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凌晨驚魂69
毛驴上树
吳捍衛則緊緊地握住章鍾毅、吳霄棟和萬弘動的手,連連說:“干得好!干得好!你們立了大功!我會在省廳給你們請功的。你們要緊追不舍,以鄧永良為突破口,爭取早日把剩余的綁匪一網打盡。”
審訊工作馬不停蹄地就開始了。
此時,被倒背着銬起來的鄧永良,老老實實地蹲在客房部的地上,但,他的大腦卻在高速地運轉着,不時用狡黠的目光,打量着房間內的十余名,威嚴而又一言不發的精干警察。警察們看到罪惡滔天,深藏在暗處與警方斗智斗勇數月,此時已經落網,卻還抱着僥幸心里的鄧永良。一起用威嚴的目光逼視着他,要給他帶來精神上巨大的威懾感。
吳霄棟開始對鄧永良先行搜身,從他身上搜出一部手機,一些零用錢和一個通訊本等物。章鍾毅拿起鄧永良的手機,仔細地看了一下手機的品牌。便讓人把鄧永良的腰帶,以及鞋襪全部脫下來。鄧永良還在心存僥幸,試探着問章鍾毅,能不能告訴他一聲,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抓的他。章鍾毅用威嚴的口氣反問鄧永良:“你自己說,我們為什么抓你?”
鄧永良繼續耍着自己的小聰明,說:“我在泰和縣從來沒干過任何違法的事!”
章鍾毅問鄧永良,怎么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泰和縣?鄧永良說,他剛才從毛衣的縫隙里看到了,車子是進的泰和縣城,這里是泰和縣賓館。
章鍾毅不屑地從嘴角”嘁”了一下,問鄧永良:“你沒在泰和干過違法的事,那都在什么地方干過違法的事?”
鄧永良吱唔一聲,然後矢口否認。說:“我在哪兒也沒干過違法的事。”
此時,鄧永良心里還在想着,只要不是綁架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要向公安機關申請,給自己在公安局里工作的朋友打個電話,讓他想一切辦法,取保也要先把自己弄出去。
章鍾毅冷笑了一聲,拿着鄧永良的手機站起來走了。屋內只留下十余個負責看管鄧永良的人,章鍾毅要和負責技術偵察的萬弘動一起,到存放技偵器材的房間,對鄧永良的手機開始做技術鑒定。
章鍾毅和萬弘動走後,鄧永良面對負責看管他的警察,有點不安心地自言自語着詢問,到底為什么抓的他?自己犯了什么法?他在泰和從來都是遵紀守法的。無論鄧永良如何試探,負責看管他的干警,只是用威嚴和乜斜的目光看着他,任何人都不說一句話。
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結果准確無誤地顯示,綁匪在渦永縣“1.09”作案,以及在故郡作的“12.27”綁架案中,向受害人家屬索取贖金,使用的正是這個通訊工具。鄧永良的電話號碼本上,現在還隱秘地保存有受害人家長的電話號碼。另外,專案組迅速把鄧永良的照片傳給渦永縣警方,經特情人員小青的辨認,照片上的人,正是那個在渦永縣南關租住房屋,自稱泰和縣姓武的人。
毫無疑問,鄧永良就是綁匪之一了!
章鍾毅和萬弘動回來後,讓吳霄棟去把砸腳腕上的半步鐐拿過來,要立即砸在鄧永良的兩只腳上。原本被銬着蹲在地上的鄧永良,看到吳霄棟手里提着重重的半步鐐,要給自己砸上,神情立即不自然起來。此時,鄧永良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不得不由着吳霄棟和萬弘動給自己砸腳鐐,卻又盯着下達給自己砸腳鐐命令的章鍾毅。雖然鄧永良還在裝作比較冷靜,但,從他變腔的語調和慌張的神情里,說明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末日的來臨了。
砸上腳鐐後,專案組准備突審鄧永良了。
一旁的章鍾毅,一直在觀察着鄧永良的神情變化。這時,他猛然斷喝一聲:“鄧永良,沒有原因我們會抓你嗎?你做的事情要是小了,我們會給你砸上腳鐐嗎?”
這時的鄧永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平靜了。他說話的語氣里透出極其的不安,也非常地語無倫次,但,他的心里卻一直在僥幸地想,也在默默地祈禱:千萬千地別是因為“綁架”的事抓自己。只要不是“綁架”的事情發了,他都不會死。如果問自己“綁架”的事情,那他這次可就真的完了。
鄧永良在思考的同時,也在心虛地問審訊他的章鍾毅等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抓他,不但給他戴了手銬,還給他砸上了腳鐐。章鍾毅讓鄧永良抬起頭,看着他的眼睛。鄧永良抬起頭,怯懦地看了一眼,用利劍般威嚴的目光,嚴厲地逼視着他的章鍾毅。
章鍾毅厲聲問:“鄧永良,你自己說,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鄧永良心里沒有一點底氣,結結巴巴地狡辯說,自己是守法公民,沒有犯過什么罪,但,他的目光游離,始終不敢再正視章鍾毅威嚴的目光了。就在他膽怯地瞟一眼章鍾毅時,章鍾毅隨即斷喝一聲:“鄧永良!你如果是守法公民,我們就不會跑到鄲城縣來抓你了。四個多月了,能抓到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鄧永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同時對自己綁架人質的事情抱有幻想。他繼續狡辯說,自己就是合法公民,從來也沒有在泰和縣干過任何違法的事!
