第44章 凌晨驚魂43
毛驴上树
很快，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相距不到五米，分別馱着老狼和老邵，來到他們指定的電廠附近。此時，老虎和陳峰，正站在一處燈光較暗的地方等着他們。老狼給司機指了指老虎和陳峰，說，那兩個就是等他們的人，讓摩托車司機去停到老虎和陳峰跟前。兩輛摩托車來到老虎和陳峰站的地方後，相繼停了下來。這時，老虎走向老狼雇來的摩托車，陳峰則走向了老邵雇來的那輛摩的。老狼一看人員已經到位，隨即大喝一聲：“動手!”
陳峰隨即掏出一把刀，一下刺向了老邵抱着的那名摩的司機。受到驚嚇、擔心刺到手的老邵，本能地松開了摟抱着摩托車司機的雙手。兩個摩托車司機見勢不妙，紛紛丟下摩托車，撒腿逃跑。這時候，老虎從懷里掏出了手槍。兩聲槍響過後，已經跑出二十幾、三十米遠的兩名摩的司機應聲倒地。幾名劫匪慌亂之中，搶起摩托車，一路向北倉惶逃走。
後經核實，順昌市的兩名摩托車出租司機，於一九九八年冬天，在順昌市電廠附近，被兩發五四式手槍子彈擊中頭部，當場死亡，兩人駕駛的營運摩托車被搶。
當晚，四名劫匪駕駛着摩托車回到了蓮花市。第二天，老邵依然提出來要回家。那時候的老邵,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應該還算不上是心狠手辣的人。在順昌市的劫殺無辜，讓他當晚一夜無眠，一直坐在床上抽煙。當時，他心里越想越是後怕，那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人家應該上有老下有小，正是家里的頂梁柱，就這么被他們輕易地給害了。老邵知道，一旦被公安局的抓到了，他們做的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老狼從夢中醒來時，看到在床上坐着抽煙、心事重重的老邵，笑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說，這點小事算什么？這幾年，他們搶劫棉花收購點、儲蓄所、公路收費站時殺的人，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人了!如果殺兩個人就能被公安局的抓到，他們兄弟幾個就是長十個、二十個腦袋，也早公安局的給敲掉了!公安局的沒有老邵想象的那么靈，如果真靈，他們幾個就不會至今逍遙法外了。
老邵嘆口氣，苦惱地問老狼：“你們殺了這么多的人，又掙不到與之相對應的錢，人家死了的虧，你們活着的也虧！人常說‘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能僥幸一次、兩次……總不會有永遠的僥幸！”
老狼一副不屑地表情，無所謂地說，他說沒事就沒事，讓老邵只管放心大膽地跟他們干，有他兄弟幾個的肉吃，就不會讓老邵喝湯。老邵一個勁地搖頭，說，自己倒不在乎吃糠咽菜，關鍵是擔憂搶劫的風險實在太大。一旦被抓住了，那就是腦袋搬家的事。他的三個孩子都還小，如果跟老狼他們去冒這么大的風險，等着自己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的結局。
老狼見一時說服不了老邵，說，老邵走也可以，得跟陳峰和老虎打聲招呼再走。隨即，他穿着拖鞋去到另一個房間，喊來了陳峰和老虎。兩人穿着睡衣，睡眼朦朧地進來後，坐在了老邵的對面。說，天才剛剛亮，這么着急干啥去？老狼埋怨地嘟嚕一句“人家非得要回家不可！”，然後，徑直回到自己床上，躺進了被窩。
老邵說，老狼和老虎這是在拿着自己和別人的身家性命開玩笑。這時候，陳峰和老虎拉下臉來，說，老邵要走可以走，走了之後呢？昨天的事情，能就會沒有老邵的一份嗎？不管到什么時候，他們兄弟幾個萬一落網了，咬出是老邵參與租來的摩托車，他照樣也是一個死。老邵無力地狡辯說，自己又沒殺人，大不了就是判他幾年刑。再說了，那兩個人雖然倒在了地上，也不一定就死了。
