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拼死一搏
素食主义
大包間里金碧輝煌,燈光曖昧,進口茶幾上擺滿價值不菲的紅酒飲料。
這里,本是和佳人締造激情的奢靡之地。
而現在,我卻被七八個粗莽漢子橫眉冷對,刀光劍影一觸即發。
三年前的我接觸的對象多是學者和文藝青年,沒有半點和這種灰色人群打交道的經驗。
此刻我表面上波瀾不驚胸有成竹,內心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和這種滿口粗話的野蠻人說道理基本等於對牛彈琴。
他們講究的是快意恩仇敢打敢殺,白天我剛把他們揍了一頓現在又敢自投羅網,相當於上門挑釁,因此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將我大卸八塊並不在情理之外。
所以我其實是在進行一場極度危險的豪賭——
一賭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有個講道理的老大:上官驕宇。
二賭這些人對他們的老大絕對忠誠和敬畏,不至於連通報都懶得和老大通報一聲,就直接將我亂刀砍死。
而通過子葉一家人的口述,我認為我在這場豪賭中還是有八成的勝算,這也是我敢單槍匹馬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畢竟沒人喜歡送死。
……
在七八個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中,我泰然自若的端起酒杯,故作享受的品着紅酒,眼睛卻在仔細的觀察胖子的表情。
胖子是這群人的頭兒,他一念之間的決策會直接敲定我接下來要面對的局面。
我當然最樂於看到他像我設想中的那樣,對上官驕宇足夠忠誠敬畏,聽了我的話後會暫時將我們的恩怨放在一邊,通報上官驕宇。
如果我賭輸了,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直接大手一揮要將我亂刀砍死,那我就只能第一時間擒賊先擒王,挾持住他以求自保。
“我要見你們宇哥,有筆生意要談,大生意。”我說,“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現在就砍死我,但是我敢肯定你們會後悔,宇哥也會後悔。”
聽了我的話,胖子的一張肥臉上流露出的先是些許的震驚,我猜可能是因為沒想到我此刻還能泰然自若。
然後嘴角上揚,這是不屑的意思,我知道,作為繽海最年輕最火的大哥的手下,這是他的自負在作祟。
再然後,他的眼睛眯起,嘴唇輕微蠕動了兩下,從肢體心理學上判斷,他開始在猶豫了。
他在考慮我究竟是虛張聲勢拖延時間,還是的確大有來頭。
終於,他肥厚的胸膛挺了挺,喉結聳動悄悄咽了口唾沫,這是已經作出決定,准備宣布的征兆了。
我的心高高的懸了起來,握着酒杯的手綳緊,悄無聲息的朝桌子上的一個啤酒瓶靠近。
只要他的決定是錯誤的,我會第一時間抄起酒瓶狠砸在他腦袋上。
“胖哥,和他廢什么話,砍了再說!”
黃毛顯得比我更着急,他揮着手里的鬼手刀,咬牙切齒。
對他的挑唆我心里無比緊張,但目光卻一直沒離開胖子的臉,不肯錯過那上面的任何細微的變化。
胖子沒理會黃毛的大吼大叫,他緩緩將一只胖手伸進了口袋,掏出了手機。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打開了免提。
“我懶得猜你是誰,懶得為愛陶醉,懶得為電視劇去掉眼淚……”
彩鈴響了足足快二十秒,聽筒里才傳來一個年輕男子氣喘吁吁極不耐煩的聲音:“草,胖子尼瑪的搞什么飛機?不說了今天別打攪我的嗎?”
“宇哥……你沒必要這么賣命吧,這么早就在奮戰?小心睛盡人亡啊……”胖子一張肥臉上滿是淫邪的笑意。
從上官驕宇的氣喘吁吁,再到胖子的表情和只言片語,傻子都能想到電話那頭的這位大名鼎鼎的宇哥在做什么。
該死……這才剛幾點就“奮戰”?!難道我的推測出錯了,這樣一個荒淫無度的人,有可能是個頭腦過人的老大嗎……
“尼瑪,再這么多廢話小心老子扒你的皮!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正當我開始擔憂的時候,上官驕宇不耐煩的罵聲傳出。
“是這樣的,有個人非要見你,說是有筆特大的生意想找你面談……對了,他就是白天搶走盛子葉的那個人!”胖子急忙收起笑容,如實解釋。
“是誰?我認識嗎?”
胖子急忙問我:“喂,宇哥問你是誰?!”
“我叫楚天星,是個能讓你賺大錢的人。”我對着手機,故作鎮定的說。
“楚天星……沒印象,不認識!不見!咦胖子,人家把你揍了你不報仇,給我打電話干嘛?越活越腦殘了?草!”
罵完,電話便掛斷了,聽筒里傳來嘟嘟的系統忙音。
胖子被罵的一愣一愣的,顯然還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賭贏了第一步卻輸在了第二步上,沒想到傳說中的宇哥竟是個如此不講情理的粗莽之人!
計劃失敗,等待我的將是亂刃分屍,我不能想刀俎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即便要死,也要魚死網破!
所以我只能拼死一搏!
不等胖子去摸手機上的掛斷鍵,我忽的抄起啤酒瓶,刻不容緩的砸向他的腦袋。
啪!
