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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文庫/生存游戲/第四十五章:女孩是父親的心靈濕地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女孩是父親的心靈濕地
李大悟

  特訓第一天的晚上,大條突然煽情的和我說過很多。

  我記得很清楚,他因為愛上了一個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孩而感到不知所措。

  再加上他現在一副見鬼的表情,那么眼前這個叫子依的女孩是誰我大概猜出來了。

  我想這種與自己心窩里的姑娘相遇的戲碼應該是可以讓一個男人欣喜若狂謝天謝地的。

  如果不是在這場游戲里的話。

  “大條..”我可以想象大條的心情,畢竟第二場游戲里面對文雅的時候我可能也有過這種慌張。

  所以我沒有再問這女孩是誰,也沒有問他還頂不頂得住。

  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開玩笑的吧..老子在做夢吧喂..”大條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什么,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掛着很難看的笑容,看向我。

  我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回答他什么。

  現在的一切本來就是一場夢啊,不過很真實罷了。

  “生存者12,參與者7,游戲開始了哦!!”體操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一段類似人工合成的怪異聲音從頭頂的某處響起,聽不清從哪傳來的,但好像又在耳邊。

  大條似乎沒有聽到這提示的聲音似的,他看我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扭過頭愣愣的看着那個女孩。

  “怎么辦..小逼..為什么子依會出現在這里...老子的節奏全被打亂了啊...”

  “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嗎..”我終於決定說點什么,看着大條,“那個你說的千不該萬不該愛的女孩?”

  “...”大條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表情很精彩,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沉默着。

  我很討厭看到他這幅樣子,畢竟他可是大條,在我心里他可是無堅不摧的,他應該是天塌下來砸他家屋頂上了都要考慮能不能再找個女人來一發的臭不要臉,於是我抬起腳給他屁股上來了一下。

  “看你慌成什么樣了,上一次你怎么安慰我的?現在瞧瞧你自己?”我有些生氣,語氣很不客氣,“接受現實吧,這個叫子依的女孩已經卷入這場游戲了,你應該檢查一下她為什么還昏迷不醒,而不是在這里像個精神病一樣自言自語!”

  “被卷入游戲了而已,上一次我們都活了過來,這一次也可以!”或許旁觀者清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現在的我,也或許是紙鴦姐要求我活下來時說的那些話,此刻我內心里充斥着異常強烈的活下去的決心。

  這股決心讓我盲目的自信着。

  大條那樣呆呆的看着我,他的眉毛輕揚着,一雙三角眼在黑暗里一直盯着我,嘴巴半張着。

  怎么樣?我說的話是不是讓你清醒點了?

  我很滿意他現在這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有些洋洋得意的想着。

  然後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很突然,就像氣球破裂的聲音,在寬闊的空間里不停回響着。

  我和大條同時看了過去,就見一個瘦高的人影從一團幽藍的光芒里慢慢走了出來。

  這房間里什么時候還有一個人?

  “小道剛才是在鼓勵人嗎?”就在我內心忐忑的時候,那個人影主動開口了,嗓音沙啞,聽起來竟然很熟悉,“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真不敢相信。”

  “面癱丘?”我眯着眼仔細看了過去,沒錯,眼前的人真的是杜丘。

  那標志性的黑墨鏡,以及嘴里不停咀嚼的炫邁,我的人生里除了杜丘沒有第二個人會這樣。

  “這里就是游戲啊..”杜丘並沒有回應我,他自言自語着向我走了過來,“剛才還在總部樓下抽煙,結果一眨眼就在這個房子里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還無法從莫名其妙的心情里振作過來。

  “不用驚訝,小道,輪回里的人會出現在游戲里都在我們的猜測之中。”杜丘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可思議,他停頓了一下,“還記得第二場游戲結束後的發現嗎?生存者對應一個參與者,生存者都是現實里和參與者有關系的人。”

  “有關系才會有感情,有感情才能造成傷害,生存者就是為了對參與者造成精神方面的煎熬才出現的,這是山口武道的原話。”杜丘淡淡的說着,吐了一個大泡泡在嘴上,“不過沒想到是我,我還以為會是紙鴦或者其他人...”

  我聽着杜丘淡定的解釋,內心里是非常不平靜的。

  然後我又看了看那個女孩,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是啊,這種說法完全合情合理啊。

  第二場游戲被選中的文雅,大條最看好的小弟,現在的面癱丘,大條喜歡的女孩。

  參與者的朋友,親人,任何和參與者有羈絆的人都有可能被選為生存者。

  意思是文雅會被卷進這場游戲,我的家人會被卷進這場游戲,全都是因為我嗎?

  那一瞬間想通了什么的我,感覺整個腦袋被掏空了似的懵成了一逼,我感到耳朵里隱隱約約充斥着一陣蜂鳴聲很不清晰,呆呆的盯着地面。

  那為什么第一場游戲參與者只有我,而生存者卻是我的全部家人?為什么那個時候選上了文雅而不是其他人?為什么現在又是杜丘而不是別人?馬龍呢?李師蓉呢?行甲呢?邊紅旗呢?紙鴦姐呢?

  他們,也會因為我而被卷入這場游戲嗎?

  我突然的意識到了什么,殘酷的是這個想法非常有可能是真的,內心里瞬間被恐懼和一顧無法言喻的心情充斥着。

  非常不振作。

  “這場游戲到底憑借什么選擇生存者的..”大條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看着杜丘,問着。“一個人一生中有關系的人太多了,會有什么標准嗎?”

