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奇恥大辱
素食主义
經過了上次的傷害,李帆對現在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分外珍惜,對妻子彭娜可謂言聽計從。
但在擴大清苔小築規模這件事上,他卻和彭娜的意見並不統一。
實際上憑他的財力和清苔小築的客源,他要想擴大規模的話早就進行了。
之所以一直保持現狀,一方面是他容易知足的憨實性格使然,另外更重要的,李帆其實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他只想做個簡單的廚師,只想好好炒菜,將來說不定還能去廚藝大賽上贏個獎。
他不想做大老板,也做不了,他自認自己沒有做大老板的潛質,操不了那份心。
當然,他更不想讓生意上的事情成為他進修廚藝的牽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標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清苔小築雖然讓自己成不了富豪,但維持小康生活足已,有足夠的時間去鑽研廚藝,這樣的生活對李帆來說心滿意足了。
但彭娜的想法卻顯然和他大相徑庭,野心勃勃的她滿腔熱血被澆了冷水,覺得李帆就是個沒志氣沒魄力的廚子,這樣的男人注定一輩子只能呆在廚房里。
李帆卻說勸彭娜不要太拜金,不要因為野心兒而把自己的生活搞砸。
於是兩人因為這件事爭執不休,互不相讓,夫妻關系急轉直下。
其實到後來,李帆也想過放棄爭執——大不了給妻子足夠的資金讓她自己開個新店,讓她去按自己的想法折騰好了。
是成為腰纏萬貫的女強人,還是賠得干干淨淨一敗塗地看她自己的本事,他都忍了。而他自己,繼續開自己的清苔小築。
這樣的處理方法應該是最合適的了。拿出多年的積蓄給妻子做他並不贊同的事情,李帆並不心疼。
但是就在李帆准備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時候,卻突然聽聞妻子紅杏出牆的風言風語。
妻子性感漂亮,很多人嫉妒不已,李帆起初對這些流言嗤之以鼻。
直到有一天他比平時早回到家,正好看到彭娜和一個男人在自家床上翻雲覆雨,逍遙快活。
而更讓他無法容忍的是,給他戴綠帽子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清苔小築在這條街上唯一的競爭對手,另一家名叫天月樓的浙菜館老板——王小山。
這片區域內,一共就只有清苔小築和天月樓兩家正宗的浙菜館,因此一向水火不容。
論廚藝,天月樓直接不是對手,但王小山卻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各種卑鄙齷齪的競爭手段層出不窮,搶走了夢回江南不少客源。
老實人李帆,唯一覺得看不順眼不屑為伍的人,就是王小山!
而現在,自己的妻子竟然將王小山領回了自己家。
而且領到了床上!
那一刻,李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似乎瞬間想通了很多,最近店里總是怪事連連,不是有客人在菜里吃出頭發蒼蠅,就是廚房里像被搶劫了一樣搞的亂七八糟,油鹽醬醋不翼而飛。
難道……
怒火攻心,李帆沖上去就和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王小山拼命。
王小山自知理虧沒還手,彭娜卻跳上來,暴跳如雷的和李帆撕扯。
被丈夫撞破,彭娜對自己的不忠行為卻毫無羞恥感,她振振有詞的說看不起李帆窩里窩囊沒半點男人味,所以她覺得自己在外邊找男人沒什么錯,一切都是李帆逼的,咎由自取。
面對彭娜毫無廉恥的狡辯,被戴了綠帽子的李帆惱恨交加。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王小山竟然說自己和彭娜好上很久了,識相的話快點辦離婚手續,否則就繼續戴綠帽子。
在這樣的奇恥大辱面前,老實了大半輩子的李帆終於暴怒了。
他去廚房拿了切菜刀就和王小山拼命,三人廝打在一起。
王小山身強力壯,再加上彭娜在一旁幫忙,身單力薄的李帆根本不是對手,菜刀被奪走,這對狗男女將李帆暴揍了一通揚長而去。
隨後,彭娜將家里、店里所有現金和銀行卡、存折、貴重首飾等,連同孩子一並打包帶走,直接搬去和王小山住在了一起。
彭娜的動作太快,李帆毫無防備,平時他對妻子毫無戒心,所有的賬目款項都交由彭娜管理,現在彭娜突然發難他頓時就急了眼。
店里沒有資金無法運營,更致命的是,彭娜竟然瞞着他,偷偷將清苔小築的房子賣給了王小山,手續都快辦完了!
王小山和彭娜早就勾搭成奸,目的就是要徹底的玩死李帆。
房子是婚後購買的,房產證上寫的是彭娜的名字,李帆就算訴諸法律也沒用。
打拼多年的心血,賴以生存的清苔小築也保不住了!
