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人各有心
孤影
此時漆黑的巨坑沒有任何聲響和異象,鄢碧王低頭看了會,對身後二人說道:“這並非異界入口。”“啊?”馮靜大驚,和隋海華對視一眼,各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困惑。
鄢碧王淡淡一笑,伸手向天上一扯,只見原本飛向月亮的鏡子又飛了回來,他抓過鏡子,將其扔進坑中,頓時坑內紅光大亮,隱約見到五米多深的地方浮現出微縮的立體山水,虛幻且飄渺。那面鏡子懸在山頭,就像初升的太陽一般散發出光輝。
“用你的風水術看一下哪個方位有詭。”鄢碧王回頭沖着隋海華說道。
…………
此時,雲省、保山市、明華小區、十六樓一戶人家,剛滿十八歲的隋芸正在自己的卧室坐在書桌前寫着一套試卷,客廳傳來一道老婦的聲音:“小芸啊,早點睡吧,天天熬夜也不怕壞了身子。”“知道啦,馬上,奶奶你先睡吧,冷的話就開空調。”隋芸抬頭應道,然後繼續做着試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隋芸困意越來越濃,可惜身為一名高三學生,依然渾渾噩噩的繼續寫着。終於扛不住了,不住垂下又勉強抬起的頭不再抬起,被雙臂支撐着打起瞌睡。但是右手卻詭異地沒有停止,反而重重地在試卷上一筆一劃寫出四個大字。待最後一筆寫完,她的右手緊緊握住筆高高抬起,隨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塑料制成的簽字筆竟然沒有碎裂,反而穿透試卷和堅硬的桌面,就這樣插進去半截就不再深入。沉重的聲響將隋芸驚醒,她渾身一顫就看到眼前的景象,張着嘴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咋啦?”本來已經入睡的奶奶也被吵醒,在隔壁卧室高聲問道。
“奶奶,奶奶快來啊。”隋芸顫抖的聲音還帶着哭腔傳來,奶奶慌忙起身跑了過來。
剛打開隋芸卧室的門,奶奶就被嚇住了,身體忍不住的哆嗦。隋芸站在桌子前,呆呆地看着書桌上的異象。窗戶開着,窗外出現一個男人的上半身,男人穿着小區保安制服,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
隋芸似是沒有發現窗外的男人,看見奶奶開門,艱難地轉過頭,精致的臉上掛着兩行淚水,弱弱地叫道:“奶奶……”
老人這才終於清醒過來,剛要開口提醒,卻發現自己怎么也張不開嘴,身子動不了,就像被定住了似的。隋芸只覺得腦袋里嗡嗡響,見奶奶站在門口不動,她想離開房間,卻發現腿腳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忽聽得窗外有人說:“走吧,幸運兒。”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艱難的轉過頭,就看見了那個男人,剛要大叫,男人半個身子透進來,手指放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乖。”隋芸便如同失了魂一樣乖乖的一動不動。男人抱起她,又對着門口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的老人溫和笑道:“老人家,天寒,早些睡吧。”說罷,便帶着隋芸從窗口縮了出去,瞬間便沒了蹤影。
奶奶這才能動了,哆哆嗦嗦地走到窗口沖着夜色凄慘哭喊:“小芸啊,芸兒呀,你在哪…………”
悲涼的聲音在小區里久久回盪,不少人家驟然亮起了燈,聽得有人罵道:“誰家老不死的大半夜瞎嚷嚷什么!讓不讓睡覺了!”
…………
卻說學院內隋海華對着那道山水研究了近半個小時,才自信地說:“東南,子,有煞!”
