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的散步，課間的頻繁廁所行，大課間的沒事瞎溜達。
都是為了那不經意的一瞥——青澀的年紀，懵懂的感情，幼稚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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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的時候，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眼睛睜了一瞬，卻由於刺眼的光線又閉上。暖暖的陽光照在眼睛上，眼皮上是一片橘紅。我轉了轉眼睛，二度睜開。這是學校的醫務室，白色病床，寬大的桌子，高高的隔開兩間屋子的書櫃——這還是我第一次進醫務室。　　

等等——
我似乎回憶起了進醫務室的原因——流產？。

不會不會。我立馬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不是，那難道是——大姨媽？我掀被想要證明的姿勢被旁邊的一個身影嚇得硬生生的停住：“陶……學長。”他站在門邊，正抬頭看着貼在牆壁上的表格。聽到我的聲音，陶然回過頭來，揚眉，“醒了？”

我咚的躺了回去。
他似乎有些呆滯，不知道我抽了什么風。不過我決定讓他呆滯下去。因為這實在是太令人尷尬了，好在沒過一會兒，小純就回來了。她看到我醒了，立馬撲過來：“親愛的，怎么樣了？”

“還好。”我轉過身躺着。　　
“……恩，謝謝你，陶然學長。”我想，她已經不是在和我說話了。
　“下次不要坐在足球場邊上，危險。”陶然說完就離開了。然後小純興奮的尖叫了一聲，倒在病床上，扭來扭去，“啊啊啊啊，初夏托你的福啊，我和學長說話了，這就算是認識了吧？？”

“是……吧。”
我還是有些訥訥的，只覺得肚子好疼。

經過這件事後，小純變得大膽了一點。
她主動結識了陶然班級里的學姐，想要進一步接近陶然。而那個高年級的學長，似乎還沒看出小純在追求陶然，所以還沒有放棄追求她。

有了學姐之後，我就顯得沒什么用處了。
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少了一些，但每天中午我出去買水拿飯的時候，也總是能有意無意的看到陶然。而後逐漸發覺，他真的是那種所有女生夢想中的男生—— 他喜歡穿白色的襯衣和牛仔褲，喝可樂時喉結會上下滾動，而且他風趣卻不張揚。

晚上放學的時候，小純和學姐一起離開了。
我孤零零的背着包走到存車處，然後取車離開。正是七月，放學時天還大亮。

白光從頭頂恍惚的飄過。
這條街從頭到尾種着數不清的烏桕樹，遮住了整個夏天，在這條街上，幾乎看不到成片的陽光，光線成束的照下來，在光束間，可以看到沉沉浮浮的微塵。在清潔車清洗過後，泛黑的街道上，偶爾會粘着些樹葉，小片的陽光照在上面，斑斑駁駁，蒸發過後，空氣都變得濕漉漉的——我恍若身在森里一樣，光與影的交錯間，時間仿佛變得慢了下來，嘀——嗒。一秒一秒，一頓一頓的劃過臉頰，夾雜着風絲，輕柔的拂過，留不下什么痕跡。

我慢吞吞的騎，感覺別的自行車超過我。
余光中他們一閃而過，或者結伴而行，或者男生帶着女生——咦，余光被障礙物擋住了，我側眼看過去，驚得手一顫，沒控制好車把，差點撞到便道上去。好在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攥住了我的車把。

“小心啊你。”陶然擰着濃眉。
“喔——謝謝、謝謝學長。”我囁嚅着。
“你總叫我學長，是尊敬，還是根本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知道，不是叫陶然么。”我故作鎮定的笑了笑，不想像花痴一樣。
“咦，你也在這邊拐？難道你也住在家屬院里？”後面傳來鳴笛聲，陶然自然的扶着我的車把，把我護在里面騎。卡車過去後，他松了手，將雙手架在腦後。

“不扶把？”我有些驚訝。
“這樣姿勢比較帥。”他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對了，你還沒說是不是住這。”
“我舅舅是軍人，他把房子讓給我和爸媽住，他住在北京。”你怎么可能會知道我也住在這里，我一直都是那個——偷偷跟在你身後的人。

兩個人一路騎回了家。
我握着車把的手都在冒汗，好像要竭力克制才能不去偷看陶然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