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果麗
陳大鐘,三十六歲,有傷害前科,受害的對象是他的前女友,八個月前才假釋出獄。
那天晚上送烏小春安全回家後,冉恭玄立即查了陳大鐘的資料,除了身家背景,也一一詳查了他近五年的動向,其間他蹲牢也生活在另一區,他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他所想要找出的那人,他已被排除在可能的名單內。
那天他不該在送她回家後,卻又忍不住拿出藥膏去按她家門鈴的。
那天晚上,她讓他平靜的心開始不平靜了。
「這給妳,一天擦三回,手上的瘀青很快就會消退了。」
因為心底氣惱自己忍不住多管閒事,冉恭玄在烏小春大門開啟的那一刻,他想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所以他堆起了微笑。
「嗯,謝謝你。」烏小春掩不住小臉上意外的神情,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主動按她家門鈴為她送藥來。
她就知道,他的的確確是個溫暖的好人,而這一點他自己肯定不知道,或許是知道,只是不想承認,要不他就不會又再露出這種看似真實的虛假笑容。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這藥我會乖乖抹的。」烏小春笑得十分燦爛,因為她先前設下的問號已有了答案,她為此感到開心。
「嗯,晚安。」看著她小臉那明亮的笑容,冉恭玄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他告訴自己要遠離她一些,因為她真的是個很容易教人動心的女孩,而他並不想為誰動心。
離她遠一些吧。
「晚安。」
冉恭玄轉身打算直直的走回屋裡去,但已經向他道過晚安的人兒這時卻又出聲說:「那個……」
冉恭玄回身望著她,等著她將話繼續說下去。
「其實……你不需要對我笑得這麼勉強,不想笑就別對我笑,別勉強你自己。」烏小春此時的語調十分柔軟,有種莫名滲入穿透人心的力量。
聽見完全意外的話語,冉恭玄微揚著的唇角瞬間僵硬。
「晚安。」
她又再一次的道了晚安,但回到屋裡後,冉恭玄卻是難得的失眠了,只因為每當他閉上雙眼後,她那張笑得燦爛又迷人的小臉便會浮現腦海,不論他如可用力驅趕,就是無法除去那深刻的影像及……話語。
她居然懂他。
好吧,她讓他的心動搖了,但他打算慢慢地去停止並恢復過來,偏偏……她卻又是那麼讓人無法輕易地從心底抹去,在看見她如何溫柔真誠地對他人付出關心之後,他知道他再也無法不去想她,並拒絕她存在心底的事實。
他喜歡她,日後可能會繼續喜歡,可能會再更喜歡……
☆☆☆ ☆☆☆ ☆☆☆
他不在。
站在櫃台前環顧四周,咖啡館裡一個客人也沒有,整個空間裡除了她,就只有櫃台裡的班子烈。
「嗨。」烏小春給了班子烈一個友善的微笑。
「嗨。」班子烈露出白牙,當然他也注意到她一進門,便忍不住露出的失望表情,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還是被他快速的捕捉到了,「今天想喝什麼?」
他臉上寫著「我請客」。
「不,我今天不是來喝咖啡的。」如果她想找的人在,那麼她會點上一杯咖啡的,但他不在……
烏小春低下頭,從購物袋裡拿出剛從超市裡買的現切水果盒放到櫃台上,「這個請你吃,謝謝你上回請我喝咖啡。」
班子烈也不跟她客氣,他打開水果盒拿起裡頭附贈的叉子,就開始吃了起來,「嗯,這個芭樂還挺脆的,妳也一塊吃。」
烏小春搖著頭,「不了,買了這麼多東西,我得先拿回家去放,下回再過來喝咖啡,拜拜。」
「等一下。」
「嗯?」
「不是什麼大事啦,只是聽說最近這附近野狗多,妳自己走路小心點,可別被咬了。」嗯,這蓮霧挺甜的,好吃。
「野狗?」烏小春偏著頭,像是聽見了什麼不曾聽聞的新聞,她滿臉的不解,但眼前吃著水果的男人雖是看見她臉上顯露的問號,卻仍是自顧自的繼續吃的動作,完全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
這附近是有流浪狗沒錯,但她從不曾聽見有人被咬……
等等,他說的野狗不是真的野狗,是指陳大鐘吧?
