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凌晨驚魂44
毛驴上树
綁匪老虎當即表示，自己家里有一輛機動三輪車，最高時速能達到四、五十碼，他可以免費提供給團伙作案時使用。狡猾的老邵卻認為，只有一輛機動三輪車遠遠不夠，還必須要有一輛摩托車，負責在三輪車的前面探路。如果摩托車在前面遇到警察，或其他什么特殊情況，以便及時通知在後面三輪車上負責押運人質的綁匪。老狼隨即決定，帶着大家再去搶一輛摩托車。
於是，一九九九年初的一個傍晚，惡魔們駕駛着老虎家的機動三輪車出發，驅車二百余公里，來到了中原省馬甫市與江淮省相城市交界的一條公路上。已是深夜，惡魔們駕駛着三輪車一邊緩慢地行走，一邊尋找獵物。其中的一段路上人煙稀少，車輛也不多，相對比較僻靜，正是理想的作案路段。惡魔們隨即決定，把這一段路列為本次實施犯罪的場地。
老狼對老邵說，他既然下定決心帶着弟兄幾個干綁架了，就得按老規矩來。他們兄弟幾個，個個身上都有幾條、甚至十幾條人命了，老邵今天也得來個投名狀。一會找到目標了，老邵今天必須得正式的開個殺戒。老狼把一根兩米長、四公分粗的螺紋鋼遞給老邵，說，一旦找到目標就迎面過去，讓老邵照准摩托車司機的頭上給一家伙。後面的事，就不要老邵管了。
少頃，在惡魔的機動三輪車前方，從寂靜深夜里隱隱地傳來一串馬達聲，一輛摩托車大燈的燈光，漸漸地露出一點光亮來。短短的幾分鍾後，馬達聲越來越近了，一輛摩托車從遠處駛了過來。
老狼讓負責駕駛三輪車的老虎，往路中間行駛，盡量靠近摩托車駕駛員一些。老虎往路中間打了一下三輪車把，掛上高速擋，並加大了油門，迎着摩托車駕駛員沖了過去。眼看摩托車就要來到跟前，老狼大喝一聲：“老邵，准備抄家伙!”
老邵握緊那根早就准備好的螺紋鋼，從三輪車上站了起來。就在三輪車和摩托車交匯的一剎那，他掄起了手里的螺紋鋼，照准摩托車駕駛員的頭部，狠狠地砸了下去。摩托車駕駛員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應聲連人帶車滾入路旁的深溝里。沒有戴頭盔的摩托車駕駛員被迎頭一擊，當即腦漿迸裂，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生息，但，惡魔們想要的摩托車，由於跌入深溝和遭受重撞，已經嚴重變形、面目全非了。
老邵、老狼、瘋子和老虎四名綁匪，先把摩托車司機的屍體，抬到了附近的麥田里扔掉後，才把撞壞的摩托車，從深溝里抬出來，裝上了他們的三輪車，然後，火速離開了現場……
猴子的被抓，確實讓眾綁匪大感意外。綁匪們一直鬧不明白，為什么不是平時招搖的老虎先落網，而是較少參與作案的猴子率先被抓。公安局到底抓住了猴子的什么證據，但，他們又非常明白，一旦猴子在里邊扛不住招了供，公安局下邊要抓捕的肯定就是他們幾個了。以後的他們必將成為喪家之犬，要么不幸被抓住，然後押赴刑場，讓槍子把腦袋崩開花；要么能有足夠的幸運逃脫抓捕，然後東躲西藏、隱姓埋名成為永遠的通緝犯。
老邵見幾名綁匪在相互埋怨，讓他們都不要說喪氣話。說，大家一榮俱榮，一粉俱粉，都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蹦不了你、也跑不掉他。現在，即使有誰想提出以後不干了，公安局的也決不會饒恕了他。無論何時，抓住了其他人，不干的人也是一個陪死的罪。想安生？等死了埋地下，或下輩子托生了再說吧。
老虎聽老邵這么一說，陡然傷感起來，獨自嘟嚕：“早知道能走到這一步，還真不如做個老實本分的人呢！別管窮、富，手里沒有——少花，手里有了——多花。起碼能活到老，把自己的孩子養大成人。”
老狼擔心老虎再這么說下去會擾亂軍心，氣憤地用話刺激他說：“早知道尿床別睡覺！也沒誰拿槍頂着你的腦袋，讓你非干不可!當初在廣州的時候，是你自己死乞白賴地央求着，非得要入伙不可的。”
