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竊聽
素食主义
笨蛋,10萬太少了!
看着這幾個字,我握住手機的手不由顫抖起來。
這個數字我之前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現在剛剛說出口就被狂傑知道了。
那么毫無疑問,現在我的一舉一動,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狂傑的掌控中!
竊聽器!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三個字。
“楚先生……怎么了?”
大概是發現了我一瞬間的奇怪表情,李帆狐疑的問我。
我強行按耐住自己的清晰,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淡然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蒲湖說:“我們去那邊談。”
雖然有點不明白為什么,但李帆還是站起了身。
“你走前面,去租條船。”
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用手機短信的方式通知李帆的。
李帆雖然老實,但顯然不是傻瓜,他見我如此謹慎的樣子,頓時也意識到了什么,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放輕松點,沒事。”我故作輕松的笑道。
李帆點點頭,走出了陶然亭。
我在身後仔細觀察着四周,今天不是周末,公園里游客很少,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有人跟蹤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始終覺得狂傑就在身邊不遠處,正在監控我的一舉一動。
我要揪出他,我必須揪出他,否則我將永無寧日。
這座公園之所以叫做蒲湖公園,是因為公園中有個面積挺大的蒲湖,在湖邊可以用很便宜的價格租到電動船,享受泛舟湖上的樂趣。
十分鍾後,我和李帆坐着電動船到了蒲湖中央,周圍一片安靜,似乎我們是湖面上唯一的船。
而且這里距離兩岸也很遠,應該是整個公園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於是我放心大膽的從腰間掏出彈簧刀。
咔!
輕按彈簧,短小精悍的刀鋒彈出,閃電般抵在李帆咽喉。
“狂傑在哪里?”
我另一只手將他的墨鏡摘掉,直視着他的眼睛,冷冷的問。
“楚……楚先生,你這……什么意思?什么傑?我完全不知所雲啊……”
李帆像抗日神劇里的鬼子那樣舉起雙手,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同時不知所雲這四個字,又讓我覺得有種另類的喜感。
“別裝傻,告訴我狂傑在哪里!!或者說,你就是狂傑?!”我握刀的手再次加大力道,刀刃劃破他脖子上的皮膚,開始滲出絲絲血跡。
“我真的……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楚先生……不要這樣好不好……”他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傷痕累累的臉抽搐着,看樣子要哭了。
我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從里面看出了驚駭,恐懼,疑惑,卻並沒有看到虛偽和謊言。
基本確定他不是狂傑,而且也不太可能是狂傑的同伙,他就是個軟弱的,膽怯的普通人而已。
我松了口氣,正想把彈簧刀收起,手機短信鈴聲再次響起。
打開,果然還是剛才那個號碼發來的——
他比你還笨,怎么可能是我的人?
我緊緊的咬起了牙。
“不好意思……安全起見,我還必須做些安全方面的常規檢查。”
我掏出一張紙巾丟給余驚未消的李帆,讓他擦掉脖子上的血跡,我則將他手機拿過來,從自己的背包中取出工具,開始拆卸。
“你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特別是衣領和衣袖部位,還有鞋子。”我一邊拆卸一邊對李帆說。
“找什么?竊聽器嗎?”李帆狐疑的問。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怎么感覺像做間諜似的?”李帆苦着臉說,但還是乖乖按我的意思仔細檢查了全身,什么都沒發現。
他的酷派手機也被我大卸八塊,沒找到任何竊聽軟件和設備。
李帆被監聽的嫌疑徹底排除,我卻更加心驚肉跳——
難不成,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
盡管不可思議,但我必須還是要確認一下。
我先仔細檢查了背包和身上,一無所獲。
然後是手機,先檢查程序和軟件,一切正常。
接着拆開手機殼,將它大卸八塊。
就在拆掉手機屏幕的那一刻,我頓時面如土色。
竊聽器!
在我的手機里面,竟然真的找出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新型竊聽器!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么可能呢?
這塊三星手機還是我回國之前從釜山買的,一直隨身帶着,怎么可能被人裝了竊聽器還一無所知?
狂傑……到底是人還是鬼?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楚先生……你沒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是……那是什么?竊聽器?”李帆在我旁邊驚慌失措的問。
我深呼吸了口氣,將竊聽器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取出來,順手扔進湖水中。
“沒事,是我的伙伴在開玩笑。我們經常這樣鬧着玩兒的……”我故作輕松的對李帆說。
李帆哦了一聲,顯然對我這個有點蹩腳的謊話半信半疑。
盡管心中有些亂,但竊聽的危險暫時解除,我決定先按計劃做正事要緊。
於是我恢復了下情緒,語調輕松的對李帆說:“我讓你整理彭娜和王小山的資料,你弄好了嗎?”