「野狗的事情,是冉恭玄告訴你的吧?」上回被陳大鐘糾纏的事只有冉恭玄知情,她並未再向任何人提及,而他們是朋友,或許冉恭玄曾向他提過,也是有可能的。
「嗯哼。」班子烈嘴裡塞滿了水果,不好開口,所以只發出了兩個單音就當是回應了。
他的意思是說:不是。
其實公司在這一帶放下了許多餌,派出的人員也不只冉恭玄一人,走在路上與她擦身而過的,都有可能是公司的人員,只是這一點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罷了。她肯定以為冉恭玄那天只是湊巧出現英雄救美,但事實上是有人通知他過去的。
烏小春卻將班子烈的反應當作是肯定的回答。
「謝謝你,我會小心『野狗』的。」
這幾天,她也是提心吊膽的過著,就擔心陳大鐘不死心的又找上她,她當然希望他是完全死心了,這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真被野狗追著跑,可以來我這裡,我會幫妳打跑的,當然,找恭玄那傢伙也可以,他會讓野狗沒利牙咬人的。」他會非常樂意的。
「嗯,我知道了。」
「還有……」
烏小春挑著眉等著班子烈繼續把話說下去,她聽著。
「妳到底要不要把恭玄?」不是他過分執著這個答案,而是恭玄那傢伙有時太悶了,他肯定是喜歡這女孩的,但喜歡不見得會出手啊!女方看來也是對他很有那麼點意思,那麼總要有一個先對對方出手吧,不然他哪有快樂結局可看呀。
烏小春紅著臉,沒想到班子烈會問得這麼直接,難道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為什麼這麼問?」她努力佯裝著自己沒有臉紅這一回事,而眼前的男人也沒發現她紅了臉,什麼都沒有。
「因為我覺得妳應該要去把他,他欠把。」該是說,只欠她把。
「呃……」
☆☆☆ ☆☆☆ ☆☆☆
如果……他不怎麼抗拒的話,我就把他吧!
烏小春是紅著臉走出咖啡館的,她沒想到自己會丟出這麼一個回應來,但她確實是這麼做了。
結果,被班子烈這麼一問之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全是冉恭玄。
那天晚上之後,連著三天,她都沒再見到他了,難道是生氣了嗎?因為她最後的那句話?
她不要他露出那種不真實的笑臉是出自於真心的,不想笑就別笑了,至少在她面前,他無須這樣勉強他自己,但這麼對他說並不是要他對她擺出完全冷漠的模樣,只是純粹想要他在真心想笑著時,給她真心的笑容,沒有摻雜一絲的虛偽,虛偽是給無關緊要的外人看的,朋友之間並不需要,況且她想要的不只是朋友的關切而已。
她知道聰明的他懂得她話裡的意思,因為他真的是個溫柔的人,不會去曲解她的話意,但……
聰明的他已經猜出她說這話背後的心思嗎?
難以親近的人自然難以讓人走入心底,但這種人多半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一旦讓他放在心上在意的人,他們的忠誠與愛多半也是要來得比一般人高與穩定。所以她想要他將她放心上,賭這一把,輸了,大不了與現在相同,仍是朋友與鄰居關係,贏了的話,她可是大大的賺到了,她會得到她想要的穩定情感,而不是現代人來得快也去得快的愛情,重點是她真的喜歡他。
嗯……喜歡他這件事,她現在才確認了自己的心思,但會不會其實以前在學校裡,她也是喜歡他的,只是她以為自己不喜歡罷了?
真會是這樣嗎?
