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恩顧
第三章
武甲鬆開繩子,探頭往下看,「水流很急,你弟真的沒關係嗎?」
「嗯,潛水他比我強多了。」段殺不敢放鬆,腰上繫著繩子,手也牢牢地拉著繩子不放。
「你看起來強悍,其實強項沒幾樣。」武甲笑。
「和你比差一點,和一般人比綽綽有餘。」段殺發窘。
以前當兵的時候不管是拳擊還是散打,他都打遍全營無敵手,武甲總是笑吟吟地兩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圈外圍觀,最後有人起哄:「真受不了他那麼囂張的樣子,武甲,上去滅了他的威風!」
段殺一看到武甲便犯怵,三兩下就被撂倒了,到底是真的使出全力也打不贏,還是捨不得出狠招,連自己也搞不清楚,除了掰手腕,他倒是沒有一項能比得過武甲。
段和大概已經潛了四公尺深,手電筒怎麼也照不到河底,耳朵裡傳來紛紛雜雜的小聲響,他攀牢岩石以免被河流沖走,又往下潛了一段距離,中層水流緩了,水質明顯乾淨不少,手電筒的光線晃過,身邊有透明的小魚在來回游竄,段和正要再往下潛,耳朵忽然嗡嗡作響,額頭上的傷口明明早已止血了,這時卻一縷縷地往外冒血絲。
算了,先確保從上面跳下來不會撞個頭破血流就行,段和腳下蹬著岩石助力往上游,冒出水面喊:「下面水深得很,跳吧。」
「好,你先到河對岸去等我們。」段殺唯恐他那書呆子弟弟找不到方向,舉著手電筒給他照河面,
武甲摘下眼鏡塞進口袋,彎下腰緊了緊軍靴的鞋帶,「我先跳了。」
話剛落,卻聽段殺大吼:「段和!往前游!別回頭!」
河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大片陰影,正快速地接近段和,段殺毫無意義地拉緊繩子:「段和,快……」
後面的話沒有喊出來,段和刷地一下消失在水面上,繩子瞬間繃直,下一秒段殺被繩子扯了出來,從三十多公尺的高空中一頭栽進了水裡。
一條巨大的怪魚咬住段和的小腿,正一個勁地往深水裡拖,段和拿個手電筒發狠敲了魚頭幾下,發現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怪魚用力一甩腦袋,將段和撞在岩石上,段和劇痛之下鬆開手電筒,嗆了好幾口水。
段殺游過去,舉起匕首插在魚背上,還沒來得及拔出匕首,那怪魚一甩尾巴將他拍出老遠。
段殺忍著痛,重新游近怪魚,武甲也跳了下來,兩個人圍著怪魚卻無從下手。
那魚快兩公尺長,看不出是什麼品種,身上沒有魚鱗,或許是魚鱗過於細小看不到,皮肉堅硬,尾巴上長滿倒刺,體型雖然大,卻一點兒也不笨拙,叼牢了獵物不再滯留,像條泥鰍般靈活地順著水流往下游,段殺和武甲哪裡趕得上!
