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80%魔咒
素食主义
拋屍前我仔細的對狂傑的衣物和隨身物品進行了檢查,希望能有所收獲。
但很無奈的發現,這家伙身上真夠干淨的。
沒有手機,沒有錢包,沒有鑰匙,什么都沒有。
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
來赴約之前,他肯定是特意將身上的東西都清理干淨了。
他能如此輕易的掌握的一舉一動,就像肚子里的蛔蟲一般對我了如指掌,我嚴重懷疑他不是一個人在行動,而是隸屬於一個組織。
至少也有另一個或幾個同樣聰明的伙伴,和他一起配合對我進行了跟蹤監控,憑借他一己之力的話,很難做到這么神奇。
狂傑直到咽氣都沒透露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如果能從他身上找到手機之類的東西,我也許就可以通過這些東西進行推斷和調查,找出他的同伙。
可惜這家伙棋高一着,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可能會發生不測,將身上清理的比乞丐還干淨,半點蛛絲馬跡都沒給我留下。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如果狂傑真的有同伙,現在除非他們主動露頭,否則我將永遠無法找到他們。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我在明,他們在暗,我隨時都要提防他們的復仇。
這將是一段無比漫長的,煎熬的,如鯁在喉如芒在背的糟糕感覺。
從小到大,一直到三年之前的我,是個非常善良的人,連只雞都沒殺過,甚至每次看到有人虐殺小動物都覺得很殘忍。
真難以想象,今晚我竟然親手將刀刺進了狂傑的心臟,殺了他後還有條不紊的清理了現場,處理了屍體。
整個過程流暢自然縝密連貫,就像輕車熟路一般,沒有第一次殺人的半點生疏和慌亂。
仇恨的力量真的如此巨大,激發出了我所有的潛力了嗎?
我想了很多很多,疲倦的身體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就是無法入睡,我也搞不清我到底是後怕還是興奮。
後來我索性爬起身,搬來一箱啤酒猛灌,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終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半鍾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下面,估計是從沙發上睡着然後滾到了地上,渾身酸痛不已。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看着房間里干干淨淨一切如常,大腦一片轟轟亂響,一時間無法確定昨晚的一切是真的發生了,抑或只是虛夢一場。
顧不上吃早餐,匆匆洗漱穿衣下樓,不由自主的走進車庫。
我一向對數字敏感,因此一上車看到油表和里程表上的數字變化,就確信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了。
我,昨晚竟然真的親手殺了狂傑!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開車出去,到昨晚拋屍的樹林附近逛了一圈,一切如常,沒有警車出沒。
曾經有犯罪心理學家做過統計,有百分之八十的殺人犯在作案後會回到殺人現場查看。
看來我也無法擺脫這百分之八十的魔咒,我心中自嘲。
開車行駛在路上,上午的陽光明亮而溫暖,讓我瞬間又找回了自信。
其實仔細想開了也無所謂,既然我能殺一個狂傑,就不介意多殺幾個他的同伙,經過了這次親手殺人,我感覺自己更加成熟和堅定。
神擋殺神佛擋滅佛,沒有任何人能再干擾我的復仇!
想清楚這些後我豁然開朗。
我開了車窗,將油門踩到底,狂風肆無忌憚的席卷過來,吹亂了我的頭發,也將心中的焦慮和不安吹散一空。
我迎着狂風放聲長嘯,感覺自己變成了下山的猛虎,變成了無可匹敵的勇士。
披荊斬棘,一往無前,即便再多再強的敵人在我面前都將不堪一擊,土崩瓦解!
