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釋放
字缘奇説
交流完畢,男警官轉頭對我說:“不要轉移話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要抱有任何的僥幸心理,你只需要交代自己的事情。”
“我能交代的就是我沒有殺人。”
男警官也許是覺得來硬的沒多大用處,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要明白,現在還是你的機會,等我們找到屍體和作案工具,你到時想說也晚了。”
我只能攤手道:“警官,我沒有殺人。我們在山上真的遇到很多的怪事……”
“別在我這講鬼故事!”男警官喝止了我。
“你不信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男警官一拍桌子:“不見棺材不落淚,有你哭的時候。”
審訊就此結束,我被帶到侯問室,今晚我估計要在這里過夜了,侯問室里只有我一個人,房頂上有一頂老吊扇,吱吱呀呀的轉着。
沒有洗澡,渾身黏糊糊的我坐在床上,靠着牆壁,稍微涼快一些,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直到天光口我才眯了一會兒。
咔噠,咔噠,咔噠。
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接着是門打開的聲音,光線灑在床上,我揉了揉眼睛,看見兩個人站在門口,是昨天押我過來的兩個刑警,他們走進來把我的手銬取掉,然後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揉了一把臉,問其中的一人:“大哥,怎么回事?案子破了?”
那人說:“狗屁,人家根本沒有失蹤,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說明了情況,那幾個伙計就像要辦大案子,我看他們怎么倒霉。”
“老李,少說兩句。”另外一人拍了那人的肩膀提醒道。
老李揮揮手:“不說了,不說了,小伙子,趕緊回去吧。”
我抬腳走出侯問室,老李忽然又喊住了我:“小伙子,等一下,有件事差點忘了和你說。”
“怎么了?”我轉頭問道。
“昨天那個周醫生說他相信你是無辜的,你要是出去了,就給她打個電話,這是她的號碼。”老李從口袋里搜出一張字條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字條,道了一聲謝,問道:“局里的電話可以借我用一下吧。”
“你跟我來。”
我跟着兩個刑警來到辦公室,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八點一刻,他們給了我一部座機,我撥通了周醫生的電話。
嘟……嘟……嘟……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周醫生的聲音。
“周醫生,是我,吳尋。”
“你出來了?”周醫生的聲音依舊平淡。
“嗯,他們說凱瑟琳打電話過來說明了情況。”
“那就好,你打車來醫院拿鑰匙吧。”
“好。”
掛斷電話,走出警局,在警局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醫院,坐在車上,我在想那個去說明情況的人,應該是凱瑟琳背後的人吧,他的消息如此靈通,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他在警局里面有人?
還有他是怎么說明情況的呢?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凱瑟琳的老板,凱瑟琳現在在他身邊,警察局然後就撤案了,這好像有點扯淡吧。
這么大的一個案子,中間的運作一定不簡單,凱瑟琳背後的那人肯定是有着不容小覷的勢力,幸虧我不知道關於八宮山的事情,那他會不會知道周醫生的事情呢?
他既然可以找到老白,應該是也知道周醫生的存在,不過周醫生作為八宮山項目底層的醫生,知道的估計還沒有老白多,所以他找到老周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吧。
警察局距離醫院不遠,二十分鍾後,車子開到醫院門口,周醫生已經在門口等我了。
周醫生上下打量我一眼,在確認我沒有被嚴刑逼供之後,將房門的鑰匙遞給我,然後又給了我兩百塊錢說:“沒事就好,認識回去的路吧,吃個早餐,再買一些菜,回去好好休息。”
“我身上還有錢。”我想要拒絕,但周醫生還是把兩百塊直接塞在我手里。
“好了,別磨嘰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對了,你再配一把鑰匙。”
周醫生轉身回去上班,我拿着鑰匙,來到當初打工的那家小店里,老板正在忙活,看到我以後很熱情的招呼道:“小吳,來了,你臉色有點差,那群外國佬欺負你們了?”