段殺解下槍,卻怎麼也瞄不準怪魚,又怕傷著段和,眼看和怪魚的距離越拉越遠,武甲情急之下從水裡撈起繩子,浮出水面在崖壁上找塊固定的岩石,把繩子掛上去,栓著段殺的那一頭繩子馬上縮短,栓著段和的一端則在怪魚的拉力下飛速拉長,很快把段殺從水裡拉了出來。
段殺抱著岩石固定住身子,繩子的另一頭沒入水裡繃得筆直,武甲向段殺比了個手勢,「你撐住別鬆開,我下去找人。」
段和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完蛋了,就算不被怪魚吃掉,也要被嗆死了!想想夏威那小子還在家裡做公務員歷年試題,他死了那傢伙會不會哭死?今後沒人管他,他一定又會回去當回道士了。
怪魚拉著段和順著水流往前游,無奈段殺在那一頭死抱著岩石不放手,武甲沿著繩子找到段和,諒怪魚也沒有第二張嘴巴咬人,便有恃無恐地踩在魚頭上,一手拉緊繩子,一手執起小型衝鋒槍對準魚眼睛。
哪知道怪魚毫無預兆地鬆開段和,甩頭一口咬向武甲,武甲倉皇躲避,轉身的間隙被繩子絆了一腳,被怪魚逮著機會咬住了右手腕,段和勉力游過去拿起武甲手裡的槍,槍頭奮力插進怪魚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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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夏威被震醒了,一躍而起,「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另外兩個人同時驚醒,楊小空瞪大眼:「槍聲!」
樂正七左右旁顧:「我怎麼覺得就在這附近?」
夏威俯下身子,耳朵貼著地面,轟聲不停傳來……
「火力很猛的衝鋒槍啊,確實就在這附近……」夏威喃喃自語,臉色陰沉地一拍地面:「我知道了,一定有人在我們之前就爬進了山洞,然後把我們的去路炸塌了!」
楊小空動動嘴唇:「一個破水晶礦,人家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走捷徑,一定比我們早到!」夏威一揮手,「都別睡了!馬上趕路!」
「唉,好睏啊……」樂正七抱著釘槍翻個身:「我們三人能搬走多少礦啊?讓他們開採完,我們撿些零零碎碎的也夠了。」
夏威抬腳踩他:「死孩子,只叫你守兩個小時你也能睡著,真沒用!立刻起來!我們得趕在他們之前挖幾麻袋就逃,千萬不能和那幫人打照面,他們有火力這麼猛的槍,看來都是一批亡命之徒!我們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八成會被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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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甲與段和全帶著血腥味,濕答答的吃力爬上岸,段和咳出幾口水,段殺一把抱住他,拍了幾下才安下心來,「沒事就好。」
段和臉色慘白,無語地看了他哥一眼,喘足了氣才哼道:「誰說沒事?我腿快斷了。」
武甲指指不斷冒血的河面,「我們應該把魚撈上來,可以吃好長一段時間。」
段殺阻止道:「不要,河裡不安全。」
段和乾嘔:「長得那麼噁心的東西,想必全世界也只有夏威那狗東西能吃得下去。」
此時的夏威:「哈啾!唉,餅乾真夠難吃的,我好想念地下河裡那條美味的倒刺䰾……」
武甲聳肩,「討論一下該往哪走吧。」
段殺說:「沿著河水的流向走,這河水一定會連接外面的水源。」
「不,我們順河走一輩子都走不出去,這河僅在地下迴圈。」段和脫下軍靴,撩開褲腳看了看傷口,繼續說:「我剛才看到河裡的小魚,全是透明的,對光源也沒反應,說明那些魚全是瞎子,這是長期在地下河裡繁衍,沒有接觸陽光的典型變異。」
「這麼說我們只能在地面上找出口。」武甲問:「如果地面上也沒有出口呢?」
那兄弟兩人皆默然,段和哀怨地看著他哥:都怪你!是你說沒危險的!
段殺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先裝點水吧。」河裡都是血,水質不乾淨,他走到旁邊沙地上挖出一個淺坑,清水汩汩地從沙間滲出來。
武甲也走過去一起挖,「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提這麼沮喪的事。」
挖出來的沙坑裡逐漸冒出水,段和裝了一水壺,疲憊地伸直腿清洗小腿的傷口,痛得嘶嘶叫喚,心說:幹這種缺德的事果然都要遭天譴的啊!連魚都能把我給咬傷了!我想回家啊!
河對岸的峭壁上紅土明顯變少,佈滿長著青苔的大塊岩石,段殺在沙石地帶走了一圈,發現大大小小好幾個能供人進出的裂縫,手電筒往上一照,頭頂上方五公尺之內也有裂縫,不知道該走哪一條。
「我們是不是該看看哪個洞口有刻字?」段和提議。
段殺頭也不回:「你真傻……」
「真的有字。」武甲扶著一道裂縫,用手電筒四下照了照,岩壁上厚厚的青苔的被人削去一大塊,上書:無語。
「我就說有吧!」段和得意地看他哥一眼。
「這值得高興嗎?」段殺潑他冷水。
「懶得理你。」段和擺擺手,拖著傷腿跑到另一個縫隙一看,果然找到刻字:淚奔!
三個人一起走向下一個縫隙,只見上面依然是兩個字:暴走!