“好!”鄢碧王手一揮,那道虛幻山水便沒了蹤跡,鏡子又回到他手中,坑內恢復了漆黑。他抬頭看了看周圍,便指着空盪盪的八號樓說:“這里。”
隋海華和馮靜莫名其妙:“這……是西北。”聞言鄢碧王揚了揚手中的鏡子,沒有說話。二人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這棟樓有六層,這么多宿舍,難不成一間間看嗎?,”馮靜問道。
“之前這面鏡子懸在哪個房間外面?”鄢碧王反問,隋海華抬頭看了會,確定道:“四樓東第一間。”三人這才向着八號樓走去。
突然鄢碧王停了下來,抱着拳原地轉了一圈朗聲道:“諸位朋友請出來吧,我鄢某並非自私之輩,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不一會,周圍出現好幾道身影。
“晚輩乃滄鬼族長義子滄煒,見過鄢碧王!”前方意氣風發的滄煒領着一名綠裙女子,二人行晚輩禮,不卑不吭道。
“老夫乃幽族黃榭,多謝鄢碧王!”一名體態臃腫的黃杉老者抱拳。
“人道捉妖師張正,見過前輩。”左側拐角處走出一位年輕男子,體形魁梧雄壯。捉妖師其實就是陰陽師分支里的捉鬼師,但由於這一行業經常和鬼道打交道,所以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部分捉鬼師都以捉妖師自稱。
隋海華一一點頭還禮,等了片刻見不再有人出來,隨即再次抱拳道:“既然諸位不遠露面,那本王便不好強求了。希望諸位不要節外生枝!”
“趕緊走,囉囉嗦嗦的,煩死了!”空中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鄢碧王呵呵一笑,准備就往八號樓走去。
“嘿!你們干什么的?”突然,三名學院的校警拎着警棍大聲嚷嚷着跑了過來,他們本是在校內巡邏驅逐那些留在學校的記者和閑散看熱鬧的人員,遠遠發現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巨坑旁一個人影見不到了,便結伴壯着膽子前來查看,剛好瞧見了鄢碧王幾人。
“真特么晦氣,”那道尖銳的聲音又不耐煩的響起,只見三人突然被吊起,脖子被看不見的東西勒住,還在蹬着腿時,就見大腿部的褲子被撕開,露出結實的肌肉,緊接着肌肉就被生生撕下,鮮血淋漓。三人掙扎漸弱,終於死絕倒地。六塊被撕下的大腿肌肉一塊一塊的消失,空氣中還能聽見大口大口的咀嚼聲。“哈哈,真美味。正宗肘子肉。”那道尖銳的聲音叫道。
鄢碧王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面無表情,隋海華和馮靜也都轉過頭去,不忍直視,他們倒想幫助那三人,卻無能為力,只得裝作無動於衷。
捉妖師張正怒氣沖沖,橫眉瞪目,快步上前,從身後的背包里抽出幾張黃符,就要施法。突然黃符被憑空奪走,在空中揉成一團,“嘿嘿,小子,我可不是鬼道的,你道行太淺,回家跟你爺爺再學個三五載再出來吧。”尖銳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嘲諷道。張正這才知道碰上了硬茬子,沉着臉退到鄢碧王身後。
“行了,走吧。”鄢碧王叫道,便向着四樓行去。
……
鬼道,閻羅殿,閻羅王身披紅袍站在高台之上,台下跪着一名赤裸上身的中年男人,身上傷痕累累,瘦骨嶙峋,消瘦的面容蒼白毫無血色,正咬着牙瞪着閻羅王。
“朱慶,本殿主直到你忠於煙雨王,但如今他犯下滔天大罪,並消失了。以前一向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你難道要包庇他嗎?”閻羅王看着朱慶身上的傷痕,和氣地問道。
“既然知道我忠,那還問我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主子,哪還顧得了是是非非。”朱慶吐出一口血痰,惡狠狠道。
“唉,你知道我是為你好,可惜啊,不知好歹!”閻羅王輕聲道,但最後四字卻怒吼出來,像是最後一絲忍耐也用完了。負手走下台,對着旁邊的一名鬼差吩咐道:“把他交給滄鬼族。就說我當做沒看見!”朱慶聽到,眼睛閃過一抹畏懼。
一隊人馬守在殿外,為首兩人為南王李齊和東王楚修。見閻羅王走出,楚修恭敬道:“殿主,人馬已備齊,其中羅剎五十,無常一百。”
“嗯,”閻羅王淡淡道,跨上一匹黑毛駿馬,大手一揮:“出發。”身後眾人精神抖擻,緊隨其後。
楚修和李齊走在最後,兩人同時看了一眼閻羅殿,這時,一隊鬼差押解着朱慶走了出來,戴着手鐐腳鐐的朱慶見到二人眼睛豁然明亮,不露痕跡地沖他們點一下頭,便低下頭任鬼差們驅趕。
馬上的二人相對一笑,便揮鞭追上閻羅王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