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屍蛛
雨下屋漏
也不知道是誰用了這么大的手筆,不僅在山腹中鑿出一座城堡,還用這么大一塊兒寶石雕刻出一座石像。
在石像的照耀下,不用開燈也能勉強看出整座洞穴的輪廓,我把剛才偷襲郎越用的權杖插在腰間,從背包里拿出一根冷光棒折亮,靠近一看,該隱的石像下面是一座五角型石台。
石台表面雕刻着許多奇怪的符文和五個小吸血鬼,吸血鬼的腦袋正好分布在五個角落,它們嘴巴所處的位置是個凹槽,里面有一些黑褐色的殘渣,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我伸手查看那些殘渣的時候,劉穎急忙阻止道:“這是一座祭台,里面的東西應該是人類的心臟腐爛後形成的物質,你最好別碰它們。”
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問道:“什么樣的人會這么喪心病狂,用人的心臟去獻祭一座石像?”
劉穎解釋道:“相傳幾百年前,黑暗魔法籠罩了整個西方世界,有一批黑巫師極度崇拜該隱,他們認為該隱是一切的主宰。黑巫師命令信徒修建了大量祭台和石像,用奴隸的心臟去獻祭,希望有一天該隱能夠降臨到這個世界,帶領他們征服人類。獨立戰爭勝利後,這些邪惡的祭壇被光明衛道士搗毀的一個也沒剩下,沒想到現在這里竟然還藏了一座。”
王明對那一段歷史不太感興趣,他插嘴道:“以前的人也是用這種寶石雕刻該隱的石像嗎?”
劉穎搖搖頭道:“這種材質的石頭隨便帶出去一小顆,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也只有一些喪心病狂的人才舍得這樣做。”
王明撫摸着石像,兩眼放光,沒出息的流起了哈喇子,他建議道:“依我看,咱們還是把給它砸碎分了吧,每人分拿一大塊兒,等回到外邊換幾套別墅還不跟玩似的。”說完,這貨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棒子就要開工。
我趕緊拉住他,批評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敗家玩意呀,這好歹也是一件歷史文物,如果真讓你砸了,恐怕連它百分之一的價值也得不到。”
王明不服氣,:“這么邪惡的雕像,誰敢往家里擺,我看還是砸碎了好賣些。”
我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有點覺悟,一說起文物,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賣給文物販子們?”
王明像不認識我了一樣,問道:“遠哥,你該不會想把它捐給國家吧?”
我嘆了一口氣,道:“真沒法跟你交流了,不知道在國外探險尋寶,只要找到了有歷史價值的寶物,博物館是會出錢購買的,而且收購價只比黑市上稍微低了那么一點兒。”
王明這才想起,我們幾個還在北美,他欣喜道:“嘿嘿,遠哥,你的腦子是不是比別人多了一塊兒,咋會這么靈活,快給我講講把文物賣給美利堅國家,一般要交多少稅?”
這小子拍馬屁也不會拍,腦子里多出一塊兒,那不是腦瘤嗎?我沒好氣道:“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這句話里可沒憋好屁呀。”
王明愣了愣,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口誤,純屬口誤,我只是想表達對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這不是一着急,整差詞了嘛。”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與王明計較這點小事,只是在封閉空間里待的時間長了,感覺有點壓抑,才故意和他胡鬧,活躍一下氣氛罷了。
劉穎輕輕敲了幾下該隱的石像,說道:“這座祭台不簡單,你們還是別打石像的主意了。”
我問為什么,她又在石像上敲擊了幾下讓我自己聽回音。我仔細聽了聽,感覺石像中間好像包裹了一塊兒爛木頭,聲音聽起來又空又悶。
我把冷光棒貼近石像表面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石像側邊有條非常規整的切割線,縫隙被人用東西糊住了,如果不仔細瞧,很難發現其中的蹊蹺。
我說道:“這里面肯定藏了東西,要不要把它打開看一下?”
劉穎搖了搖頭,道:“我總感覺這座祭台有點邪乎,還是別節外生枝了。”說完,劉穎拿出水壺,在祭台表面的凹槽里倒了起來,令人奇怪的事,凹槽本來就不深,等水壺里的水快倒完時,也沒有把凹槽倒滿。
劉穎停下手中的動作,把目光定格在石像上,說道:“這五個祭口應該連接着石像內部,信徒們把祭品放着凹槽里,讓血液慢慢留到里面,應該有非常特殊的意義。”
我疑惑道:“什么意義?”
