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夜煒
蘇魚一邊整理著韓天宇亂糟糟的臥室,一邊把衣服當成韓天宇,每疊起一件就狠狠地捶一拳。
哪有人貼著別人的臉說那種話的,害她以為存了十九年的初吻保不住了,要吻就吻嘛,那樣算怎麼回事!
不,她才不是因為沒有吻到而失望呢,那個爛人害她撞車、害她摔倒,還害她像個女傭一樣整理他的衣服,她怎麼可能會因為他心跳加速。
但是他的手臂好強壯,被他攬在懷裡時,還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不不不,蘇魚用力搖搖頭,她才不會對著這種爛人發花痴。
每次獨處的時候,蘇魚總是忍不住會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嚴格來說,韓天宇沒有做什麼,他只不過是盯著她看了看,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且這幾天他都和她保持距離,彬彬有禮到冷淡的地步。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那天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覺?恐怕只有幻覺才能解釋他這麼反常的舉動吧。
想得頭都疼了也想不出個結果,蘇魚憤憤地撲倒在剛剛疊好的睡衣上,睡衣柔軟的觸感摩擦著她的臉,衣服上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啊……
這幾天總是胡思亂想得睡不著覺,這樣趴著全身都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中,蘇魚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韓天宇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蘇魚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大床上,粉紅色的T恤掀起一半,露出可愛的肚臍,她手裡抓著他的睡衣,半張臉都埋在睡衣裡,睡得正香。
蘭迪諾見到主人回來,高興地迎上去,韓天宇卻輕輕地噓了一聲,示意牠不要發出聲音。
他知道她這幾天睡得不好,每天早上起來,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黑眼圈。
為了讓她安心住在家裡照顧蘭迪諾,更為了他的計劃,他特別允許她把老貓豆丁帶來別墅。
但是她顯然還是無法安心,只要他稍微接近她一點,她就會像隻受驚的小貓一般,張皇地瞪著他,好吧,他大概真的嚇壞她了。
韓天宇輕輕愛撫著蘇魚柔軟的面頰,她的皮膚好細,粉嫩嫩的,兩個黑眼圈看得他既心疼又無奈,住進他的別墅,換成別的女人八成會開心得放鞭炮慶祝,偏偏她被嚇得連覺都睡不著。
他只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是她說的嘛,狗狗如果對藥產生畏懼感,以後再想餵藥就會非常艱難,八成她也跟這些小動物一樣,所以他給她一些空間,讓她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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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蘇魚醒來時,外面已是華燈初上。
她用力伸了個懶腰,滿足地長吁一口氣,這是幾天來她睡得最舒服的一覺,感覺積累的疲勞都被帶走了,嗯,睡得好飽。
一個冷冷的男聲在臥室另一邊響起,「我的床是不是睡得很舒服?」
蘇魚反射性地答說:「非常舒服,爽斃了。」說完才想起來身在何處。
「哇!」蘇魚趕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床鋪,拚命解釋,「我、我只是躺了一下下,不知道怎麼睡過去了。」
慘了,被他看到這麼丟臉的樣子,還是躺在他的床上,他不會有奇怪的聯想吧?
