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回: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一曲傾歌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就要這樣嫁給劉備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突如其來的認知,讓我思考能力都化為零。
抬頭一望見天色如藍,飛禽似是飛旋於天際之上,啼聲不絕,拍擊雙翅,欲登青天覽東曦,羽翼落下片片羽花,輕落於指尖,接後──隨風飄去。
一步貼著一步地走著,想或不想,向來都不簡單,惟有讓自己過得舒坦,才有力氣面對,哪怕我用盡所有力氣,我也不想,不願,不能──辜負孫尚香的心意。
待來到了阿虎休憩的樹下,漫不經心地坐在草皮,將全身的重量全交託給了阿虎,頭枕在阿虎毛茸茸的身體上很舒適,眼一眨,樹葉穿梭著波光,如欲驅散心中陰暗空洞。
我無趣地戳著阿虎的皮,嚷嚷著,「阿虎,你怎就那麼悠哉悠哉的呢……一點兒也不替主人我解憂愁,除困惑啊──」阿虎一聽,尾巴一甩,悶哼地吼了一聲,慵懶的臉色似是對我的抱怨無動所衷。
見阿虎不太想搭理我的樣子,我不禁憤恨著自己的無能,居然連隻老虎都搞不定,雖說要搞定一隻成年公虎,好似癡人說夢,但我也和阿虎培養了好長一段的時間啊,見牠不理我,我還是好受挫。
「阿虎、阿虎呀──」我心中一計,忽然改變策略,討好起來,只見阿虎將目光微微地朝我看了一眼,又隨後離去,我扒著牠的頭,笑鬧地玩起來,阿虎仍
不動如山,哪怕我把牠最寶貝疼惜的毛髮玩得很亂不復柔順,牠也只是靜靜地躺著讓我玩著。
我瞇了瞇眼神,勾起一抹淺灣,能和這樣靈性極高的阿虎,過上這麼的一天,真是格外的心悅氣爽。
突然一陣強風颳起,阿虎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銳利,猛烈地朝某處嘶吼,好似那處有人正盯著我,我一想著可能性,便匆匆忙忙地起身,拍一拍身上泥灰,撫著阿虎的情緒,「阿虎,我們快走,這地方似乎不能久留了。」阿虎聞言低身,讓我順利地坐在牠身上,接著──牠以一種極速超飆的猛烈,快速離開後山。
一眨眼瞬間,我和阿虎回到了人群交雜紛嚷的市井,阿虎步調趨緩,一姿一態都顯得嬌貴而自矜,連眼神都淡淡地透著一分孤傲,我一瞧,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給阿虎,心想這隻老虎也太愛顯擺了,明明在我面前像隻貓一般可愛又嬌氣,怎在外頭,姿態就擺得特別高啊。
「等等回家,阿虎哇──你就自個兒回到小房間唄,我要溜去廚房內找好吃的。」我撫著阿虎的毛髮,很自然地親密著,阿虎聽而不發一聲,依舊保持著牠孤傲的一面。
抬頭一望。
夕舂未下,餘光飄逸著暈黃色色澤,將朵朵白雲染著彩霞,風一襲,變化萬千,阿虎踏著步伐,一步又一步,緩緩地,回來到孫府,孫府門衛一見我倆歸來,匆忙地打開門閥來,阿虎一踏門檻,緩緩地走到庭院,接著將身子蹲低好讓我能順利從牠身上下來,當一腳著地時的充實,我歡喜地一笑,輕拍著阿虎毛茸茸的背,示意牠該回自己的小房間了。
阿虎靈動的雙眼一眨,隨後──甩著尾巴默默地朝牠的房間走去,我見牠轉身離去後,心想該朝廚房前往,誰知──我一轉身發現,發現劉備正站在大廳內,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嘴邊掛著揚起的幅度,驀然對上劉備試探眼光,隱隱感受到他眼裡的瞳色若霜似地寒涼,不由納悶,劉備什麼時候來到了孫家?怎麼我都不曉得啊……
忽然。
「怎麼?傻在這。」劉備以低嗓如涼的聲調緩緩啟口,身上微透著淡淡冷香味,眼裡含著一絲戲弄之意。
「劉備、劉備,你、你…你怎會在這?」我既緊張又侷促地問著劉備,心跳得很快,像是一秒一百伸縮似的。
「問別人之前,不該好好說明自己嗎?」劉備忽然一反問,我又更亂了陣腳,緊握著拳頭,故作冷靜。
「這是我家啊,我當然會出現在這兒啊。」不由自主地將口氣橫衝直撞,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劉備,一刻也不轉移。
「我是知道妳是孫家郡主──孫,尚,香。」
「那你還明知故問,是不是有事啊?」此刻深感劉備是特來找我麻煩的。
「嗯──是有事,有事才找妳。」劉備說得很自然,眼裡藏著一份深不可測,涼薄寡欲的目光此時聚焦於我身上,看見他瞳裡倒映著自己時,我不禁退後了一步。
我弱弱的問,「什麼事?」
「妳,晚上就知曉了。」劉備眼神如夜色清涼地瞥了我一眼後,留下一句很詭異的話,轉身朝另一處方向前往,不多作解釋,他就離開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字又一字推敲著,卻怎樣也理解不出他的話中有話,是代表什麼?會是關於往後和親之事?還是……那夜的江東傳統,被他誤解去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會是那晚發生的事情,但──又不應該會是談和親的事吧,畢竟──我和劉備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總不可能,劉備會一見傾心於我吧。
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都被自己給傻住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如同小說般的芭樂劇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呢,果然當孫尚香太久,享受太多異性福利之後,都會暗自在自己臉上貼金呢。
果斷迅速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思緒更清醒,邁開步伐,朝廚房前進,要當第一個吃到美食的人,就要比別人還更早先就到了廚房候著,於是乎──我拾其激揚的興致以小跑步的方式奔著,絲毫未察覺到,有道目光灼灼地從暗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