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隱藏多年的關系
任别明
我挑了挑眉毛，從她手中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幾行簡短的文字。
【被發現了。】
【“空白”】
【准備一下吧。】
【燈塔見。】
“在哪邊找到的？”我下意識地問。
“……嗯？”方怡不解。
“我是說，這張紙條被他放在哪邊內兜里？”我拿自己身上穿着的亮黃色襯衫做道具，用右手食指來回比劃，“左邊，還是右邊？”
方怡回想了一下。
“……從死者的角度來說，是右邊。”
“……哦。”
“干嘛問這個？”
我愣了愣：也沒有什么原因，就是脫口而出的。方怡沒有得到我的回答，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不過隨即釋然了。
“走吧。”她說，站起身，輕輕拍去黑色短裙上的灰塵。
我仍然坐在地上，盯着那幾行字，點點頭。
*
晚八點，“惠賓”飯店的二樓包間，TAXE株式會社某社部的十二名成員像往常一樣在這里聚餐。
與往常不同的是，年輕職員崔勝泰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她還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樣子。
他有件事情要問她。
本來這件事可以等到很久之後再問，甚至不問，都沒有關系。但那個人死後，崔勝泰明白，不能再等了。
當她起身去洗手間時，他放下筷子，對身邊的同事說了聲“我出去抽煙”，尾隨她來到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晚了一步，她已經走進女廁。
崔勝泰站在公共洗手區域，眼睛盯着女廁的門，靜靜等待。片刻之後，他聽見一陣響亮的水聲。他背過身，假裝正在洗手。
推開門，她毫不知情地走到他身邊，擰開水龍頭。
他吸了口氣，盡量讓語氣平穩一點，叫了聲：“敏英。”
楊敏英把漂亮的臉蛋轉過來，無聲地問出一個“嗯？”。
崔勝泰關掉水龍頭，把手上的冷水甩掉。
“我聽說，楠菉哥和你，從小就認識呢。”他直入主題，同時瞥了她一眼。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而且你們關系很好，在私下里。”他補充道。
楊敏英若無其事地維持着洗手的動作，問：“……從哪聽說的？”
“很多人這樣說。”勝泰道。
楊敏英皺起好看的眉毛，盯住崔勝泰的雙眼，好像這樣就能識破他的謊言似的。崔勝泰承受着這種目光，焦躁地等待她的回應。
沒有回應。楊敏英關掉水龍頭，將纖細的雙手伸到烘干機底下。機器感應到人體靠近，自動運轉起來。“嗡嗡”的聲音暫時蓋過了難熬的沉默。
“……是真的。”她終於說。
崔勝泰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開始調整自己的站姿，並神經質地扭動雙手。他希望她否認，但她並沒有。
他謹慎地環顧四周，聆聽細微的響動。確定隔牆無耳後，他壓低聲音，問她：“那么，關於他的死，你是否知情？”
“不知道。”
楊敏英幾乎立刻就回答了，這讓崔勝泰有點接不上話。前者瞥了他一眼，撫摸着自己被烘干機吹得有些發干的雙手，轉身向外面走去。
“請等一下！”勝泰叫道。
她站住腳步。
“既然你們早就相識，為何卻在公司里裝成普通同事，互不相認呢？”他不再避諱，大聲喊出心中埋藏已久的疑問。
楊敏英將身子轉回一半，側臉對着勝泰，眼簾低垂。
他以為她要說些什么，但並沒有。
她頓了一秒，就這樣走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