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明冬至
“工作出了一點狀況，我就去公司了，我有給你發信息告訴你的。”方恩侑知道今天是姐姐和他的訂婚家宴，雖然非常的想逃避，卻又怕讓姐姐尷尬讓他為難，堅持回家。
“我看見短信了，之後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怎么這么忙，都沒有辦法好好談談。”卓凜朗仔細打量着自己這幾天魂牽夢繞的小臉，雖然可能因為工作忙碌讓她有些蒼白疲憊，但是看着她略施粉黛，水藍色的連衣短裙，柔順的長發披散在柔美的香肩，白皙的小腿露出裙擺，整個人散發出初為女人後的甜美與誘人，讓他看後恨不得立刻化身野獸緊緊的擁抱自己可愛的小人兒，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靠近一親芳澤的強大欲望。
不知道他內心的炙熱的渴望，方恩侑說“其實，我有給你回電話的，打到你的辦公室，結果林大哥說你出差了，我沒有讓他通知你，怕打擾工作。”不讓自己逃避他炙熱的眼眸，方恩侑強迫自己微笑平靜。
“你找過我，怎么不給我打手機？”聽見她找過自己，當時回到家發現可人兒已離去的那種被拋棄的心理總算有了一點彌補和平衡，心情有點好轉的忍不住虧了虧老友“林慕白這小子就知道自己追老婆，怎么這么不靠譜！”
“當時是工作時間，就打了辦公室的電話。前兩天，姐姐來找我了，她和我說明白了，我都知道了。”方恩侑將劃過臉頰的長發別在耳後，看向卓凜朗說。沒有人知道她淡定的外表下心中的煎熬和恐懼。就如同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妒忌和自我厭惡。她好怕，怕卓凜朗告訴自己那一晚是個錯誤他後悔了；怕他一臉愧疚的告訴自己他最愛的還是姐姐他要娶她；怕他因為自己的溫柔而不敢傷害；怕自己耽誤他不能和最愛的姐姐在一起；怕自己沒有勇敢到一直笑着去祝福；怕自己會忍不住流下眼淚······
“她都告訴你了！”本來還在內心處小小的埋怨為什么小恩侑不吃醋不讓自己給她一個解釋，原來他的小恩侑全部都已經知道了，心情立馬好了起來。方恩珀這家伙還算干了一件好事，沒有只是一味的給自己添麻煩。
“所以，你沒有生氣，也沒有怨恨我，你沒有避開我也沒有不見我，對不對！”卓凜朗想要抱緊自己的小恩侑，緊緊的摟在懷里親親摸摸，可是礙於擔心雙方父母的安危，便將他們蒙在鼓里，讓雙方老人以為自己和方恩珀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壓抑的難受啊。
“嗯，我沒有生氣，更沒有怨恨你，那一晚，那一晚，其實你也不用太懊惱，你沒有做錯，我當時害怕極了，所以，你不用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方恩侑自己主動提及那一晚，她好害怕卓凜朗告訴自己那一晚他後悔了那一晚是一個錯誤，讓他們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她知道自己絕對承受不了。
“哦，那一晚啊~那你怎么樣，傷口好些了么？還痛不痛？”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及那一晚，讓他心里一柔，是啊，這個甜美的小女人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是自己親手將她變成了女人，無暇顧及什么被拋下的哀怨和不吃醋的不爽，他盯着她問道。
“啊？哦，沒事，我沒事，不會痛，傷也好了，沒事。”他的問題讓她羞怯，她轉移自己的目光，躲避他戲謔專注的視線。沉吟一會，方恩侑咬咬自己的嘴唇，說“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們不會變的，還是會和原來一樣。像是做夢一樣，我從沒有想過你可以回應我的感情，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到現在也肯定在做惡夢。如果不是你，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別的男人可以幫我忘掉那一切。我很慶幸那個人是你。”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那一晚就如同一場夢，沒有不甘與悲哀，她的美夢成真了，是時候讓卓凜朗的美夢也成真了。
“小恩侑······”卓凜朗好想走向前，緊緊親吻擁抱她。他的小女人說她慶幸那個占有她的男人是自己，他的小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愛。
