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瘟疫
十一口刀
幾個人把我們拉上去，就聽見李大眼跟李老六說，“這姓游的老頭還不能死，他是葯師，村子里的醫生對瘟疫都沒辦法，眼瞎就只能靠他了。”
李老六扭回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我們要害死他們，他們還肯幫我們嗎？”
李大眼冷哼一聲，“游老頭子肯不肯幫我們可不是自己說了算，老的不聽話，這不還有兩個曉得嘛。”
李大眼說這話的時候，手下幾個人已經把我和春芽綁了起來，李老六沖着我爺爺冷笑了幾聲，“老頭，現在你孫子孫女都在我手里了，想讓他們活命，就跟我回村里看看這個瘟疫。”
爺爺艱難地抬起頭，頭發上還滴着水，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水說道：“行，准備點姜片、當歸，這倆孩子身子弱，他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管你們死活。”
“好說，快去准備。”李老六一聽爺爺肯出手，連忙答應。
在這之後爺爺又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和春芽要一直跟在爺爺身邊，可以有人看着我們，但不能離開爺爺的視線。
說到底爺爺還是不放心我們，我只感到心里一股暖流升起，鼻子發酸，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我們被帶着到了李老六的家里，李老六的兒子就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氣也到了嗓子眼了，這口氣咽下去，李老六這個兒子也就沒了。
但就是這口氣,憋在李老六兒子的嗓子眼里,想上上不去,想咽又咽不下,憋得李老六的兒子臉都發紫了,頭上密密的全是虛寒，舌頭伸出來耷拉在外面，拉了老長短。
爺爺打了個噴嚏，顫巍巍走過去，兩只手抓起李老六兒子的手，扒了扒眼皮，見到病人，爺爺臉上的疲憊仿佛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李老六，我給你的葯沒賣完的話現在取來還來得及，派人先去取老姜、人參、黃芪、當歸，熬成大補湯給你兒子續命。”
老姜暖身子，人參補精氣，當歸補血，黃芪補陽氣。
四味中葯全是大補，葯師用葯，有虛不受補之說，是說身體虛弱的人承受不了這么強的補葯。
李老六這兒子眼下絕對是虛的不能更虛了，但爺爺偏偏開出這么烈的方子。
爺爺看出了我的疑惑，一邊檢查着李老六兒子的身體，一邊低聲說道：“虛不受補沒錯，但那是沒斷氣的情況下，但現在李老六這兒子氣只剩下半口，只能用這烈葯激發他體內的升級，讓他的身體回光返照，吊住半條命，我們也好想辦法。”
“那我這兒子有救嗎？”李老六連忙上前問道，“我可告訴你們，我李老六就這么一個兒子，李小寶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得陪葬。”
爺爺把手一放，站起身回過頭來，“喊什么喊，我有說過沒救嗎，哼，善惡到頭，自由報應，如果你兒子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你作惡多端的報應！”
李老六被爺爺訓斥一頓，還想開口，爺爺繼續說道，“少廢話，想讓你兒子活命，就趕緊去取牛黃吧，這不是瘟疫，是中毒，你有空還是多想想以前的罪過什么人吧。”
“還不去准備？”李老六對着身後幾個人大喊一聲，回過頭一跺腳，“媽了巴子，要是讓老子知道誰干的，老子非卸了他！”
爺爺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我和春芽在一邊冷冷看着，我第一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李小寶還剩一口氣，爺爺都有手段救回來，但像李老六這種人，就連爺爺都無葯可施。
這個世界上，最難治的病就是心病。
李老六心眼兒壞，倒的確有些本事，手下人辦事麻利，很快就取來了大補湯的配葯和牛黃。
爺爺先賠了大補湯給李小寶灌了一肚子，灌到最後李小寶張口就吐，兩眼通紅，不停咳嗽，都咳出血來了。
爺爺當機立斷，配了一萬牛黃解毒湯給李小寶關了下去。
就這樣，磨蹭到了後半夜，爺爺又神秘兮兮煮了一碗湯送過去，嘴角帶着壞笑，對我和春芽說道，“成不成，就看着一碗湯了，等她喝下這碗湯，你和春芽就看他一會兒吧，若是到凌晨還有氣，就讓李老六煮點小米粥給他兒子喝，切記大魚大肉，是在心疼舊家電紅棗。”
完全如同爺爺所料，一晚上，李小寶就沒消停，上吐下瀉，跑了好幾趟廁所，但真到了凌晨，臉色反而好看些了。
“治好了？”我問爺爺。
爺爺輕輕搖搖頭，“哪有這么容易，吊住命而已，這是有人故意煉制毒葯對他兒子下手。”
說到這里，爺爺長長吸了口氣，歪過頭，兩只眼靜看着我，沉默了半晌，說了一句：“下手的人，是葯師！”
“葯師！”
我腦袋一懵，在我的腦袋里，葯師是一個神秘的職業。
我知道的葯師就只有我跟爺爺兩人。
在此之前，我的認識里，葯師就是采葯煉葯，除此之外，我都很少接觸，但自從那一次，我的認知開始被慢慢改變。
“爺爺，葯師到底是怎么樣的職業？”我問爺爺。
爺爺搖搖頭，說了十二個字，“覓天機，奪天寶，辨陰陽，掌生死。”
我一肚子的問題還沒來得及接着問下去，李大眼就沖了進來，看了看床上緩了一些的李小寶，沖進屋里就喊道：“李老六，你兒子這邊沒事了，也該讓游老頭子去給別人看看了。”
李老六支吾半天，還是不想放爺爺離開，畢竟用爺爺的話說，他兒子的病也還沒還徹底。
“李老六，你別磨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就只有你兒子，就沒有別人的死活嗎？”李大眼急了，對着李老六大喊。
“李大眼，你在我跟前裝大尾巴狼，游老頭我可以讓他去給你們看病，但話說在前頭，這倆小的得留在這里，不然的話你今天別想把人從我這里帶走！”李老六掐着腰，這般說道。
李大眼沒想到李老六竟然如此強勢，氣的跺腳，但眼下沒有辦法，李老六人多，李大眼拿他也是沒辦法，只能退步，帶着爺爺往外走。
才走到門口，門外卻就有人沖了進來，一進門就大喊到：“不好了，大眼叔，咱村里那幾個年輕人，不行了，已經沒氣了。”
說完，那人扶着膝蓋就開始大喘氣。
“什么！”李大眼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
“大眼叔，那些人…那些人昨晚就不行了，半口氣撐了一晚上，沒等到你把游老爺子帶回來，就都咽氣了。”
那人才說完，李大眼倒退兩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扭過頭去，指着李老六就大罵：“人養的畜生！你干的好事！”
我站在一旁，也不由得心驚，一夜直接，幾個年輕人就這么沒命了？
這並沒有算結束，到中午的時候，之前傳信的人又來了，這一回帶來的消息讓我們更驚訝，這一次不光是村子里的青壯小子，好多人全都得了那種怪病。
半天功夫，村里的人病倒了一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