老邵讓大家都不要再相互埋怨了，說，既然走上了這條在刀刃上舔血的路，實惠大家都有份了，吃香喝辣的時候，誰也沒說干他們這一行干錯了、吃大虧了！現在，剛說有一點危險，就害怕、怨天尤人起來，以後還怎么再干下去？
綁匪老虎知道是自己理虧，不該埋怨老狼。他很是沮喪地說，現在，猴子進都進去了，大家只有等死了，還怎么救？就咱那點武器，難不成還敢武裝劫獄、劫法場？老狼接過老虎的話說，那是沒把他們逼急了，要是給逼急了，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沒什么是他們不可以做的。咱們的武器怎么了？不照樣打得警察捂着頭不敢出來。
老虎咧嘴苦笑了一下，說，看守所和刑場都是武警，警察能比嗎？去了那還不是自投羅網、自取滅亡？！老虎現在唯一想的，是怎么逃跑、跑去哪里。他在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小九九，有一處他認為的最安全地方，那里可以讓他藏身一輩子，也決不會被公安機關發現的。
遇事向來比較沉穩的綁匪老邵，則安慰眾綁匪不要着急。說，只要猴子不招供，大家就不會有太大的事。綁匪老邵認為：猴子畢竟是特警學校退役的，絕不會輕易地招供，肯定能經得住公安局的審問。因為，綁匪老邵已經打通公安局的關系，通過內部人員證實猴子還沒有招供。
軍師老邵經過和老狼的一陣合計，最後認為，要想救猴子，必須積極去做以下幾點事情：首先一點，利用好他們在公安局里打通的關系，不能怕花錢，要想盡一切辦法打通更大的關節。綁匪們通過合議，決定啟用為下次犯罪而預留下的活動公款，去疏通公安局里的關系。如果錢不夠用，大家必須再兌一點。
綁匪老虎聽說還要兌錢，立即站起來。說，他首先聲明，他現在手里連一分錢也沒有了，錢都被自家蓋房子用了。其他綁匪紛紛起來指責老虎，斥責着讓他回里屋去。說，現在還沒到需要他說話的時候。老虎嘟嚕一句“隨便你們怎么辦，反正我是沒錢。”悻悻地去了里屋。
綁匪老邵繼續說着他的計劃：大家第二個要急於做的，就是繼續、或者說要用“瘋狂”這個詞去四處作案。然後，綁匪們不但不阻止受害人家屬報案，要鼓勵他們去向公安機關報案。這樣下去，只要猴子仍然堅持不招供，綁匪們又繼續作着案，也許就會誤導公安局成功，認為猴子沒參與過綁架案件。以前，綁匪們作案時，基本上都是三個人，最多時才四個人。現在，綁匪們正好有四個人可以用，只要他們繼續作着案，就有可能達到為猴子減壓的目的。
綁匪老狼對軍師老邵點頭稱是，這個主意雖然不是老邵創造的；但，用在這個節骨眼上，確實是非常合適不過的。事實證明，綁匪們這次為韓磊（綁匪猴子）的減壓，是絕對的成功。不久，蓮花市警方就釋放了韓磊。
正當9.28專案組在中原省蓮花市境內開展工作時，綁匪老邵經過多次踩點後，五名綁匪們全部出動，與二零零二年元月九日凌晨再次作案，他們來到江淮省的渦永縣工商局干部汪某家的門口。汪某有兩個同進同出的女兒，在同一所學校上初中。綁匪作案時必須一人駕駛面包車，一人駕駛摩托車，剩下的一人在面包車里看管人質。這次，綁匪決定把汪某的兩個小孩一塊拿，一名綁匪看管兩名人質，覺得人手有點少。盡管他們面對的是兩個未成年女孩，還是擔心有意外發生。以防萬一，綁匪軍師老邵決定，再多叫一個人出來。猴子是老狼最好的朋友，老狼要冒風險把猴子帶上。而，阿寶是老虎最好的朋友，在旁邊提意見說，老狼要是讓猴子參與，就必須讓阿寶也參與。既然他們三個天天吃肉，又快要過年了，怎么也讓阿寶和猴子跟着喝碗湯，大家都過個肥年。綁匪老邵和老狼都特討厭阿寶愛吹牛，平時作案並不願意帶着他，但，阿寶是通訊學校畢業的，綁匪們的防范技術都是阿寶傳授的。不然的話，他們也許早就被公安局的抓到了。阿寶每逢手頭緊張或逢年過節了，都會主動聯系綁匪老邵和老虎。綁匪老邵和老虎出於多種考慮，接到阿寶的電話後，一般都會把他招來，安排他跟着干一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