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錄 黑暗地帶
玄木之叶
在歐陽杭書研發的葯物控制下,夏晴和李小萌的病情也似乎得到了控制,眼睛和手臂不癢也不痛了,李小萌還當真慶幸地以為她的病情開始好轉,慢慢地就會康復。
其實這也是靠歐陽杭書的一些手段,僅僅是控制住而已,保不准哪一天會跟李琦一樣突然失控爆發。
雖然施宋新三番兩次跟她們解釋,歐陽杭書是他的表哥,一個精通醫術的隱士醫師。但夏晴愈發覺得歐陽杭書這個長睫毛、狐狸媚眼、皮膚異常白皙,時而像個妖艷美麗的女人,時而又完全是個血氣方剛的英俊男人的不明物種,真實身份一定不僅僅是個精通醫術的醫師這么簡單。
自從夏晴她們住進來後,歐陽杭書每天都會口無遮攔地爆出施宋新的身世,還有從小到大的糗事趣事,嘴巴縫都縫不上。完全無視一旁施宋新好幾次想要狠狠掐死他的眼神。
原來,施宋新小時候是出生在A市的一個深山小農村里,小時候施宋新的父母出去外地打工後下落不明,家里只留下小施宋新跟奶奶相依為命。
村里的一些人都在背地里議論紛紛,說施宋新的父母沒良心,在外面賺了錢,過上了好日子,就丟下家里的一老一小不管不顧,也有一些人傳言他們在外面遇到車禍還是什么意外雙雙身亡了。
小施宋新剛開始聽到這些議論,天天悶悶不樂的,偶爾還會自己躲在角落流淚。
可是有一天夜晚,小施宋新依偎在奶奶懷里,奶奶突然用認真的眼神看着他,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你的父母是為了我們時代家族,甚至是整個民族離開的。”
小施宋新從那時候起一直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乖乖地依着奶奶,一直牢牢地記住這些話。長大後對父母的印象漸漸模糊了,也就沒有所謂的愛與恨了。
後來奶奶也離他而去,小施宋新當時才7歲,看着奶奶的遺體被送去火化,沒哭沒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一旁,仿佛奶奶是去了遠在西方天邊的極樂之地安度去了。
奶奶臨終時托付友人照顧他,因而小施宋新在小學時被送到城里讀書。而這個友人就是歐陽杭書的父親歐陽誠,也是同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中醫師。因此,施宋新跟歐陽杭書從小就跟親兄弟似的。
不過,就在前年,歐陽杭書不知為何跟歐陽誠決裂了。在那之後半年,歐陽誠也莫名失蹤,施宋新選擇離開了那個家,在空余時間打黑工供自己的食宿,還有歐陽杭書每個月不間斷的接濟。
所以,施宋新雖然老是跟歐陽杭書貧嘴,卻早已把他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對他有鐵打的信任。
這兩天,歐陽杭書不知道在他那個實驗室里倒弄什么,連施宋新也不知道,施宋新知道他不喜歡其他人打擾,只有住在外面的屋子里耐心地等他消息。
第五天,歐陽杭書終於從狗洞里鑽出來了,為什么要從狗洞鑽出來,而不走正門?只有一個原因,他的特殊癖好。沒有其他任何的解釋。
他背上背着一個土里土氣的麻袋,與他妖嬈狂暴的本性實在是格格不入,興沖沖地跑去找施宋新。
歐陽杭書一推開門,興奮地大喊,“宋新,終於查出來了。”
客廳里只有施宋新和夏晴。從小在城市里長大,嬌生慣養的李小萌來了這么多天還是不合這里的水土,回房休息去了。張赫在照顧她。
施宋新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查到什么了?”
