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破碎的家
小勾子
孫林正專注的玩兒着手機，或者說是正在專注的看着王夢傳來的短信，短信很長上面寫滿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孫隊。”小智又叫了一聲。
“啊！怎么了？”孫林回過神來。
“報警人已經來了，就是那天的環衛工。”
“哦好的！”他把手機放進褲兜里。
環衛工這次沒有穿着工作服，但是一身便裝也並不顯得他很干淨，他的皮膚很黑，頭發有些油膩，胡子也沒有修剪，年紀應該已經是五十多歲左右。
“您好，是您報的警？”
“對……”
孫林給他倒了杯水，搬了把椅子。
“來，坐下慢慢說吧，別着急別緊張，把你報警時看見的都告訴我們就好了。”孫林怕環衛工緊張，又像昨晚那樣神志不清。
“小區的垃圾桶是每天早上和晚上更換，昨天晚上是我去換的，我騎着三輪車到那個地方，想把垃圾桶搬下來，但是怎么也搬不動，一般情況裝再多垃圾也不會有多重，平常垃圾都漫出來的時候，我也很輕松的就可以搬走了，不過昨晚我死活也拉不動那個垃圾桶。”
小智在一旁做着記錄。
“然後我看了看垃圾桶的蓋，蓋的挺好的也沒有很多垃圾，於是我就想打開看看這里面到底裝了什么，等我打開蓋的時候里面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見，等我找手電的時候，我看見垃圾桶旁邊堆了一堆垃圾，我還自己罵了一聲，我說真沒素質，這有垃圾桶還把垃圾堆在外面，誰知道我用手機一照垃圾桶里，一個人腦袋出來嚇得我夠嗆！”
環衛工說着，雙手又有些發抖，水杯里的水都一直在顫動。
“您別害怕，接着說，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垃圾桶扔在那……拿手機打了報警電話，你們就來了！”
“那您當時有沒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情況，比如可疑的車輛可疑的人，或者是可疑的東西。”
“我都嚇成那個樣了！哪還有心看什么可疑的東西！”環衛工一激動普通話馬上就變成了家鄉音，“俺是從農村鄉下來的，我的女娃在咱們市上高中，媳婦得病走的早，就靠俺養活這個家，你說這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閨女該怎么辦啊……”
“您不用怕，凶手不是沖您來的，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您碰見這個事情完全是個巧合，再說了，我們這不是保護着您呢嗎，您不必擔心。”孫林有點無奈的安慰着這位苦命環衛工。
“謝謝您，警官，要是沒有你們，俺都不知道怎么辦……”
“您還有什么想要告訴我們的嗎？”
“沒有了，我記得的就這些。”
“好，那沒什么事您就回去忙您的事吧，我們不耽誤您時間了，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與配合。”
“警官先生！您可一定要抓住這壞蛋啊！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啊！”
“有我們在，壞人猖獗不了多久！”小智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送走了環衛工之後，孫林和小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弄的好像是他家死了人似的，這個人也有點意思。”
“可能是被嚇到了，一般像這樣的鄉下人來咱們這打工大多數都沒什么安全感。”
“也難怪，孩子還在上高中，上了大學學費又是一筆開銷。”小智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對了，車查的怎么樣了？”
“沒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車流量也不小，根本差不多來，兩個攝像頭距離的也比較遠，這樣看起來太難查了。”
孫林皺了皺眉道：“篩選一下，把兩次出現在兩個攝像頭里的車都查一遍。”
“那也得有幾十輛車。”
“交給交通隊負責。”
“好的我知道了。”
小智聯系了交通隊，雖然對方的口氣聽起來很不情願，但對於他們的要求，交通隊也是無法拒絕的。
忙到中午還沒吃飯的孫林，從抽屜里拿出一碗桶裝方便面，把醬料擠進去後，用開水沖了一下。
“小智！來！給你一桶！”他幫小智也沖了一下。
“孫隊，就吃這個啊，咱出去改善改善伙食啊！”
這時候，他又從抽屜里拿出兩根火腿腸。
“吶，夠改善了吧！”
小智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領導實在是摳門，進隊這么長時間了都沒請自己吃頓好的。
“咱們下午怎么着？”小智問道。
“我剛剛收到消息了，凶手不是程龍他們，咱們這關着的三個人都不是凶手，我們還得重新查。”
“那從何查起呢，現在我們完全沒有一點頭緒啊。”
孫林打開了泡面的蓋子，一股騰騰的熱氣冒了出來，他用叉子挑了挑有些發軟了的面條，吹了口氣，吸溜一下便吃進了嘴里。
