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相處(三)
小乖乖
“我覺得我就該叫你二姐姐。”容九見到岳晨看向自己,嘴角咧得更開,急沖沖地湊上前來,挽着岳晨的胳膊說道,“雖然五哥哥總說讓我叫你夫人,但是你明明也和我年歲差不多的嘛。叫夫人顯老。”
二姐姐正是她們剛入暗閣時容九對她的稱呼。岳晨愣愣地看着胳膊旁邊粉色的布料,突然想起容九曾經也是這么挽着自己的胳膊,笑眯眯地從懷里掏出藏了很久的饅頭給自己吃。
她恢復記憶了嗎?
岳晨問道:“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容九臉色立即黯淡下來,但沒有持續太久,便又重新展開笑容說道:“不記得呀,可是我見到你,就想叫你二姐姐!”
是嗎?
岳晨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想要看出她的心思。眼前的容九,仿佛像一張白紙,仿佛心事全都擺在面上。
“二姐姐,你怎么傻愣愣的呀。”容九看着容二的模樣也不緊張,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路向着外頭走。
雖然岳晨知道容九由着兒時的性子,但也不由得問:“你想帶我去哪?”
岳晨疑惑異常,於是沒有說話,於是任由着別人帶着她繼續前行。
屋外,歐陽醉和容五都不見人影,岳晨張望便問道:“他們人呢?”
“他們好像說要帶姐姐你回京呢。”容九笑道。
回去嗎?
岳晨下意識地將手覆上自己的額頭,身份的奴籍可以消亡,可是身體上的印記如何磨滅。
自從離開京城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意過奴印了,可到了京城, 又不得不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二姐姐,你在想什么,是有什么憂愁嗎?”容九歪着頭,看着憂心忡忡的女人,彎着眼嬌笑道。
“無事。”岳晨搖着頭,抬頭看着樹影泄露的縷縷陽光,說道,“在想你們這些日子都過得怎么樣。”
想了想,岳晨又開口道:“容五和你,有沒有結成伴侶。”
誰知容九一臉詫異,卷着手袖嬌羞道:“五哥哥待我極好,待我就像待妹妹一樣,我們沒想那么多。”
岳晨看着她嬌羞純潔的眼眸,仿佛過去那些污穢的時光像是被一把火燒干淨,只留下童年無憂的歲月。
容九抬起頭,目光掃過那處烙印處,瞳孔猛地縮了一下,驚訝道:“姐姐,你的額頭!”
“我看到五哥哥身上也有這個烙印!”容九眨了眨眼,說道:“不過他烙在肩膀上。我身上好像也有類似的傷疤,但五哥哥說那是我小時候受過的傷。”
“這……”岳晨想要開口,卻不知如何開口。
“但是,它不是普通的烙印吧。”容五眼神一變,說道,“我曾打聽過,這便是奴印,有了奴印,沒入奴籍,就和正常人不一樣了。”
“命如草芥,價格還不如城中一匹驢子值錢。”容九看似背書一樣,沒有任何情緒地說着,“只是,我也曾看過,那些奴人的烙印和五哥哥的樣子是不一樣的,是因為所跟隨的主人不同嗎。”
岳晨看着容九的眼睛,沒有說話。гoúщénщú.dé(rouwenwu.de)肉文屋
“五哥哥平日孤傲,只有見到那位爺,神情大變,看來,主人便是他了。”容九依舊說着,“那二姐姐,你是她的妻子嗎?”
“但,不可能呀,那名公子一看身份便不會太低,你若是她的妻子,又怎么會有這奴印。”
說完,容九抬起手,速度飛快地在岳晨的印記上點了點,笑道:“二姐姐,干脆就陪着我們在這里留下,我聽城里人說京城可是個吃人的地方,姐姐去了哪里,怕不是要被欺負死?”
岳晨搖了搖頭,沒有接她的話茬,笑道:“要是留下,只怕他不願。”
再說,歐陽醉那廝真會讓自己離開嗎,想到歐陽醉冷下臉發瘋的模樣,岳晨不禁“哧”地一下,齒間笑出了幾聲。
思緒萬千,再回過神看到容九的樣子時,她臉又不禁紅了紅,道:“爹娘的祖墳也在京城,遲早也是要回的。”
“若是祖墳,那二姐姐臉紅什么啊。”容九拉着岳晨的手,不住地搖晃着,“姐姐莫不是在想那位夫君?哎,你們昨日在屋子里做什么呀,動靜可太大了。”
岳晨尷尬地咧開嘴,說道:“我們是夫妻,自然是要做夫妻間的事。等你有夫君,自然也懂了。”
“可是,大夫說,我的身子生不了孩子。”容九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有些憂傷,“五哥哥以為我不知曉,但是大夫對他說的話我一字不差地聽了去,聽那些婦人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哪里能做別人的媳婦,還說犯了七出之罪。”
“七出……”岳晨若有所思地念叨着這個詞。
“不過也有因為夫人生不出孩子,最後丈夫納妾生子的,這也是常事。”容九說着,“不過這樣,到時候我嫁人的時候跟未來丈夫討論納妾生子不就好了?”
岳晨聽着容九嘰嘰喳喳地念叨着,不由嘆了口氣,道:“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孩子,想那些事做什么,容五自然會給你謀尋個好的去處。”
“那姐姐呢?”容九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眼睛一亮,問道,“若是姐姐生不出孩子,那姐姐會如何?”
岳晨一愣,似是不假思索說道:“若是令歐陽家無後,那我——”
只是話還未說完,眼前粉衣少女被突如其來的人猛地甩了一巴掌,嘩啦地飛出一丈開外。
岳晨一驚,來不及去查看容九,卻聽得身旁一人又驚又怒說道。
“你你你,你為什么要招惹夫人,為什么說出那般狂妄之言!”
扇人之人竟然是容五。
再一抬頭,發現歐陽醉負手站在不遠處,雙眸微闔,森然冷笑着看着他們。
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趕緊帶着容九走吧。”岳晨嘆了口氣,見着容五紅着的眼眶,只能無奈地吩咐着。
說罷,她便一步步地靠近散發寒冰氣息的男人,低聲說道:“你去了哪里,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