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又生變故
十一口刀
“你好陰毒!”我自以為自己已經成熟了很多,但人心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復雜。
我想走得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李明霞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倒在床上。
我想要掙脫,李明霞死死抓着我不放,這樣子倒更像是我要對李明霞做些什么。
門打開以後進來的是個男人,但不是陳富國。
那個男人一進來,看見我們氣勢洶洶就沖着我而來,李明霞躺在床上穿着浴袍,兩條大腿若隱若現,這個時候也連忙穿上浴袍站起身來。
“你怎么來了?”李明霞問那個男人。
“他是誰?”男人指着我反問道。
沒等李明霞回答,那個男人就要開始對我動手。
李明霞大喊一聲,“夠了!你們快走,陳富國就快要回來了!”
我白白挨了兩拳,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一定是腫了起來。
我顧不上拿茶幾上的錢,離開李明霞家里,快步朝家里跑去。
那個男人在我前面,跑的比我還快,到了個馬路口,正好趕上紅燈,那個男人在路邊停了下來。
回頭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敢靠近跟他保持着距離。
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轉過了頭去,並沒有繼續找我麻煩的意思,但在那一刻卻比對我動手,還要讓我難受。
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種鄙夷,一種打心眼里的瞧不起。
我是個鄉下人,膽小,懦弱,沒見過什么世面,頭腦簡單。
這一切,任何一條都足以被人看不起。
但就是這些被人看不起的東西,全都加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令我感覺到自己弱小孤單,然後是委屈。
我懷念起在鄉下的日子,那里很多跟我一樣的人,我也不用考慮很多,但現在我很累。
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里匆匆忙忙,一聲聲嗡嗡的鳴笛聲讓我頭腦發漲。
我站在路邊,有那么一刻,我的腦海里突然生出一個想法,想走上前去推那個男人一把。
只要我輕輕一推,飛速行駛的汽車就會帶走他的生命,他會為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在我心里不可遏制的燃燒起來,推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後。
但就在我的雙手舉起來的時候,紅燈時間到了,那個男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正好看到我的動作。
我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路邊,吹着涼涼的風。
那個男人朝我身邊吐了口唾沫,揚長而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楊小布他們出來找我,在路邊發現了像一條受傷的流浪狗一般的我。
小鑒把我從路邊拉起來,背到身上,楊小布在後面拖着我,朝着醫院而去。
我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錢讓我住院,渾渾噩噩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才醒轉過來。
春芽和楊小布都在床邊看着我。
我把白天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告訴我,小鑒去找陸方了,說是非要抓住那個王八蛋。
但沒一會小鑒就回到醫院,說是沒見到陸方人,而且警局里的人好像都在找我。
直覺告訴我,一定有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問他們錢是哪來的,他們告訴我,是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家伙送來的,說是什么江湖救急的錢,是要還的。
小鑒他們也不想要這筆來路不明的錢,但是眼下情況危急,他們沒得選擇。
到晚上檢查完身體,索性身上受的傷並沒有什么大礙,主要是些皮外傷,春芽和楊小布也總算松了口氣。
我心里不放心,拿過電話跟陸方打過去一個電話,但電話那頭卻依舊沒有人接聽。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睡不着急,一直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閉上眼睛。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突然感覺門窗被打開了,一股冰涼的冷風吹進了病房里。
緊接着是一股濃濃的香味,這味道我很熟悉,是洗發精的香味。
睜開眼睛,病房里安靜的滲人。
楊小布他們實在太累了,我便讓他們去休息室休息了,病房里空盪盪的,只有我一個人,還有就是那條綠色的窗簾。
隱隱約約,我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影。
我站起身,隨手拿了件衣服披上走了過去。
“你找誰?”我開口問。
那個女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認出來他正是陳富國的夫人李明霞,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晚會出現在這里。
我想過她可能是想來這里殺我滅口,但我想象又不太可能。
他一個局長的夫人,大晚上跑到醫院里去害一個病人,這有一些說不過去。
“管她呢,問問再說。”我心里想,“反正這里是醫院,夜里也有值班的一聲,就算她想害我也不容易。”
