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血猿
包不贰
在青銅古樹的周圍,無數的屍體倒懸着,或成了白骨,或成了干屍,有些甚至還未死絕。底下周圍則是一個個小洞,密密麻麻。我腦門一下子麻了,聯想到剛才在外邊砍斷的荊棘,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黑子在後邊嚇得都不敢進來,躲在門邊上直哆嗦。我趕忙回過神來,順着剛才的驚叫聲尋找過去,猛然發現在這青銅古樹的底下有一個身影,正哆嗦的蜷縮着,身上到處都是血。
這應該是一個小女孩,看樣子是個大活人,我也沒敢上前,而是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小女孩抬起頭,清澈的雙眼中滿是恐懼,哆嗦說:“鬼……有鬼?”
我立馬警覺起來,七星劍剛拔出,就聽後邊黑子喊道:“鍾華哥,你上邊!”
還別說,我這人最怕的就是這一驚一乍的,急忙抬頭一看,卻見上邊不知道啥時候出現了一雙眼睛,清墨之色,正冷冷的看着我,仔細一看,這玩意好像長着毛,灰色的,我倆就這么對峙了三秒,忽然之間,這鬼玩意露出了獠牙大嘴,嘴里邊竟然還有幾塊咬碎的肉掉在我腦門上。
這惡心的,嚇得我急忙往後退了幾步,用手一摸,他娘的,竟然都是人肉,還有一小塊指甲。這事要是擱別人身上早就嚇暈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鬼玩意忽然怒吼一聲撲了上來。
那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我趕忙七星劍一頂,只聽“砰”的一聲,好似頂在了一塊石頭上,整個人立馬向後倒去。一個踉蹌被壓倒在地上。這下子我可倒是看清了,這是一個猿猴,更准確來說是個血猿,那力氣大的驚人。
血猿似乎對活人氣息尤為敏感,發瘋般的張開獠牙,我咬牙用手掐着血猿的脖子,一邊喊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黑子這會子早就臉色蒼白,哆嗦的都不敢上前,見他這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好在這時,這臭小子反應過來,用手中的電筒一照,血猿忽然跳開,躲在了一邊。
“怕光,鍾華哥,他怕光。”黑子一下子來了底氣。
“你這臭小子,差點被你害死,趕緊去看看那女娃子怎么樣了。”我舒松了下筋骨,走到那女娃邊上,見她身上雖然血跡斑斑,但是好在都是皮膚傷,沒有致命,心里頭松了口氣,問道:“姑娘,你怎么會到這來?”
這女娃擔驚過度,老半天才細聲說:“我是進山來找哥哥的,他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
看女娃的穿着,我估摸着應該是附近的村民,膽子倒是挺大的,雖然心里頭也有些疑惑,但是眼下沒工夫去思考。心想着要不先送到外邊去再說。
正巧這時,黑子忽然喊道:“鍾華哥,不好了,快沒電了。”
我心里頭一愣,扭頭朝着那血猿一看,見這鬼玩意正堵着出口,立馬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還挺精的。”
這下子沒了退路,我急忙四處看了下,這墓室里頭空空盪盪的,四處是光滑的石壁,唯有這青銅古樹。也不知道是何人建造,我心里頭也沒底,看手電估計也撐不了多長時間,於是讓黑子背着那女娃先上去。
青銅古樹不知存在多少年月,那些個樹杈子許多都已經脆弱不堪,黑子一邊小心翼翼的爬着,一邊還要躲避那些懸掛的屍體。我趕忙跟上去,眼神警惕的盯着血猿。
大概爬了十來米後,忽然之間手電燈光一滅,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心里頭暗道不好,低頭一看,那血猿雙眼一閉,消失在了原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黑子,快爬!”話音一落,黑子那身子立馬加快,一溜煙躥了上去。
我低頭一邊看着後邊,一邊單手攀爬着,以免後邊暴露死穴,冥冥之中,那股子危險的氣息一直懸在頭頂上,血腥的氣味濃重。血猿潛藏在黑暗之中,我估摸着這玩意肯定就在哪里躲在,然後趁機來一手。
就在這時,隱約間一陣陰風襲來,在我的左邊處忽然有一道紅光閃現,我趕忙七星劍一刺,好像刺到了什么東西,急忙挪到眼前一看。他娘的,竟然是一具干屍。
