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佛殿驚魂
大内神探零零发
如果是他提前知情或自己下的毒，那么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時機赴死呢，難道真如曇謨法師所言，他是在等我渡他？但他為什么需要我渡他？
方如棋局，圓如棋子；動如棋生，靜如棋死。
這幾句話里面到底又藏着什么謎底？
這一個個疑問不停地在狄安的心中打轉，就當他處於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耳邊卻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回神一看，卻發現知客僧不知何時來到了屋內。
還不待他開口，卻見知客僧雙手合十，道了聲“南無”後，走上前來：“狄居士，我們把阿闍黎抬到榻上去吧。”
狄安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合力將曇謨法師抬到了床榻上去。
知客僧給曇謨法師理了理袈裟，隨後側身對着狄安道：“狄居士，阿闍黎之前交代過，他圓寂後就將這里沉入湖底，現在湖底的機關已經啟動了，請隨貧僧上岸吧。”
“啟動了？”狄安盯着知客僧問。
知客僧自是明白狄安話中的意思：“狄居士有所不知，今日阿闍黎便吩咐若是天降甘霖便啟動機關。”
看來曇謨法師有心赴死啊！
狄安點了點頭，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對着曇謨法師深深做了一個揖，爾後若有深意地盯了眼牆上的題字，便轉身走出屋外。
此刻屋外正電閃雷鳴、風馳雨驟，整個湖面也因為機關的啟動掀起了滔天巨浪。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狂風巨浪，之前湖上的嶙峋怪石也都一一被拍碎在了水中，就連那些常年泡在水中的石柱也都無一幸免。幸好知客僧劃了一個竹筏過來，兩人才得以安然離開。
剛一上案，狄安便發現在岸邊的高地上竟不知何時聚集了十余位身着袈裟的高僧，但見他們雙手合十，在地上跏趺而坐。天空電閃雷鳴，他們卻全然不為所動，如一尊石像一般，閉着眼，面向着湖心出的茅屋，低聲吟誦着經文。
狄安再次轉身回望了眼即將沉入湖底的茅屋，輕輕嘆息了一聲後，就隨知客僧大步離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間禪房中。簡單地換上了一件干衣服後，知客就端來了一碗熱湯。
他向知客道了聲謝，端起湯碗就一飲而盡。一碗熱湯下肚，身上的寒氣自然褪去不少。他整了整衣襟，將湯碗放到了一旁。
“不知狄居士可還有其他吩咐？”知客一邊招人端走湯碗，一邊弓着腰問道。
狄安本想擺手說“沒有”，可一想到來此的目的，又連忙改口道：“實不相瞞，此次某是為了楚霸王的事情而來。我本想通過曇謨法師了解到那天佛堂發生的事情，卻沒想……”說着，竟是輕輕一搖頭，“就煩惱你把那天隨曇謨法師一起進入佛堂的兩個小沙彌帶過來吧。”
“你是說慧文他倆？！”知客眉頭一皺，眼中竟閃過一縷恐懼之色，“他倆在那天晚上就死了。”
狄安眉毛一挑，眼神陡然變得凌厲了幾分：“哪天，何處，怎么死的？”
知客避開了狄安的眼神，咽了口吐沫，壓低聲音，面色凝重地回道：“就是去裴府做法事的那天，他們是在寶象殿被楚霸王殺死的。”
又是楚霸王？
狄安眼睛微微眯起，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帶我去見他倆的屍體。”
“這……”知客臉色顯得很為難，支吾半天後，才緩緩說：“他們已經火葬了。”
在寺廟中，一直有火葬的傳統，所以此事也倒也不足為奇。可讓狄安不解的是，既然他們的死與楚霸王有關，為何不向官府報告？
“帶我去寶象殿轉轉，另外關於他倆的事你要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知客點了點頭，一邊做出個請勢，一邊理了理思緒，陷入了回憶中。
原來曇謨法師的生活起居一直是慧文倆人在照顧，那天從裴府回來後就已近黃昏，因為已經一天勞累，再加之又被楚霸王給打傷了，所以在伺候完曇謨法師歇息後，兩人也就沒像以前一樣留下一人守夜，而是都回到了禪房中歇息。
約莫子時的時候，寶象殿守殿的老僧忽然被一陣慘叫聲驚醒。他端着油燈，顫顫巍巍地沿着牆壁來到大殿里。
正要四處尋找聲源，突然腳下被什么一絆，緊着就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油燈的火被摔滅在地上，他趕忙像無頭蒼蠅一般去撿油燈。突然，他的手上摸到一灘溫熱的液體，他本能抽回手臂，剛拿到鼻端一嗅，一股嗆人的血腥味就立馬撲鼻而來。
接着，老僧把寺主和廟里的執事都叫了過來。大家把大殿里的火燭都點亮後才發現，慧文倆人竟不知何時死在了殿中。兩人頭朝着佛像，面目朝上，身上有着幾處抓痕，從他倆手指中留存着的些許肉屑可看出，應該是他們自己所為。口鼻中流着漿糊般的液體，身上更是充斥着一股惡臭。想來身前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兩只眼珠兒都快掉了出來，甚是嚇人。
這還不止，最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倆人身材就膀大腰圓，可這才小半天不到的功夫不見，兩人竟然瘦的就跟具干屍一樣，原本還有些偏小的衣服，現在都快成了蓋着的棉被。
兩人死因無比蹊蹺，眾人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差人去請來曇謨法師。曇謨法師來到大殿後，看了眼兩人的死狀，道了兩聲“罪過！罪過”後，就吩咐大家給他們收殮，並要大家封鎖消息，以免弄得人心惶惶……
說話間，狄安兩人就來到了寶象殿前。這寶象殿在佛塔的北面，氣勢倒也恢弘，不過因為遠離前殿，加之這里供奉着寺廟的鎮寺之寶，所以鮮有人跡。
知客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用袖子擦了擦鐵鎖上的灰塵，而後就打開了大殿的大門，正要請狄安進去，卻聽狄安問道：“這大殿的鑰匙一共有幾把？”
“啊？”知客微微一愣，爾後回過神道，“一共兩把，一把由看殿的覺明師叔保管，一把由寺主保管。”說着，見狄安目光盯着手上的鑰匙，又連忙解釋道，“這是覺明師叔的，他現在不在了，所以……”
“此話何解？”狄安似乎聽出了什么，連忙打斷道。
知客臉色一黯，長嘆一聲後，才緩緩說：“覺明師叔也沒逃過楚霸王的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