往回家的路上走著,烏小春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當然,她仍是分心注意著四周,因為目前仍是無法確認陳大鐘是否放棄糾纏她的念頭了,她仍是得小心注意自身安全。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所想防範的人早已經在某處等待著她。
早她先一步離開咖啡館的冉恭玄,現在正追趕著她的腳步,心急的希望能夠在她回到屋裡之前攔下她,因為陳大鐘現在極可能就在她住處附近埋伏著。
剛才離開咖啡館他所要做的,便是除去陳大鐘對她的威脅性,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能容許她有任何的意外傷害發生。
但當他到陳大鐘的居所時,得到的訊息卻是他早在兩小時前便離開住處,他所前往的方向正是烏小春的公寓。
「所有人報告位置。」冉恭玄對著藏在袖釦裡的通訊器說道。
當所有人一一回報個人所在位置之後,冉恭玄忍不住低咒了一聲,因為其他人的位置雖然都在附近,但要趕過去,最快也要再五分鐘的時間,而他正是那名離得最近的人。
五分鐘雖是短時間,但這短短的時間裡卻足夠發生許多事,包括傷害一個人,甚至是奪去性命。
☆☆☆ ☆☆☆ ☆☆☆
「天啊……」烏小春一邊爬著樓梯,一邊努力的調整微喘的呼吸。
今天東西真是買得太多了些,提著有些重量的購物袋爬樓梯還真是累人呀。
到三樓了,再爬一層樓就到家了,加油……
烏小春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同時一口氣爬到了四樓。
「呼!」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將手裡的購物袋放到地板上,再次調整呼吸的同時,也拿出了公寓鑰匙。
鑰匙插入了鑰匙孔中開始逆時針轉動著,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她打開了大門,彎下腰打算提起購物袋進屋裡去,這時耳裡卻聽見急速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十分清晰,因為就從樓上傳來的,有人正用著極快的速度下樓。
是嘉玟姊嗎?她急著上哪去?
腳步聲已經來到四樓的樓梯間,烏小春以為是住在五樓的李嘉玟,回過頭打算問她急著上哪去時,恐懼感瞬間爬上她整個心頭。
從樓上下樓的人根本不是李嘉玟,是她一直想避開的陳大鐘。
陳大鐘一把抓著烏小春的右手臂,用著強勁的力道拉著她,打算將她拉進她的屋內。
「啊……」烏小春發出尖叫,並死命抵抗著。
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被拖進屋裡,進了屋裡短時間想要求救是很困難的,而且極可能會發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放手……你想做什麼?」手被扯得好痛啊。
手臂被用力拉著,烏小春痛得眼眶都紅了,但再痛,她也得繼續奮力抵抗。
「賤女人,別裝清高了,好好要妳跟著我在一起妳不要,還不是給別的男人睡,別人能睡,我為何不能?」陳大鐘一臉狂暴的瘋狂模樣,他鬆開緊握的手臂,但並沒有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反倒是左右開弓地分別扣住她的雙腕,加強對她的箝制。
「救命、救命啊……」眼見情況完全失控了,烏小春開始狂喊著。
樓梯間都有迴音,她只能祈求今天有哪戶人家沒有出門遊玩,選擇留在家中度週末,這麼一來,她的呼喊就有人聽得見。
「賤女人,叫什麼叫?」為了阻止她繼續喊叫,陳大鐘移動位置來到她的背後,用單手將她整個上身環住,再用另一隻手緊緊摀著她的嘴。
「唔唔……」完了!
