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崩滅
宣萱
可笑啊。在我真實地發現你屬於其他女人的那夜,我,千真萬確地成了你的女人。
門一推開,蜂擁而上的女人立刻巴黏到冷君敵的身上,親密的姿態讓戚絳影看了幾欲作嘔。
「不……」她臉色蒼白如紙,緩緩地搖了搖頭。「不……」
為什麼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要真正看到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無法承受?沒錯,她該怪自己,她最最該怪的就是她自己。
「不……」戚絳影顫巍巍地往後退好幾步,隨後轉身,在眼淚尚未奔流而出之前,奔逃離開。
她不停地跑著,連擦拭淚水的舉動都沒有,任憑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在迷濛之中看著眼前一片白濛濛。
本來以為,那或許只是一種偽裝,沒有想到,他的夜夜縱情歡樂竟是事實,而且那些女人對他如此熟稔的畫面,會讓她難以忍受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要日日夜夜等盼他的她,而選擇日日夜夜在花叢之間流連?
她不斷在心裡想著這個問題,卻發現心雖然已經疼痛到極點,卻仍然無法解答。
即使天天都跟著他,就在他的身後跟著他,他的心依舊遠在她無法觸及的那一端。
好累……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再也不想讓自己這麼痛苦了……
對,她要離開他。這一次,她一定要離開他。
她茫然未知地往前奔去,只想離他愈遠愈好……迷茫的她對四周景物的變換已經完全沒有感覺,包括愈下愈大的雪。
大雪紛飛,細小的雪花以驚人的力量掩埋了大地,一身豔色紅衫的戚絳影拚命在隨風飛舞的雪花之中奔跑,望上去竟然有特別淒涼的美麗。
她就這樣不停不停地跑著,直到感覺腳下突然踩空,霍地沉入一個冰冷的地方,凍得再也沒有知覺為止。
蒼雪的唇甚至還綻出了笑─她終於能夠離開他了。
死了嗎?她死了嗎?身子好像完全麻痺,全然沒有知覺,是不是就是代表她死了?
「醒過來!快醒過來!」
耳邊傳來有人著急的呼喊。是他嗎?不,不可能是他。他只會以譏誚的口吻嘲弄她,如何會以這麼焦急的語聲喚醒她?
她要趕快睜開眼,看看究竟是哪個善心人士救了她,還如此地關心她。
戚絳影勉強睜開無力的水眸─
卻在直直對上他那雙冷冽的眸子之後迅速閉起眼,嬌軀不住顫抖著。
為什麼?為什麼她逃到最後,仍然逃回了他的懷裡?
「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妳自己?居然跑去跳潭?!妳不想要命了嗎?」冷君敵唇畔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
跳潭?原來她掉到潭裡去了嗎?難怪會這麼冷。
扯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戚絳影的眸裡透出執意。「我一心所想的,只有離開你─咳……」她重重地咳了好幾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染了風寒。
「妳就這麼想離開我?」冷君敵的聲音不再低沉平穩,透出她從來沒有聽聞過的急躁。「即使要了妳的命也再也不惜?」
「我根本沒有氣力想那麼多。」戚絳影淡淡微笑著。「你說對了,我的確沒有辦法承受我所看到的。所以我要走,我要離開你。」
「跟著我真的讓妳那麼痛苦?」冷君敵濃眉一挑,俊容壓抑著,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麼。
戚絳影凝眸直視他,對他輕輕點頭。「痛苦到極點。」
她話語一落,他立刻翻身上床,薄唇封鎖住她顫動的芳唇,撬開她編貝般的細齒,滑舌竄入她香唇,狠狠吸覆著。
「唔……」戚絳影扭身掙扎著,感覺他此時此刻的吻和以往完全不一樣,這次的吻裡攫奪的意味強了許多,似乎就要在此刻將她佔為己有一般。「唔……不……好髒……」
她腦中飄過的,是別的女人攀在他身上的模樣。她不要跟她們一起分享他的唇,她不要!
冷君敵眸中焚光一熾,更為瘋狂地索取著她的一切,大掌野放地揪扯著她的衣物,薄唇噙著野性的危險笑容。
「別脫!」戚絳影伸手想拯救自己的衣物,卻在看到自己全乾的衣物時,全身重重一震。
這不是她落潭前所穿的衣服,這麼說……
「由我穿上的衣物,讓我剝掉又有什麼不對?」冷君敵唇畔的笑容更野,魔魅的大掌迅速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衫。
「你……」戚絳影倒抽一口冷息。「不要碰我!」天哪,她全身上下早在方才就已經被他看得精光了!