  “根據小道第一和第二場游戲的經歷,沒有任何規律,但關系應該都是偏向正面的,比如好友,家人,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但真正重要的我認為並不是怎么選擇生存者...”杜丘戴着墨鏡低了低頭,似乎在看着我們,“而是為什么選擇你們成為了參與者。”

  “到現在已經第三場游戲了,上一次游戲結束時有7個參與者活下來,這一次參與者也是7,巧合嗎?我認為參與者根本沒有變化,不斷變化的只是生存者,這也是行甲交給輪回所有人的任務,那就是一旦因為和你建立了關系而成功進入這場游戲後,就要不顧一切的找到這個答案。”杜丘看着我,沒有笑容,“輪回終於接觸到這場游戲了,看來山口武道確實很了不起,推理的很准確。”

  杜丘一直很冷靜的分析着,冷靜的有些過分了。

  他看我和大條各有心事的樣子,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我的死,會對你造成困擾嗎?”杜丘突然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沒有任何語氣,冷冰冰的。

  我還沉寂在某種狀態里,沒有聽太清,只是抬起頭看向他。

  “當我被操縱後,成為讓你活下去的障礙時,可以不用猶豫的殺了我。”杜丘頓了頓,“這段時間的特訓應該讓你有反擊的能力了,那個胖子幫助你的話,還是可以殺掉我的。”

  杜丘提出這個要求很理所應當,也很堅決,然後他看了看那個女孩。

  “當然,這個女孩也是。”

  他話音剛落,大條瞬間就像被激怒的貓似的,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凝重了起來,他眉頭緊皺着,一個正步走向前一把拽住了杜丘的衣領。

  “你他媽的剛說什么?來來,再給老子說一遍..”大條咬牙切齒的竟然笑了起來,他眯着三角眼,死死的盯着面無表情的杜丘。

  “如果她被操縱後會對小道造成威脅,那么...”

  “去你媽的!給老子閉嘴!”大條直接打斷了杜丘說話,他一手推開了杜丘,伸手狂撓着自己的後腦勺,“她被操縱了的話就交給老子,明白嗎?你憑什么決定她的生死?”

  “如果你可以掌控住她的話,我無所謂。”杜丘很平靜的解釋着,“但你們最清楚不過了,被操縱的話身體力量會高於常人,我和她如果同時被操縱了,你們兩不用殺死我們的態度來面對不一定可以應付。”

  “沒關系的,面癱丘,上一次所有人都活下來了...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我看氣氛有點過頭了,努力的振作了精神,開口緩和着兩個人。

  杜丘終於皺了皺眉,但他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只是看了看我,然後低下頭專心的嚼炫邁。

  我看兩個人都需要冷靜一下的樣子,便沒有說話。

  因為此時此刻的我,也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

  如果生存者只是因為和參與者有關系就被卷入這場游戲的話,那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且這次總共才12個人,如果一個參與者對應一個生存者的話,不是應該是14個人?為什么還少了兩個?

  太多的疑問和類似於自責的愧疚感開始強烈起來,我盯着地面,絞盡腦汁的想找出一個可以讓自己先放下這一切專心這一次游戲的理由。

  “爸?”突然一個顫抖的女音傳來,我看到大條整個人的身體都抖了一下,然後我們扭過頭,就見原本還昏迷着的子依已經醒了過來,一手撐着地,半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

  此時我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孔,白白淨淨的,留着齊眉的劉海,如果戴上眼鏡的話,氣質方面和文雅還是有些相似的。

  只不過她是長發,而且年紀一定很小,比我還要小。

  原來如此,原來大條是子依的爸爸。

  我心里重復了好幾遍這句話,然後突然反應了過來。

  爸?

  喂喂,大條,你愛上自己的女兒了?

  而且你他媽什么時候當爹的?你已經有家庭了?

  這太刺激了吧!

  我萬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大條,突然感覺我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了解這個胖子。

  然而大條根本不理我,他緩緩扭過頭,前一秒還憤怒到極致的表情早已不見,屁顛顛的走到了女孩身邊蹲了下來。

  “哎,子依,老爺子在這。”大條想必也是個演技不俗的人,他一瞬間收斂起了自己的所有失態,笑眯眯的看着子依。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子依看清了眼前的人真是自己的爸,眼睛突然就紅了,委屈的看着大條,“你又丟下我一個人然後玩失蹤!”

  大條見子依說哭就哭也是被嚇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一副老小人的樣子,尷尬的笑着,雙眼里充斥的是我熟悉的神采。

  那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時該有的慈愛。

  “成功男人都是你老爺子這樣長年在外奔波的,”大條哈哈笑着,伸手把子依抱在了懷里,一只手拍着她的背,“我給你說,你以後結婚可必須得找個和老子不相上下的男人才行,一年內如果超過一百天在家呆着那我可不同意。”

  “那還結什么婚!”子依被大條逗樂了,噘着嘴抱怨着推了大條一把,揉着眼睛把頭埋在大條懷里,似乎很享受大條的擁抱。

  我和杜丘一直在後面站着,沒有說話。

  兩個人這樣抱在一起的畫面,看在眼里意外的有點難過。

  大條也只有面對子依時,才會這樣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爸...”子依說話已經沒有了哭腔,似乎才發現周圍的環境有點不對勁,她在大條懷里抬起頭,一只手不停的拉着大條的胳膊。“這是哪?”

  大條的身體很明顯的僵住了,他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有開口。

  子依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一遍。

  我想大條最擔心的,但又不得不面對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就是如何將這場殘酷的游戲,介紹給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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