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的時候，突然發現車帶癟了。
沒辦法只能去擠公交車，卻在車站看到了陶然——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穿校服外套，穿着白色T恤和寬松的校服褲，大紅色的籃球鞋顯得格外刺眼。我一眼就認出了，情不自禁的就看着他的側臉開始發呆。

烏桕樹開始頻繁的落葉，從開始的稀稀拉拉到後來的成片鋪在路上。
早晨會下晨霧，濕濕的，一路走來，發絲都會變得潮濕。陶然的發絲有些濡濕。

“嘿，你也在這里。”
陶然率先看到了我，笑了笑，“怎么不騎車了？”

“車帶沒氣了。”我如實答，目光被他手中的煎餅吸引着。
“好巧，我的車也送去修了。”陶然咬了一口煎餅，然後含糊不清的說，“說起來好奇怪，我們明明住在一個小區，等車的地方也一樣，但我為什么沒見過你？”

“可能見到了也沒注意吧。”我聳了聳肩，
“是哦，我這人走路的時候特別喜歡發呆。”陶然找到個好理由。
“唔——恩。”我點點頭，因為煎餅的味道而越來越餓，正想着要不要先去買個煎餅再坐車的時候，我所等的那路車居然到了——該死的，平時也不見你來的多及時啊，今天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車緩緩停下，上班族和上學族紛紛涌上去。
不善於擠車的我很快就跑到了人群的最後，和陶然之間隔了好幾個人。高個子的陶然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回頭四下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到我身上，擰眉：“過來。”

“……呃？”我眨眨眼。
“快過來。”陶然往後擠了擠，拉起我的手。

那一瞬間，真的感覺有電流躥到四肢里。
當時真的覺得自己成了小說中的女主角，腦子一片空白，胸腔脹痛的厲害。

“發什么呆，上來啊。”
“啊——對不起。”已經站在車門邊的我被他拽了上去。

被人流擠到了車廂後面，欄桿什么的已經全被占滿了。
我四下看了看，想找個地方扶着，可還沒找到的時候車就啟動了。車身一陣搖晃，我重心失衡，搖搖晃晃的就要摔下去。預料之內的，一雙手猛地攬住了我的腰，把我按到懷里。

“你怎么總是笨手笨腳的？”
“沒地方扶……”我小聲的說，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比我要高了一頭，現在一手拉着吊環，一手摟着我。
第一次和男生這樣親密的接觸，我有些手足無措，全身僵硬的要命。

“你好像很僵硬啊。”他戲謔的說。
“沒、沒有啊……你也很僵硬的。”我感覺自己手都哆嗦了。

少年T恤下面的身體在飛快的生長着。
淡淡的香皂味道鑽到我的鼻尖，質地柔軟的布料下面是微熱的身軀。溫熱的體溫將我的臉燒得滾燙，薄薄的衣衫下，我們的心跳混雜在一起，聽不出如此紊亂的心跳到底屬於誰。

“你難道第一次被男生抱？”
“聽你的語氣好像我應該總被男生抱？我行情哪有這么好。”

“我以為你行情很好呢。”他囁嚅着。
“恩？”因為機械女聲開始播報站點，所以我沒聽清他說什么。

“我說，我看你行情也不怎么樣。”
“喂！”我抬頭瞪了他一眼，卻無意見撞上他的下巴，“唔——疼。”

“笨手笨腳。”陶然白我一眼。
“我去站那邊。”這一站下了些人，我找了個地方站着。身體突然就冷了下來，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過了幾站地之後，陶然站到了我身後，雙手拉着吊環，將我圈在他雙手的空間里。

“你要接受小純嗎？”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這么問。

“看情況吧。”
陶然高深莫測的笑，“雖然可能是我的菜，但也不一定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