「現在才要我不要碰妳,會不會太遲了些?」冷君敵唇畔揚笑,撕扯著她下半身的衣物。
「你大可以去碰那些對你微笑示好的女人,不要來碰我!」戚絳影嚷喊著,嬌軀仍然不斷地扭動,希望能逃過一劫。
然而,他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她們我碰膩了。」冷君敵唇邊有著最殘忍的微笑。「而妳,我是不是應該要在妳離開之前,好好地享用一番?」
「你─」戚絳影再次倒抽一口氣。「我不是你的禁臠!我原來就有離開你的權利!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天哪,她全身上下已經都被他剝得精光了!
「是這樣嗎?」冷唇敵揚眉質疑。「在妳繼爹放過我之前,妳就沒有離開我的權利。妳以為他會那麼好心放妳這顆棋子走?」他修長的手指滑撫著她細緻蒼白的面容,冷冷邪笑著。
「我才不是他的棋子!」戚絳影氣悶地揮開他的手。「放開我!」
「是不是他的棋子,妳自己心裡有數!」冷君敵狠狠一笑,利齒勾上她胸口那顫動不休的嬌美蓓蕾。
戚絳影陡然輕喘著,為雪胸傳上來的震顫撼動。「我只是爹請來保護你的人,他也不過是關心你的一個小總管而已,這原來就是下人應該做的事。」
冷君敵眼神一厲。「妳到現在還這麼單純的以為嗎?」他嘖嘖冷笑,往她另一邊酥胸攻擊而去。埋首舔咬吸吮著她亭亭玉立的嬌蕊後,他霍然抬首。「讓我告訴妳,你繼爹就是那個殺掉我爹、背叛我爹的人!」
戚絳影駭然一驚,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顫抖究竟是因為他的話語他的眼神,還是因為他挑逗侵襲的吻觸。「繼爹說那是你受傷太深所編派出來的。」
「所以妳就一直相信嗎?」冷君敵扯唇一笑。「我還以為跟我跟得久了,妳應該看得出事實呢!」他瘋狂地以長指捻弄她顫抖不休的粉豔嬌蕊,換來她一波又一波的喘氣。
「事實是什麼?你從來不說,我又如何能夠知道真正的事實?」戚絳影悲哀地扯開蒼唇,嬌軀在他的挑弄之下不停地顫動著。
「那一年,我親眼看見那個人親手殺了我爹。」冷君敵揚唇一笑,眸中有著前所未見的冷厲。「他不知道我看到了,卻很清楚要挾天子以令諸候。妳知道為什麼他要奪權,卻沒有將我一併殺了嗎?」他的唇舌在她的胸前流連忘返,抬起墨眸問著。
戚絳影嬌吟難停,顫抖得太過厲害,她幾乎沒有辦法說話。「啊……為什麼?」
「因為這兒所有的鑄劍師都忠心於我爹,我爹死了,他們只忠心於我。」冷君敵冷冷一笑。「保全我是讓他能夠奪權卻又能保持他完美形象的最好做法。妳知道他什麼時候就開始策畫這一切了嗎?」火焚般的大掌從她的柔軟豐盈向下滑至她平順纖嫩的小腹。
戚絳影持續吟哦著。「什麼時候?」她的眸光跟著身軀顫動著,壓根難以投定在某一處。
只覺得所有看到的,都只有他、他、他!
「從認識妳之後,我終於知道,是在妳七歲那一年。」冷君敵微微冷笑著,薄唇跟著他的大掌一併往下,啃咬著她白皙柔軟的小腹。
戚絳影的呼吸乍然中止,飄移的目光終於找到定點。仍然是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打從他教妳開始練武功,就是為了接近我而準備。妳不懂嗎?」冷君敵帶著調笑的眸光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俊顏由下回到她的螓首畔,滑舌輕舔慢舐著她柔軟的耳垂。「妳從七歲那一年,就已經注定是我的了,妳知道嗎?」
戚絳影全身狂顫不停。「不……」她猛烈地搖著頭,顯然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怎麼可能……不……不會的……」
「怎麼不會?妳從頭到尾都是他的棋子,他要妳接近我,根本就不是為了擔心我,而是為了要跟蹤我。」冷君敵唇畔仍漾著笑,但那笑意並未到達他的眸中。
他的大掌在此時此刻往她最私密而嬌軟的聖地襲去,以一根修長的手指,佔有搗亂了她向來無波的平靜幽谷。
「不……」戚絳影不斷地搖著螓首,連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下體所傳來那難言的震顫而搖,還是為了他的話語而搖。「才不是……我才不是……繼爹他才不是……」
「妳還是堅持不相信我嗎?」冷君敵寒著一張俊顏,侵入她的力量極度明顯地添了好幾分。
戚絳影只覺得痛楚,乍時分不清是身體的還是心靈的。「繼爹自始至終都很關心你……」
冷君敵的長指猛然一戳,陷入她最柔軟的深處。「關心我?他只是怕我哪一天不花天酒地,足以奪回屬於我的權力!」