“凜朗，爸媽叫咱們，讓咱們快點過去。”方恩珀的出現打斷了卓凜朗的欲望，他知道這不是一個適合親近小恩侑的場合。方父方母還在等他和方恩珀的一個解釋，他在方恩侑的耳邊輕聲交代“晚一些我再找你”，然後深深看了方恩侑一眼，和方恩珀一同離開，准備接受雙方父母的嚴刑逼供。
抬手輕觸自己因他的氣息而灼熱的左耳，方恩侑用盡畢生的力氣讓自己微笑不要流淚，心臟像是破了一個大洞，看着姐姐挽着他的手，看着他溫柔的對着姐姐微笑照顧懷孕的姐姐，聽着自己的爸媽讓他也隨着叫爸媽，方恩侑拿起手機，撥給季特助“季大哥么，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上海的開發案我接了，對，我知道要去上海工作，是，我明天就出發。我有一個要求，別告訴任何人，我去了上海，工作結束之後，我就會回來。”
最後再一次看着卓凜朗和姐姐甜蜜的相視而笑，方恩侑毅然轉身離開。
“喂，媽媽，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方恩侑左手拿起電話，右手依然在個人筆電敲敲打打。這份企劃書明天要用，她在進行最後的修改。
“小恩侑，你去哪里了？我問季特助他都不說，就說你出差了，你都走了三個月了，哪有出差這么久的！我們好擔心你啊！”林可人在電話這頭着急的快要掉下淚來。
“呃，媽媽，我不是每天都有打電話給你報平安么！”聽見媽媽不滿的抱怨，方恩侑不得已的停下手頭的工作，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
“臭丫頭！你什么都不說就離開，也不告訴我們你在哪里，你是要離家出走對不對！”林可人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女兒都這么喜歡玩失蹤。
“好啦~媽，你別生氣嘛~我在工作，我很好，公司有一個新的開發案，我完成之後就會回家。”方恩侑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頸。
“那你到底在哪里，美國？香港？還是歐洲？”林可人不死心。
“我就快回家了，回家再告訴你。好了，我要加班，我先掛掉了，不要擔心我，我很好！拜拜。”不等那邊的回應，方恩侑掛斷電話，深深呼了一口氣。
“怎么樣，她到底在哪里？”卓凜朗幾乎在林可人掛掉電話的同時問出聲。
“她還是沒有說哎。”林可人看着這個天天來自己家里報到的“准女婿”說。
“那她什么時候回家？”卓凜朗心急得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從容，接着問。
“她說快了。”林可人樂得看着他為自己的女兒着急上火，拿起手上的毛線，繼續編織給自己第一個外孫的毛衣。
“那她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是不是經常加班？工作累不累？”卓凜朗顧不得其他，連續問下去。
“不知道，她說她很好。”林可人雖然也暗自着急，卻也故意難為他。
“媽！我很着急，你告訴我吧！”終於意識到方母的不配合，卓凜朗有些無奈。
“為什么叫我媽？你可不是我的兒子，也不是我的女婿，既不是大女兒女婿，更不是二女兒女婿，你還是叫我方媽媽或者林姨吧！”方司爾冷眼旁觀自己的老婆難為卓凜朗，根本不想出手相幫，誰讓這個混小子和自己大女兒一起演戲欺騙他們所有人。
“媽，我，哎，我也是沒有辦法，恩珀說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這也是為了保護恩珀······”卓凜朗被林可人那句“不是二女兒女婿”嚇得不行，馬上語氣軟了下來，把責任很沒有義氣的全部推給方恩珀。
“恩珀錯了，你還跟着她一起犯錯！我們都被你倆給騙了！”想起來就郁悶，林可人記得訂婚宴結束後，卓凜朗發瘋一般尋找二女兒，搞得大家一頭霧水，最後他為了獲得二女兒的消息終於告訴自己他和恩珀的假訂婚，並告訴自己他和恩侑的關系，當時震驚的她差一點心臟病發作，想起來就生氣，如果不是他和大女兒的謊言，她的小恩侑也不會一句話都不交代就離開家這么久，哼，太可惡了。
“媽，等我找回小恩侑，你們要打要罵我都可以，只是我現在只想見小恩侑，她對我有誤會，我想找到她。”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卓凜朗可算是明白了，父母難為自己就算了，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小恩侑的離開，訂婚宴後他找不到小恩侑，問及方恩珀才知道方恩珀根本就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小恩珀，一想到小恩侑是懷着怎么的心情看着自己和方恩珀的訂婚宴，卓凜朗心疼得不能控制。
“恩侑？你找她干什么！你不是喜歡恩珀么？你不是不在乎她嫁給別人有了別人的孩子還要娶恩珀么！”林可人平時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只是一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的謊言就難免生氣。
