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凌晨驚魂67
毛驴上树
在後方的專案指揮部里,曹幼甫放下電話後,興奮地對南頂村、張峰等人說:“綁匪終於露面了,大家四個多月辛苦,終於有了回報,就要揭開綁匪的神秘面紗了!”
這邊,專案偵破組的主要成員,集中到一輛車內,就抓捕嫌疑人的事宜,在做具體的計劃和協商。章鍾毅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丁字路,又畫出警方三部車子的當下位置後,向大家部署:嫌疑人駕駛着摩托車從左邊這個方向過來,右轉彎往大樓方向行駛。這樣,我公安機關的車輛,就會有一輛車直接和嫌疑人面對面。專案組經研究決定,由章鍾毅和吳霄棟、萬弘動三人,分別指揮一輛車和車上的參戰干警。一旦發現嫌疑人,萬弘動帶着一組,在嫌疑人出現的正對面,一旦接到行動的信號,負責迎面開過來,攔住嫌疑人的去路。另外,有一輛車在嫌疑人的背後,這輛車由章鍾毅親自指揮,一旦發現嫌疑人出現,這輛車子首先啟動,從後面跟蹤過去,不但要堵死嫌疑人的退路,防止其往回逃竄,還要率先實施抓捕。守候在去大樓這條路上的車輛,由吳霄棟負責指揮,得到命令後立即啟動,阻止嫌疑人的摩托車進入大樓所在的院落,防止其從不知名的小道上逃走。
屆時,三輛車同時行動,可以采取輕微碰撞,迫使嫌疑人的摩托車停下或減下速來,並把綁匪夾在中間,采取瓮中捉鱉戰略。
章鍾毅對大家最後做了部署,要大家決不能貽誤戰機,任何人都不得馬虎大意。綁匪一旦露面,再撥手機號已經來不及了,章鍾毅把萬弘動的手機號碼輸入好,到時摁一下,就能收到開始行動的呼叫信號,一旦收到信號,就立即采取行動。至於吳霄棟的手機號,則由章鍾毅用另一部手機聯系,方法同上。大家行動的時候,動作一定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嫌疑人尚沒反應過來時,即能結束戰斗,拿下嫌疑人。如果發生嫌疑人有脫逃、或反抗的危機情況,必要時可以選擇開槍,但一定要留活口。現在,專案組可以認定的,除了那個不知去向的周向陽,就只有這個鄧永良了。萬一開槍失手,把他打死了,不但無法挖出其同伙,更有可能讓其他綁匪成為驚弓之鳥。若致使其他綁匪攜槍外逃,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恐怕到時候,大家都難辭其咎的。專案組評估了一下,當下的參戰人員,包括從秘密監視鄧永良老表處,調回的三名人員,警方共有約十六人。在鄧永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其突然抓捕,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自打嫌疑人鄧永良露了那一面後,卻一天都沒有再出現。
此時,時鍾已指向午夜十一點鍾。總是這樣守侯着,不見嫌疑人露面,萬一再引起他的警覺,接下來的抓捕工作就會成為大麻煩;但,如果采取入室抓捕,一旦嫌疑人狗急跳牆,必定會拼死一搏。怎么才能讓專案偵破組既規避了風險、又能將犯罪嫌疑人安全抓捕呢?後方的專案指揮部也在慎密地做着各種預案。最後,專案指揮部達成協議,認為現在正是專案偵破組顯露身手的時候,不能任由他們畏手畏足。為防止夜長夢多,指揮部在非常着急的狀態下,決定給專案偵破組,下達入室抓捕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章鍾毅等專案偵破組同仁,則一致認為,入室抓捕有兩點不妥:第一,綁匪手里有武器,有可能負隅頑抗,給我警方造成不必要的傷亡。第二,偵破組成員不熟悉綁匪租住大樓的結構,不了解大樓內部是否有其它通道。嫌疑人居高臨下,哪里有警力,哪里有路可逃,哪里是專案組到達不了的死角,綁匪是一清二楚的。當下,正值夜深人靜之時,專案組的行動極有可能驚動嫌疑人、造成其乘夜色逃竄。
專案偵破組認為,即使入室抓捕,也要先做好入室抓捕的准備。應該在光線條件好的情況下,先派人去偵察清楚大樓周圍的環境。然後,制定好詳細的抓捕預案,確保萬無一失了,才可以采取入室抓捕行動。
指揮部再次給專案偵破組下達命令:現在,指揮部已經作了決定,認為入室抓捕比較妥當,但,專案組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無論如何都要盡量達到快速、穩妥、萬無一失,既要確保專案組人員的安全,又要抓獲綁匪。