“沒有,昨天沒睡好,來個炒粉。”再次坐回店里,三四天的時間卻感覺像是過了幾年一樣,居然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好勒,稍等。”
回到周醫生的房子里,我很是疲倦,洗了個澡,就去昨天收拾好的房間里睡覺,這房子的方位很好,雖然外面陽光熱烈,但是房間里還是很陰涼,開個電扇還感覺有些冷。
一躺在床上,沒過幾秒鍾,我就睡死過去,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
從房間出來,我走到周醫生的卧室前,看了一眼門把手,上面仍然搭着一根極細的絲,我此刻卻沒有什么探尋的欲望了,知道的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傍晚周醫生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問她多少錢,表示這錢我自己出。但是周醫生說了價格以後,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兩萬一,這可是大學四年的學費,我可用不起這么奢侈的電腦,我要真把這電腦帶到學校去,人家說不定還以為我是富二代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醫生的話比昨天多了一些,不再那么的淡漠,我和她一邊吃飯一邊閑扯。
“吳尋,你知道你媽是誰嗎?”
“不知道,我七歲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媽媽,只有老白,我以前也問過老白,但是老白只告訴我她死了,但真實情況是什么樣的,我也不清楚。”
“你有沒有想過去找找呢?”
我搖頭道:“沒想過,我干嘛要找她,我和老白挺好的,我就當她死了。周醫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生氣。”
周醫生好像洞穿了我的心思:“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結婚?還是我的父母在哪里?”
我不禁感嘆道:“周醫生,你以後可以去做心理醫生了。”
周醫生白了我一眼說:“別拍馬屁,我是一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的,在基地爆炸之前,我有一個快結婚的戀人,他也是醫生,但他死在那場爆炸之中,所以我一直是一個人。”
孤兒?
昨天我剛到的時候,周醫生說她那時候一個月才幾百塊錢,那她怎么可能買的了房子呢,她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呢?
“周醫生,這房子你當時買的應該就幾萬塊錢吧。”
“嗯,六萬多,怎么突然問這個?”
“您昨天和我說這房子是你來這里工作一年多以後買的,那個時候一個月才幾百塊錢,您怎么可能買得起這房子呢?”
周醫生夾菜的筷子停了一下,說:“我來這里工作之前,已經工作了三年,還是存了一些錢的,我在這里和你說謊好像沒有什么意義吧,真和你爸一個德行。”
“對不起,周醫生,自從上山之後,老白變得奇奇怪怪,現在我遇到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多想想。”我有些慚愧道。
“經歷那些事情,要是一般人說不定都崩潰了,小心一點是應該的,老白也肯定希望你小心一點。”周醫生嘆了一口氣說。
說起老白,我鼻子一酸說:“再過幾天就是老白的頭七了,我不想老白一直待在那個陰冷潮濕的地宮里。周醫生,我能曝光那個基地的事情嗎?”
周醫生十分嚴肅的說:“不行,那基地就是一個詛咒,誰要是沾上了,都沒有什么好下場,老白拿命送你出來,又讓你來找我,就是不像你再和那個基地扯上關系,你明白嗎?而且你這次出來,就是因為有人不想這基地曝光,從你能這么快的出來,就應該明白他的勢力可不是你能夠對抗的。”
“我知道,可是老白……”
“老白已經死了,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知道嗎?不要去管,不要去想那個基地的任何事情,這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這天過後,我的世界再次恢復平靜,警察沒有再來找我,老白頭七的時候,我回村里去燒紙,村里的人似乎都知道老白死了,應該是警察來村里走訪過,他們沒有多問什么,本來我還想問問村長那個冒牌紅喜叔有沒有找到,但是想到周醫生的叮囑,我最後還是沒問。
最後出村的時候,村長塞給我一個信封,說是村里人給的份子錢。
我不想要,但是村長硬塞給我,說老白以前幫了村子很多,現在老白走了,以後也不定照顧的到我,這是村里人的一點點心意。
在周醫生家住了將近半個月之後,我趕去長沙上大學,臨別的時候她一定讓我帶上那台兩萬一的電腦。
我原本以為,生活應該會一直平靜下去,後來想想,這只是一個小章節之後的暫時休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