段和忍不住發笑:「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字是從裡往外刻的,如果沒有特別用意,應該是那個人從洞內出來時寫的。」他指著第一個裂縫,「從那邊數過來,第一條錯了,無語!第二條也錯了,淚奔!然後,這條還是錯的,有點惱羞成怒了,所以暴走。」
武甲戴上眼鏡,不冷不熱地說:「有點道理。」
「有個屁。」段殺哭笑不得:好幼稚的推理啊,簡直是鄙視我的智慧。
「那三個洞都可以用排除法排除。」段和按順序走到下一個裂縫,鑽進去觀察一番,下結論道:「這個洞什麼都沒有刻,說明他進去後沒有再回頭,就是這條了。」
段殺冷冰冰地反駁:「也有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條道,進去就死了,沒必要回頭。」
「那你走不走?」段和橫他一眼:「哥,你真的非常惹人厭。」
三個人順著裂縫擠進去,越往裡縫隙越窄,最後只能側身往前擠,吃力地挪動了百來公尺,段殺停下來說:「喘不過氣了。」
段和嘿嘿傻笑:「我覺得還好啊,誰叫你比我壯那麼多,白練了這麼結實的胸肌,卡住了吧?」
段殺在他腦袋上賞個爆栗,深吸一口氣繼續往裡擠,再擠一段路,眼前隱約有了朦朧微弱的白亮光。
有亮光就是有出口!段殺瞇眼找尋亮光的源頭,不料空間突然變大,不僅前後變寬了,連上下距離都拉大了,他腳下一空,悶不吭聲地跌了下去。
接著段和哇啊一聲慘叫,摔在他身上,武甲停住腳步,問:「怎麼了?」
「前面有坑,你小心一點。」段和爬起來,抱怨道:「哥,你怎麼跌倒了也不吭一聲?如果你提醒一聲,那我也不會摔下來了。」
段殺抱著磕破的胳膊肘,辯白說:「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你,你就掉下來了。」
段和嘴角抽搐:正常人跌下來的一瞬間,就會喊出聲了吧?
武甲把手電筒關了,「看到沒有?有亮光!」
「從哪裡發出來的?」段和左右看著。這石洞十分狹窄,四面怪石凹凸,石壁上長滿潮濕苔蘚,他抬頭摸摸石壁上的痕跡,說:「我們必須在下一次漲潮前離開這個地方,河水會把這個洞淹沒。」
石洞高不到兩公尺,三個人沿著石壁查了一番,除了進來的石縫,沒有找到任何其他去路,竟是一條死胡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要往回走嗎?
武甲用手電筒往洞頂上照,「看看有沒有往上的路。」
洞頂不大,這一照照到一條不大不小的石縫,武甲把手電筒插進口袋裡,蹬上石壁:「我上去看看。」
那兩兄弟在下面等了十幾分鐘,不見上面有回應,段殺站在石縫下喊:「武甲,怎麼樣?」
上面沉默了數分鐘,武甲的聲音傳下來:「上來吧,上面有光源,我們很快可以出去了!」
段和立即喜形於色,段殺扯他一把:「你先上。」
段和知道自己最會拖後腿,便也不推辭,攀上岩石便往上爬,段殺緊跟其後,石縫窄小得可憐,爬出幾公尺,段殺在後面喝斥:「別把小石頭全踩下來,想砸死我嗎?」
段和只好放緩速度,每踩一腳都輕輕地多試探幾塊石頭,生怕真把他哥給砸下去了,段殺跟得不耐煩,「你這笨蛋,真慢!」
段和叫囂:「我快了,把石頭踩下去你又鬼叫鬼叫!」話剛說完腳下一滑,忙亂蹬一通,抓住石壁,嘩啦啦扒下若干石塊。
「哥,你沒事吧?」段和站穩後心有餘悸,騰出手來拿手電往下照。
段殺被砸了個頭破血流,陰沉沉地說:「上去再收拾你!」
段和心裡默默地淌淚:「我不是故意的……」又怪我,還不是你催的?