韓天宇從沙發中站起來,摘下看書時才戴的眼鏡,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整理,「關於『韓天宇你這個大混蛋』這句話,妳能解釋一下原因嗎?」
不是吧……蘇魚無聲地慘叫,她難道真的在夢裡叫出來了?她只是作夢夢到……夢到被他吻到了。
她的表情實在是豐富得誇張,韓天宇看著她的小臉慢慢變紅,故意說:「看來是夢到我了,為什麼我是混蛋?」
蘇魚窘迫得想找個洞鑽進去,他實在太可惡了,為什麼要死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而且看起來她不回答他,他就會一直問下去。
正好蘭迪諾從旁邊走過,蘇魚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我夢到你給蘭迪諾吃剩飯。」
「啊?」韓天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妳是說妳夢到我給小黑吃剩飯,所以罵我?」
蘇魚用力點頭,生怕他不相信,「是啊是啊,你把有辣椒的菜給蘭迪諾吃,太過分了嘛。」
她連看都不敢看他,這個謊說得實在太誇張了,因為住進來後,她才知道他對蘭迪諾有多寵溺,只要她一不留神,韓天宇就會餵蘭迪諾吃零食。
他甚至還把花園布置成適合狗狗運動的環境,好讓牠在家時也能玩得開心。
也幸虧有這個花園,不然以蘭迪諾每天攝取的熱量,沒有足夠運動的話,早就變成大胖子了。
而且他對豆丁也很好,貓咪更換環境總是會很不安,他特意空出一間客房給她,好讓豆丁慢慢適應環境。
正是這些舉動讓蘇魚覺得也許他不是個壞人,至少他對動物們真的很好,所以此刻為了讓自己脫身而說謊抹黑他,更讓蘇魚覺得不安。
「蘇小姐。」韓天宇一眼就看出來她在說謊,不過他不準備揭穿她,因為看起來這個謊言對她來說也是個折磨,「如果喜歡我的床單,我可以再幫妳買。」最後這句話是貼在她耳邊說的,親暱得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不、不用了!」蘇魚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床鋪,中間還差點被蘭迪諾絆倒。
一直衝到門外,站在走廊上,她才覺得安全點,「謝謝韓先生,真的不用了。」
嗚,好可怕,害得她臉熱得發燙,她看出來他是以戲弄她為樂,但是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啊……而且再這樣下去,她的心也會承受不了的。
韓天宇沒再捉弄她,轉身俐落地以腳尖勾起掉在地上的枕頭,再抬腳在空中將枕頭踢到床頭,一套動作流暢得如行雲流水,瀟灑極了。
蘇魚不由得看得呆住,這個人連撿個枕頭都要耍帥嗎?他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彎下腰伸手去撿嗎?
「你踢過足球?」蘇魚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在安全距離外問。
離遠點,他的氣勢稍稍減弱些,她還可以正常和他說話,這是她這幾天總結出來的經驗,雖然很沒出息,不過安全第一,她才不要被他嚇死,也不想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踢過,從初中就一直是主力。」韓天宇拍拍沙發,示意蘭迪諾跳上去,一邊替牠理毛一邊說:「怎麼了,我看起來不像?」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感覺你更適合一些,呃,貴族一點的運動。」
比如網球啦、高爾夫啦,他一身高高在上的貴氣,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在足球場滾一身泥水的人嘛。
「體育運動哪有貴族平民之分。」他好笑地搖搖頭,「足球的侵略性和策略性平衡得很好,所以我喜歡。」
「你喜歡的原因好奇怪喔,一般人難道不是因為覺得足球好玩,所以才喜歡嗎?」
看看,侵略性,這是不是應該算不小心說出來的實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報紙上說的冷得像冰塊。
「有嗎?」
「沒有。」蘇魚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男人,領悟到絕不要跟他講所謂的常理,因為這個男人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衡量。
比如此刻,蘭迪諾坐著的那套沙發,她曾在展覽上見過,被那一大串零閃得眼睛都花了,他會買這個沙發回家,肯定也是因為他喜歡,但是現在上面布滿了狗狗的爪印,他卻絲毫沒有心疼的樣子。
「嗯,今天晚上吃什麼?」韓天宇帶著點期待地問。
「今天沒來得及買菜,不過冰箱還有些昨天火鍋剩下的海鮮,海鮮意麵可不可以?」
第一天來時,他竟然訂了一大堆貴得要死的外送,味道是還不錯,可是太貴了,這麼浪費的行為實在讓蘇魚看不下去。
所以從第二天起,她就和韓天宇商量由她來負責做飯,而且她也可以幫忙處理家務,如果韓天宇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只要再多給她一份薪水就好了。
韓天宇開始對她的做飯技術持懷疑態度,等到吃了一頓後就再也不肯吃外食,連中午的便當都要她親自做好。
雖然還會有人每天定時來打掃,不過反正在家裡閒著沒事,又多領了一份薪水,蘇魚也會幫忙做家事。
「可以,多放些黑胡椒。」韓天宇看她走進廚房,也去書房整理工作上的文件,最近他的萬能助理不在,很多工作他不得不親力親為,工作量一下增加一倍。
「對了,等一下吃完飯去遛狗。」蘇魚從廚房探出頭來,略微提高聲音說:「今天發現了一個很好的遛狗路線,我帶你走一次,以後你就可以自己去遛狗啦。」
她昨天才得知,韓天宇雖然養了蘭迪諾這麼長時間,卻幾乎沒有自己遛過狗,之前都是由他的萬能助理,叫什麼石向松的替他做,狗糧什麼的也都是那個人購買的,就因為他有事請假,偏偏狗糧又吃完了,蘭迪諾才會淒慘得落到急性腸胃炎的境地。
「為什麼要我去?妳不是寵物陪護員?」韓天宇不悅地問。
「難道你要我陪護一輩子呀?」蘇魚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話有歧義,但又沒法解釋,急忙又補上一句,「晚上天氣很好,適合出去活動活動。」
韓天宇無言地看看外面,近三十度的氣溫,這叫天氣很好?