章鍾毅冷笑一下問鄧永良:“進了泰和賓館,你以為我們就是泰和縣公安局的了?你怎么就能認定我們是泰和縣公安局的!”
鄧永良這次有點語塞了,他不知道這些公安人員到底是哪里的,他也不敢輕易地猜測,更不願意去猜測這些公安人員,是為了他綁架人質的事情而抓的他。鄧永良避重就輕地說,他一九八三年因為重傷害,被判了四年半有期徒刑,還曾經一度販賣過假鈔。是不是現在開始嚴打了,公安人員又要算他的老賬了?
章鍾毅說,鄧永良說的這些老賬,公安人員是了解的。讓鄧永良好好地想想,他還有什么沒交代的老賬。狡猾的鄧永良又說,自己以前還在廣州干過黑吃黑,除了說的這些,再沒有別的什么了。章鍾毅冷笑了一聲,讓鄧永良老實地說說,自己最近主要干過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
章鍾毅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那里邊裝着一沓厚厚的材料。章鍾毅說:“看到沒有?這里邊全是關於你的材料,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
雖然腳鐐已經帶上了,鄧永良還准備狡辯,但,他打心里怎么也不願意相信,綁架人質的事情,會東窗事發了。他還在抱着僥幸心理,狡猾地讓章鍾毅給提個醒,起碼得說一下,他們這些公安人員,到底來自什么地方。
章鍾毅厲聲說道:“鄧永良,既然你要我提醒一句,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是江淮省故郡縣公安局的!”
鄧永良在章鍾毅的厲聲大喝下,被嚇得哆嗦了一下,鄧永良嘴里重復了半句:“故……故郡縣公……安局的……”抬起頭來看了章鍾毅一眼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剎那間,他的臉上一下沒了血色,整個人也驚呆在那里,目光里流露出絕望來。心里在一遍遍地念叨“完了,這次徹底地完了,永遠也不可能回家過年去了。”
章鍾毅繼續厲聲叱責鄧永良:“四個多月了,鄧永良,你隱藏地可真夠深啊,讓我們絞盡腦汁找了你四個多月!那我就明確告訴你,我們是因為季勝孫家小孩——季虹的事來的,鄧永良,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沒有?”
吳霄棟和萬弘動過去拉鄧永良蹲起來,這時候的鄧永良,渾身像沒長骨頭一樣,癱卧在地上,連拉幾下都拉不起來了。
鄧永良被強制扶起後,一直蹲在地上渾身打顫,專案組和他僵持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鄧永良終於穩定了下來,能夠正常給審訊他的人對話交流了。他問審訊他的章鍾毅等人,為什么不暴打他一頓?章鍾毅告訴鄧永良,他們辦案是憑事實和證據說話,靠刑訊來取得證據和口供的,不是一名出色刑警干的事情。
鄧永良長出了一口氣,明白自己已是窮途末路,現在的他,也只有釋然了。鄧永良問章鍾毅,能不能給他抽一支煙。章鍾毅說,鄧永良的這個要求,他們可以滿足。鄧永良被砸上腳鐐不久,他的手銬就被我警方人員,從身後給他挪到了胸前。章鍾毅讓吳霄棟遞給鄧永良一支煙,並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鄧永良深吸一口煙,然後徐徐地吐了出來。說,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咬緊牙關不開口,公安人員就會使用各種刑具,拷打、折磨他。他和其他綁匪早就已經立下了規矩:即使被打得皮開肉綻、腿斷胳膊折,也絕不能招供。他甚至教授過其他綁匪,在經受嚴刑拷打的時候,要閉上眼睛緊咬牙關,把嚴刑拷打的情景,想象成自己正在駕駛着一輛高速飛行的摩托車,行駛在崎嶇不平的懸崖峭壁上。每接受警方的一下皮肉之苦,就想象成自己是撞擊在了岩石之上。實在承受不了,就幻想着摩托車墜入了無邊的懸崖,自己正在被各種岩石、荊棘撞擊着,將要面對最恐怖的結果——死亡。然後,在意念中放棄了自己的軀體,靈魂在得到升華的同時,自己的心靈也就得到了解脫。因為綁匪們相信,公安機關是不會打死人的,只要過了公安機關初審這一關,外面的同伙就會想盡各種辦法,把他營救出去。他們深信,只要沒有留給警方直接的口供等證據,綁匪們就不會被一網打盡,更不會被繩之以法、走向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