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表演
素食主义
圓滑,世故,小聰明,見風使舵的好手。
像這樣的一個人,為了讓自己的生意更好是不惜采取一切手段的,正常的競爭無法取勝,就從偷別人的老婆開始。
和王小山簡單的幾個回合交談,我心中很快對這個獵物進行了定義,一切和李帆的描述相差無幾。
我下過決心,不再去關心李帆和王小山、彭娜之間的恩怨對錯。
李帆給我報酬,我替他殺人,公平交易,僅此而已。
就像狂傑說的那樣,一切都只為復仇計劃考慮,任何對復仇沒有推進作用的事情,都再和我無關……
但不知道為什么,真正到了和王小山面對面的時候,我還是不受控制的,不由自主的去驗證和分析李帆所說事情的真假。
就像心中裝好了天枰,習慣性的對雇主和獵物之間的正邪對錯進行衡量。
我還是做不到以絕對旁觀者的身份去對待每一個雇主和獵物。
我還是無法做到心無旁騖。
盡管我討厭狂傑,甚至已經決定要干掉他,但我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復仇者不需要太多的羈絆和顧慮,這些東西只會拖延時間耗費精力,耽擱復仇計劃的進程。
我漫長的復仇計劃的第一步,就是盡可能快的積累盡可能多資金,只有手上掌握了足夠的財富,我的第二步計劃才能盡快的開啟。
所以我很清楚,假如自己不再計較雇主和獵物只見的恩怨對錯,只是單純的將金錢作為是否接受任務的標准的話,復仇計劃將會更加順暢,更加高效。
比如具體到這個案子,管他是誰背叛誰算計誰,李帆給錢我就幫李帆,假如王小山和彭娜給的價錢更高,我也不介意去幫他們殺李帆。
狂傑理想中的復仇者就是這個樣子的,當初剛剛設計這個復仇計劃的時候,我的決心也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真正到了執行的時候,我卻還是無法進入理想狀態,我這是怎么了?
保留最後一絲做人的底線,不讓仇恨徹底的統治理性和良知,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了呢?
假如,假如我發現李帆才是謊言的源頭,假如事情的真相和他說的截然相反,那我又該怎么辦?
那時候我該放棄這個任務,還是為了錢繼續做下去?
我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完美的解決這個糾結,這讓我很是頭疼。
一定要冷靜下來,盡快的將這個問題想透徹,想清楚,繼續糾結下去的話,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想。
……
我沒在天月樓呆多久。
裝模作樣的問了些婚宴的價格,檔次,標准之類的事情後,我就以再和家人商量一下為由提出了告辭。
自始至終我一副財大氣粗,婚宴至少要擺百八十桌的樣子,王小山信以為真,儼然把我當成了貴客。
臨走他還特意遞上名片給了我手機號,並表示屆時一定要給我大優惠。
看來太市里的人注定只能擁有小聰明,絕對不會有大智慧,他一個闖盪江湖多年的老油條,竟然被我一個年輕人耍的團團轉。
三年的准備時間中我學了很多東西,表演卻真的從未學過,看來我天生就有當演員的潛質,這讓我很是自鳴得意了一把。
王小山熱情的親自將我送出門,在一樓還專門為我和彭娜做了介紹。
知道我是他們的大客戶後,彭娜的林志玲腔調頓時更加濃厚了,什么一看我就是年輕有為啦,我女友肯定特別漂亮啊之類的,這些漂亮的恭維話加上她美艷的外形,恐怕在大部分人聽來都是毫無抵抗力的,但我卻只是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雞皮疙瘩。
告別了兩人後我沒走遠,而是貓在天香樓不遠處繼續觀察。
至此為止,天月樓內外的情況我基本都掌握,大體上已經排除了在這里設計意外現場的可能。
首先這里人多眼雜,監控密布,要做點掩人耳目的事情難於上青天。
其次,王小山人緣極好,經常有三教九流的朋友來,人員來往頻率高而且毫無規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這次的目標是兩個人,如果要設計兩次不同的意外事件讓他們喪命,未免顯得太過巧合,所以最好還是一次性將王小山和彭娜全干掉。
但是在天月樓內,王小山大部分時間呆在辦公室,而彭娜呆的時間最長的則是一樓大廳,兩人不在一起,要一次性解決掉兩個人基本是不現實的。
除非是制造大爆炸之類的惡性事件,讓整座天月樓以及店內所有的人為其陪葬……我不是恐怖分子,還沒達到這么喪心病狂的地步。
縱觀王小山和彭娜的生活規律,其實特別簡單,基本上就是一個很標准的兩點一線:
家——天月樓。
因此我決定先確定殺人三要素中的地點。
