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無法逃脫
云君
“滴答”“滴答”水滴落的聲音在空盪盪的腦海里響起,我的靈魂也仿佛從空中跌落到了地上,身上猛的一沉,意識也模模糊糊的清醒了一點。
“渴,好渴。”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自從來到了安息村,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喝過水了,不知道月姬、葉靈喻他們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能夠容身的安全之地。
不過我現在是在哪?
手撐着地面,正打算坐起來,剛一使勁,手腕處突然傳來針扎似的痛感,身體上各處的傷痛也如同排山倒海一樣襲來,頭也仿佛要炸開一樣的痛着。
不行,現在不能昏過去,要先確保周圍有沒有危險。
強忍住想一頭撞牆直接昏死的沖動,我快速的掃視了一眼周圍,潮濕的泥土,昏暗的光線,泥土的牆壁,這個一個地下洞穴?
沒有蟲子爬行在泥土里的痕跡,沒有人類或者鬼的說話聲,只有無比安靜的四周,和不知何處的水滴落下來的聲音。
看起來,這個地方異常的平靜。
想起那個“妹妹”看着我猙獰貪婪的眼神,她絕對不會把我困在一個看起來很安全的地方,看來這下子麻煩了,深陷鬼窩。
呼,不過這里可以暫時的休息一會兒。
我放松了精神,重新昏倒躺在了地上。
意識昏迷之前,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好滲人的目光,我又得罪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漫長的一天、一夜、還是一周。
我醒了過來,因為恢復期強行醒來造成的全身疼痛也好多了,勉強可以正常行動,只是雙眼還是看不清,眼前的視野昏暗一片,模模糊糊的就像突然變成了上千度的重度近視,我心一沉。
老天你是在玩我吧,這么危機四伏的地方,我卻看不清周圍,妥妥的被虐被嚇死的節奏,估計就算是鬼在我眼前正大光明的晃悠,我都看不清這是做的什么鬼臉。
我扶着牆壁,正打算起身,手腕處突然有種被針扎的密密麻麻的刺痛,還有一絲麻痹的感覺,嘖,這是什么鬼?
只見綠色藤蔓靈活的纏繞在雙手手腕上,把雙手死死的捆在了一起,藤蔓上還布滿了針尖似大小的綠刺,緊貼在手腕的綠刺沾染着點點血跡,有凝固的,還有剛剛染上的。
原來我之前醒來手腕有種被扎的感覺就是因為它,我手輕微的動了一下,藤蔓仿佛有靈性一樣自動鎖緊,綠刺直接全部扎進了手腕,頓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傳遞到我的腦海里,手腕漸漸傳來麻木的感覺。
莫名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要是真想把我綁住,身上其他各處肯定也是藤蔓綁住。
我低頭瞅了瞅身上,果然,不止手腕,上身,腿部,腳腕也是由這種藤蔓緊緊綁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自己現在就跟五花大綁的牛羊等着上屠宰場沒什么區別。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掛了,最起碼,要死也不能這么屈辱的死去,太沒尊嚴了。
我瞅了瞅周圍,尋找着能不能用得上的利器。尋找了一圈,在視線的范圍內,只有軟軟的泥土,連個大石塊都沒有,總不能讓我把藤蔓生生扯破吧,我這力氣也不夠啊。
難道真是天絕我也?
