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缸中的大腦
杜三圈
在凌華一行人來到島上之後,在趙封遠自顧自地殺戮了兩個人之後,第三個人死亡,並且在凌華來現場查看的時候消失。
“我相信我看見的一切。”呂薔重新鎮靜下來之後肯定地凌華說。
“我們內外查看一下再說。”凌華和程生樓對視了一下說,然後四個人把整個房子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
除了最大的看起來像是客廳一般的地方里有打斗的痕跡之外,其余的地方確實看起來很干淨。當然,這里所說的干淨指的是沒有殺人的痕跡。
四個人重新坐在了房子外面的空地上,晚上的時間里,外面要比房子里更加的涼爽。
如果這真的只是度假的話,那么每個人都會很輕松自在,可是四個人除了相對無言之外沒有任何事情可做。
“如果李清涼確實是真的,那么我們現在已經多出了兩個小時。如果在下一個兩個小時的點上那個戴面具的人沒有出現,那就說明李清涼確實死了。”凌華開口打破了安靜說,“可是如果那個人出現了,我們就只能默認,你們兩個人都在撒謊。”
“不應該是三個人嗎?”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白靜突然開口說,“李清涼沒死的話,他為什么要消失呢?”
凌華三個人愣了一下,平常的時候思考的太多,這讓凌華的思維下意識地丟失了最關鍵人物的行蹤。
“我們現在不能胡思亂想。”凌華突然覺得大腦有些悶脹,於是揮了揮手說,“我們現在依然要保持清醒,認定這一切都是真的,李清涼死了,我們現在要找出凶手。”
“對。”程生樓贊同凌華點頭說,“如果李清涼沒死,那么情況就復雜的已經失去了我們的控制,甚至有一種更加恐怖的可能性。”
程生樓終於也開口分析了起來,不說話並不代表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想法。
“你是說……”凌華也皺起了眉頭,他也想到了那個可能性,可是他也不願意向那個方向想。
“我們都是假的,我們周圍的一切可以被人隨意的操控。”程生樓很誠懇地表達出來了最無厘頭的一個想法。
“怎么可能!”呂薔跳起來說,對於她這種對於實際最為依賴的人來說,這樣的說法最讓她無法接受。
“我們有思想……”
“你能確定你的思維你想象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在想嗎?”程生樓打斷了呂薔問道。
呂薔愣了一下,雙眼里的神采在夜間灰色的世界里緩慢的流失着。
“你知道【缸中的大腦】嗎?”凌華長嘆了一聲問呂薔。
“知道,一個悖論。”呂薔頹喪地坐在了地上,表現出來了一個女人該有的脆弱。
“【缸中的大腦】說,我們無法證明自己只是放在營養液中的一顆大腦,大腦上的各種電極連接在電腦上,為我們模擬出了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凌華簡單的解釋着這個概念。很長一段時間里,凌華很迷戀這些奇怪的科學理論,他會去揣摩這些讓人大腦發熱的東西,最後在悻悻然中放下來。
因為確實,悖論的存在就是無法解決的。
而他們在外面的世界還有平常的事情影響他們不去多想這些,可是在這座島上,他們要進行的就是生存和死亡的爭奪。而生與死的爭奪,同樣是如何證明自己所在世界的真實與否?
“對啊!”呂薔也終於明白了,把臉面埋在了雙腿之中小聲說,“或許我們在島上之前的所有記憶都是假的,我們的人生是假的,我們看見的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講到了這里。凌華倒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那樣,他看見的那些丑陋的畫面就可以釋懷了。
“這只是其中最無法解釋的一個說法而已。”凌華突然抬高了聲音,這讓呂薔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現在我們依然要把你所見的一切認為是真實的,即使我是假,我也不想在這里被某個人殺死。”
凌華目光灼灼地看着呂薔,旁邊的程生樓一直在用一根木棍撥弄地面上的灰燼。
“那現在怎么辦?”呂薔看着凌華問。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凌華轉過來直視着程生樓。
“你想……”程生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着凌華。
“我想跟着那些顯示器的線路找到那個面具人。”凌華開口講出側自己孤注一擲的做法。
“我也想過。”程生樓說,“可是我們不知道那些人隱藏在哪里,如果他們在我們動手的時候,像殺許陽那樣對我們射擊怎么辦?”
“總得試一試。”凌華又思考了一陣開口說,“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我們第一時間收手。”
“你能快的過子彈?”程生樓瞪大眼睛看着凌華,無法相信他這種獻祭式的做法。
“我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凌華很肯定,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會如此的肯定自己沒有危險,可是內心的某個地方,思維的深淵之中,隱隱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凌華,我覺得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沒必要這樣做。”白靜也開口勸阻凌華,呂薔在一旁也搖頭示意他。
凌華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他是搞文藝的,腦中經常會出現一些莫名的想法,而當那些熱血升上來之後,凌華根本什么都顧忌不到,他會立刻動手做事情。
可是現場所有人都在攔着他,看起來好像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
“你們知道你們如此的統一口徑讓我想到了什么嗎?”凌華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環視三個人問。
“什么?”呂薔輕聲問道。
“這個勸阻的想法是有人特意在你們的大腦里設定的,為的就是勸阻我做這種離經叛道的做法。”凌華的眉頭一抖一抖地審視着其他的人,說的每一句話讓人都有些迷幻的感覺。
“你還糾纏在那個【缸中的大腦】?”程生樓倒是沒想到凌華會對這個理念如此的念念不忘。
“不然呢?”凌華攤開雙手說,“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可是我們進行這些勸阻都是有道理的。”程生樓解釋說,這種時候需要用清晰的邏輯來擊潰凌華對於這種悖論的執着。
“我們親眼看見了許陽進入海中發生的事情,這還是沒有直接觸及這個游戲設計者的理念,就被射擊了。”程生樓說,“而你要順着線路找人的想法就是直接挑釁那些人,怎么不會有危險?”
“也對。”凌華注視着殷切的程生樓的雙眼點點頭。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思考某個理論的時候總會進入一個死胡同。他沉浸於這種永遠循環的迷幻感覺,對於他來說,這些思考就是享受。
“我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呂薔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說。
“在這種地方,不太對頭的地方太多了。”凌華想了想長舒了一口氣說,“如果真的想要查清楚李清涼的事情,可能還真的只能和何汝願去對峙了。”
“要去找他們嗎?”呂薔皺眉詢問凌華。
“不知道。”凌華轉過來看着程生樓問,“你覺得呢?”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們再大概的想想然後綜合一下各自的看法。”程生樓給出了最為穩妥的一個方式。
“好的。”凌華點點頭,然後挪到了程生樓的旁邊靠在了牆上看着星辰點點的天空。
白靜也來到了凌華的身旁,而呂薔也靠在了白靜的旁邊。所有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緊湊,讓每個人的身體大腦都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如果說他們真的都是一些【缸中的大腦】,那么這種疲憊的感覺設置的真是相當的真實。
凌華看着天上的那些星星的時候,突然不願意自己是那個所謂的【缸中的大腦】。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的話,那么小時候和爺爺的記憶也就成了假的了。
隱隱然,凌華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沖動,他一定要找到了那個戴着面具的人。
他要問那個人,為什么要做這種扭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