李帆成了最悲催的倒霉鬼。
他一方面找懂法律的朋友幫忙,一方面去找彭娜和王小山理論,開始的時候他們避而不見,後來隨着房產交易手續的完成,兩人開始對李帆耍橫玩狠,李帆去交涉多次,企圖要回清苔小築的房子,最起碼也要彭娜交出孩子,但每次不是吃閉門羹,就是被毫不客氣的羞辱謾罵,甚至被暴力趕出來。
李帆是個老實人,在這巨大的恥辱面前自覺抗爭無力,他甚至想過自殺。
但是在自殺之前,他要傾盡財力,讓羞辱他的人付出代價。
於是他開始找人報復彭娜和王小山,但他膽子很小,不知道該怎么聯系,去哪里聯系這樣的人。
在韓國整容期間有一次上網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他的帖子,帖子里滿腔的怨言,毫無邏輯,甚至都不懂得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地址。
大多數網友都說他在杜撰故事騙回復騙點擊率,也許是因為身負仇恨的人,彼此之間的心有靈犀吧,我敏感的覺得,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於是我聯系了他,經過一番跨越國界的詳談後,我確信他帖子里講的都是他的親身經歷。
我對他說,我會幫你,我能幫你,條件一,給我足夠的報酬。條件二,我需要你成為參與者,而不是純粹的雇主和旁觀者。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說現在他只想讓彭娜和王小山死,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可以,實在不行魚死網破同歸於盡都沒問題。
我笑了。
魚死網破,同歸於盡,這不叫復仇,而是愚蠢的自殺。
我會幫你復仇,殺掉彭娜和王小山,同時又會讓你毫無嫌疑,可以繼續快樂的進行下半生。
李帆很激動,他說會等我來,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給我。
李帆,李老實,名副其實,名不虛傳。
盡管還沒面對面相見,但我對這位新雇主的印象已經足夠清晰。
他的確是這個時代已經幸存不多的老實人之一。
不過很可惜,老實人這三個字,在當今已經淪為侮辱性的詞匯了。
……
用了四十分鍾跑到蒲湖公園,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感覺分外的爽。
我在門口買了瓶綠茶,在公園深處一個名叫“陶然亭”的小亭子里坐下來,喝着飲料等李帆出現。
今天不是周末,偌大的蒲湖公園里游人稀少,陶然亭又是居高臨下,真是陌生人第一次約見的好地方。
等了大概十多分鍾的樣子,一個身穿黑色運動裝,帶黑墨鏡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探頭探腦東張西望,那樣子就像做賊似的。
我和手機上的照片對比了下,確信他就是李帆。
我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往陶然亭方向看,待他目光投過來時朝他招了招手。
李帆很快跑上來,我起身和他握握手,示意他在對面坐下。
他一直在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很意外我看上去是如此年輕。
“你……真的是……楚……?”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你臉上怎么回事?”我打斷了他,饒有興致的問。盡管他戴着副超大鏡片的墨鏡遮擋,但我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傷。
李帆怔了下,隨即索性摘下了墨鏡,露出鼻青臉腫的面目。
“王小山和彭娜打的?”我繼續問道。
聽我說出這兩個名字,李帆打消了對我身份的懷疑,又重新戴上墨鏡,憤憤不平的說:“沒錯,他們昨天竟然帶着十幾個人來店里收房子,說房子已經是他們的了,讓我滾蛋,我攔住他們,他們就把店里所有的東西扔的扔砸的砸,還把我打成這樣……”
他雙拳用力的握緊,青筋暴露,整個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
“就像原先約定好的,我會幫你,我能幫你解決他們。”我淡淡的說。“但我的兩個條件,你都還記得吧?”
“記得!我會我所有身家都給你,還有,我要和你一起殺人,做共犯而不是旁觀者!”他咬着牙低聲說。
我笑着搖搖頭:“我不會要你全部身家,這樣吧,一個人五萬,你一共給我十萬,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咬牙切齒的說,“現在我就想讓他們死,錢財……去他t媽的吧!”
“還有一點必須糾正,你不是我的共犯,因為我不是罪犯,王小山和彭娜會死於純粹的意外事件,和我們不會有半毛錢的關系。”
他抬起頭盯着我,但我很確定他看不穿我戴着的那副墨鏡鏡片,更看不清我的眼神。
叮咚。
我正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短信鈴聲響起,我看了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內容只有寥寥數字——
笨蛋,十萬太少了!狂傑。
感謝山若妹子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