專案偵破組再次接到命令的時間,已是深夜十二點鍾。由於參戰人員連續守候多日,吃飯、睡眠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補充,個個都顯得身心疲憊。專案偵破組請求指揮部,再多給一天的時間。等天亮的時候,專案組先派人,去對綁匪所居住的大樓進行秘密偵察,具體掌握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及有沒有可以逃跑的路線。第二天晚上,再決定實施入室抓捕。
指揮部經過討論後,同意再給專案偵破組一天的時間。如果第二天還不能施行秘密抓捕,最遲明天晚上,專案組必須實施入室抓捕。同時,曹幼甫叮囑、命令章鍾毅,誰休息、他都不能休息;誰大意、他都不能大意。要他一定要做好,入室抓捕的周密計劃。要保證做到,任何人都不能受傷,章鍾毅本人更不能受傷!章鍾毅嘴里答應讓領導放心,他心里卻非常明白。到時候,沖、也是他第一個沖上去,受傷、也是自己先受傷。
已經將近凌晨兩點鍾了,外面已經沒有任何行人了。章鍾毅放下電話後,從車上下來,走到吳霄棟組的車子旁,把吳霄棟喊下車,說,剛才指揮部已經下達了死命令,無論采取秘密抓捕、還是入室抓捕,具體實施時間,都必須定在今晚和明天白天,最遲也得二十四小時內。
隨即,章鍾毅和吳霄棟兩人又向萬弘動所在的車輛旁走了過去。萬弘動聽到章鍾毅的聲音後,急忙從車上下來。三個人在黑夜中,來到一個僻靜又沒有人的開闊地帶,繼續討論入室抓捕鄧永良的計劃。如果采取入室抓捕,到時候,沖在最前面的,肯定是章鍾毅和吳霄棟、萬弘動三個人。章鍾毅說,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犧牲了也無所謂;而,吳霄棟才二十多歲,萬弘動也才剛剛三十出頭,萬一抓捕時發生了意外……章鍾毅請求他們兩個,到時候一定站在自己身後。
吳霄棟說,如果能抓到綁匪,即使自己犧牲了也是值得的;可,問題在於,一旦和嫌疑人交起火來,造成嫌疑人困獸猶斗,有可能使用手雷,跟專案偵破組成員同歸於盡。到時候,就怕傷亡的不僅僅是他們三位了。三個人想了想那不可預知的後果,心里都沉甸甸的。
最後,章鍾毅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出了意外,上邊追究起來,責任全是他自己的。章鍾毅決定:“寧走十步遠、不走一步險”,不執行指揮部的命令。如果造成鄧永良脫逃,他就引咎辭職,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吳霄棟和萬弘動兩人都同意章鍾毅的決定,繼續采取自己的秘密抓捕計劃。如果造成鄧永良脫逃,章鍾毅要是引咎辭職了,他倆也跟着辭職!
二零零二年元月三十日,守候工作進行到了第四天。整個一上午,雖然專案組都處在高度緊張的臨戰狀態下,作好了隨時戰斗的准備,嫌疑人卻一直沒有出現。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轉眼到了下午三時許。突然,嫌疑人鄧永良醉熏熏地駕駛着他的紅色摩托車,再次出現在專案組的視線中。他的摩托車後座上,依然馱着那名身穿警服的人。
鄧永良和其身後的警察,兩人的臉都喝得有些血紅。鄧永良駕駛着摩托車悠哉游哉、帶着幾分醉意與得意地、緩慢地出現在那段被警方控制着的三岔路口上。負責瞭望監視鄧永良的出租車司機李某,首先發現了鄧永良。他驚喜地碰了碰後邊座位上的章鍾毅,大叫:“快點!鄧永良!鄧永良出來了!那個騎摩托車的就是鄧永良……”
章鍾毅立即下達了行動命令,摁下了兩部手機上的兩個信號。司機發動了車,尾隨着並伺機超過鄧永良的紅色摩托車。前面正好沒幾個行人,路面相對比較開闊。萬弘動小組的車啟動後,立即從前方攔住了鄧永良的去路。吳霄棟小組的車也迅速行動,堵住了丁字路的另一個出口。章鍾毅小組的車從側後方追上,並堵住了鄧永良的退路。待車頭部分快速超過鄧永良的摩托車後,章鍾毅命令司機減下速度,並迅速向鄧永良駕駛的摩托車擠靠,把鄧永良的摩托車一下擠靠到路邊的一堵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