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消失
一碗金水
乞丐瞪着我,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都說了讓你注意隱蔽,你居然還敲門!你腦殼里面裝的都是什么?”
“自然,就是最好的隱蔽手段。”
我剛想如此反駁他,目光卻被坐在老板椅上的一人給吸引了過去。
這人歪着腦袋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不僅如此,她自肩部以下的部位都被纏了厚厚的一層膠帶,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樣。
“哼哼,你想不到報應會來的這么快吧!”
我大步上前,狠狠彈了那家伙一指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廁所里搶走了我的內存卡,並且還頂了我一膝蓋的女人!
“你認識她?”乞丐問。
我咬牙切齒地說:“豈止是認識,我還和她一起玩過呢,就剛才,在廁所里。可惜你走早了一步,沒趕上。”
接着,我便將女人對我說的話向乞丐重復了一遍。
乞丐聽罷,分析道:“既然你現在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那就表示她的行為並不代表她背後組織的決定,只不過是她個人的無聊想法而已。”
“組織?”我好奇地問,“這又是個什么組織?”
“組織名叫‘鮮花’,是一個純女子事務所,據說所有成員都是受過情感創傷的女性,所以她們的任務大都和這方面有關。”
和情感創傷有關的任務?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這個抓小三的考核任務不會是你從她們手里搶來的吧!”
乞丐點頭,“恭喜你,終於猜對了一回。”
天吶,我說這女人怎么一見面就對我展開了連續不斷的精神攻擊外加肉體折磨,感情她以為搶了她任務的家伙是我。
我也真是冤枉,她這破任務是乞丐硬塞到我懷里的,我還不稀罕做呢。
乞丐道:“由於第三方介入,你的任務流程不能再按照原本計劃的那樣來慢慢進行了,我作為你的考核導師,現在命令你必須得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這個任務。”
我問他:“如果完成不了呢?”
乞丐毫不猶豫地說:“那我會替你完成,然後算你考核失敗。”
“你故意整我是吧。”我怒道,“時限十天的任務你讓我一個小時完成,傻子都能看出來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通過考核。既然你做得這么明顯,那我也直接撕破臉好了,大不了被你殺掉,然後嫁禍給這個女人……”
“停!”乞丐打斷了我的話,“時間很緊張,請你直接說重點,別再亂開腦洞了。”
重點……
我TM哪里知道什么是重點?
不過是宣泄憤怒而已,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有重點才奇了怪。
乞丐見我半天不說話,長長嘆了口氣,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一樣小東西來,丟在桌上。
“院長和他的情人現在就在辦公室里,我借你道具去把他們胡嗨的證據拍下來,然後交給我,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我不解道:“你為什么要幫我?這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陰謀?”
乞丐苦笑一聲,“我清楚你對我的想法,但你捫心自問,自從我和你見面之後,我有什么行為是直接或者間接傷害到你的?”
“那就多了去了!”我不假思索地說,“天橋上騙我幾百塊錢,還有……”
還有什么來着?
好像除了騙我錢之外,他還真沒干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事來,“那個‘槍斃’的手勢,麻煩你給我解釋解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為了嚇唬你,讓你的神經過於緊綳,從而被機器排斥,最後導致意識轉移失敗,無論成功與否,它都不會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居然敢說沒有造成傷害?
那個手勢讓我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傷害!
咳咳,我被嚇得連滾帶爬地從機器上下來的時候乞丐還躺在機器里,他似乎並不知道我出了這么大的糗,這就不提了。
難道真的是我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讓我覺得乞丐所有的正常行為都是他為了隱藏對我的殺心才會有的舉動?
等等!
他現在讓我覺得他並不想傷害我,這會不會又是他玩的心理戰術?
先讓我對他放松警惕,然後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我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怪圈,直繞得我一個頭有兩個大,腦仁都快爆炸了。
丐也知道僅憑他的一句反問並不能完全打消我的疑慮,干脆直接坦白道:“我承認,你有一部分直覺還是很准的,我的確從頭到尾都不希望你加入組織,這是因為我幾乎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都在研究如何逃離組織,最後我發現,一旦加入了進來,就永遠不可能逃得出去,這不是在開玩笑。”
這段話看似很正能量,但經我仔細一品,便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照你這么說,你不讓我加入組織是為了我好嘍。”
乞丐點頭,“自然是為了你好。”
“那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還是說你是天使墜世、菩薩下凡,對每一個試圖加入組織的陌生人都這么好?”
乞丐搖頭,“僅限於你。”
“為什么?”我冷笑,“難道其實你是GAY,加上我又長得帥,讓你一眼愛上我?”
此話一出,屋里陡然響起“噗哧”一聲。
突如其來的笑聲頓時把我和乞丐都嚇了一大跳。
被綁成木乃伊的女人笑得仿佛是一支風中搖曳的花苞,躺在老板椅上晃來晃去。
“哈哈哈……老娘裝得好好的,你丫突然講什么冷笑話,真是害死老娘了,好後悔剛才在廁所里沒有掐死你……”
乞丐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卷膠布來,扯下一截,想去封女人的嘴。
女人臉色大變,拼命搖頭躲閃,同時嘴里叫道:“別鬧、別鬧,小心弄花了老娘的口紅,這口紅是我借來的,光嘴上這點就好幾百呢!”