李帆點點頭,急忙從口袋里掏出張折疊的很仔細的紙遞過來。
“都在這里了。”他壓低聲音說。
那滿臉謹慎的樣子,果然像極了間諜。
我接過來打開,上面的文字是手寫的,字跡很工整,看來李帆雖然老實,但做事很認真。
我喜歡這樣的雇主,更喜歡這樣的合作者。
彭娜,女,36歲,漢族,愛好美容,逛街,瑜伽。不吸煙,偶爾飲酒。特殊病史或過敏史:青霉素過敏。
王小山,男,39歲,漢,業余愛好:汽車,釣魚,遠足。適量吸煙,飲酒。暫無特殊病史和過敏史。
兩人現住址:繽海市繽城區城北大道30號龍城新苑17號樓1702。
字寫的工整,不過內容就牽強了許多,太少了。
不過這也在預料中,對老實巴交的李帆來說,能寫出這些東西已經算不錯的了。
我將紙片重新疊好放進口袋,看向李帆悠悠的說:
“這些信息遠遠不夠,我要了解更多。尤其是他們近期的行為規律。比如幾點出門,去做什么,有哪些習慣,等等。這些我在網上已經交代過你了。”
李帆點了點頭:“這幾天沒事我就去偷偷對他們進行跟蹤盯梢。”
我無奈的攤攤手:“那跟蹤盯梢的結果呢?”
“我覺得沒什么好說的。”李帆認真的說。“現在彭娜已經把孩子送到她娘家藏起來了,和王小山整天如膠似漆耳鬢廝磨的,就跟新婚夫妻似的……”
如膠似漆耳鬢廝磨……
好吧,再聯想到剛才的不知所雲,這位浙菜大廚說話如此擅長用成語,簡直就是文人墨客的范兒。
同時我也基本確定,他之所以沒寫出彭娜和王小山的行為規律,不是因為沒東西可寫,而是他覺得沒臉寫。
自己的妻子和別人正大光明的勾肩搭背出雙入對,這對於任何男人來說,都比胯下之辱更令人難以承受。
“把他們每天大概的行為規律告訴我。”我無奈的說,心想接下來,我還必須親自出馬來對獵物進行跟蹤監視。
李帆點點頭,立即開始喋喋不休起來:“這對狗男女現在就像新婚燕爾似的,每天膩在一起,王小山把天月樓原來管理賬務的人辭退了,彭娜把自己當成了天月樓的老板娘,接手了天月樓的賬,她還把清苔小築最好的兩個廚師都拉過去了,這是鐵了心要往死了整我呢……”
我皺起了眉頭,對他說的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毫無興趣,只好無奈的打斷了他:“好了,現在我問,你答。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是吧?”
“肯定啊……”
不等他繼續嘮叨,我急忙問出第二個問題:“住在你剛寫的那里……龍城新苑是吧?”
他這次終於沒再次嘮叨,點頭干脆的說:“是。”
我:“他們按時上下班嗎?”
李帆:“算是吧。他們一般上午十點左右到天月樓,晚上沒什么事的話,九點來鍾回家。”
我:“他們開車上下班嗎?”
李帆:“對。”
我:“兩人共乘一輛,還是各自開車?”
李帆:“共乘一輛。”
我:“什么車?”
李帆:“王小山的那輛別克。”
我:“小區到天月樓多遠?”
李帆:“大概二十分鍾車程……不堵車的情況下。”
我想了想,又問:“現在你的清苔小築不營業了是吧?”
李帆:“店都被砸了,員工也都散了,王小山每天帶人來搗亂……還怎么營業?”
我又想了想,對李帆說:“那就這樣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明天一早,你回老家住幾天。”
李帆狐疑的瞪起眼睛:“什么?回老家?”
我:“對。記住不要找出租車,更不要開車,而是坐客車。”
李帆咬牙切齒的問:“可是……為什么?我要留下來,親手宰了這對狗男女!”
我:“如果是這樣,那你自己拎把刀和他們玩命不就行了?總之你按我說的做,不要問為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好吧……我聽你的,楚先生。”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電話卡遞過去:“這幾天別再聯系我了。等我需要你的時候會通過這張卡聯系你。除了我之外,這張卡不要用來聯系任何人做任何事,包括上網!”
他用力點了點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