戚絳影一雙霧眸錯愕地瞠向他,只覺得更為刺痛。「嗯啊……不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妳從頭到尾都是一顆棋子,都是一顆妳繼爹要拿來對付我的棋子!」冷君敵唇畔掛著冷酷的笑容,殘忍地將血淋淋的事實揭開在她面前之後,起身褪下自身的褲子。
她從頭到尾都是一顆棋子……都是她繼爹拿來要對付他的棋子……棋子……她只是顆棋子……
戚絳影陡然重重一震,雙眸變得更為迷離,在他重新將她拉入懷裡之後,低首問向他。「那你呢?我也是你的棋子嗎?」
冷君敵無言,只是以雙手分開她粉嫩的長腿,冷不防地將自身的昂藏堅挺沒入她嬌豔柔嫩的花穴之中。
承受著如此巨大撕裂般的痛楚,戚絳影卻連驚喊都沒有,只是緊緊地咬著唇瓣,幾乎要將嫩唇給咬出血來,蒼雪之中透出異樣粉色的小臉緊緊地皺成一團,不斷地滲出痛苦的汗珠。「我……我是你的棋子嗎?」在身軀親密交疊的這一刻,她更是執意要問個清楚。
「為什麼不叫?妳不痛嗎?」冷君敵目光一爍,挑高濃眉,依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頎長精壯的身軀疊壓在她柔嫩的嬌軀之上,除了使力更深之外,並未見他有其他的動作。
「痛就一定要叫嗎?」戚絳影帶著淒楚的笑望向他。「我已經學會忍耐,很久很久了……」
壓在她嬌軀之上的身軀猛然開始在她身上強勁的出沒,以一種掠奪的姿態侵襲著她,像是執意要喚醒她所有的回應一般。
戚絳影仍是固執地忍耐著,忍耐過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終於在他的挺進愈來愈猛烈的時刻崩裂了所有的隱忍。「啊─」
原來,最痛苦的並不是他初初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而是知道自己的忍耐終是有限,不管偽裝成什麼樣子,她最後終得在他面前崩潰。
她的叫喊驟然引起了他某種改變,她可以感覺得到他進襲的動作減緩許多,以各種魅惑的姿態來喚取她的回應。
而他策略的改變讓她更耽溺在與他交歡的歡愉之中,難以自拔。
她向來就難以抗拒他的,更何況是在這種終於能夠獨佔他的一刻?各種痛苦紛紛變得毫不起眼,她私心裡以終於能獨自享有他而沾沾自喜著。
但是,他不會明瞭這一點。而她也不打算讓他明白。嬌唇扯出一抹柔豔的笑,她心裡填塞著一種絕望的歡欣,輕吻上他的唇。
柔軀彷彿能契合他的心意般,不停地回應著他的侵襲。她唇邊那抹笑意味著什麼?冷君敵挑高眉想問個清楚明白,卻被她突如其來的柔吻給撩亂了思緒,情慾高過理性,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如此邪魅誘人,然而在此時此刻,她的精力卻源源不斷。是他的注入讓她擁有了新的力量嗎?那她原本的自己又流落到何處去了?
她沒有空思索,只能一再地配合著他的律動而舞動著嬌軀,沉醉在這場早已注定的魚水之歡裡。
向來冷凝的兩道身軀,終於緊密地相合,纏纏綿綿,竟夜未離。
於是,在初滿十六歲那天,在她親眼見識過他夜晚的左擁右抱之後,她竟然也成了他的眾多俘虜之一。
雖然,成了眾多之一,但她沒有後悔。至少,在交合的那一刻,她是唯一獨佔他的。
在那一刻,她是有權力向全天下的女人稱耀的,因為她擁有了他。但,也僅有那片段的時間而已。
終究是要遭別人反笑的。
而為了逃避這樣難堪並且注定逃不過的情形發生,為了不等待他拋棄她,她決定先行離開。
「爹,我想清楚了,我要嫁人。」戚絳影唇邊漾著一抹堅定的笑容,對楚振域說道。
「啊?」楚振域只覺莫名。「妳昨天不是還說不嫁,為什麼今天又突然改了心意?」
「恕女兒任性。」戚絳影低首以示歉意。「女兒只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應該要少讓爹擔憂。或許許給別人能減輕爹的一些負擔。」
「妳真的這樣覺得嗎?」楚振域的眼眸出現了戚絳影不解的光彩,像是對婚嫁這件事有某種急迫性一般。
「真的。」戚絳影凝向他。
「那妳想嫁給哪戶人家?來求親的都是不錯的大戶人家,我說妳何德何能,可以許到這麼好的人家。」楚振域唇畔全堆著笑。
「我沒有意見。」戚絳影微笑搖頭。「爹想將我許給誰都好,我沒有任何意見。」
「是嗎?」楚振域摸了摸下巴。「那爹再請媒婆為妳去說媒好了,一定要將妳嫁得風風光光的,讓妳幸福快樂。」
「謝謝爹。」戚絳影平淡地答。
只要能離開他,她嫁誰都好。至於幸福快樂……她從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