「如果妳在家太悶了,可以去醫院,帶著小黑一起去也沒問題。」
沒想到他會這麼抗拒遛狗,蘇魚有點疑惑,一般來說,遛狗是和狗狗培養感情最好的方法之一,他明明很寵愛蘭迪諾,為什麼不願意帶牠出去呢?
「好嘛,那等一下我遛狗回來,你要幫牠洗澡哦。」
狗狗一個月左右洗一次澡比較好,如果太頻繁,對牠們的皮膚沒有好處,不過蘭迪諾因為之前生病,弄得有些部位的毛皮不太乾淨,牠自己很介意,總是去舔,結果卻舔得更髒,沒有辦法,只好替牠洗一下。
「嗯,可以。」韓天宇頭也不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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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悶了幾天,雖然每天都會出門去超市購物或者遛狗,但蘇魚總覺得她在韓天宇的勢力範圍裡活動,似乎他建了個巨大而無形的牢寵,把她牢牢地關在裡面,所以當韓天宇主動提出,讓她白天沒事可以繼續去醫院時,她差點有一種監獄放風的錯覺。
因為還要帶上蘭迪諾和豆丁,她本來想打電話請醫院接她,沒想到韓天宇竟寒著個臉,不由分說地把她攆上他的名車,不僅如此,他還俯下身子,親手替她扣上安全帶。
太過親近的姿態害她緊張得半死,如果怕她弄壞他的名車,索性讓她坐醫院的車不是更好,何必堅持開車送她呢?
韓天宇好笑地看著蘇魚如坐針氈,她就怕他到這種地步?可是在他印象裡,他只嚇唬過她那兩次而已,會造成這麼深刻的心理陰影嗎?
不過她面紅耳赤、窘迫不安的樣子取悅了他,到了寵物醫院門口,他獎勵般地吩咐:「晚上下班我來接妳,不要到處亂跑。」
「好。」意識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已經先替她答應了,蘇魚鬱悶地撇撇嘴,為什麼對他的指示這麼服從呢?她連院長都不怕欸。
不過自由的空氣在向她招手,她顧不上想那麼多,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子。
「咦,小魚,妳怎麼回來啦?」幾名女性員工看到名車,早就好奇裡面坐著何許人物,結果出來的卻是蘇魚。
「我帶蘭迪諾回來做複檢,還有繼續實習呀。」蘇魚平時和她們不太熟,但是此刻見到她們,卻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韓天宇忽然很不爽她對著別人笑得一臉燦爛,不耐煩地輕按了一下喇叭打斷她們,示意蘇魚自己去把蘭迪諾和豆丁接出去。
蘇魚三步並作兩步跑回車子,她可不敢讓韓大少爺來提貓籠,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不高興,不過再怎麼想,她也不明白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了,唯有趕緊送走他這尊大佛,才是最安全的解決方法。
蘭迪諾威風的身姿引來幾個女性們的讚嘆,但當她們想摸摸牠時,蘭迪諾卻擺出了拒絕的姿態。
「奇怪了,牠平時很親人的呀,今天這是怎麼了……」蘇魚納悶地安撫著蘭迪諾,這傢伙在家時恨不得天天賴在她身邊,一點都沒有羅威納高高在上的感覺,難道今天又想起來自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名犬,擺起架子來了?