“時間太短了吧！再等會兒更好。”小智說。
“等不了了，哪有那么多時間，趁熱趕緊吃了得了。”
着什么急，小智心想。
“苟建國的父母怎么樣？到現在也沒聽見他們的信。”
“之前通知他們了，但是他們沒有回音，好像對於苟建國的死並不是很在意。”
“嗯？還有這樣的父母？”
“聽說這幾年他們的關系一直很緊張，苟建國也沒怎么回過家。”
“真是奇了怪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我也不知道啊……”
孫林又吸溜了一口，然後用牙撕開了火腿腸的包裝道：“趕緊吃，吃完咱們到他父母家走一趟，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奇葩家庭。”
幾分鍾後，兩桶方便面被消滅的一干二淨，連湯都不剩。
“嗝……”小智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道：“這吃方便面啊，精髓就在湯里，喝着的時候總覺得那么香，喝完了卻有一種惡心的感覺。”
“地溝油都讓你給喝了。”
“好歹也有點油。”
兩人邊說邊上了車，孫林沒有拉響警笛，也沒開帶有公安局標志的警車。
狗子的父母住在一個老舊小區里，就在市中心，是一個八十年代的公司宿舍，公司倒閉之後，房子便歸了這老兩口。
樓還是用紅磚砌的，沒有電梯，樓梯也都是水泥地，門口停滿了自行車。
下午小區里的大爺大媽們都在樓下坐着曬太陽，一些老頭下棋下的起勁，砸的棋盤啪啪響。
“這種小區最有意思了，就像四合院似的，相互之間都是老鄰居，都很熟悉。”孫林感嘆着。
狗子父母家的門還是很老的綠色木門，看來沒做過裝修，也沒裝防盜門。
孫林敲了幾下之後，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
“您好阿姨。”
“你們是……？”
“警察。”孫林亮出了證件。
“哦……是警察啊……請進吧。”老太太臉上面無表情，很難看出她是開心還是難過。
“請坐吧，我去給你們沏茶。”
“不用麻煩了，阿姨，我們只是找您了解了解情況。”
孫林看了看屋子，一共兩居室，卧室都不算大，客廳也就那么回事，裝修也都是老式，他仔細尋找了一下，家里好像是沒有任何與狗子有關的東西，不管是合影還是什么，就連狗子的遺照也沒有擺放。
“額……叔叔不在家啊？”
“他在樓下下棋呢。”
老太太把茶倒好。
“您別忙活了，我們就是想和您了解了解苟建國的事情。”
“我知道……他又闖禍了吧，真是麻煩你們了，我們家狗子經常在外面不務正業，是我們教育的問題……”
聽到這話，孫林才知道，原來這老兩口根本就不知道狗子死了的事情，他突然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
“額……您為什么這么說？他還惹了什么禍嗎？”
“就前幾天，來了一幫人，到家里找他，那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看着就不像好人，像黑社會的樣子，你說這么冷的天穿個短袖，露着胳膊上的紋身，這我們哪受得了，嚇得我心臟病差點犯了。”
“這些人找苟建國有什么目的嗎？他們說什么了嗎？”
“那倒沒有，就是在屋里轉了一圈，說要找我們家狗子，我說我們和狗子已經斷絕關系了，好幾年沒看見他了，他們還不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老伴說狗子在哪。”
“您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嗎？”
“都長的差不多，胖乎乎理個小平頭，穿着黑衣服，我也認不出誰是誰，其中有個不那么胖的好像是他們的領頭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具體長什么樣我也記不清了。但是我記得有人叫他黑哥。”
“黑哥……”孫林和小智對視了一下。
“阿姨，其實我們今天來，還有個事情想告訴您，經過剛剛和你這番談話我推測您可能還不知道，但是在我告訴您之前，您……”
門外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一個老頭走了進來。
老頭頭發有些發白，看到孫林和小智，突然沖進廚房，那一把菜刀就向二人沖去。
“你們還他媽來！老子今天跟你們拼了！”
孫林轉身一個擒拿把老頭按在沙發上。
“叔叔，您別激動！我們是警察！”小智拿出自己的證件。
“啊……是……警察啊……”
孫林放開老頭，老頭有點滿臉通紅道：“你們可來了……”剛說出一句老頭開始委屈的哭了。
“叔叔，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阿姨說了。”
“你們得替我們做主啊……我們那狗兒子，淨會給家里惹事兒！”
“你們怎么不報警呢？”
“他們說了，要是報警就弄死我兒子，雖然這么多年我們不說話了，但其實心里頭也挺盼着他能回來看看的。”
“對了剛才您想跟我們說什么？”狗子的母親問。
“額……”孫林猶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