但就在我走進他的時候,她轉頭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拔腿就開始跑。
我想了想,追了幾步沒追上就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處處透漏着詭異,讓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楊小布和春芽聽到聲音,也醒過來走了出來。
“怎么了?”楊小布問我。
“李明霞!”我說,“我剛才看見李明霞了。”
“她來干什么?”楊小布問。
“不知道,反正沒好事。”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回病房。
這一弄,我便又困意全無了,我們干脆坐在一起聊到了天亮,我才感到了一些微微地困意。
天微亮,門外走進來倆護士,告訴春芽要去簽字辦出院手續,就帶着春芽離開了。
另一個護士端着一個盤子,將盤子放下,把里面的葯和水端給我。
“吃葯。”護士對我說道。
“好。”我點點頭,端起杯子,把葯喝了下去。
但剛喝下去沒多久,我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胸口沉悶,有些惡心。
眼前的護士在我眼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這葯有問題!”我反應過來,努力睜開眼,盯着眼前的護士。
兩個護士早有預謀,連手把楊小布和小鑒給制住,帶了出去。
“不好,春芽!”我突然想起來,如果葯里有毒,他們要對我下毒那春芽肯定也會遭到毒手。
我站起來沒走兩步,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看着眼前慢慢變黑,我體會到了死亡之前的感覺。
但我沒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房間里。
我睜開眼,感覺像是一個手術室。
旁邊的架子上,放着手術刀和鉗子,屋子里還有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從床上趴下來,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幾個人見到我像是見到鬼一般,尖叫着就跑開了。
我回頭,看到門上寫着“屍檢”二字,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把我送來屍檢,剛才有人看到我,八成把我當成詐屍了。
“不行,我得離開這里。”我心里想着,朝着外面跑出去。
那一天,我第一反應就是,要找到陸方,找到楊小布他們。
但我不敢回醫院,不敢回住處,更不敢去警局。
我的身體里翻江倒海,難受的厲害,這種感覺跟當初在村子里中毒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確定,這就是那種毒葯。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中了毒沒有死掉,腦海里抱着找到春芽他們的年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街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實在堅持不住了,靠着一個牆角蹲了下來,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昏迷去。
一枚硬幣落到我面前,把我的意識喚了回來,我撿起硬幣,看着過往的行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但這枚硬幣,卻成了我最後的希望。
我拖着沉重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爬到了公共電話亭,輸進陸方的電話撥了出去。
心里不停的祈禱着,一定要有人接!
響了兩三聲,聽着聽筒里的嘟嘟聲,我的心里越來越涼。
就在我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了陸方的聲音。
“你好找誰?”陸方問我。
“是我,陸方。”我虛弱地答道。
“你是冠麟?你是人是鬼,不是說你下毒毒死了局長的夫人,然後畏罪自殺了嗎?”陸方在電話那頭說道。
“什么!”我心頭一震,心道果然出事了。
“我是被冤枉的,我被下了毒,但沒死。”我虛弱道,“我可能不行了,但你一定要去救春芽和小布他們。”
“先別說了,你現在千萬不能回醫院和住處,你現在去黎明大橋下面,我去接你。”陸方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黎明大橋是在這個城市里我唯一知道的地方,那是從我家到局長家之前的一個不算太大的橋。
我硬撐着身體,走到了黎明大橋下面,陸方沒有自己來,拖了個兄弟把我接上車,直接帶到了一個倒閉的葯鋪里。
“你沒事吧。”我一下車,陸方就連忙過來扶住我。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暫時死不了,你有沒有春芽他們的消息?”
我問陸方,陸方皺了皺眉頭,看了我一眼,道“楊小布和王小鑒全部被抓起來了,春芽她……”
“春芽怎么了?”我問陸方。
“春芽她被一個姓徐的接走了。”陸方說到。
“徐偉德?”我睜大眼睛問道,一想起這個人,我的心里就有種心驚肉跳
的感覺,這是本能。
“是他,你認識他?春芽去求他救你們,但他貌似相提一些條件,把春芽帶走了。”陸方低着頭說道。
“條件,什么條件!”我抓着陸方的肩膀追問。
“我不知道。”陸方轉過頭去。
“告訴我,什么條件!”我盯着陸方的眼睛,我一看陸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騙我。
“可能,可能那個徐偉德對春芽有想法,我不想讓春芽去,但實在拗不過她。”陸方說着,轉過頭不敢看我。
“也怪我,沒有能力查清案子,還你們清白。”陸方垂頭喪氣地說道。
我的心里,如同一片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