「別廢話了,快爬。」
段和手腳並用地加快速度,爬了許久後,武甲從上面伸下手:「我拉你。」
「謝了。」段和勉強笑一下,扣住他的手藉力爬上去。
上面光線強烈多了,是個較大的懸空石洞,形成倒梯形狀,底面不過六、七平方公尺,洞頂和腳下的石坪異常開闊,高度目測大概有二十多公尺。
武甲拖完段和,回身去拉段殺,吃驚道:「你怎麼又受傷了?」
段殺爬上來,這才摸一把額頭上的血,瞪了段和一眼:「問那個傻小子!」
段和囁嚅:「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一些皮外傷,沒事。」武甲倒些水給段殺洗了洗傷口,「我觀察過了,有兩道石縫。」
段殺的目光停留在一道石縫上,目標很明確,光線是從那道石縫裡發出來的。
武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說:「那道石縫上有刻字:『去你媽的』。」
段和說:「那就換一條道。」
段殺嗤笑:「你還真信他?」
段和點頭:「我們前兩次信他就沒錯。」
段殺走向發光的石縫,瞇起眼往前指:「可是光源就在前方。」
「不錯!」武甲贊同段殺,「我們只是找出口,也許刻字的人根本不是找出口。」
段和沒輒,「好吧,聽你們的。」
這一條石縫時寬時窄,蜿蜒地向前延伸,三個人艱難地擠了幾個小時,停停走走,累得筋疲力盡,要不是看到前方的光線一寸寸地明亮起來,他們幾乎沒有動力走下去了,武甲看一眼手錶,「明明有光線,為什麼就是看不到出口?」
段殺勸道:「再往前走吧,一定在前面。」
段和抬頭看著愈發陡峭高懸的兩壁,躊躇著說:「也許看到出口你也出不去。」
段殺反問:「什麼意思?」
拐個彎,石縫中驟然放亮,段和望著幾百公尺高空之外的那道光線,苦笑:「就是這個意思。」
一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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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快來看!」夏威招呼兩個同伴,「看到這道裂縫沒有?從下面看上來,就是稀世景觀一線天!」
「我快熱死了!」樂正七蹲在樹蔭下啃餅乾,脫下T恤搭在脖子上,拿著他的鴨舌帽不停搧風,熱得像狗一樣直吐舌頭,「站在上面能看到一線天?我們又下不去,說了也白說。」
「一線天我只在電視上看過,我也想下去看看。」裂縫只有二十幾公分,楊小空趴在裂縫處好奇地往下張望。
「足足深上百公尺呢,一不小心就摔死你!」夏威一拍他的腦袋,「能下去我還不下去?當初我也是在山洞裡走錯路才找到這個一線天的,不過這是條死路,得退出去換條石縫走,那就可以直通我們的水晶礦。」
氣溫足有四十度,山裡紫外線尤其強烈,這樣曬下來恐怕得脫一層皮。
楊小空灌下一大口水,覺得看不到一線天十分遺憾,問道:「難道就沒有矮一點、寬一點的縫隙?我們有攀岩繩,可以爬下去。」
夏威楞了楞,一拍腦袋:「對,我們可以沿著這條裂縫找!小七,別吃了!走了!」
「我還沒吃飽……」
「走啦、走啦!」夏威抓著他的肩膀搖晃:「你有吃飽的那一天嗎?」
「最後一塊……」
夏威急不可耐地一掌拍掉他的餅乾,「快點,這裡太熱了,我們進洞裡不知道多涼快!」
樂正七的餅乾掉在地上,在岩石上一撞,咕嚕順著裂縫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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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天下,段殺無奈地望著天頂那道光線:「我們能爬上去嗎?」
武甲搖頭:「我沒把握。」
段和歎氣:「我勸你別費功夫,上面那道縫隙大概只有十多公分,你就是爬上去也鑽不出去。」
段殺一揚下巴:「往前走,說不定前面有矮一點、寬一點的縫隙。」
空中突然筆直地掉下一個東西,不偏不倚砸在段和腦門上,段和捂著腦袋,「啊……」
「段和,你沒事吧?」段殺緊張地問:「什麼東西?流血了嗎?」