老虎不屑地笑了一下，說，他的槍法從來就是百發百中，別說那兩個摩托車司機還沒跑出去幾米遠，就是讓他們再跑三、五十米遠，他也絕對百發百中，保證是一槍撂倒一個。
陳峰也開導老邵說，是他去租賃的摩托車，並把司機騙到電廠附近的，怎么說也是重要參與作案者，是主犯之一。老狼他們幾個只要統一了口徑，硬說是老邵把那兩個摩托車司機射殺的。賊咬一口入木三分，到時候，老邵即便渾身是嘴，能跟公安局的說得清楚嗎？
老狼在被窩里不屑地說：“還以為自己是清水良民呢！現在的法律有明文規定，只要當時在作案現場，就算參與共同犯罪，主、次基本上都是一樣的罪!何況老卲還參與了從雲南販運槍支。”
老虎笑了一下，繼續勸老邵說，總之一句話“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別想三想四了，還是跟着好好地干吧。”
老狼讓老邵靜下心來想一想，他的三個孩子現在越來越大了，馬上都到了用錢的時候。搶劫是冒風險，這年頭，沒後台、沒關系，不能投機倒把。其他做什么生意，不是在冒險？老邵又不是沒做過生意，大生意怕賠，小生意怕吃，他哪次的生意賺下錢了？老邵拿什么養活自己的一家老小？老邵反駁說，拉巴小孩的人家多着呢，別人家的孩子沒餓死一個，他就讓自己的孩子餓死了？
老狼見老邵要走的決心特別大，翻身坐起來，說，要走也可以，大家得一起去把那兩輛摩托車處理掉。老邵讓老狼他們隨便去怎么處理，自己一毛錢也不願意分。這時，老狼鄙夷地一笑，說：“你以為是去賣掉呢？俺幾個有那么傻嗎？無論賣給誰，到時候被公安局的追查到摩托車的來源，大家不就全漏餡了？”
老虎和陳峰說，他們要把摩托車遠遠地扔掉，起碼要仍到蓮花地區以外，最好是中原省境外的地方。
在老狼的算計下，四人於第二天下午，駕駛着搶劫來的兩輛摩托車，傍晚時分到達了齊魯省的曹州境內，並打算將摩托車扔在齊魯省境內。然而，讓老邵也想不到的、或者本就是老狼設計好的意外，再次發生了。
四名惡魔來到齊魯省境內後，看似是在尋找扔棄摩托車的最佳時間和地點。這時，一對夫妻駕駛着摩托車從四人後面超了過去。老虎按照老狼私下預先設計好的套，突然對着那對夫妻的背影罵：“他媽的！居然有人超我們的車，我看他們是不想活了！”
陳峰也按照老狼的設計，跟着罵一句活膩了。說，追上去，看他們哪根骨頭癢癢了!
陳峰和老虎分別加大油門，向剛才的那對夫妻追了上去，說是要好好地教訓他們一下。趕超到那對夫妻的跟前後，兩輛摩托車一起向那夫妻倆靠近、擠壓過去。夫妻倆的摩托車被擠到路邊，逼停了下來。老狼率先下車，走到那對夫妻跟前，掏出刀子指着男的說：“別走!速度不慢啊，借你們的車騎騎。”
男的厲聲問老狼想干什么，說，自己的家就在前面不遠了。老狼蠻橫地說，誰管他家是近還是遠，今天該着他夫妻倆倒霉。他們的摩托車，他兄弟幾個這回要定了。老狼把刀抵在那男人的胸口，問他到底是要車還是要命。突然，那男人一個猛轉身，一把奪過老狼手里的刀，並向老狼的臉上刺過去。剎那間，老狼的臉部被刺破，鮮血一個勁地往下流。惱羞成怒的老狼，避開男人再次刺向自己的刀，急忙從懷里掏出手槍，將那對夫妻瞬間殺害。
老邵、陳峰、老狼和老虎四人，把自己騎來的兩輛摩托車，扔到了中原省的梁園市北、與齊魯省交界的曹州境內後，四人又駕乘受害人的摩托車，與當晚回到了蓮花市。並將那對夫妻的摩托車，與次日扔到鄉下一處隱秘的地方。
搶來又扔掉三輛沒用的摩托車，還連着殺了四個人，回到蓮花後，老邵認為太有點得不償失了。他知道已經上了這條賊船，想下也下不去了。這么濫殺無辜又搞不到錢的營生，決不是長久的辦法。老邵隨即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說，老狼他們這個團伙，再干下去風險實在太大了。現在，相鄰的梁園等市，到處都張貼着老狼、老虎、大個、水牛和瘋子的畫像，畫像已經非常接近他們本人了。反正早晚一天，只要被抓住了，都難避免丟掉小命。干脆“要劫劫皇綱，要日日娘娘”，以後要干就干大的。經過慎密的思考後，老邵決定，大家以後要干就干綁架。誰家有錢，就去綁架誰家的小孩。然後，狠狠地敲他一大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