“媽！我愛的是小恩侑！我只愛小恩侑！”卓凜朗失態的喊出聲，這是他的心里話，他好後悔沒有早日說出來。
“是是，你愛恩侑，只是要娶恩珀。”林可人繼續不打算放過他。
“媽~他—”方恩珀明顯打算為他求求情。
“你不要說話，我還沒有說你，別以為你沒有事情了，我看你快生產了才沒有找你算賬！”林可人看了一眼大女兒，冷冷的說。
“呃—媽媽，你說得對，凜朗是個混蛋。”方恩珀知道老媽不好惹，她縮進自己親親老公的懷里，很狗腿的把他出賣。
“方恩珀！你！”看見她朝自己吐吐舌頭，再轉進曲成懷里。卓凜朗憤然起身，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還是回去逼問季特助去吧。
“那爸媽我先告別了，明天我再來拜訪。”站起來鞠躬，心情沉重，再很鄙視又羨慕的看了曲成夫婦一眼，可惡，為什么都是說謊話，他們就能甜甜蜜蜜，而自己就連想擁抱解釋的人都找不到。
“等等，我有個開發案需要人手，你跟我去書房。”方司爾突然叫住他。
“哦，好，爸。”沒有任何異議，乖乖尾隨方司爾進入書房，任他差遣。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女兒。”方司爾一邊把上海那邊負責人匯報過來的資料遞給他整理，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當然。我喜歡她，我愛她。”毫無怨言接過資料開始整理，毫無猶豫的說出答案。
“哪個女兒？”方司爾看着他認真的問。
“小恩侑！當然是小恩侑！只有小恩侑！”卓凜朗迎向他審視的目光，堅定的回答。
“那你應該知道你和恩珀，尤其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恩侑受到了多么大的傷害。她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孩子，這一次她一句話都沒有留就離家，我知道是你讓她傷透了心。”方司爾看着眼前這個男孩長大，在他心中，卓凜朗和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什么差別，他可以娶自己的女兒是他樂享其成的，只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不得不再三考驗這個讓自己女兒受傷的男孩。
“我知道，我錯了，錯在沒有考慮周全，錯在沒有體貼到小恩侑的想法。但是，爸，我是第一次真正的愛一個女孩子，之前我以為我喜歡的是方恩珀，但是，後來因為小恩侑，我才發現我對恩珀僅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友誼，我是喜歡她，但僅限於此，僅限於友誼而已。”第一次剖析自己的愛戀，卓凜朗有些難為情，但是，他還是接着說“可是，小恩侑不一樣，她說她喜歡我，我就興奮高興得心都快跳出胸口。看見她受傷，我就恨不得殺了傷害她的人。看見她難過不快樂，我就想用盡一切辦法逗她笑讓她開心。發現她躲避我，我生氣不痛快又無可奈何，我想讓她見見我，我想時時刻刻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想向全世界宣布她是屬於我的。得知她離開，我這三個月過得是什么樣的鬼日子您還看不出來么！爸，我真心愛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不能沒有她。”
“這些話，等你找到她，最好再和她說一遍。”方司爾看着這個俊朗的男孩為自己女兒心力交瘁，最終決定幫一幫他。“還有，你先別急着叫爸，小恩侑原不原諒你都不一定。”
“爸，我一定會找到她！我一定娶到她！我勢在必得。”卓凜朗看見方司爾吐口，松一口氣，又決絕的說。
“好，那你好好看看這些資料，盡快給我你的意見。”方司爾突然話題一轉。
卓凜朗不在意自己准岳父突然轉移話題，把雜亂的資料拿到一旁的沙發，迅速整理起來。
“方恩侑！”看見其中一份企劃案的最後署名和日期，卓凜朗忍不住喊出聲。馬上抬頭向方司爾求證。
“是她自己主動要求去處理上海的開發案的。”方司爾不為所動的翻閱手里的報表，似乎在等待他的發現。
“爸，我要先告辭了，我的意見等我見了上海開發案的負責人，研究透徹後當面和你報告。”卓凜朗突然站立起來，一分鍾都不想等待。
“再讓我女兒消失，別指望我再幫助你！”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起身告別匆匆離去前，方司爾出聲警告。
“永不。”沒有回頭，卓凜朗的聲音已經從遠處傳來，看着他堅定又慌張的樣子，讓方司爾放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