「沒有……」段和摸摸額頭,聞到一絲甜味,再低頭一看剛才掉下來的東西,臉色發白:「是餅乾……」
「我看你是餓的眼花了。」段殺憐憫地拍拍他的肩。
「真的,你看、你看!」段和被石縫卡得死緊,蹲不下身子撿餅乾,急匆匆地往旁邊擠了擠,將餅乾曝露在他哥的視線範圍之內。
「上面有人!」武甲從後腰的槍袋裡拔出一柄手槍,朝天開了一槍。
槍聲在兩側峭壁上嗡嗡作響,回聲繚繞許久才消停,段和目瞪口呆:「有人你還開什麼槍?」
武甲一臉理所當然:「把人引來救我們。」
「拜託!」段和欲哭無淚:「一般人聽到槍聲,應該會嚇到連跑都來不及吧?」
果不其然,峭壁上三個人驚嚇不小,夏威把另兩個人拉到身後護著,等了片刻沒有聽到下一聲槍響,這才繃著臉說:「不得了,別把腦袋探過去,下面有人!」
樂正七抱著夏威的胳膊,皺眉道:「人家真槍實彈,我們的釘槍不管用。」
夏威撿了一塊小石頭丟下去,「媽的,敢向老子開槍!」
空中又掉下來一個東西,段殺臉色一肅:「段和,閃開!」
段和輕鬆道:「沒關係啦,是餅乾……哇!好痛……」
小石塊雖然只有硬幣大小,殺傷力不強,但從幾百公尺的高度上砸下來也足以砸得人鮮血直流,段和捂著流血的腦門,淚流滿面:是誰這麼討厭啊?
段殺火冒三丈,拔出手槍往上砰砰砰連開三槍。
夏威也炸毛了:「奶奶個熊!有槍了不起啊?」說完搬起一塊大石頭。
楊小空拉住他:「算了,他們不知道還有我們這一夥人,我們別自己曝露自己。」
夏威想想也是,這才憤憤不甘地放下石頭,揹上包包,往縫隙下豎中指:「最好別讓爺兒撞上你們這幫龜兒子!」
這道裂縫從下面看上去並不長,夏威邁著步子量了一下,大概一百公尺左右,最窄的地方十公分,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二十多公分,幾乎不能往下爬。
夏威又往前邁了了十步,自言自語:「如果他們是往這個方向走,到這裡就會碰壁,應該很快就回頭了。」
楊小空指著不遠處的懸崖:「你再往前走,就會摔得屍骨無存。」
夏威燃起一支菸,蹲在懸崖邊吞雲吐霧,握著羅盤思考許久,以商量的口吻問:「我們下去看看怎麼樣?」
楊小空問:「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下面有通往一線天的入口嗎?」
「應該是沒有,過了一線天再往前走三十公尺就是一個石坑,上下左右都沒有出口。」夏威用力抽一口菸,將菸頭滅了從懸崖上丟下去,「不過當初我缺炸藥,現在不同了,老子現在想炸幾個出口就炸幾個。」
三個人立刻行動,夏威掏出攀岩繩,找一塊巨石固定住,「我先下去,你們一個接一個。」
樂正七把黑貓塞進包包裡,拉上拉鏈,伸伸腰作準備,「嘿!下去炸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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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和他們費了不少時間從石縫裡擠出來,去路變寬,不出十公尺便可容兩個人併排進出,段殺深吸一口氣,那道石縫卡得他都快窒息而死了!武甲舉著手電筒走了幾步,踩進一個滴答、滴答漏水的石洞裡。
段和跟上去,問:「怎麼樣?」
武甲回過頭,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死路。」
陽光從石壁上落進來,段殺三步併作兩步走向那個小縫隙,摳開上面的雜草,「這面石壁只不過一、兩公尺的厚度。」
武甲無奈道:「沒有炸藥和工具,半公尺我們都鑿不開。」除了槍和手電筒,他們倒是什麼工具都沒有。
段和靠著石壁坐下來,安慰段殺:「算了,休息、休息,朝原路退回去,換另一條道走。」
段殺心煩氣躁地來回走動,「只差這一點距離,我們就被困死了?我不信。」
段和笑笑:「其實在洞口刻字的人挺厚道,都沒有騙我們,我們如果一路都信他的,會少走很多彎路。」
段殺不說話了,坐下來喝水,沉默一陣,問:「你的傷口沒事吧?」
「還好……」段和輕按了一下額頭,那裡都不知道傷了幾回了。