我瞥到抽屜里還有一把小剪刀,便伸手將它拿了出來,“哆”的一聲插在了桌上。
“你再說話,我就把你的發型剪成狗啃式!”
女人脖子一梗,決然道:“吐槽和發型實在難以取舍,你還是殺了我吧!”
乞丐趁着女人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住,突然繞後一掌切在女人的脖子上,再次將她弄昏,然後看向我:“快沒時間了,趕緊去完成任務!”
我搖頭:“你先說清楚,為什么對我特別關照。”
乞丐無奈,“我只能說和你爺爺有關,更具體的就不方便告訴你了。”
和我爺爺有關?
難道我爺爺真的認識這家伙?
估計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那就暫且先到這里吧,和乞丐糾纏了這么久,今天總算是有了收獲。
我心滿意足地拿起了乞丐丟在桌上的小玩意兒——這是一個漏斗樣子的小東西,一個小圓錐形的尖端上接着一根牙簽長短的細針。
“這東西怎么用?”我問乞丐。
乞丐答:“它叫鎖孔窺探器,你只需要把細針從鎖孔插進去,手指雙擊圓錐面的顯示屏,屏幕上便會顯示出屋內的景象,同時開始錄像。”
我很不開心,“有這么方便的東西?那你還讓我用那麻煩的要死的微型攝像機,害我在拖把上挖了半天的洞!”
乞丐解釋說:“你沒有通過考核,就沒有使用道具的權力,我這已經是破例給你行方便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事來,既然女人被乞丐抓了,那女人從我這兒搶走的內存卡,是不是也到了乞丐的手里?
怎么辦,要找他要回來嗎?
他應該還沒有看過卡里的內容吧。
乞丐見我既不行動,也不說話,開口問:“你還有什么問題?”
我只好如實說:“我的微型攝像機被這女人搶走了。”
乞丐搖頭,“我搜過,她身上沒有。”
我點頭道:“是沒有,我親眼見她把微型攝像機扔廁所坑里了。”
“扔了就扔了唄,那破玩意不值幾個錢。”
我猶豫,“可是內存卡……”
乞丐皺眉,“什么內存卡?”
“微型攝像機里的內存卡。”
“她身上也沒有。”
“那好吧,估計是扔掉了。”我聳了聳肩,轉身去開門。
乞丐有沒有騙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就算內存卡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它交給王老。因為我在聽了乞丐剛才那一番話之後,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先前所想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一旦連自己都開始懷疑的時候,哪怕手里擁有再強大的武器,也發揮不出它應該有的威力,何況那只是一張小小的內存卡,和幾段不知所雲的視頻錄音。
我出了門來到走廊上,環顧四周,發現走廊上空無一人。
好機會!
我趕緊來到院長辦公室的門前,輕輕將鎖孔窺探器的針端插進了門上的鎖孔里,然後慢慢地向里推了幾寸,然後按照乞丐描述的那樣輕輕點了幾下屏幕。
屏幕亮起一道白光,果真將屋里的畫面顯示了出來!
只見一位身穿制服的女子以一個極為嫵媚的姿勢坐在辦公桌上,修長的雙腿盤在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男子腰間,好在他倆似乎才剛剛開始,衣服都還沒脫,也沒讓我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可惜顯示屏太小,要是能放大一點,讓我看見小三的臉就好了。
我心想着,將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放在顯示屏上,像是玩手機時放大圖片那樣輕輕一分,畫面居然還真讓我給放大了!
這乞丐,連功能都不給我介紹全了,打算讓我在實踐中慢慢摸索不成?
我暗罵乞丐一聲,捏着鎖孔窺探器不斷變換着角度,終於將焦點對准了小三的臉。
當我看清了這人是誰的時候,先是一驚,然後一喜,最後驚和喜全都轉化成了對某人的悲哀。
倒霉蛋啊倒霉蛋,不然說你倒霉呢,頭上都綠得發黑了!
我發誓,這絕對不是幸災樂禍。
讓你丫罵我,哈哈哈哈——
兩分鍾過後,屋里的二人終於換了一個姿勢,我半蹲在門前,心里琢磨着到底要拍多久。
幾分鍾的話,應該不夠吧?如果要拿來當證據,是不是太弱了一點?
一兩個小時,是不是又太長了?
我作為欣賞的一方,自然是沒有問題,就怕屋里的兩位演員體力不支,而且我也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別人發現,萬一真的不小心被抓住,王留生的工作說什么也不可能保得住了。
想了半天我決定,他們什么時候開始重頭戲,我就什么時候收手。按照他們的進度和我對某島國片的理解來看,大概再過十分鍾左右我便能完成我的考核任務了。
然而,就在護士長解開領口的第一顆扣子,我打算多看幾眼就收手時,顯示屏上突然蒙上了一層紅光。
其實,與其說是紅光,我覺得更像是有一層紅色輕紗遮在了攝像頭前面。
難道是道具壞掉了?
我試着將屏幕關閉再開啟,紅色依舊存在,不過我注意到它正在逐漸變淡。
又等了十幾秒左右,紅色消退了大半,我這才再次看清屋里的景象。
令我大吃一驚的是,原本正在胡嗨的二人居然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