「傻瓜,那隻狗恐怕只跟妳親近。」程峰剛好來上班,看到這一幕,笑著替她解答疑惑,「那天晚上妳不在,幫蘭迪諾打點滴真的費了我們好大的力氣,最後還是韓先生親自按住牠,牠才肯讓我們接近。」
「有這麼誇張嗎?」蘇魚有點難以相信,她明明記得第一次見到蘭迪諾的時候,牠就很友好地舔了舔她的臉。
「哦,這是那隻狗啊,我知道了,小魚,那天真的是大騷動呢。」一名女性員工興致勃勃地說:「全院的醫生都試了,誰都沒辦法把針插進去,只要誰拿著針過來,牠就死死地盯著妳,看得妳全身都發毛,嚇死人了。」
「不會吧……」蘇魚忍不住腹誹,她們確定是在說蘭迪諾,而不是韓天宇?這個特徵完全是在形容韓大少爺嘛。
她每次被他盯著的時候,都有種自己是草食性動物的感覺,當然他就是肉食性動物,隨時準備撲上來把她撕成碎片。
「真的真的。」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附和,「那天連院長都驚動了。」
「小魚妳不在不知道,真的好誇張呢。」
程峰含笑說:「好了好了,想說什麼都回去再說,再不進去要遲到了。」
幾人驚呼一聲,急匆匆地衝向醫院大門。
蘇魚回來的消息像是一道小小的颶風,颳得大家的好奇心都紛紛飄起來。
最先來找她了解情況的當然是院長,韓天宇的態度幾乎決定他這家寵物醫院的命運,如果韓先生肯使用他們的寵物陪護,那會是比打廣告還要有效果的宣傳。
「記住啊,妳背負著振興醫院的重任。」院長臨走前的一句話差點把蘇魚壓死。
拜託,不要隨隨便便就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一個實習生啊!
隨後來的是一起進醫院的幾名實習生,她們對蘇魚有這麼好的運氣實在是羨慕得要死,甚至有人說:「小魚,妳天天和他朝夕相處,一定要好好培養感情,盡快嫁進豪門。」
蘇魚有吐血的衝動,她忍不住翻翻白眼,嫁進豪門?這是什麼詭異的想法啊,這麼豐富的想像力不去寫劇本,實在太浪費了。
她只不過是個寵物陪護員,還是實習生,說穿了和家政服務的職責差不多,會有迎娶家政婦的豪門公子嗎?
可是無論她怎麼解釋,誰都不肯相信,竟然還有更八卦的人偷偷打聽韓天宇的床上功夫,她恨不得當場暈過去算了,早知道來醫院比在家裡還恐怖,她還不如乖乖留在家裡呢,等等,這個想法好像有哪裡不對?
