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背叛者言(十)
算酸了
女孩面無表情,按下我的頭,便離開,只聽見一陣水聲。不一會兒,她又出現在我的旁邊,面無表情坐定身子。
她越是一言不發,我的心里越是犯怵,顫抖聲音問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然而她卻不為所動,平靜得讓人心生無趣。
我晃了晃腦袋,用小拇指努力扣出藏在耳朵里的水,這才好過點。我再一次環顧四周,這里是個寬敞的空間,四周都是石壁,嚴嚴實實,沒有一點通風口。我們坐的是由泥沙堆積成小陸地,旁邊是湖,這里沒有陽光照射進來,但卻不暗。似乎有發光體附在岩壁上,但卻不知道是何物,星星點點,絢麗璀璨,雖然微弱,但卻足以讓我才能看清楚她的模樣,平齊短發包住一張青秀白皙的瓜子臉,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小嘴巴大眼睛。她這副與眾不同的臉蛋着實能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難怪這么多男生再難也願意跟在她後面,努力表現自己。
“我叫莫簡初,你叫什么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妹子吧。”
“布念。”
“‘不念’?看來你老爹和我老爹是一個脾氣,給自個孩子取名就那么隨便吶。”
“……”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死命追我,還因我連累你掉進這死地。”
“‘驚蟄’任命我為探員,你負責協助,沒經上峰允許,你不能死。”女孩簡單明了的一句話竟有點阿勒的口氣,同樣地自說自話,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一想到阿勒死前那大無畏的模樣,我內心就充滿無奈,哀聲嘆道:“你讓我想到了你們組織的一個人,一個隨隨便便就改變別人命運的人。我聽別人叫他阿勒,我也跟着叫,但我卻一點也不了解他……”
“你口中的人,是我的教父,他的身份至今為止都不被組織公開,所以請你立即停止對他的議論。”
“好好好,我打住,有話就往好的說,你也別綳着一張嚴肅的臉。”
現在什么情況大家都明了,想出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如若不在這了解清楚,我是不會甘心的,如果不牽扯我的未來,打死我也不想再去理會什么狗屁‘驚蟄’組織。就算不為了我,也全當為小太妹的死找到答案,那樣地獄般的怪物是怎么會從童話故事里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以及我要面對的到底是什么……
正當我想要進一步追問那“驚蟄”組織是什么東西的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耳朵,我心生疑惑,不禁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去聽,有點像腳步聲,但不敢肯定。
布念給我打了幾個手勢,除了看懂“閉上你的嘴”這樣的手勢,其他一概不懂。此時,類似人的腳步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分不清聲音的確切方向。
我內心一陣恐慌,這么個死圈地怎么會有人?我第一感覺就不敢相信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還有別的東西在這里,莫不是有鬼魂作祟?
還是布念有經驗,不慌不忙,一把拉着我的手,朝水邊爬去,憋住氣往下沉,用手抓住水底滑溜溜石塊。如果是平時,我頂天也只能潛水兩分鍾,更何況是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我很害怕也很無奈會因為氣不足而往上浮。
時間在這時候變得無比漫長,仿佛真正達到了度日如年的境界,奈何我再怎么節省氣息,也總有沒氣的時候。反觀布念卻像個沒事人,一臉鎮定,雙眼直勾勾望向水面。
水面泛起漣漪之時,她終於動了,像出水的魚兒,迅速躍起,我尚不能反應過來,她整個身體就消失在水中。
我連忙往上爬,當我的頭露出水面的時候,卻看見布念抓住一個人,而和她對峙的是幾個矮小的人,他們嘰里咕嚕說的什么我聽不懂,但我卻聽懂了布念抓住的女人說的話。
“放開我!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小矮人們反應更加激烈,有幾個已經找石頭朝我丟來,我一邊慌忙躲避,一邊游水上岸,躲在布念後面,他們才停手,在那氣急敗壞的怪叫。
布念把那女人擋在前面,從背後鎖住她的喉嚨,附耳低聲道:“帶我們離開,我放了你。”
那女人見掙扎不開,便放棄了,對着我們咬牙切齒,“你們已經知道這里的情況,如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們離開。如果你們放了我,我會向他們族長求情不殺你們。”
