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又見警察。
宁下涵
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那時候很多想法都十分年輕。也是那之後我對警察形成了極大的誤解和不滿。很久之後,才被這些個普通人給深深震撼到的。
多少當時我是氣不一處來,想着這不給顏叔討回個公道是不行了。我想了無數個開場白,學醫鬧哭天喊地,見人就罵;還是發揮我“流氓”本性,說到底除了他們的鐵家伙,要是徒手干架,不是學過什么精妙拳法的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何況鐵家伙是對着階級敵人的,總不是我這種受害者家屬。
當然我意淫中的一切都沒發生。走進派出所的時候,一個年輕穿着制服的姑娘接待了我們。對着小女生我是動不得粗的,只好裝腔作勢的干咳了一下,說:“我是來對小懶化工廠討個說法。”
這廠名好像對於這警察而言就像是聽到瘟神一樣,那女孩前一秒還笑顏如花,後一秒什么話都沒說,小臉煞白就往里面跑去。
我估摸着她是去找領導的,就四處打量了起來。這一周環顧下來,我的心也跟着冷了下來。
在派出所側面的牆邊,一排花圈。花圈的上方擺着三幅黑白照片,之前提到的那個22歲的年輕小伙,擺着最質朴的笑容,還穿着警服。我猜那是他入職不久時候拍的證件照,不成想這象征着光明前途的照片竟成了他的遺照。
一下子我之前的氣就消了一半,從某種意義上,這鬧鬼也算是天災人禍,誰都沒落得好。我想想別說是這么一個沒孵出來的山鳳凰死了大家可惜,其他兩位誰不是有爹有娘,能談婚,會論嫁的。說到底這要怪得怪這鬼怪作惡,收了這作惡的源泉,這些人才能瞑目。
那時候我覺得身上一陣寒戰,是陰氣。來這派出所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這派出所有一股很重的陰氣,只比我在工廠附近感覺到的微微輕一點罷了。看着這照片,我估摸着說不定這些個亡魂還有怨氣,繞着這以前工作的地方不肯走。等事情過後,得來這里把這些個命不好的個人,送上最後一程。
就在我瞎想八想的時候,一個中年警察向我們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那個進來時候見到的年輕女警察。那中年警察沒等我開口就搶先一步上來一把握着我的手,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同志你久等了。我是這里的副所長,姓嚴,嚴肅的嚴。不知道小同志你是顏先生的哪位?我記得他可只有一個女兒。”
這中年警察顯然有些手段,先是堵住槍口,先發制人。親切中就暗藏殺機,他那句顏先生只有一個女兒倒是轉攻為守,反倒質疑起來我的身份。
我也是好斗,這流氓性子到底還是擺着幾分的。原本都打算調整槍口一致對外了,見他先給我發難,我也就毫不客氣迎上去了。
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說:“我是他女婿怎么了?我老婆是個婦家人,性子軟。可我倒要問問我老丈人這廠子算個什么事情。”
我要是說是個侄子什么的,人家肯定不信。再說這個女兒,顏小懶。沒錯,這廠子就是她女兒名字命名的。說這小懶還和我也算是青梅竹馬,可自從她隨父親去了南通之後,我們也就是過年見見面。本來也就是三歲前的友誼,長大彼此不常見不算很熟。這女孩子性格特別嬌蠻任性,有時候我還慶幸沒和她太熟。
這都是些題外話。顯然我和這個嚴副還有一番較量。這時候我們兩個人手還都沒松開來,目光中較量着。我本以為他還要就我這個女婿問題再深入探討一下,他倒是話鋒一轉。
“不知道小同志你今天來是討什么公道?”他手一抽。
這時候我總不能說你屈打成招,這種話一是人家沒打,而是人家的地你話說不清楚還要被倒打一耙。我以退為進,沒作聲,往顏叔那里看了一眼。
自然這個動作不是要顏叔說話,而是讓那個嚴副看。這嚴副要是城府再深點,不作聲我倒被動了。可人家都不打算那么麻煩,有恃無恐的開口道:“當時懷疑顏先生可以說是有理有據,一顏先生沒有不在場證明,二是工廠的錄像顯示當晚也沒其他人進出過。這兩點看來顏先生可是唯一嫌疑人。一切走得都是合理程序,希望你們能理解。當然至於後面的事情……”
他看向了那面牆,這個動作極為自然,眼角濕潤,微微梗咽。我想這個嚴副也是對這些個下屬動了真感情的。這一來二去,我也不好再作文章。其實從開始我也知道,顏叔這事情本來就沒法討說法,只是和顏叔談到情真意切,一時火氣。
說這事大家其實都沒落着好,但我想了想,還是要在這顏叔受辱之地討回幾分顏面,就帶刺地問:“所以工廠這事,你們算是搞不定嘍?”
這話戳到了嚴副的心頭上,人家也是剛死了兄弟。但這事我們在理,他一下子沒了脾氣。回道:“這事情我們的確做不到,這是我們的失職,希望小同志能原諒。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聯系上頭,爭取盡快落實。”
他始終沒拿死去的兄弟出來說事,不由讓我心生幾分敬佩。這男人看上去也算是一把官場好手,但卻很有底線,不拿死者出來當擋箭牌,寧可對我一個來者不善的小輩低頭。這一來二去我也覺得自己過了,就不想為難,直奔主題。
“那嚴副你看,若是我能有法子解決這事情,我去可以嗎?”
嚴副瞪大了眼睛,轉臉對顏叔說:“你沒和這小伙子談過到底發生了點什么?”
顏叔答道:“都說了。他信信滿滿,執意要去。”
隨後他用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我:“你去干什么?送死嗎?我和你說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這家女婿,是不是想在老丈人面前長一回臉。這地方可去不得,真去不得!都死了五個了?再送你過去難不成我還送個小鬼個吉利數?”
嚴副那時候神情誇張,在說到真去不得這四個字的時候,還搖了我幾下。說到底鎏茫的名氣沒莫過流氓,我到底是沒什么大的聲譽。這嚴福一副臉上寫着小伙子別送死的神情,那一刻看得我倒是有些好笑。說到底我也不是個誇誇其談之輩,這手上有沒有幾招本事,其實一看就知道的。我想着此戰或許要比想象中凶惡地多,但為了顏叔,為了這個如此關心我的小輩,我得拼上一拼。
我正想着要煉成點什么來證明一下子,看嚴副這唾沫橫飛的樣子我也就決定開他一記玩笑。我手指一咬,飛快在他袖口畫上一個煉成陣。還不等他那句“你干什么”說出口,雙手就緊接着一拍,只見嚴副身上閃過一陣耀眼的強光。光過之後,嚴副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身子,那原先藏青色的警服在轉瞬之間成了白衣天使的模樣。。
嚴副變嚴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