現在天月樓排除了,剩下的還有兩個選擇,一是他們家中,第二,則是路上。
關於他們家的情況,我還沒做過更多的了解,只是大概的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情況,知道他們所在的小區名叫龍城新苑,是個比較新的小區,物業管理很正規。
第一感覺告訴我,這次意外現場選在王小山家中的可能性會很小。
因為那代表了要進入他們的室內設計意外現場,也就代表了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去銷毀我出現過的證據。
相比來說,將意外現場選在他們往返的路上,更方便更省心。
……
和李帆說的差不多,晚上九點二十分,天月樓還在繼續營業,王小山和彭娜安排了店里的事情後就先行離開了。
看他們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的樣子,不是新婚勝似新婚,難怪李帆看了會覺得崩潰。
一個還沒離婚的背叛女,一個橫刀奪愛的猥瑣男,這兩人在人前非但沒有半點收斂,反而是神氣活現的炫耀,想想都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注意到是彭娜開的車,王小山在副座上“護駕”。
我打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說跟着前邊那輛別克走。
司機看我的眼神明顯有點復雜,顯然正在腦子里發揮他強大的想象力——
都說紅顏禍水,那么……
是自家的捉奸行動?
是覬覦美色的第三者?
還是私家偵探受人所托對奸夫淫婦進行跟蹤偷拍?
我覺得他把我想象成私家偵探的可能性比較大。
彭娜開車很小心,速度很慢,尤其是在轉彎打方向的時候更顯得小心翼翼。
當然,太過小心謹慎的同義詞其實就是——技術差。
“卧槽,都說女司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動物,果然名不虛傳啊!這大別克開的比蝸牛還慢!”
出租車按我的吩咐開的很慢,不即不離的始終跟在別克後面,不一會兒司機就忍無可忍的抱怨起來。
然後他開始旁敲側擊,企圖能從我字里行間八卦一下我和前面這對男女的關系。
我原本對他不停的絮絮叨叨很厭煩,但很快靈機一動,有了個新的主意——
我亮了亮背包中的相機,故作神秘的向他“挑明”我的身份——
我是某網站的記者,接到線報說天月樓的酒水有問題,所以來秘密跟蹤監拍,搜集證據。
八卦,是人類最普遍最大眾的興趣之一。
果然這位的哥一聽我的話,立即就變得興致勃勃起來,一個勁兒的讓我多透露點信息,天月樓是不是真賣假酒了?
我說目前還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確鑿證據,只是有人提供了個線索,說他們家賣的紅酒是假的,所以我才來跟蹤調查。
“我草,我在天月樓吃過飯,一瓶紅酒動輒幾百上千甚至好幾千的,這要賣的是假貨,也太tm坑人了吧!”司機頓時同仇敵愾憤憤難平起來。
“你在天月樓吃過飯?”我立即做出興趣濃厚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追問:“那你是他們的常客嗎?你對他們的老板,有多少了解?”
有些謊言是可恥的,但不得不說,有時候謊言卻是很必要很管用的。
如果我剛才貿然發問,司機一定會提高警惕,但現在用假酒作為切入點,他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
“說不上太了解,反正吧……王小山這個人在這塊挺出名的。認識的人多,會來事兒,但認識他時間長點的基本都知道——他不是個好鳥!”
“哦?為什么這么說?”我饒有興致的問。
“前面開車的女的你應該認識吧?這女的是誰你知道不?”
我故作狐疑的搖頭:“難道不是王小山老婆嗎?”
“屁!女的名叫彭娜,是另一家浙菜館的老板娘,王小山為了和那家菜館競爭,就把人家老婆睡了……當然,也怪李老實太不中用了,自家老婆都看不住。對了,李老實就是那個浙菜館的老板,也就是彭娜的老公……”司機唾沫橫飛的說了這么多,突然想起了什么,訕笑着問:“我說大記者,我這也算給你們提供情報吧?沒有信息費啥的嗎?”
“信息費就沒有了,改天請你吃飯,還有……你給我張名片,以後用車就叫你了!”我說。
“沒問題!”司機大喜,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
隨後,他開始講天月樓如何和清苔小築競爭,王小山如何欺負李帆的事情,大部分和李帆的講述差不多,除了一點。
很殘忍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