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意外
席娜
「保護好她,有任何動靜都跟我報告。」
「好。」
「對了,以梅已經暗示會出庭作證了,你也需加強保護人證。此外,我調查過以寒那件事,證實他只是涉嫌對我下藥,我不打算對付他,只要給他點警告即可。」
宋念忠眼神陡地亮了起來。聽聞他不同以往的行事風格,差點兒要喜極而泣。
這些年來,官以靖與那些明裡暗裡的敵人總是對著幹,作風強硬常會遭到反撲,殃及自身。
他若願意給人留點情,相信未來也能多些心腹。
看來,呂盈盈還真改變了他。
取得了呂盈盈的地址,官以靖覷了個空偷偷去看她,一門心思全在呂盈盈身上,未注意到已被人盯上。
下班時刻車潮擁擠,看呂盈盈走入地鐵站,官以靖拋下車子跟著過去。
擠過地鐵人群,又跟著她坐上捷運,一路跟到她家附近。隔著一段距離,看她進了藥房,沒多久拎著一包塑料袋出來。
她生病了嗎?清瘦的身影看起來的確更加弱不禁風。
思及此,官以靖不免有些擔憂,於是進藥房詢問,但藥劑師基於職業道德不願透露,他也就沒再細問。
幾日後,官以竹聽說官以梅要出庭作證,揭開他不法的勾檔,開始有了大動靜。
意識到官以梅隨時有生命危險,官以靖將保鑣全數調去保護她。
他想,只要過了這幾天,官以竹便會鋃鐺入獄,再也無後顧之憂了。
誰知,官以靖接到一通未顯示號碼的來電,改變了一切。
「官以靖,你也有把柄落在我們手上,呵呵。」
「你是誰?」官以靖並未驚慌,這種恐嚇電話他接多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愛的人在我們手上,如果想保住她的命,就來赴約,別報警,否則......一屍兩命我可不負責。」
一屍兩命?他官以靖可沒讓任何情婦懷孕,哪兒來的一屍兩命。
「呵,我心愛的人可多了,少一個沒差。」他不奉陪了,正準備掛電話。
「等一下!讓你聽聽聲音再決定要不要來。」歹徒將手機移近到聽得見女子呼救的地方。
「官以靖若不來,我們就輪流享用妳嘍。」電話那頭傳來幾個男人曖昧的調笑的聲。
「住手!住手......走開......」是盈盈!
呂盈盈驚慌掙扎的音律敲在官以靖的心房,血液瞬間逆流般,腦中空白了數秒。
「別碰她,我去。」
他說一屍兩命,一屍兩命......。口中無意識地反覆唸著。
再度回神時,一股視死如歸的決心油然而生。
官以靖關心則亂,無暇思考,只知道即使要他的命,他也必須赴約。
歹徒報了地址,末了附上一句話:「單獨來,別帶任何傢伙,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他手機設好地點,拿起微型錄音器,並作了雲端連結,沒了武器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護措施。
簡單向宋念忠敘述一下狀況,將地址留給他,並讓他密切監聽錄音器,以掌握動向及證據。
「老弟,你分明是去送死。」
「是我太大意了,中了調虎離山計。盈盈在他們手上,你千萬別報警,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你......」
「別說,你一定能回來.....ㄧ定要回來。」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宋念忠感到慌亂。
他們要懲治的那幫人,三番兩次處心積慮要官以靖的命,這下被逮到軟肋,還不將他往死裡弄?
這是一處廢棄的木器廠。
呂盈盈雙手反翦綁在ㄧ柱木樁上。
幾個男人手拿棒球棍輕輕拍在另一隻手掌上,發出「啪、啪」的響聲,磨拳擦掌等待獵物自動送上門。
「喂,」一個理平頭的男人走到呂盈盈面前,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高高仰起道:「官以靖為了妳要來送死了,感動吧?」
呂盈盈瞪著歹徒不說話。
「妳說是一刀讓他斃命,還是慢慢把他折磨到死比較好?嗯?他可寶貝妳了,怎麼死,妳來替他選吧。」
這個時候,她多希望官以靖不在乎她,別來。
靖哥哥,對不起......
人總要在生死交關之際,才能看清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當初離開他後,即使領悟了自己愛他,卻礙於尊嚴與驕傲不敢回頭找他。
但是在生命面前,尊嚴、驕傲這些全變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想跟他牽手一輩子,給他愛,給他缺乏的親情。
但是,來不及了。
呂盈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漸漸靠近倉庫口,官以靖也看見了她。
兩人眸光對視,彼此的心臟狂跳著。
下一秒可能就是死別,誰也捨不得將視線由對方身上移開。
他筆直地朝她走來。
三個打手擋在入口處,理平頭的男人站在三人身後,應該是頭頭。
「慢著!」頭兒喝止官以靖前進。下頷向其他兄弟努了努,道:「搜身。」
兄弟們聽令在官以靖身上一番搜查。
「沒帶武器。」打手回報頭頭。
話音剛落,ㄧ記悶棍「碰!」地打在官以靖背部。
官以靖悶哼一聲,往前摔倒。
「別,別這樣,求你們......」看到官以靖被打趴在地上,呂盈盈呼吸瞬間凝滯,驚恐地流著淚。
官以靖由地上爬起,撐著傲骨執意往前。
「砰!」第二記下手,又重又狠的,將他往死裡打。
官以靖再次跌落,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砰!」第三記再落,官以靖已爬不起來了。
居然有人這麼狠戾,呂盈盈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恐怖感蔓延四肢,心臟幾乎要停掉。
直至現在呂盈盈才了解,這些亡命之徒沒有一點人性,一開始就存心要官以靖的命。難怪官以靖想盡辦法要將他們繩之以法,卻不想,法律不一定能伸張正義,有可能法律還沒制裁敵人之前,他已經先殞命了。
她先前還無情地指謫官以靖城府深、工於算計,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倘若他不這麼保護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放開她。」他抬起頭看向綁在樁上的女人,與她的距離只差幾步之遙。
「以靖,以靖…...」呂盈盈無助地流淚。
「你死了,我們自然就放了她。」嗜血的男人們如魍魎般邪嘴冷笑。
「叫官以竹出來。」官以靖努力撐起身子,再度爬起時,已摀著肚子挺不直腰桿。
「啊,那是當然嘍,他等著親自送你上西天。」轉身取出手機撥通電話道:「老大,官以靖已經被我們打得半死,你可以出來了。」
講完話,頭頭轉動自己的脖子,發出「喀、喀」的響聲,掌心向上,對官以靖勾了勾手道:「聽說你跆拳道黑帶高段,跟老子過幾招。」
頭頭一出拳,官以靖只能堪堪以虛弱的手格抵,無法出擊。
對方再出一拳,官以靖舉步艱難地側身,雖沒躲過,但傷害至少減輕。
男人連出幾拳,官以靖被紮實地打得踉蹌數步,連閃躲都艱難。
這時,官以竹終於由倉庫的某個角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