還未等我做好准備,那血猿雙眼一睜,猛然間從下邊躥了上來,一把撲在我後背上,尖利的獠牙眼看就要咬來。我急的身子一甩,從布袋子中摸出一大把黃符,也不管畫的是啥玩意了,一股腦的貼了上去。一瞬間,噼里啪啦的聲響不絕於耳,火花四濺。
或許是感覺到了疼痛,血猿立馬跳了開來,站在一邊,我也看清了這玩意的弱點,朝着上邊喊道:“黑子,趕緊點火。”
我一下子想到了這小子隨身攜帶着個火柴盒,可這一喊,上邊竟然沒有聲音,不對勁啊,這小子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這樣想着,我趕忙燃燒了一張符朝着上邊扔去,火光閃現中,卻發現上邊空空如也,他娘的,怎么回事,黑子去哪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一下子沒了主意,眼瞅着那血猿正吊在一邊虎視眈眈,急忙趁着火光朝着上邊爬。還沒等爬到十米,忽然之間,這寬闊的墓室空間內紅光大盛,血猿哀嚎一聲,快速跳向石壁黑暗處隱藏。
我愣了下,低頭一看,卻見那些一個個小洞內紅光閃爍,雖然血猿走了,但是我心里卻感覺到一股恐懼襲來,當下頭也不回的往上爬。
那些小洞內沒一會就冒出一堆血泡,忽然之間躥出了一條條小蟲子,仔細一看,好似幼蛇,全身光禿禿的,正沿着青銅古樹而上。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聞到了生人的氣息,他娘的全部都是沖我來的。
上邊,青銅古樹也不知有多高,總之我感覺到有三十來米,但是卻見不到邊。那些紅蛇有些爬入干屍處啃噬,有些則是繼續朝着我追來,要說這種情況下老頭子在肯定有主意。
我心里頭怒罵了句,往上爬了一會後,感覺到雙手如灌了鉛一樣沉重,實在不行了就倚靠在樹叉上喘息,苦笑說:“爬不動了,難道我大好人生就這么沒了?”
一想到這,心里頭就憋屈,就在這會,忽然上邊吊下來一條繩子,我懵了下,抬頭一看,上邊紅光一閃,就聽見黑子聲音:“鍾華哥,快上來,小心那些紙人。”
我一聽,有些疑惑,這鬼地方哪來的紙人,趕忙雙手抓緊繩索往上爬,忽然間眼前有東西一閃,下意識的用劍一刺。卻見一個紙人正懸吊着,陰風下左右搖擺,紙人泛黃,破洞無數,但是不知為何總感覺到有些怪異。
停留了幾秒後,我一看沒啥危險,只好繼續往上爬,沒一會就到了頂部,那兒是一個寬闊的平台,一條懸索橋連接着對面山壁。
黑子背着女娃正喘氣着,我冷着說:“剛才喊你為啥不回應?”
這小子平復了下情緒說:“鍾華哥,不是我不回應,是這女娃說的,千萬不能說話,不然會有危險。”
我瞅了下那女娃,見她臉色虛弱,也不知為啥會知道這些,正想開口,卻見她忽然指着我一臉的驚恐。黑子也是一樣的表情。
“你倆咋了,一驚一乍的?”我問道。
“後……後面?”黑子結巴說道。
見她倆的表情,我神情一緊,急忙回頭一看,那一瞬間感覺到腳底一股涼氣直沖腦門。一個泛黃的紙人正貼在我後背上,隔着皮膚,紙人正不斷的變着血紅。
他娘的,竟然在吸血,我恐懼一下子被壓下去,敕符燃燒後一點,紙人似乎有靈智一般飄散開了。
這鬼地方凶險不少,我一看不行,不能再呆下去,指了下那繩索橋對面的山壁說:“走吧,恐怕只有這么一條路了。”
當下,我打頭陣,黑子背着女娃緊隨其後,等過了繩索橋後,對面是一個凹形的山壁,開鑿出兩個半人多高的圓洞,用木板封閉着。
黑子扭頭看着我,那意思不明而喻,我苦笑了下說:“要不咱倆投硬幣決定。”
“鍾華哥,咱的生死不能押在硬幣上是不,你道法高超,應該能分辨出來。”黑子一頂高帽扣在我腦門上。
沒辦法,我上前仔細瞅了下,用羅盤看了老半天,也沒啥結果,頓時有些尷尬了,正巧這時,那女娃忽然開口說:“打開右邊的吧,那兒是正確的。”
我眉頭一緊,回頭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
女娃搖搖頭說:“聽我爺爺說的,當年他也進來過,給我描述了這兒的場景。”
看她那平靜的表情,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有點別扭,仔細想想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對勁。黑子在一旁一個勁的催促,這小子腦子就是一根筋,我也沒辦法,心想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狠了狠心,上前用劍一把挑開木板。
里邊塵封了許多年,灰塵挺多的,除此之外,我也沒感受到啥危險。
為了安全,我讓黑子他們墊後,隨即用火柴點燃了一根木板,彎着腰朝着里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