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紙扎人
不知秋
只是感覺到脈搏位置傳來一陣冰涼，而後我只感覺眼前一花，幾秒鍾的時間，眼前的景象卻變得陌生起來。
周婷的身影消失不見，只能看到周圍堆着兩排紙扎人，我跟老頭站在中間。然而，我卻感覺到那些紙扎人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甚至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這里是？”
我出聲詢問，不過卻不知道叫那個老頭什么。到是聽周婷叫他陳老，只是我卻不敢確認。怕叫錯之後，他玩一生氣把我獨自一人丟這里怎么辦？
“能夠救你的地方，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老頭也沒有說明，好像是故做神秘。只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少許的嘲諷。好像是在嘲笑我。
我沒再說話，不懂的時候雖然說要多問，也要看人。這個老頭很明顯對我的態度不是很好，估計周婷也答應了他某些條件，才會跑來幫我的。
紙扎人排列的道路似乎沒有盡頭，我們走了大概十多分鍾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那些紙扎人似乎各不相同，不管是身上的裝束，還是那些容貌都有很大的差別。
沙沙的腳步聲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我那個狀態好像是不能呼吸，然而老頭好像也沒有呼吸聲。那種安靜的感覺讓我心里有些發毛，尤其是空中還飄盪着一些煙霧。不遠處有一道光，卻好像永遠都走不到那里。
“小子，一會我送你回去自己的身體里面。不過我先說好，雖然這種方法能夠救你，但是卻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因果。”
老頭再次開口，不過語氣聽上去多了幾分凝重。
我微微點頭算是答應，本來我身上的因果就很多，再多一些也無所謂。只要能夠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就行。我就不相信這個因果比當年在老家的時候，那個馬褂陰人說的十年都要大。
老頭見我點頭，握住我脈搏的手突然緊了許多。一條黑色的繩子突然套在我脖子上，也不知道哪來的怪力，一把把我拉到前方紙扎人身前。
“沙沙”
紙屑聲響起，我卻感覺到我整個人都在逐漸融入到一具紙扎人里面。雖然很黑，但是我能夠看到這個紙扎人跟我有幾分相似。
“這個紙扎人就是你，以後它代替你在陰間行走。”
老頭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卻感覺到一股炙熱瞬間彌漫全身。在我完全融入這具紙扎人的時候，我看到一團火苗突然從腳下升起。只是幾分鍾的時間，紙扎人就變成一堆灰塵落到地上。
而我，在准備開口詢問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我知道已經到了白天，也明白我算是暫時恢復過來。只是感覺得到，身體里還有某個東西存在，只是被某種方法壓制起來，無法跟我爭奪身體。
病房門被打開，父親提着早點進來，看到我睜開眼前的時候，很明顯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而後卻又變得有些嚴厲的冷哼一聲走出去叫醫生。
全身做了一邊檢查，醫生覺得有些奇怪。昨天我還昏迷不醒，今天居然就完全恢復。除了身上的外傷需要住院治療一個禮拜之外，再檢查不出別的問題。
父親聽到這個消息後笑着感謝醫生，而後卻是坐在我旁邊一頓痛罵。說我小小年紀就獨自跑去鄉鎮上做什么。我知道他心里應該是關心我的，只是這種語氣讓我有些無法接受。所以，那天我跟平日里一樣，沒有跟他說話，只是把頭轉到另一邊閉上眼睛。
除了有些生氣之外，其實我也想好好思考一下。那個老頭到底是什么人，而李輝家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他媽媽只是單純的想要害我。在背後，會不會跟我猜測的一樣真的有一個陰謀在接近我？而他們家的人，是不是也被某個人控制住？
那個時候的我無法考證這些事情，完全都是猜測。而周婷好像對我也有些隱瞞，很多事情問她的時候，我都感覺得到她應該是知道，只是出於某種顧慮沒有跟我說明白。
我醒來之後，奶奶在父親不在的時候來看過我一次。那天她跟我說了很多，父親為什么跟爺爺的關系那么差，其實也是因為爺爺做陰陽先生，他覺得丟了他這個大學生的臉。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就是我出生的時候爺爺做的那些事情。