陳大鐘利用自己高大身材的優勢,將烏小春整個人提起,並開始移動腳步。
當他的大腳跨過門檻時,原是箝制著她的雙手卻反倒被人由身後箝制住了,逼得他無法不鬆手。
「啊……」陳大鐘發出痛呼。
他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只知道當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高舉釘在牆上了。
冉恭玄將雙眸瞇得細長,渾身散發著強烈的肅殺之氣,他用雙手緊緊掐住陳大鐘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面,那強勁的力道讓人痛苦得像是無法呼吸,卻又不會在短時間奪去他的性命。
他這是在讓陳大鐘感受何謂恐懼與痛苦,將陳大鐘剛才加諸在烏小春身上的一切,加倍地還給陳大鐘。
「放手……咳……」吸入的空氣十分稀少,喉嚨像有把火在燒著,陳大鐘痛苦的神情展露無遺。雖然不明白這男人如何出現,又如何有這般大的力道將他扣住,但他眼底的恐懼已是再真實不過了。
「該死的你……」冉恭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那冷酷的面容彷彿真的打算就這麼殺死陳大鐘。
「不要啊……」烏小春顧不得身上剛才被陳大鐘強力箝制後所留下的疼痛感,她來到冉恭玄的身側拉著他的手,眼底仍是充滿了恐懼。
剛才的恐懼是因為陳大鐘可怕的行為,現在的恐懼則是害怕冉恭玄就這樣把人給掐死了。
為這種人弄髒手又揹上罪名不值得的。
「救、救命……」
「放手吧。」
耳邊傳來了陳大鐘懦弱的聲音,也傳來了烏小春大叫的聲嗓,但冉恭玄沒有鬆手,他眼前的一切甚至模糊了。
視線產生模糊的狀態只有那麼一瞬間,很快的隨即恢復過來,可眼前所看見的景象卻已完全不同了。
冉恭玄並不驚慌,因為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見陳大鐘癱坐在天橋的中央,手裡拿著一瓶酒,身邊也散著一堆空酒瓶。
「他媽的、賤人……」陳大鐘仰著頭,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嘴裡不停地吐出難聽的髒字眼。
直到手中的酒瓶再也無法提供他任何酒液之後,他又飆出了一長串難聽的字眼,接著搖搖晃晃的起身。
他將空的玻璃酒瓶用力地朝著天橋下扔去,刺耳的喇叭聲響立即響起。
「你他媽的叭什麼叭?我操你……」
他將大半的身體傾出天橋的安全圍欄外,朝著已經駛遠的車輛飆著髒話,但下一刻他發出了「哇啊」的聲響後,便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撞擊地面的可怕聲響。
冉恭玄看著陳大鐘跌下了天橋,掉到了底下的快車道上。
天色很暗,陳大鐘躺在車道上,全身抽搐顫抖著,那時的他仍有氣息在,直到一輛沒看見他躺在車道上的車輛直接從他身後輾過之後,他再也不動了。
一地被拖得老長的血痕,以及一具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的屍體……這就是即將在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事件。
他看見了。
冉恭玄終於鬆開了手。
陳大鐘跌坐在地,但他很快地忍著喉嚨上火燒般的疼痛爬了起來,並迅速往樓下逃跑。
同時,五樓也傳出了聲響,他們同時聽見了開門聲與腳步聲。
「要追嗎?」烏小春不確定地問著冉恭玄。
剛才他差一點就要掐死人了,她看陳大鐘臉色慘白,若他再不鬆手,陳大鐘真的會斷氣的。
若追上去,就怕冉恭玄再一次發狠,誰都不知道陳大鐘有沒有再一次的好運氣,但不追,她又擔心自己的安危……
冉恭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她緊緊地摟進自己的懷裡,而那不打算立即移動的腳步已為他給出了答案。
不追。
「哪裡受傷了嗎?」可惡,她在發抖。
「怎麼回事?我聽見了妳的叫聲。」這時,李嘉玟從樓上下來,她語氣緊張地問。
她看著見過兩次面的新鄰居,再看著他懷裡不斷發抖的烏小春,臉上除了擔憂,還有疑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麻煩妳為我們報警好嗎?」冉恭玄對著李嘉玟說,接著對著懷裡仍在發抖的人兒再次輕聲問道:「哪裡受傷了嗎?」
烏小春將臉埋在他胸前輕搖了一下,但隨著動作,眼眶裡蓄著的淚水也跟著滑出。
剛才因為恐懼,她不得不奮力掙扎抵抗,現在她安全了,可身心瞬間鬆懈的結果,就是加倍的恐懼。
如果剛才他沒及時出現救她呢?她會有什麼下場?
