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新的齒痕
黑糕
“我們為了讓老虎在今天能夠表現的更加凶惡,展現猛獸凶殘的一面,一般都會提前一天就開始斷食,你看那只飢腸轆轆的老虎的眼神,是不是很刺激?”園長笑呵呵的指給我們看。
這時候工作人員也到位了,扯着麥克風說了一些平淡的開場白,旁邊的觀眾都在起哄。
“磨磨唧唧的,快把老虎放出啊!”
“好,看來我們的老虎已經非常飢餓了,那么我們掌聲獻給今天的主角‘丹丹’!她是一只兩歲的母性東北虎,看——她出來了!”
鐵欄桿門哐啷啷的升起,老虎猛地撲了出來,觀眾開始歡呼起來,一陣陣的叫喊聲讓老虎有點緊張,尾巴在地上不停地掃來掃去,發出一陣陣低吼。
站在台上的工作人員用繩子拴住一只雞的腳,往下面一扔,那只蘆花雞剛一落地,那只巨虎便猛撲了上去,工作人員把繩子一拎,讓它撲了個空,觀眾大笑起來。
“這……”我有點不理解,這不是喂食么。
園長解釋道:“因為我們喂食的一般都是雞啊兔子啊之類的小動物,這些動物一見到老虎直接都嚇癱了,動也不敢動,這樣喪失了觀看效果,你看這樣……觀眾不是很買賬嘛。”
確實,隨着老虎一次次的撲空,觀眾反而報以大笑和鼓掌,郭棟悄悄跟我說,“喂,這有點不妙啊,你看那老虎,已經快要被激怒到極點了。”
這只叫丹丹的老虎已經開始無視扔在眼前的雞了,只見它鋒爪並露,半伏在地面上,嘴巴微張發出嗚嗚的低吼,尾巴不停掃來掃去,很顯然是被激怒了,而在台上的工作人員還在不停地用誘餌逗着它。
郭棟問道:“你知道老虎的彈跳高度么?”
“據我所知野生的成年老虎最大摸高不低於六至七米……”我如實說道,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園長,這個場地有多高?”郭棟轉身問向園長。
園長正為精彩的表演吶喊,聽到郭棟的話,答道:“你說場地啊,放心吧,有五米多呢!……咬啊,上去咬啊你這笨虎!怎么搞的,難道今天還不餓么”
我環顧四周,這群觀眾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邊緣,依舊不停的歡呼鼓掌,他們嬉笑着,有的孩子還向老虎招手,他們的父母也是一臉的微笑。
腦子里轟的一聲,眼前的畫面突然開始搖晃起來,我捂着頭,頭好暈……
定睛一看,我的四周竟然趟滿了屍體,血跡濺射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那些剛才還吃着零食的孩子,喝着飲料的大人,忙於拍照的情侶,轉瞬竟然全都倒在血泊之中,那只斑斕的猛獸正在他們的身體上肆意的撕咬着……
“秦醒你沒事吧。”
郭棟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神來,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觀眾還在熱鬧的歡呼,我站了起來,說道:“我想出去透透氣……”
從表演館出來,郭棟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居然是金宏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關金宏的小兒子,名字叫做關俊然。
說到金宏公司的老總關金宏,那真是在青丘市響當當的人物,在青丘市有一半以上的小區是由他承包開發的,還有無數的大型產業和他掛鉤,資產多達數百億,他的兒子,自然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居然會落到死無全屍還待在垃圾桶里這么一個下場,真是世事無常啊。
“屍檢報告出來了么?”我問道。
郭棟把手機放進口袋,說道:“沒有,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我們怎么做?”
“別老是問我啊,”我笑道,“你才是警察不是么,萬一我以後不在了,難不成你就不會破案了?”
“饒了我吧,自從又碰上你就開始有點什么都指望你的感覺了,”郭棟一把露過我的肩膀,打鬧道,“再怎么樣這樣說也太過分了吧,我會努力的啦。”
我推開他,一臉嫌棄,“你的性格也真是一點沒變,上學那時候每次都會說,下次我會自己寫的,下次我會好好看書應付考試,可是哪次都沒有下過決心吧!”
“好啦好啦,大王一直都是大王不會變的,快說說這個案子吧!!”