我不解，那塊棺材板後來到什么地方去了。奶奶告訴我說爺爺留了一小塊保存，其實就是那塊無字牌位下面以前放的那塊木料。只是後來爺爺一次發脾氣給砸了。
對此我到是有些印象，好像就是在我見到陰人之後不久，爺爺突然跟發瘋似的把那塊木料砸了。還讓我在上面撒尿。
至於當時爺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奶奶也說不大清楚。只是說那段時間，爺爺遇到了一個很麻煩的陰人。
其實見到陰人我不害怕，但是聽奶奶說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時，我卻會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那種感覺，就比我面對陰人都還要恐怖一些。
奶奶回老家去了，走的時候叮囑我有時間一定要回去一趟。爺爺有一次托夢給她，讓我回去取某件東西。說是對我很重要。
我點頭答應，而後那天晚上，周婷卻是再次出現。她身邊，一個眼神迷離的我站在那里，身上被紅繩捆着。一出現，她直接把紅繩一抖，那個我就朝我身上撲過來。
我想要問這是干嘛，卻發現身體完全無法動彈。而周婷那時候才開口對我說，這是我的魄。那天那三個白衣陰人灌我那種黑色液體之後離開我的身體，這幾天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幫我找回來的。
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但是絕對不是陰陽先生的手段。書上說過，如果要找人的三魂七魄，是要開壇做法。不然的話，你就是把腿走斷了都找不到。而周婷很顯然沒那么干，我估摸着，肯定是用暴力手段找到的。
那時候其實我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等我身體能夠活動的時候，周婷再次教唆我半夜爬窗戶跑出去。
地點是一家看上去有些年份的紙扎店，走進去的時候，那天救我的老頭正躺在躺椅上看電視。見到我們進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帶他到陰身那里，我准備一下就過來。”
陳老說完，卻是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向一間屋子。
紙扎店不大，但是里面幾乎堆滿了紙扎人，還有一些冥用品。比如房子，轎車什么的。只是讓我感覺很是奇怪的是，這間紙扎店倒更像是真正的陰間，而不是一間店鋪。就連家神的神位上，供奉的都是十殿閻羅。牆壁上也掛着很多面貌猙獰的畫像。
周婷帶我走向里面一間屋子，那里顯得有些空曠。里面只有一具沒有畫臉的紙扎人堆在牆角。而前面卻是一個簡易的香案。一只香爐，兩只燭台。還有就是幾只用來盛放祭品的空碗。
老頭走進來的時候，手里拿着一疊紙錢跟香蠟這些常用物品。也不怎么說話，取出一張紙錢用水浸透之後直接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說的印在我的臉上。
一陣冰涼之意從我臉上傳來，卻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到有一股吸力在吸附着我的五官。大概幾秒鍾的時間，老頭把紙錢扯下來之後卻是飛快的印在對面沒有畫臉的紙扎人臉部。
“這是干嘛？”
“周老頭的孫子，怎么連這個都不懂？”
我小聲詢問周婷，卻是換來老頭的冷嘲熱諷。
“你一個長輩，難道還要跟他一個小孩比較？有本事，你跟周老去比一比。”
我沒說話，周婷卻是搶先開口了。不過這天說話的語氣，卻比上一次要強硬很多。很明顯，這姑娘也是屬於過河拆橋的主。
被她嗆了一句，老頭似乎有些生氣，冷哼一聲後飛快的扯了我幾根頭發，疼得我有些齜牙，不過好在沒有叫出來。
一股焦糊味升起，我看到老頭把我的頭發燒成灰燼後抹到那個紙扎人身上。而後，周婷卻開口主動跟我解釋。
說這是用我的發膚做一個替身。經過李輝家的事情之後，周婷也感覺到危險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無奈之下才花了一些代價，讓這個老頭幫我做一個替身。即便以後我遇到麻煩，這個替身至少能幫我擋一段時間。
她相信，只要有時間緩沖，任何麻煩她都能夠解決。
我有些納悶，這姑娘哪來那么大的自信？上次羅剎道的人出現，好像她就有些困難了。只是後來我才明白，這姑娘那一次不是解決不了，而是有着別的顧慮，不好施展手腳。
“對了，他的手鏈丟了，你能不能幫他找一下？”
突然周婷開口，那時候我也才想起，手鏈在車禍之後就消失不見。
聽到周婷的話，原本淡定的老頭卻突然變得有些驚訝起來，大聲問是不是當年周老頭煉制的那條大凶之物。
雖然聽不大明白，不過我知道他說的應該就是那條手鏈。
周婷點頭，然而那個老頭卻是露出凝重之色，自言自語的嘀咕着那種東西居然都有人敢打主意，難道不怕遭來厄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