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最初的故事（一）
任别明
屋里只開了一扇小窗，光線陰暗，角落里有幾排疊得很高的綠色墊子，三四麻袋足球，還有一堆粗細不等、意義不明的鐵管。
李勝利今年十歲，剛上小學三年級，身形瘦小，長得倒是清秀，此時被三個同級小學生堵在牆角，低頭不語。
為首的小孩相貌粗獷，膚色偏黑，身材偏胖，臉上帶着一股“社會氣息”。後面那兩個，一個身材高瘦，敞開校服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另一個也是個小胖墩，五官擠在一起，像個大肥耗子，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衛衣。
小黑胖子兩手插進褲兜，質問道：“小白臉子，你上午干什么了？自己說。”
李勝利抬起頭：“……我什么也沒干呀。”
小胖墩湊上前去，作勢要給他一拳，被小黑胖子攔住了。“上午第二節課，美工課的時候！”小黑胖子提醒道。
李勝利想了想：“上課，就做手工啊……”
“跟誰！”高個兒有點不耐煩。
“跟阿淼一起……”李勝利諾諾道，“是為了這事兒啊，是老師把我們分到一組的，又不是我非要跟她……”
“放屁，”小黑胖子的表情變得可怕起來，身體也往前逼近，“你跟她貼得那么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李勝利愣了愣，暗自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說實話，他沒怎么瞧得起這三位，因為他們仨都是笨蛋，只是家里頗有些閑錢，又三五成群，給人一種“不好惹”的錯覺。班上的小孩都不想與他們對立，李勝利當然也不想。
“我警告你，以後別總在她身邊湊合，聽見沒？”小胖墩眯着小眼睛，拳頭可真挨到李勝利身上了，把他懟了一個趔趄。
李勝利被他這么一懟，心里相當不爽，但又怕他們真的動手打他，只好違心地點點頭。高瘦的小孩像捉弄小弟那樣，使勁搓了搓李勝利的頭發，與另外兩人對了下眼神，三人便一起離去了。
李勝利眼看着他們走開，嘆了口氣，也慢吞吞地往出走，心里想着該怎么向家里解釋中午晚歸的事情。
走出陰暗的小屋，抬頭就看見陽光。李勝利心情稍好，加快了腳步，沒想到在校門口又被人給攔住了，他向那人臉上看去，不由得呆了呆。
“……陸雁？”李勝利驚訝地念出這個名字，“你怎么還不回家？”
面前的小男生模樣比自己還清秀幾分，但不像自己這般瘦弱，一看就是體育測試輕松達標的類型。值得一提的是，他貌似不怎么努力學習，成績卻跟自己不相上下。
“哦，我剛看見他們好像是去欺負你了，”陸雁的語氣輕松，“所以等了你一會兒。”
李勝利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說了聲“謝謝”。他覺得陸雁是個很厲害的小孩，但家長和老師都說“離他遠點”，搞得神神秘秘的。
“想不想收拾他們？”陸雁跟着冒出一句，把李勝利問得一愣。
說“不想”那是騙人的，他們那副嘴臉，任誰看了都會想上去扇耳光，但自己好像打不過他們……
陸雁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一下：“你聽我的，咱倆一起整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