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鎏茫成鬼父
宁下涵
等嚴副回過神一點,狐疑問我:“你是魔術師?”
我笑道:“你若是不信,作個中年兔女郎如何?”
嚴副趕忙搖手,這時候恭敬的問我:“還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命,我也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可千萬別怪罪。”
“我說,在下姓李,木子李。”我刻意模仿嚴副的口吻,“名字都是和你們有些不合,不提便可。”
我裝了波十三。都說這十三裝得好,殺人拿塔還能跑,尤其一手露過之後,這嚴副一聽,滿口高人高人的亂叫。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要半文言的交談,大概對於我們這類修行者,人家的影響都還停留在唐宋元明清。
當我假作客氣說了鎏茫二字後,那一直不作聲的女警察羞答答地紅着臉說:“是不是匯南村那個大師,我聽我表哥說過。他說你可厲害了,要不是那一村人都得死在那里。”
也不知道他表哥是村里人,還是和我一起去的警察。我想着事後也得好好問問她。這匯南村事罷,我這個勉強說是最大功臣卻啥都不知道。那個被我踩到地里面的小和尚是死了活了?那村子現在又怎么樣來?不過當下還是顏叔這事最急。
我見他們都一副應下來的樣子,便說道:“我知道這地方你們也忌諱,就不用跟去了。”
嚴副一聽這話,長舒一口氣。要知道這個小派出所一連死了三個,瘋了兩個,人手正缺。要是和我一起進去還不知道多賠幾個。他見高高掛起,就問我:“那李大師你是現在就去?”
這時候正值正午,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正午鬼都不敢出來。我卻一搖頭,說晚上去。
我說晚上去的時候,這嚴副臉色一變,隨即又是一陣大師大師,直誇我藝高人膽大。這臉色一變我也是看出些個意思,他也是疑問我為什么偏偏要挑這最恐怖的時日過去。
我沒打算給他解釋,只說:“這大師聽着膈應,像江湖騙子。喊我小李就好了。”
這女警察看着挺羞澀,紅着臉就再沒說過話。這嚴副一聽,還是一口一個大師,後來看我堅持,才改作先生。
我看這許可也拿到了,十三也裝完了,就打算打道回府。人家是偏要開車送,我推辭不掉,最後先送了顏叔,再送了我。
這回家也是快中午十二點了,我原本還做着美夢,想這鬼蘿莉是不是能給我把飯燒了。結果沒有,顯然鬼蘿莉也是鬼,怕火,懼陽。看我回來用胸口蹭了蹭我的胸口。我和她一陣玩鬧後做起了正事,在她身上結了個煉成陣,右手輕輕一拍。
這一拍過後,鬼蘿莉的身子就浮起來了,隨即就肉眼可見,這右手靜脈暴起,如同里面有着小蟲一般的疙瘩,一扭一扭自我的肩膀向鬼蘿莉爬去。這小疙瘩就好似能量塊,能量是虛偽之物,正如我一開始所比對,武功中的氣,都是無形之物,只有成了高能量的濃縮體,方能看出點樣子。這一般的煉金術師一身能結出十塊能量體備一次巨大練成就差不多,我看看我的手,我去,數以百計,越看越像蟲子,還有點惡心。
這鬼蘿莉一漂浮起來開始吸收我右手的能量,這是我第一次把右手過剩的能量給她,所以顯得特別多,她的小臉也漲的難受。我倒和她正好相反,這能量傳出去時候的感覺,如果說的不文雅一點,就像拉屎。總而言之,憋了好久排出去,倍爽。
說這為什么我要在晚上這種陰氣最容易聚集的時候過去,倒真不是我裝十三,也不是我覺得自己厲害的很,單手就可虐這個鬼。要知道,這鬼可殺了五個人,後三個警察不算,前兩個特別是那個叫陳浩的青年,可是被它吸干了地魂。我估計為什么他沒殺顏叔就因為陳浩是個小伙子,吸他更滋補。那么殘忍的殺壞手段也是有道理的,這人死前越是受折磨越是驚嚇,這戾氣就越重,鬼就好這口。所以說鬼通常都把人活活玩死,人也就特別怕見了鬼。
其實說到底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個鬼,陰氣重,妖也可能,精怪也可能。不過鬼最可怕,鬼沒有實體,要是我一個人去可看不見。
那就到了鬼蘿莉上場了。借助她,我就能看得見其它的鬼。
正午它弱,鬼蘿莉可是門都出不了。所以選擇大半夜人家最厲害的時候,只是無奈之舉。要是我看都看不見,就憑我那些個似有若無的靈感,真是應了嚴副的話,給這鬼湊個吉利數。
我心里也是有點忐忑的,說到底不過是個半吊子煉金術士,人家可是真刀真槍殺過人的,到時候別裝了十三,結果給自己插了旗。
在一陣傳功之後,鬼蘿莉顯得非常滿足,纏着我要玩。我可沒辦法,接下來我總要備兩手不時之需,而且備的都是它最不喜歡的,自然陪不得他。
《煉金之術是孤獨的開始》之中有提到過,對付鬼最好的辦法,從人身上來說就是精血,中指為佳,舌尖為次。這都是人陽神聚集的地方,對於陰煞最好用。問題我不可能上去吐血吧,只好找別的替代。公雞血就很適合。公雞體內長年累月在第一縷照射之下,形成極陽。六年的公雞最佳,再大則有成精的可能,這血陽神就不足了。
說這六年的大公雞,找起來比地上撿金條還難。尤其很多養殖場是不要公雞的,肉質不夠好還不下蛋,結果菜市場搞一只公雞也廢了我些力氣。我裝了大概三個小保鮮袋,那都是開喉後的精血,剩下效果就差了。
糯米也不錯,這東西原理我搞不清楚,效果是極好的,對付僵屍,陰魂,精怪都不錯。我帶了兩袋,那時候天都快暗了。我想不宜遲,帶着鬼蘿莉和行囊就出門了。
這場說實在挺偏,人少。我想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上海,這工廠都得被記者給踏平了,可這里我連個新聞報道都沒見到。說到了工廠大概6點,天色完全暗了。那是12月底,站在工廠門口我忍不住哆嗦。
正當我要進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了。是顏叔。他說,可不放心我一個人進去了,要跟着我。我心里真是一陣感動,但覺得危險,擺手說算了。顏叔卻很堅持,他說別怪我這個當叔叔的烏鴉嘴,你這大侄子本事是大,可出了個萬一,我怎么見你父親,你父親可是把你拜托給我的。
我沒辦法,看他沒有走的心思。想,我這次身上東西全,中了邪大不了一袋雞血上去。又讓鬼蘿莉靠着點,別出事情。
鬼蘿莉一向聽話,這次卻不肯,一定要在我身邊。我無奈,還羞澀怕生不成?
那箭在弦上,也是不得不發。我們兩人一鬼,拉開卷簾門,就走進去。
因為有鬼蘿莉,我夜視能力變好了,不需開燈就看清黑夜里的事務。本以為要一整好找,卻見在工廠的正上方,飄着一個渾身爆着如同蚯蚓一般血管的青臉小鬼,面目猙獰,咧着一口獠牙鬼笑。
我不被小瞧來吧?
我氣上心頭,結陣正要大打一場的時候,只聽那小鬼用一種超高頻的聲音對我喊着。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