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莫小八仗義相助
天热不好起名
洛明遠心里只想着吃的，根本沒有心思去探究，為什么這里有個坑。
這梯子和坑邊上的好漢樁，以及坑邊的砂土。內行的人，一眼便看出來了，這是淘金人挖的，而且出金了！頭緒（行話，是指金子多不多。）的好壞，也是一搖便知。
洛明遠下去挑大肚的母蛤蟆，裝進了布袋里，裝了大約十來斤的樣子，就爬了上來。他用樹枝和雪封好了冰窟窿，不能讓蛤蟆凍死，吃完再來取。
洛明遠背着蛤蟆往回走，才走出去幾十米，剛才還在掙扎的蛤蟆，就全都凍硬了。
若雲知道，洛明遠發現了一個，不和河流相通的坑，里面有可能有魚，這種坑里最愛有胖頭魚了。
如果真的有魚，加上狍子肉，這一冬天，再也不用為吃的發愁了。
若雲也很高興，她見飛揚睡着了，做晚飯時間還早點，便戴上帽子，手悶子，來到門前。想把洛明遠劈好的木柈子，堆成垛。
才堆了沒多大一會兒，一聲喊話，嚇了她一跳。
“小娘們，你什么時候來的這里？這個山坳很背靜，今天不是走錯路，還真看不到。”
若雲回頭一看，只見兩個人，歪帶着貉皮帽子，藍色的棉襖，腰間扎着一根布條，腳穿奇格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一尺多長的砍刀。
這打扮，分明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可是，若雲卻不知道，她仍舊笑着說道：“來了快一年了，家里沒有錢，在這兒不花錢能吃飽。”
“好俊俏的小娘們，你要吃不飽，大爺可心疼着呢，要不，我給你拉幫套吧。”一個土匪淫笑着說道。
關東乃是苦寒之地，這里地廣人稀，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大家都是逃荒過來的，哪里有什么錢？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了下頓。如果再有了孩子，生活就很難維持下去了。
而不少單身的男人，被稱作老跑腿子。他們憑借身上有把子力氣，能干活掙錢，往往一年下來，還有所剩余。
這樣，便催生了這種畸形的社會現象，拉幫套！
拉幫套，就是女人在丈夫之外，再找一個或者幾個相好的老跑腿子。老跑腿子掙了錢，會貼補家用。
當老跑腿子到家里來的時候，丈夫一般就回避了，也有個別的，干脆睡到了一個炕上。
若雲聽說過拉幫套，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得怒道：“滾！我們不需要。”說完，繼續碼着柈子，不理他們了。
“你不需要，大爺需要啊！哪里找正好都需要的？以後你就需要了。”
一個土匪還在勸說着若雲，另一個狡猾的土匪搶先下了手，他跨上去一步，想攔腰抱住若雲，拖進地窨子。
若雲早就心知不妙，一直暗暗戒備。她想去屋內取刀，又怕傷到孩子，只好拿着一節柈子，緊緊的攥在手里。
若雲雖然帶着洛明遠的帽子，聽不到動靜，但是，她眼睛一直注意着身後。當她看到一個人過來，轉身就拿柈子砸了下去。
這個土匪壓根沒有想到，看着弱不禁風的若雲，竟然下手這么狠！毫無防備的他，被木柈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腦袋上。
好在隔着帽子，才沒有被砸昏。這個土匪頓覺眼冒金星，暈乎乎的幾欲跌倒。他努力的站穩腳跟，還想上前，卻被另外一個土匪，飛起一腳，踹倒在地。
“兔崽子，敢給老子耍心眼兒，遭報應了吧？你在門口站好崗，讓老子先干。”
土匪罵罵咧咧的上前，一把抓住若雲的木柈子，一擰，若雲便脫了手。接着，土匪一彎腰，扛起來若雲，不顧若雲的抓撓，大踏步的向地窨子走去。
進了屋，若雲被土匪扔到了炕上。她不喊不叫，手慌亂的摸向狍皮褥子的下面，緊緊的握住了那把匕首。
土匪一手按住若雲的脖子，一手去撕扯若雲的衣服。
“還有個孩子，你這能生活得下去嗎？乖乖的，我會給你貼補家用的。”土匪輕聲說道，也是怕驚醒了孩子，擾了自己的雅興。
他話音沒落，“砰”的一聲槍響，震驚了所有人。
飛揚哭了起來，若雲只好放下了匕首，抱起來了孩子。
槍有多金貴，子彈有多金貴，別人不知道，這土匪心知肚明。既然槍響了，自己的同伴估計就沒命了！