我絕望的靠着牆壁,瞅着自己身上有沒有可以用的比較鋒利的東西,拉鏈?這個只能戳破吧,之前身上的刀也被“妹妹”搜身拿走了。
要不,我試試拉鏈,我用指甲挑起拉鏈,看着閃爍着不知名金屬光澤的指甲,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之前測試指甲的時候,這個指甲可是能夠劃破金屬的,那對付這種植物的藤蔓,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好“妹妹”沒有絕到把我的指甲剪了,內心慶幸一番,然後彎着手指,用指甲嘗試着割斷藤蔓。
幾分鍾後,手腕處的藤蔓被我割破了小小一角,被割破的地方流出綠色的汁液,聞起來一股清香的味道,看起來卻是異常的惡心,汁液流過傷口,手腕上麻痹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了。
可是藤蔓其余的地方仿佛感受到了疼痛,緊緊的鎖緊着,就像要把我活生生勒死一樣。
不行,要加快速度了,別還沒被“妹妹”切片生吃了,我就先被這個皮厚的藤蔓勒死了,不過這個藤蔓的皮也太厚了,簡直比城牆還厚,內心吐槽一片,繼續割着藤蔓。
“你藤蔓還沒割完么?我都看你好半天了,真是蠢死了。”一個冷漠的男聲傳到我的耳朵,我心一驚,立馬停下來,恢復原樣,靠在牆壁上,看着周圍尋找聲音的位置。
“哥,你是我之前醒來感覺到的人嗎?”我豎着耳朵仔細聽着接下來的回話,想聽到聲音的位置。
“你以為就憑你能感覺到我么。”男子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傲慢的回答着。
“你是她的人吧。”聲音空盪盪的仿佛在空中對我講話,我根本聽不出位置,總不可能在空中飄着跟我講話,不過這么欠揍傲慢的語氣,跟之前恢復期給我硬灌葯水的罪孽聲音一模一樣。
對方徹底沉默了,就像走了一樣,可我知道他還在。
性格高冷,傲慢,欠揍,是典型的傲慢罪孽特征。
如果這位傲慢是那個我最初遇見的女孩的人,那他不可能害我,那是不是可以把他拉來我這一方呢,我仔細的思考着。
“小聰明挺多,實力卻這么弱。”男子輕蔑的笑了笑,銳利的眼神仿佛洞悉了我心里想的一切,“我是雲海桐手下鬼侍之一,為傲慢,名傲隱。”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么直接的就告訴我了他的信息,不過她叫雲海桐?想起王麻子之前給我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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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桐,y市人,19歲,普通人,沒有特殊特長,但對靈異很感興趣。”溫和的聲音緩緩說,如同流水般柔和,我抬了抬眼,左側的女子身着淺藍色的長袍,長發未扎,隨意的飄散着,清秀的面容平添得幾分妖治。”
葉靈喻有些詫異,就是可惜她身上沒有多少活人氣息了,諾,純粹的氣息里透着一股將死的味道,被刻意遮掩的手腕處隱隱綁着幾縷黑氣,看樣子,就剩幾個月了吧,
“這就完了?你講這件事想說明什么?”我有點生氣的看着王麻子,“我犧牲了自己逃跑的時間就聽了一個無聊的故事,你當我是閑得慌嗎?而且這個故事跟我經歷的都太相似了,相似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監視了我。”
“葉靈喻那幫人可不簡單,隱瞞了許多事情的慕雪兒,不似活人的少女,尋人的靈醫,杜子騰背後神秘的小姐,只有那個少年是最普通的,但是普通人也不可能知道安息村,安息村的消息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封殺了。”
“你現在明白了嗎?莫厄。”
王麻子咧開嘴笑了笑,露出厚厚的嘴唇下鋒利的牙齒,血紅的瞳孔外一圈圈的圓圈仿佛在向里旋轉,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不明白。”我感覺自己現在一頭霧水,如果是說葉靈喻一幫人不簡單,那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彎。
“我的族人,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族人?這句話宛如驚雷一般在我腦海里炸開,我感覺自己有點糊塗了,很多信息從腦海里閃過,但是想看清楚的時候卻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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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一堆事實擺在一起,我腦子里宛如丟下了一個炸雷,轟隆隆的炸開一波,原來,這就是一部分事情的真相?
雲海桐擁有鬼侍,也就是高級侍從,她的身份肯定並不簡單,八成是鬼域里的一方諸侯,再不濟也是幾鬼之下,萬鬼之上的身份,這樣的罪孽不會輕易親自來到人間,而如今她來到安息村,並且之前與葉靈喻同行,還有多次遇到我恐怕也不是偶然,
再加上葉靈喻拿到孔楓的盒子曾經說:“用骨灰夾雜着鮮血為墨,以年輕人類女子骨頭為毛筆,是鬼域的手筆。不過,圖片很明顯顯示鬼紋字被有人刻意的塗掉了,而且將牆壁重新用普通牆粉粉刷了,再用油墨重新塗掉。安息村作為鬼域的入口之一,本來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的。明塚已經開啟。”
看來安息村出大事了,恐怕是叛變了,雲海桐來這里也是為了明塚而來的吧,救我也只是隨手之舉。
我心中也徹底打消了對雲海桐的曾經的旖旎之念。
想着想着,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若雲海桐待我是假,那隱呢?是殺我還是護我?