“先去園長那要一份野生動物園的動物名單吧,我們要仔細調查有沒有動物走失的情況,尤其是肉食類的,還要調查它們每天的進食情況,在屍檢出來之前先這樣吧”
那種死狀不太可能是什么野狗或者平常可以看見的動物干的,只有可能是體型巨大的,擁有猛獸之名的殺人凶獸才辦得到。
我腦海中回想起剛才所看到的幻象,心中一緊。
我和郭棟在園長那里拿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就驅車回警局了,期間我跟凌檬通了電話,大致說明了一下我的情況,她只是讓我萬事小心,我也只好滿口答應,自從知道了她的狀況後,我總是擔心我一步步追尋的真相會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到了警局,一抬頭就看見劉雪莉坐在辦公室里喝着茶,她看到我來了,抬了一下手中的煙說道:“喲!大偵探來啦,干脆你也在我們局里入個名算了,讓我和劉副局說,當個案情分析員,怎么樣?”
“謝謝不用了,那樣就太不自由了,我不喜歡。”我拉開一個椅子坐下,郭棟在我對面坐下,他手里拿着剛剛從周興那里拿來的死者的資料。
我和郭棟人手一份,看了起來,這家伙真是花邊新聞太多了,真是小說里的富家公子如出一轍,難道說有了錢之後無論是誰就會變成這樣么。
但交警大隊送來的,一年內就有十五次違反交通規則的記錄,四次酒駕,一次醉駕,其中出過一次人命,但看結果是被撞死的人擔了全責,這估計也是錢的功勞,越看越覺得這種人真是死了活該。
平時的打架糾紛聚眾鬧事什么的就更多了,派出所全是他的檔案,但卻沒有一次被拘留過,這已經讓我見怪不怪了,看個人資產光青丘市內一個高檔的小區內就有三四個豪宅的房產證上寫着他的名字,還有幾部豪車,其他的我也懶得看了。
看學歷目前在青丘市最高等的大學內就讀,還是大學生啊……我嘆了口氣,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大,這種先富起來的人什么時候能帶動我們這樣的窮光蛋富起來就好了。
郭棟放下手中的資料,對我說:“真是有錢,不能比……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出行可能都有保鏢的吧,怎么會被野獸襲擊呢?”
“在屍檢報告出來之前什么都不好說,我來看看動物園里的情況吧,恩……下午再去確認一次動物園內的動物和名單上的是不是都對的上吧。”
“你們去那個動物園了?那你們一定看過那個了吧!”劉雪莉一直在聽我們說話,突然搭話道:“那個野獸表演館,一直在用觀看野獸捕食來賺錢。”
“當然看過了,不過我覺得還是離那里遠一點比較好,雖然現在關在動物園里的動物都多多少少有些退化,但猛獸就是猛獸啊,它們還有着生為食肉動物的本能。”郭棟感嘆道。
這時候郭棟的手機響起來了,是法醫鑒定師楊醫生打來的,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我們過去一趟。
我和郭棟面面相覷,覺察到事情可能有點不對勁了,拎起車鑰匙就要出門,剛出辦公室就聽到警局門口有人在爭吵,一個微胖的男人聲淚俱下的在和劉副局劉展鵬說話,看他情緒如此激動應該就是關俊然的爸爸關金宏吧。他旁邊還站着一個高挑的男人,帶着眼鏡,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
“那人是誰?”我輕聲問道。
“那個正在哭的人就是死者父親關金宏啊,在他旁邊的那個應該是他的哥哥,關恆。”
哥哥么,我念叨着,快步走開了。
我們驅車趕到了驗屍房,剛推門進去,在走廊坐着的楊醫生連大褂和口罩都沒有來得及去掉就直接站起來說道:“你們總算來了,快跟我來看看這個。”
我們直接走進上午去過的驗屍房,再見屍體我和郭棟心里都已經有了聊勝於無的免疫程度。
屍體腹腔內的臟器全都被取出來,擺放在一個個干淨的容器里,楊醫生指着已經空了的腹腔說道:“我對屍體做了詳細的解剖,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晚上的23點至凌晨的一點之間,喉嚨被野獸咬斷了,根據傷口的橫截面我初步估計是一只成年的東北虎,但是……在屍體和一些臟器上出現了另外一些不同於老虎的齒痕,這種齒痕……怎么說呢,犬齒很短,我推測是多為扁平的臼齒,就好比……”
郭棟有些急了,就追問道:“你快說啊,就好比什么啊?”
一直吞吞吐吐的楊醫生肩膀一塌,坦言道:“……是人,和人的齒痕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