如果剛才他真的失手掐死了陳大鐘,他為她失手殺人的話,那麼……
所有可怕的想法浮現腦海後,烏小春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別哭,沒事了,我就在這裡,別怕。」
大手在烏小春背上規律的拍撫著,那力道就如同他的語調一樣那麼的輕與柔。
很快的,警察趕來了,這時,烏小春的情緒也已經平復許多。
警員分別為冉恭玄與烏小春做筆錄。
冉恭玄在做筆錄時,向警員撒了個謊言。
在警察到來之前,他已經將最近重大且未偵破的犯罪事件回想過,並從中抽出可以取用的部分。
他向警員指稱陳大鐘就是三天前一起重大銀行搶案的搶匪,說他的長相及特徵都十分符合警方目前所公佈的影像,用讓人無法輕忽的認真態度讓警員相信他的話,因為唯有這麼做,警方才會派出大批人馬全力搜捕陳大鐘。
若陳大鐘在二十四小時內被捕,那麼陳大鐘可以免去慘死的下場,而警方終究也會發現陳大鐘並不是他們所想要追捕的搶匪,不過那無所謂,他有的是方法可以讓陳大鐘乖乖回牢裡蹲個幾年,這幾年,陳大鐘無法再騷擾任何人。
坐牢或死亡,都是他的命了。
打從為他們報警的那一刻起,李嘉玟一直都陪伴在烏小春身旁,筆錄內容她也都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事件的始末,最後警員離開後,她親熱地拉著烏小春的手,試圖給予烏小春多一些的安全感。
「小春,那人跑走了,妳若害怕的話,這幾天住我那裡好了。」人還沒抓到,誰也說不準那人是否又會大膽的回頭找小春麻煩。
聽見了李嘉玟的話,烏小春抬起眼,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給她。
「嘉玟姊,謝謝妳,我沒關係的。」她是害怕沒有錯,但打擾嘉玟姊並不是個好主意。
悄悄的,哭得有些微紅的眸子飄向了一旁的男人,但她不過是下意識的想看他一眼,並沒有任何想法。
這時,男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視線同時投向她,兩人的眸光相交。
冉恭玄開口問道:「上回給妳的藥膏用完了嗎?」
「還沒,還有一半呢。」聽見他提起藥膏的事,烏小春這才有心思去查看自己的雙手。
果然,佈滿了許多深淺不一的紅痕還有瘀青。
「我回房裡去拿藥膏。」
烏小春離開客廳,冉恭玄主動轉向李嘉玟說道:「謝謝妳。」
「不,這是應該的。你好,還沒正式向你自我介紹,我住在你樓上,我姓李,李嘉玟。」她朝著冉恭玄伸出了友誼之手。
「冉恭玄。」冉恭玄伸手回握。
「我變小花貓了……」這時,烏小春拿著藥膏走出房門,一張美麗的小臉卻是垮著的。
她的臉上留下了幾個指甲印痕,難怪她一直覺得臉上有些刺刺癢癢的,看來是陳大鐘用力摀著她嘴時所留下的。
「妳別擔心,傷口很小,看來也不深,抹抹藥過幾天就什麼痕跡也沒有了。藥給我,我來幫妳抹吧。」李嘉玟朝著烏小春伸出手。
烏小春想將手裡的藥膏交出去,這時耳裡傳來了冉恭玄的聲音。
「我來吧。」冉恭玄說話的同時,也向烏小春伸出了手。
他的聲音略微平淡,明明沒有含帶其他多餘情緒,但早已把心傾向他的烏小春就是忍不住將手裡的藥膏交到他手裡。
一旁的李嘉玟見狀,露出了會心一笑,「小春,我先回樓上去,有事情隨時來找我,不用跟我客氣,知道嗎?」
「嗯,我知道,謝謝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