不能耽擱了，要在槍手裝彈之前，沖出去，否則，就被瓮中捉鱉了！想到這里，土匪拿起刀，一腳踹開了地窨子的門。
別看這個土匪說話慢聲慢語的，動作卻敏捷無比。踹開門，他稍作停頓，猛的沖了出去！
才跑出地窨子，一支利箭，帶着破空之聲，射進了他的胸膛！
聽到土匪撲倒在地上的聲音，若雲又驚又怕。
外面的冷風，呼呼的涌了進來。到了屋里，變成了青煙，翻滾着，很快便淹沒了土炕。
才哄好的小飛揚，被冷氣一刺激，“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一定是打死人了！就在若雲想去關門，又不敢去的時候，一個矮胖子，像圓球滾進來一樣，到了屋里。
“你沒事吧？”這人說着，隨手關嚴了門。
“是你？”若雲認出來了，這人正是送給自己狍子的胖墩兒莫小八。
“這兩個土匪，我跟了他們一路了。真不是個好東西，已經讓我殺了。等半夜的時候，我把他們屍體弄到土匪窩附近，這樣他們就不會漫山遍野的找人了，你們還是安全的。”
莫小八顯然也是有些緊張，說話都顯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樣不妥吧？”
門一開，洛明遠從外邊走了進來，說道。
洛明遠聽到槍聲，就急速的跑了回來。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躲在暗處，悄悄的接近了地窨子，恰好聽到了莫小八的話。
莫小八略顯慌張，退到了里面，說道：“怎么不妥？”
“土匪會根據傷口，判斷出來是你干的。”洛明遠說道。
“沒事兒，山里吃肉的東西多了，也許很快就把他們啃光了，”莫小八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鄂倫春獵人，不但會跟蹤獵物，更會躲避危險。山里狼群、孤豬、熊、老虎。哪個不是要命的？他們土匪休想找到我，放心吧。”
莫小八說着，心里卻想，我不這么做，你們被土匪發現，要不忍辱偷生，要不就被滅門了。
“對了，我抓了不少的蛤蟆，我們先吃飯吧。”洛明遠熱情的說道。
莫小八救了若雲的命，以前的過節，洛明遠自是一字不提。
“好啊，我還有一只馬鹿，給你們吧。”莫小八說着，出門鼓搗了一陣子，扛進來了一只馬鹿。
馬鹿比狍子大多了，這夠洛明遠一家吃幾個月了。
吃完飯，莫小八連夜把屍體馱向了土匪老巢。
從此，他們成了朋友，莫小八路過的時候，都來坐一坐，逗逗小飛揚。
轉眼到了四月份，山上的達紫香開花了，預示着馬上就要冰雪消融。
洛明遠最後一次，來到了南小溝內。
蛤蟆被莫小八馱走了幾麻袋，送給了他們族里人。到現在，坑里已經看不到蛤蟆了。
洛明遠拿來鍬鎬，決定挖挖泥，看看有沒有鑽進泥里的蛤蟆。
四月份的蛤蟆，籽都快成熟了，不但比以前大了許多，炖熟之後，也變成了青綠色的籽。
本地人，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吃蛤蟆了。洛明遠卻想吃，他覺得這是好東西，有營養，每次他都喂給飛揚幾粒。
洛明遠下到坑里，一挖，泥里果然有蛤蟆，雖然不多，可都是大肚的母蛤蟆。
洛明遠來了干勁，他飛快的挖着，碰到石頭，就用鎬刨幾下。
當洛明遠翻起一個大石頭後，在石頭下面，發現了一個像小孩子長命鎖一樣的東西，黃燦燦的，十分的耀眼。
洛明遠伸手拿了起來，在衣服上擦干淨了污泥，又仔細的看了看。這個東西通體金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點都不像石頭，比石頭重多了。
莫不是金子？洛明遠心里一陣激動，這要是金子，我還去什么漠河，直接在這里淘金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發了財，回家買地蓋房，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族長，現在怕是還在地里啃麥苗子呢，下一任族長，就是我的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這個黃石頭，到底是不是金子。明天莫小八就來了，來教若雲烤罕達犴肉干，他也許會知道。
洛明遠蛤蟆也不要了，揣好這個金子，就急忙往回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