“我在兩個小美女身上抽了血和刮下的表皮做了實驗,終於發現里面有一種極細微的物體在蠕動和緩慢地脹大,是一種醫學界從未見過的物質,我姑且先叫它為類病毒A,它是一種類似病毒癌細胞的菌體,會不受控地在人體不斷地蔓延擴散,最後侵蝕五臟六腑。但是它又沒有生成癌細胞,只是有一群群的微型菌體在蠕動擴大。”
歐陽杭書從麻袋里拿出一疊圖片,是他用改造過後的顯微鏡拍攝的。
圖里一些是人的腐爛表皮,一些是濃稠的血液細胞,這些照片上赫然排布着密密麻麻而又細小的黑色條體,像縮小型的毛毛蟲一樣。夏晴知道那是她身體里的東西後,頓時胃里一陳翻騰,直惡心。
然後又拿出一張古舊的地圖,指着西南邊,最靠近鄰省X省沿海邊緣的一個地區。X省跟越南相連,走私犯罪團伙最愛的聖地,黑暗地帶X市也成為了渠道之一。
“就在剛才,我外面的眼線傳送回了一些線索。一年前,疑似這種類病毒A的症狀在我們省內的一個名叫X市的市區里出現過。”
對於這個偏遠的小市區,施宋新和夏晴都是聞所未聞,其實歐陽杭書自己也只是曾經有一次在夜店里聽人隨口提起過一句而已。聽說那一整塊地帶,政府基本已經處於放任狀態了。懶得去管,也沒那個能力去管。
歐陽杭書收起地圖,“我們吃了午飯就走,你們的病情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可是小萌的身體狀況還沒恢復。”夏晴擔心李小萌這么來去奔波會吃不消。
“我們三個去就夠了,多了他們也是拖油瓶。”歐陽杭書很是干脆。
吃過午飯後,三人草草地跟夏晴和張赫解釋說要去找解葯,隨後收拾東西出發前往目的地。
坐上歐陽杭書包下的大巴,車里只有歐陽杭書、施宋新、夏晴以及一個經驗嫻熟的外雇司機。
一路顛簸了八個多小時,從省內的東北邊馬不停蹄地趕到西南邊,歐陽杭書拉開車窗簾,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隨即又塞給了施宋新和夏晴倆各自一個燒餅,“這可是僅剩的幾個了,趕緊吃,現在就給我啃下去。”
施宋新和夏晴被歐陽杭書盯着,硬是生吞活咽地啃下了那個圓圓的大燒餅。
來到荒無人跡的汽車站,這里還離得市區較遠,他們卻在此急沖沖地下了車,從黑不溜秋的汽車站開始摸索着步行,壯漢司機怎么地好說歹說也不肯再開進去一些路。
歐陽杭書等人從一下車就已然覺得整個周圍的氣氛不對勁,而且渾身的不自在。壯漢司機一拿上他們付的車費,話都不願意多說半句,掉轉車頭立馬走人。
步行了十來分鍾,剛步入街區,一陣腐亂喪屍的氛圍重重襲來。酒氣味、油漆味、腐臭味各種各樣的味道夾雜在一起,使人感到難以呼吸。
紅燈、黃燈、藍燈……雜亂無章地閃爍着,晃得人眼睛迷迷糊糊。坑坑窪窪的柏油路上到處都是成堆成堆或是零零散散的垃圾,有各樣的易拉罐,啤酒瓶……連大塊小塊破舊殘缺的爛桌爛椅的木屑也遍擲滿地。
不遠處,一群染着紅色,黃色,綠色等各色頭發,坳着各種造型的不良少年走在大街上,手持鐵棍,對着一家小餐館拼命地打砸,玻璃碎的到處都是,還伴隨着血花四濺的腥味暈染開來。
路兩旁的小巷里藏着零稀幾個乞食者的身影,有老人,有小孩,也有斷手斷腳的。歐陽杭書他們三個人每走過一處小道,就有一兩個乞丐時不時探出頭,手里緊握着缺口的飯碗或是爛杯子之類的,渴望又詭異地盯着他們。
這里就是X市的市區,彌漫着黑暗陰沉氣息的G省邊界地帶。他們要尋覓的線索就藏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