沉悶的破碎聲中,酒液噴濺,玻璃瓶四分五裂,
碎片刺傷了手,一陣刺痛。
但我並沒有停頓,一把扯住胖子的衣領,將玻璃瓶鋒利的破碎面抵在了他粗壯的脖子上。
“草!放開胖哥!”
“砍死他!!”
黃毛等人頓時炸開了鍋,滿腔怒火卻又不敢沖上來。
“你死定了。”胖子面對抵住咽喉的酒瓶碎片渾然無懼,冷笑着對我說。
“但你肯定死在我前面。”我說着,手里的玻璃片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好啊,有種現在就割破我的喉嚨!”胖子冷笑道,不愧是上官驕宇的手下,至少面對死亡的這種淡定不是裝出來的。
“讓他們滾蛋,讓我安全的離開千度,那三萬塊留給你,我們就算兩清了。”我冷冷的說。
“笑話,你認為我胖子的臉皮就值三萬塊嗎?”胖子不屑的冷笑起來,隨即扭頭對光頭大漢吼道:“不用管我,砍死他!!”
讓我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了,大吼聲中,他突然將自己碩大的腦袋朝我臉上硬撞過來。
我只覺得一塊巨大的石頭正面擊中了我的臉,眼前一片金光閃爍,鼻子一片濕熱,也不知道鼻梁骨斷了沒有。
“砍死他!”天旋地轉意識模糊中,我聽到胖子氣急敗壞的吼聲中。
砰!
隨即我的胸口被狠狠擊中,應該是胖子踢中了我。
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向後跌出去,後腦猛烈的撞在牆壁上。
“殺啊!”黃毛令人熱血沸騰的喊殺聲。
這一瞬間,眼前迅速閃過家人的一張張笑臉,還有一張是屬於慕容的。
犧牲了前途,愛情以及所有的一切,苦心准備了整整三年的復仇計劃剛剛開始,就這樣死在一群小混混的亂刀之下?
不,絕不這樣放棄!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絕不!!
我努力的甩着腦袋讓自己盡快恢復清醒。
視線還是很模糊,但還是勉強能看到一把砍刀朝我頭頂上砍了過來,已經近在咫尺。
本能的向旁邊一側頭,隨即便聽到刀刃破開空氣擦過左耳,狠狠砍在肩膀上的聲音。
肩胛骨一陣劇痛,濕熱的鮮血濺了我一臉。
疼痛感和血腥氣猶如興奮劑一般頓時讓我完全恢復了清醒。
幾乎是本能的一伸手,抄起了一把倒在面前的金屬高腳凳擋在身前拼命揮舞。
此刻我背靠着一堵牆,好處是不用擔心來自後背的攻擊,而且包間雖然很大,但這么多人擠在一起還是不可能一股腦的沖上來,這是我的優勢。
視力完全恢復了,一張張憤怒而亢奮的臉盡收眼底,面對鮮血和虐殺,這群人暴露出了人類最原始的本性。
我看到胖子遠遠的躲在人群後面,擒賊先擒王這招看來是用不上了,只能正面的拼死一搏!
高腳凳不輕不重,用起來倒是很順手,我將它揮舞的密不透風,同時抵擋着三四個人各種武器的瘋狂攻擊,但卻根本沒能力反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左肩上的傷口血流不止,他們用車輪戰很快就會耗盡我的力氣。
而且高腳凳也不是什么神盾,在瘋狂的攻擊下已經開始變形扭曲,散架只是時間問題。
身邊再找不到任何東西來當武器,最趁手的彈簧刀又沒能帶進來。
怎么辦?
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活着出去,那至少也拉個墊背的。
我將目光鎖定在黃毛身上。
這小子現在沖在最前面,而且身體最弱力氣最小,是反抗能力最低的人,而且也正是我平時最討厭的類型。
就是他了!
打定了主意,當他再次揮刀沖上來的時候,我將高腳凳高舉,抵住了他的砍刀,不顧左右砍下來的刀刃,用力將高腳凳向前一頂,頂在他臉上。
他慘叫一聲,手中的刀落地,我趁機將高腳凳一扔,整個身體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地上,采住他的頭發向地面上猛撞。
噗!噗!
剛撞了一下,後備和肩膀上就又挨了兩刀,劇烈的疼痛感讓我差點就忍不住松手,但我還是咬着牙一伸手,撿起了剛才黃毛掉在地上的刀,抵在了脖子上。
黃毛腦袋被撞的頭破血流意識模糊,毫無反抗能力,我盯着身邊又要沖過來的幾個人,大吼道:“來啊!誰敢過來我一刀砍掉他腦袋!”
此刻的我滿臉滿身是血,五官扭曲的樣子肯定特別猙獰。
瞬間,包間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卻都不敢沖上來,看來他們還是蠻在乎兄弟死活的。
胖子朝我走過來,冷冷的說道:“放開他,我讓你走。”
“不!誰說讓他走了?!”
正在這時,包間的門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大步走進來。
白襯衫,藍色牛仔褲,干淨的平頭,白淨俊美的臉。
上官驕宇。
感謝懶懶(上官驕宇)的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