劉穎思考了一會兒,道:“西方的黑巫師和華夏的蠱師有點類似,他們都喜歡用特殊手段,飼養一些害人的玩意。如果我沒猜錯,在這座石像里應該封存了一只活物。”
我有些不信,道:“就算里面真有活物,幾百年沒人喂養,應該早就死早死透了,有啥可擔心的。”
劉穎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那個時代的黑巫師有很多辦法,能夠讓特殊的動物不吃不喝,一直處於假死狀態,活上幾百年也不是個問題。”
我這個人比較謹慎,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雖不認同劉穎的說法,最後還是打消了破開石像,一探究竟的念頭,並讓王明也放棄了把石像搞出去的想法。
為了快些找出通往外界的出口,我們幾個分頭在洞穴里尋找了起來。我回到剛進來的地方看了看,通過對坍塌程度了解,推測出郎越和他的七八名手下,有可能全部葬身在了古堡里。
我仔細轉了一圈,發現洞穴並不像開始看到的那么荒涼,這里有許多人類活動過的跡象,比如石壁上有幾個人工開鑿的房間,有點像儲藏室。里面的東西早已腐爛不堪,發出一股難聞地氣味,比幾十年沒有打掃過的旱廁還要臭些。我怕把自己熏暈,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查看。
這時劉穎發現一道巨大的石門,把我叫了過去。石門中間有條一人多寬的縫隙,里面散發着同樣的惡臭味,其實我並不想進去,奈何劉穎非要去查看一下,我拗不過她,只好陪她進去了。
剛一進去,就看到這個房間里滿地都是白骨,連牆壁也呈現出非常令人壓抑的褐紅色,好像有人把血液當成塗料,在上面粉了一遍,整個房間極像一間屠宰室,只不過當年被屠宰的對象不是牲畜而是人類。
我倆強忍着難聞的氣味,把屠宰室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下,至少有三百多具屍骸,全是人類的,我猜測道:“這里應該是獻祭之前,准備祭品的地方。”
劉穎鄒着眉頭,朝頂部看了看,“你看上面掛的,像不像一些特大號的蟲繭?”
我抬頭瞅了一下,回答道“是有點像,可是什么樣的蟲子能結這么大的繭?”。
劉穎好像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嘀咕道:“沒想這些腐屍竟然招引來這么邪惡的東西在這里產卵。”
我疑惑道:“什么東西?”
劉穎解釋道:“這些可能是屍蛛產的蟲繭,屍蛛是一種以屍體為食物的蜘蛛,它們到了繁殖期,會把卵蟲寄生在動物體內,屍蛛每次產下的蟲卵有上百萬個,等把宿主身體內的養分吸收殆盡,無數小屍蛛破體而出,在外邊相互殘殺,直到剩下最後一個屍蛛才會停下來。這時候宿主還沒有死亡,驍勇善戰的幸存者會爬到宿主頭上,打開宿主的腦殼,吸食里面的腦髓。屍蛛產下的蟲卵只有米粒大小,很難被人注意到,是蠱師們最喜愛的一種蠱蟲。”
聽了這種孵化方式,我心中一陣兒惡寒,問道“蠱師不是苗人的職業嗎?怎么國外也有?”
劉穎解釋道:“這沒什么稀奇的,華夏與海外經濟往來幾千年,有些學術性的東西肯定也會流傳道外邊。尤其苗疆的蠱術,自從流傳出去以後,深受動物界科學家們喜愛。當今社會上,凡是在昆蟲領域有所斬獲的學者,大都是非常厲害的蠱師,只是他們學術上的名聲比較大,刻意掩蓋住了在蠱術上的成就,所以才不被世人熟知。”
我有些好奇,把腰間的權杖抽出來,在蟲繭上捅了一下,感覺里面有點硬。換了一個位置再捅一下,又軟軟的。蟲繭看着挺結實,誰知竟和一塊破布似的,我輕輕桶了兩下,上面立馬破了個大洞,從里面掉出一個顆人類的頭顱和一些雜物。
人頭在地上骨碌了一圈,我看到它嘴巴和眼睛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小蜘蛛,這些蜘蛛除了顏色是血紅色外,和平時見到的蜘蛛沒多大區別,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密集恐懼症,看到這么多小東西聚集在一起蠕動,雞皮疙瘩立馬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