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掌 探訪李輝
不知秋
不過周婷的脾氣比我要倔得多，無論如何勸她都不聽。看我的眼神還略帶一種調侃，就好像我沒安好心一樣。
很無奈的，我只好陪周婷走出樹林後，自己翻牆回宿舍。相約等天亮之後學校門口見，到時候她陪我去李輝家看看。
其實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基本沒怎么睡，天就亮了。
下樓的時候在宿管大爺那里打了個電話，跟母親說同學生病了，想去看看他。當然，目的不是要告訴他們什么，只是想讓他們跟學校說一下，不然查房的時候發現我沒在就不好了。
母親還算開明，沒有多說什么，讓我去之前先回家，畢竟去李輝家需要做半個鍾頭的客車才能到。身上不帶點錢，她怎么都不放心。
李輝家住的小鎮是我們這里出了名的邪性。袁祖銘的老家，而那個地方邪性，其實也跟他有很直接的關系。
關於袁祖銘在我們這里的一些民間傳聞，以後我再詳細說明。這里，先說一下李輝的事情。
我跟周婷來到龍廣鎮是十一點多的時間。鎮子不大，隨便就打聽到李輝家住在什么地方。
一棟兩層的小平房，門口是很大的院子。當時那個年代，有這種家底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要知道，那時候貴州很大一部分人都還住瓦房。就連公務員，都是住在類似北方筒子樓那種地方。
單獨的平房，帶這么大的院子當時已經算是有錢人家。當時我找到他家的時候，他爸正跟幾個成年人在院子里打牌。
聽我說完來意之後，他爸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片刻後才讓李輝媽媽去做飯招待我們。
一樓嚴格來說是客廳廚房，相當於現在房子的功能區。二樓是三間屋子，他父母一間，李輝一間。還有一間是李輝姐姐的。只是聽他爸說已經考上大學，到省城念書去了，平日里很少回來。
不知道為什么，走進他家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陰森氣息。不是那種潮濕產生的，而是心里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好像在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李輝媽媽帶我們到李輝的房間，說是最近他舉動太怪了，沒辦法只能鎖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是李輝媽媽專門給他送進來。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臭味瞬間傳出。李輝媽媽不好意思的跟我們解釋，說是不敢讓李輝出來，所以一些生理問題都是在屋子里解決的。
不知道有沒有人用過痰盂，那時候，我們這邊用這種東西做夜壺。廁所沒有現在這樣方便，夜晚的時候大小便都是靠這個東西解決。
李輝屋子里，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房間會有這么多的痰盂。四個痰盂擺在床邊，我甚至都不敢看里面到底是啥。那股味道，說實話要不是跟李輝關系很好，我轉身就閃人去了。
雖然我小時候是在農村長大，對於衛生沒啥太大的講究，但是也不至於如此沒有下限。他那間屋子怎么說呢，給我的感覺跟茅廁都相差不多。
李輝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趕忙打開窗戶，讓屋子能夠透氣。也迅速的把那些痰盂清理出去，同時還讓我看好李輝，別讓他跑出屋子。
十多分鍾之後，屋子里的氣味終於淡了許多。至少，我們在里面不會再那么難受不敢大口的吸氣。
床上，李輝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我們進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開口跟他說話，他也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周婷一直沒有出聲，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後皺起眉頭。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她幾步走到李輝床邊抓起他的手臂。
上面有一排排牙印，看上去應該是他自己咬的。只是在那些牙印之間，有一些很模糊的圖案，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會注意。
“果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好半響，周婷才輕聲開口。看她的神色，應該是察覺到了什么。只是我沒有詢問，到我知道的時候，不用問她都會告訴我。
我有些好奇的抓起李輝那條手臂，想要看看那些圖案到底是什么，沒准書里面就有記載，只是我沒放在心上。
只是後來我卻有些後悔。當我抓過他胳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另外一只十分冰冷的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在我視線中多出一條手臂。只是當我抬頭的時候，卻看不到一個人影。而那只手也飛快的消失。