“先別想這些沒用的了,你還是用你的小聰明想想怎么離開這里。”隱嗤笑了一聲,“這里太危險了,雖然我奉命臨時保護你,可我只保你不死的很慘就行,至於活成什么樣子,我可不管。”
“哥,你可不能這樣啊!”我慘叫了一聲,隱待在我身邊的日子恐怕已經有好幾天了,而我卻一直沒有發現,若是他想殺我,我甚至無法反抗,直接被秒殺,可是他卻沒有......不,現在還不能判定隱是殺我還是護我,只能說,暫時對我無害。
我低頭繼續處理着藤蔓,之前藤蔓被割傷的地方已經徹底萎縮了,邊緣處也呈現着淡淡的黃色,我雙手往外一撐,想要直接順着藤蔓傷口扯斷藤蔓,可是藤蔓仍舊連接着的地方依舊異常的堅韌,越扯反到越發縮緊了。
只好繼續老老實實的割着藤蔓。
幾分鍾後,手腕處的藤蔓終於斷了。
正當我心里高興的時候,突然一把刀子擦着我的左臉頰飛過,噗嗤一聲硬生生整個插入泥土牆壁上,巨大的身影籠罩在我的頭頂。
我心里一沉,不顧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巨大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瞎了沒看清,看起來似乎是“妹妹”,不可能啊,才沒過幾天,她怎么可能這么壯碩。
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着,身影的臉龐也離我近了一些,紅色貪婪的眼睛,慘白的小臉,殷紅的嘴唇,這熟悉的面容與神情,的確是那個“妹妹”,唯一不同的就是把原版放大了好幾倍。
“我的哥哥,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終於醒來可以讓我吃掉你了。”“妹妹”舔了舔嘴角,眼睛充滿了欲望。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無論是我所見過的貪婪、嫉妒還是聽說過的其余罪孽,都不可能一天就把自己吃的這么胖。
除非......我所見,我所感,皆為幻象。
“你是幻象?”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心中卻一點也不敢確定,難道真的跟我以前所經歷的一樣,被幻象所惑?
“是不是幻象,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你總不可能在幻象中死去吧。”“妹妹”愣了一下,眼中的興趣愈加濃厚,右手拔出小刀。
刀鋒緊貼在臉頰之上,冰涼的刀身帶着濃重的寒意,我仿佛都能聽見鬼泣的嘶啞聲音,令人不寒而栗,好重的怨氣!
“藤蔓怎么沒綁住手腕,那幫人是怎么辦事的!”
“妹妹”低下頭看着我恢復自由的雙手,還有完整無損的手腕皮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於是從口袋里掏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種子,仔細的放進土里,又在種子周圍用手指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很快,一個幼芽從剛剛埋種子的地方破土而出,隨之一節節綠色藤蔓飛快的冒了出來。
我驚訝的看着藤蔓,這飛快的生長速度完全違反自然規律啊,不對,現在不是看藤蔓的時候,要趁被綁之前趕緊逃走才是。
“隱!你不能再無動於衷了,沒有你的幫忙,我一個人根本逃不出去。”我在腦海里急忙大喊着,隱卻沒有任何回話,該死,真的是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眼看着“妹妹”飛快掐斷一截藤蔓,拿着藤蔓向我雙手綁去,我一急揮拳砸向“妹妹”,卻仿佛砸在棉花里一樣,空盪盪的沒有一點肉質的感覺,就像一團氣體,難道這就是為什么我之前打不死她的原因,莫非真的只是一團沒有實化的氣體。
“妹妹”張狂的笑了笑,揮起刀子劃破我的臉頰,死亡之神的氣息噴在了臉上。
我知道現在怎么勸說“妹妹”都沒有任何用處,反而加重了“妹妹”觀賞獵物垂死掙扎的興趣。
“妹妹”舔了舔刀尖,殷紅的嘴唇透着嗜血的意味,貪婪的看着我,卻又不着急下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在等待着什么?我靜下心來,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聲音,“呼”“呼”“怦怦”,安靜的四周只有我跟妹妹的呼吸聲,還有我自身的心跳聲。
不,一定有什么在周圍,不然妹妹不會忍着欲望等待,我繼續傾聽周圍的聲音,突然,一陣輕微的走路聲邁入我的聽力范圍,走路聲輕飄飄的,如同狸貓潛行,微風拂過土地。
這是?!那個一直潛伏在黑暗里暗暗觀察我的人。
她終於不耐煩了,刀尖指向我的心臟。
“救我!”
“住手!”
突然,有個人影飛快的從黑暗角落里跑了過來,擋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