……
先開車去那條對角線又走了一遍,在那個我“一見鍾情”的路段停了下來。
這里位於天月樓和龍城新苑小區這條對角線差不多中央的位置,是一處年久失修的老路。
道路一側是生長茂密的樹林,另一側則是個地勢很高的高坡,高坡上堆着不少石頭和木材,原來市里正准備在這里借助地勢修建一道形象廣告牆,用來宣傳繽海市的文化風貌。
此刻是白天,十多個工人正在慢條斯理的工作着,他們都來自四周的鄉村,大多數是年富力強的中年人,但他們干活兒的速度和狀態卻和體弱多病的老年人有的一拼。
就像大部分公家工程一樣,只要不是催的太緊,工人們就不會太賣力,拖一天是一天。
而一到傍晚,他們就更是早早收工,晚上連看守工地的人都沒有。
當然,工地上是些笨重的石頭,成色極差的木材,以及質量一般的沙子水泥之類的,也沒什么值得偷的,對於幾乎所有人來說,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但是在我看來,它們是無價之寶。
在昨晚跟着彭娜王小山的車第一次經過這里,第一次見到這個工地的時候,我就對這個路段一見鍾情,對這個工地充滿了親切感。
沒錯,這個工地讓我的殺人計劃變得異常簡單——
只要在彭娜和王小山開車經過的時候,足夠重量的石頭或木材從高坡上滾落下來,砸在別克車上,一出車毀人亡的慘劇便可以成功造成。
當然計劃的核心部分,需要解決兩個問題:
第一,砸毀別克車的物體怎么“合理”的從高坡上滾下來。
直接藏身在高坡上,看到別克車來了將大石頭推下來,這種方法最簡單了,不過顯然是不可取的,我的目標是要將這起慘劇偽裝成一起意外,而不是謀殺。
那么,怎么讓這些笨重的物體合理的滾下來,又顯得是純粹的意外,讓警方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呢?
第二,即便找到笨重物體合理滾下來的方法,還要考慮滾下來的時機問題——
怎樣在別克車經過的那一瞬間,恰好滾下來,而且看上去是絕對的意外和偶然,不能留下任何認為的蛛絲馬跡。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別克車在經過高坡時停下來,成為固定不動的靶子,等着災禍從天而降,而不是移動靶,那樣的話意外情況太多,時機更難把握。
所以現在要考慮的是,怎樣讓別克車在經過高坡時恰好停下來,而且是彭娜和王小山自願的將車停下來,不受任何外人影響脅迫的情況下。
解決了這兩個問題,整個殺人計劃就成功了。
我坐在車里,再次對現場的地形進行了詳細的觀察和記錄,由於現在是白天有施工的工人在工地上,所以不方便下車仔細查看。
我仔細搜索了下,發現周圍沒有攝像頭。
晚上夜深人靜後,我可以摸過來更加仔細的調查一番,我需要直到高坡上的布局,高坡的斜度,高度等數據,這些都將成為設計殺人計劃的參考元素,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殺人計劃能否實現的關鍵。
打定了主意後我開車離開了現場,不管什么計劃,大的方向和方式才是最困難的,至於具體執行起來的細節部分,只需要時間來慢慢研究好了。
而且,這次殺人任務我並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我還有李帆的配合和幫助。
總之現在我已經對這次殺人計劃胸有成竹,躊躇滿志。
好心情很快反射在了身體技能上,肚子咕咕的開始唱起空城計,這才想起早飯沒吃,現在又該是吃午飯的時候了。
無視沿途遇到的諸多飯店,特意繞了段路去了夢回江南。
我在日常生活中是個十足的懶人,很缺乏嘗新的精神,我懶得再去找別的飯店嘗試新的口味,既然夢回江南的飯菜合口,就寧願多跑點路過來。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子葉已經和我足夠熟稔,連菜譜都沒給我拿,直接問道:“還是照舊嗎?”
我點了點頭,發現她今天精神狀態有點不對勁,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像每次來時那么活潑開朗善談了。
在給我沏茶的時候更顯得心不在焉,茶壺里的水都溢出來了,還在不停的加着熱水。
我急忙輕聲提醒了她一聲,她真個人如夢方醒的抖了一下,手中的電水壺脫手向地上摔去
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拉開她,恐怕她就要被熱水灑一身了。
而拉開她的結果,就是我的手臂上濺上了熱水,水是剛剛燒開的,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子葉見狀驚慌失措,不停的向我賠禮道歉,我跑進廚房用冷水自己沖洗了一番,又要了些牙膏塗上,燙傷面積並不大,對我來說沒有大礙。
子葉的老板聞訊趕過來,不停的說好話,同時責怪子葉不小心,我笑着說沒事,讓他不必責備子葉。
然後在上菜的時候,我問子葉,說介不介意告訴我你遇到什么困難了,今天為什么一直恍恍惚惚的?
她顯得很不好意思,連聲說沒什么,就是生活上有點瑣事而已。
她既然不肯如實相告,我也只好悻悻作罷。
在整座繽海市,我是個初來乍到的外人,子葉算是我在這個城市中勉強稱得上熟人的人。
如果她有什么困難,在不影響我的復仇計劃的前提下,我很樂於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助她。
然而現在看來我有點自作多情了,她並不需要我的幫助,或者說,她覺得沒必要向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