手腕上，五條青色的印記出現在那里。周婷微微皺眉的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從衣兜里掏出一對干枯泥土後，蹲在地上灑出一個我從來沒看過的圖案。
“他的三魂被人做了手腳，你別再碰他了。”
周婷灑完之後才開口提醒。只是我心想，你怎么不早說啊？現在搞得我心里毛毛的，剛才那一瞬間我差點沒尖叫出來。
周婷後來告訴我，那個抓我手臂的手應該就是李輝三魂之中的一魂。只是時間太短，她也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魂。
唯一能夠確定的，原本應該在李輝體內的人魂其實早就不見了。現在他身體內的魂魄是地魂。通俗說，地魂其實就是鬼魂。
聽完周婷的解釋，我心里微微有些驚訝。難怪在學校的時候，我感覺不到李輝身上有什么不干淨的東西。
原來他這一切跟陰人無關，都是自身的三魂在作怪。
只是，又是誰有這種手段，能夠控制別人的魂魄？三魂這種東西，比之陰人厲鬼都要詭異很多。如果不是大師級的手段，估計連三魂的本質都摸不清楚。
我沒有再多說什么，李輝身上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只是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鬼嬰跟他到底有什么關系？我不相信夢中夢里那個鬼嬰只是我虛構出來的。有一種直覺，我感覺那個鬼嬰其實才是造成李輝如今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大概半個鍾頭的時候，周婷基本上沒有停過。除了灑了一個圖案之外，她還在屋子四個角落的地方分別灑了一把泥土。我問她這泥土有啥作用，周婷的回答卻讓我有些無語。
她說這些都是老墳土，這東西本來就是埋死人的，達到一定年限之後，用來鎮魂效果是很好的。
還有這種說法，只是書里面怎么沒有說過？後來周婷告訴我，書上的東西只是給我指了個方向，其實實際當中，很多都要靠經驗。
聽她這話我感覺有些怪怪的，有一種不良青年誘導好學生不要好好學習一樣。只是後來我真正出道之後，才知道周婷這句話一點沒錯。書上那些東西，實際當中還真沒多大的用處。
屋子四角作為東南西比四方位，周婷用墳土灑在那里，其實就是從這四方都封死李輝三魂的退路。只要他的三魂進來，就別想再出去。
至於中間她用墳土畫的那個圖案，周婷說是引那個對李輝動手腳的人出手。當然，也是為了鎮住現在的李輝。他體內的魂魄被換成地魂之後，會做出一些異常舉動。比如咬人傷人什么的。
李輝媽媽上來叫我們，說是先下去吃飯。對此我到沒有異議。本來就沒吃早餐，現在肚子已經餓得有些發慌了。
“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輝突然猛的撐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嘶吼。原本平靜的臉上盡是猙獰的神色，好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樣。
周婷飛快的用兩根手指按在李輝的額頭，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本來劇烈掙扎的李輝突然安靜下來，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婷，里面有忌憚，還有怨恨。
“哎，這孩子……”
李輝媽媽嘆息一聲，只是雙眼卻有些濕潤起來。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有些不好受。其實嚴格來說，李輝變成這樣跟我有一定的關系。如果不是我跟上吊女鬼開戰，這家伙那天就不會被她吹脖子。雖然後來的事情應該跟上吊女鬼沒多大關系，但是源頭肯定還是這個。
“阿姨，李輝會好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說出這些話。
也不知道她相信不相信，我只是聽到她再次嘆息後，帶我們到樓下去吃飯。
那天他家有些熱鬧，之前跟李輝爸爸打牌的幾人也在他家吃飯。聽說我是李輝的同學，專門從縣城趕過來看他後都紛紛說着孩子不錯，以後有時間多到這里來玩。甚至有幾個還請我們晚上去他們家吃飯。
我婉言拒絕，到這里並不是來玩的。李輝的事情不解決，我心里始終有一塊心病。從小到大，除了村子里的張胖子之後，其實我朋友並不是太多。念書之後也沒什么發小同學。而李輝，其實在我心里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小浩，晚上的時候你叔叔請了一個先生幫忙看看，你們要是害怕的話，我給你們從新找個住處？”
吃完飯，李輝媽媽卻有些為難的開口。只是聽她那個語氣，對那個先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我說沒事，這些事情我見多了。後來還告訴她我爺爺其實也是做這個的。從小看到大，早就習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