“你沒得選擇!”布念雙眼閃過一絲厲色,手指加重力道,眼看那女人要被掐死。我着急於兩邊的矛盾不斷激化,到時免不了械斗傷亡,連忙出言道:“布念!有話好說!就算你殺了她也無濟於事。”
布念冷哼一聲,便松開手,哪知那女人竟像泥鰍一般,一眨眼間已經滑出。前者反應也是迅速,在同一時間,她抽手改劈掌,徑直砍向那女人的脖子。女人反手一擋,接力又往後面退去,布念傾身俯沖,電光火石間,已經突進到女人的面前,猛地一跳,膝蓋朝上頂。女人反身一轉,輕巧躲過布念的膝蓋,而且她的手也不閑着,雙爪向布念的另一只腳探去,若被抓實,布念也就完全受制對方。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別說是我無法上前幫忙,就連那群矮子也只能傻傻看着,我們都在等待那兩人都停下來。
可兩個人幾十個來回不斷攻守,絲毫看不出哪一方敗績顯露。
布念賣個破綻,整個身體失衡倒地,那女人果然上當,竟毫無顧忌的沖上來,布念也在倒地的一瞬間,調整方向,迎着女人的腳滑去。在後者反應過來的時候,布念已經拔地而起,從後面鎖喉制服那女人。
“以刀劍聞名的上杉家族的千金果真了不起,在拳腳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詣吶,美惠子甘心認輸。”那女人敗北後竟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我有點丈二摸不着頭腦,誰是她口中的上衫?美惠子是她的名字?日本人?
聞言,布念立即放手退後,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那女人。自稱美惠子的女人,活動活動被打中的部位,換了另一種語言、另一種態度說話,與之前奸詐、凶惡的模樣對比簡直判若兩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隔壁可藹可親的大媽在詢問這閨女啥時候嫁人之類的八卦表情,而布念則表現出單身狗黨該有的尷尬表情,對她的話題不感興趣,有一言沒一言的回答。
讓我真正震驚得是她們兩個竟然是日本人,似乎還認識的樣子。在中國內陸這不見天日的險地竟碰上遠在天邊的老鄉,而且不打不相識,這樣的巧合估計也只有小說里面才會有。我和那幫矮子誰也聽不懂她們之間的對話,但又見她們看似聊家常般親密拉手時,我們就知道沒我們什么事,索性坐下休息。就我而言,除了能懂得“雅蠛蝶”之類的詞的正真含義外,其他一概不懂。
就在我犯困接近睡着之際,布念一巴掌就把我拍醒,我茫然無措的看着她,而她卻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我擔心她沒談妥,出言詢問道:“怎么樣了?我們能出去了么?”布念沒說話,反倒是那女人貼臉過來,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哪知竟被她一手抓住。
“我有點話想對你說。”美惠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就好像我欠她五百萬似的。而這時,布念竟拋下我跟着那幫矮子走了,洞穴內只剩下我和美惠子兩人。寂靜的環境,孤男寡女,男的長得不咋樣,女的卻風韻猶存,雖然聽起來很曖昧,但我卻是屬於小綿羊受人擺布的一方。
我不明事理地急聲喊道:“你到底想把我們怎么樣?放了她,她是無辜的。”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男人。”
“……”
“廢話少說了,我雖然對‘驚蟄’不感冒,也懶得去關心你們那些破事,但你是被他選中的人,我就不得不幫他教導一下你這小子。”
一開始,我以為美惠子口中的“他”指的是阿勒,後來發現是我完全理解錯了。如果在那時候我能猜出“他”是誰,或許我就能終結我的宿命,終結一切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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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自編一個故事:
月起箏琴,燭影幽長,誰在妝台?
江山易改,思婦猶在,問君歸否!
霓裳久逝,悔淚長流,痴女門庭。
落陽魚鷹,深冬田稻,其時過系。
百年一剎,十年一瞬,黃發白鬢。
青梅漸老,竹馬征衣,對月思空。
雁傳書信,鴿報平安,苦木也甜。
捷戰連連,問君歸否,君言功名。
家有良田,問君歸否,君言功名。
普天同慶,軍師凱旋,兒童傳唱。
朝妝暮立,不見敲門,君忘家路?
急奔城東,又往城南,斷橋相見。
雪染兩鬢,淚打枝頭,寒衣冷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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