武甲極不甘心地站在那個透光的小裂縫前往外看,突然開了腔:「天氣太熱了,被魚咬的傷口沒有消毒的話,會發炎的。」
連吃的都沒有,還提什麼藥?段和揪了揪石壁上的草根,「這能吃嗎?」
武甲扭頭勸段殺:「你都沒有睡,累不累?」
段殺搖搖頭:「還好。」
武甲微笑:「別逞強,休息一下吧。」
段殺拉過他的手,撕下一小塊衣角包緊他手腕上的傷口,輕聲說:「一出去就先找間診所處理一下傷口,別惦記那個墓了。」
武甲的眼神有些迷離,他淡淡說:「你一定覺得我貪財,你們都不會知道錢有多重要,可以買自由,還可以買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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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陽光沒有那麼強烈,草叢灌木比肩高,夏威兩腳著地,警惕地握緊釘槍,朝上面揮揮手,楊小空緊接著跳下來,「這泥地真軟,不會有沼澤吧?」
夏威啐道:「老子打頭陣,有沼澤也是先埋了我。」
「怎麼這麼安靜?」樂正七掛在離地兩公尺的地方,疑道:「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楊小空朝他招手:「你先下來再說。」
樂正七縱身一跳,就地打兩個滾,爬起來吐掉嘴裡的草根,「呸!」
「確實安靜得嚇人,小心一點。」夏威囑咐完,沿崖壁一路摸索找入口。
黑貓從包包裡鑽出來,弓起背伸個懶腰,躍上一棵灌木喵喵叫個不停,樂正七比個「噓」的手勢,「傑士邦,別跑遠了。」
夏威低頭看手裡的風水羅盤,壓低聲音道:「就在這附近,我們……」
楊小空拉住他:「夏威……」
黑貓驟然嗷嗷叫起來,夏威惱怒地喝斥:「七仔,叫你的貓閉嘴!」
楊小空顫抖著聲音:「夏威,有蛇。」
夏威頭一抬,眼前三公尺之外的樹枝上,盤著一條金光燦燦的蟒蛇,足足有大腿粗細。
樂正七揉揉眼睛,看清楚了那蛇後,發出一聲尖叫:「蛇啊……」
楊小空氣都喘不過來了,從腳底冒上來一股寒意,瞬間覺得不熱了,他趔趄著後退兩步,拉住樂正七往自己身後拖,「小七,別怕!」
蟒蛇抬起脖子,雙眼滴溜溜地望著三個陌生人。
楊小空一手扯著夏威,一手拉著樂正七,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唯恐驚嚇那條蛇,「鎮靜、鎮靜!我們輕輕的往後退……」
夏威楞楞地說:「黃金蟒,稀有品種啊!」
樂正七說道:「好肥!我只聽說過,沒吃過!」那口氣興奮的!楊小空一頭栽倒。
夏威捲起袖子:「活捉吧,應該可以賣不少錢。」
樂正七碎碎唸:「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楊小空徒勞地拉住他們,「我數一二三,一起轉身逃……」
夏威一臉鄙夷:「去你媽的,不懂少裝懂!別用背對著牠,否則必死無疑!」
樂正七拔出越王不光劍,眼中陰鷙殺氣畢現:「我來,你們退後。」
「來你的大頭鬼啊!」楊小空聲嘶力竭地狂吼:「別惹牠!」
夏威和樂正七異口同聲:「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牠不高興了。」
果然,楊小空吼完後,那黃金蟒順著樹幹滑下來,朝三個人嘶嘶吐信子,氣勢咄咄地預備出攻擊的姿態。
「小綿羊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夏威舉起釘槍瞄準蛇頭:「先發制人,看我一槍斃了牠。」
楊小空扳住夏威的手臂喊道:「不許傷牠!」
「牠一靠近我們就死定了!」夏威氣急敗壞:「死綿羊,快放手!」
那蛇身長大概有四、五公尺,蛇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晃的人眼睛幾乎睜不開。
兩人糾纏不到兩秒,一眨眼就見蛇逼近過來了,夏威亂了方寸,也著了慌,胡亂開一槍嚷道:「死啦、死啦!快逃!」
楊小空嚇得兩腿發軟:「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