眾人的熊熊八卦之心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搖搖腦袋,勉強扯出笑臉。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波來滿足好奇心的同事,蘇魚累得癱倒在沙發上。
程峰笑著搖搖頭,「有這麼累?」平時看她精力旺盛得不得了,沒想到還是被精力更加充沛的同事們打敗了。
蘇魚半死不活地伸出一隻手說:「比動十個手術都累啊……」
天殺的韓少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集中在他或者他們倆的「愛情」上,她終於知道竇娥的感受了。
更可惡的是,每當他們提起時,她就忍不住聯想起那天的摔倒,害得她臉紅,結果更加深了別人的猜測。
「實在不喜歡做陪護員的話,我幫妳和院長說一下吧,富家子弟多半不好伺候,我了解的。」程峰靜靜地說。
身為院長的兒子,他願意看到醫院興盛,但如果興盛是以蘇魚的痛苦換來的話,他寧可不要。
「其實還好啦。」蘇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沒有很難纏,也不會老使喚人,對豆丁和蘭迪諾也很好。」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替他辯解,她明明討厭他不是嗎?不但討厭而且害怕,害怕到只要看到他在盯著她,她就好想逃掉。
程峰嘆口氣,所謂當局者迷,身為旁觀者,他一眼就看出蘇魚對韓天宇已經動心,偏偏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讓蘇魚無法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
活潑天真的蘇魚是他帶的第一個實習生,也許會是最後一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好好保護她,不希望她在這場明顯不對等的感情中受到傷害。
「對了對了。」蘇魚打開包包,翻出一個紅色的東西,開心地拿給程峰看,「你看,我做的領結,好不好看?」
那是個大紅色的領結,古典蝴蝶結的樣式,沿著頸圈周圍的帶子綴著一道金邊,領結下方還掛著一個銀色的鈴鐺,輕輕晃動一下,悅耳的叮噹聲就會流瀉而出。
「做得相當不錯啊。」程峰有點驚訝,之前見她縫得那麼辛苦,還以為她會就此放棄,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她做好了,看來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
蘇魚笑咪咪地說:「我都不記得重做多少次了,好難啊,手指頭被針扎了好多次,搞不好可以拿來當篩子用啦。」
她第一次拿出領結縫的時候,韓天宇一臉看到外星人的表情,還問她為什麼不直接買一個,哎,這種有錢人難道都是想要什麼就用錢來買,不會思考一下親自動手做的意義嗎?
「很有毅力,想不到妳能堅持下來。」程峰鼓勵地拍拍她的肩膀,「做完領結,再做一件衣服就大功告成了。」
蘇魚沮喪地說:「程醫生……你這個不算鼓勵,算打擊啦,衣服比領結難得多欸。」
想到那件禮服複雜的樣式,她幾乎能看到自己手指頭未來的慘狀。
據說舊時人權得不到保障的時候,很多大公司都會雇童工來製作衣服,她真想不通那些孩子是怎麼做到的。
「怕什麼,基本方法都一樣。」程峰被她的表情逗笑,「妳就當那是複雜一點的領結,按照圖樣縫起來就好。」
「可是還要裁剪啊,一定會被韓天宇笑話的。」蘇魚想到他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鬱悶得要死,如果把布剪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好像有辦法,我見過外婆做衣服的時候是用紙先裁好,然後罩在布上裁剪,妳可以試試看,說不定有用。」程峰回想著小時候的記憶,希望能幫到她。
「這樣說來,好像我小時候也有見過欸,用紙樣來做。」程峰的建議提醒了她,蘇魚想起奶奶做針線活的情形。
唔,按照這種方法的話,至少剪裁那一步應該會容易很多,實在不行的話,她可以用尺比著嘛。
蘭迪諾從走廊跑進來,低頭蹭蹭蘇魚,蘇魚這才注意到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
「天哪,都這麼晚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欸,就被她們八卦掉了。」
「沒辦法,我們無聊得很,難得有真人讓我們八卦一下,怎麼可能放過。」醫院脾氣最好的護士笑咪咪地走進休息室,邀請蘇魚說:「小魚,幾個沒班的醫生準備下午去逛街,妳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好啊。」蘇魚急忙地答應,她都快半個月沒出去玩了,天天除了去超市和遛狗,就是在家窩著伺候韓大少爺,再不讓她放鬆一下,她一定會悶死的。
「不過蘭迪諾和豆丁怎麼辦……」
程峰不忍心讓她掃興,主動說:「我幫妳照顧牠們,下午順便替豆丁做個身體檢查。」
「咦,豆丁不是挺好的嗎?只是牠一直都愛睡覺。」蘇魚不覺得豆丁會有什麼問題,平時餵食、排便都很正常。
「反正我今天也閒著,總之交給我就是了,妳安心去玩吧。」程峰頓了一下,然後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