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電話〈一〉
豺狼耳语
“有沒有?”馬小妹和周晴問。
“沒有!真奇怪,那個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呢,不過,再回到床上時,那個聲音就沒有了,也不是很規律,有些夜晚會有,有些晚上就沒有。”杜玉昕說。
馬小妹想了想,說:“說不定真是你家哪里有滴水,然後水越來越少,最後滴完了。”
“別開玩笑了,我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還有就是,當我在網上知道那個發貼人死了之後,我可是嚇了一跳,突然感覺死亡離自己那么近,我竟然在看一個死人發過的貼子,之後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每天去廁所都要心跳一番,你們要是知道我家廁所里的恐怖氣氛,一定會被嚇死,廁所里還有一面鏡子,每次洗澡的時候,我都會看到鏡子里那個滿頭洗發水泡沫的自己,還有抓着頭皮洗頭的雙手,很多時候,我總懷疑那雙手是不是自己的?因為看起來手指很細,很長。”杜玉昕皺着眉說。
吳革聽後,瞄了一眼杜玉昕的手指,然後說:“你的手指也不是很細啊?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杜玉昕抬起手,在空中伸出手指“展示”着,沒有說什么,搖了搖頭便把手當回去了。
“群主,該你了,說吧你有發生什么怪異的事嗎?”周晴轉頭對吳革說。
吳革用手扶了扶一直背在身後的旅行包,咳嗽了一聲,面帶嚴肅地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發生了什么?快說啊!”馬小妹急着催促。
“沒有。”吳革果斷地吐出這兩個字。
“沒有?”周晴有些疑惑。
吳革皺着眉,挺了挺胸,然後說:“我身上什么也沒有發生,你們別疑神疑鬼的。”
“好吧,那你說我們來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因為杜玉昕和你打的賭嗎?你不是要證明那間教室鬧鬼嗎?怎么能說我們疑神疑鬼呢?既然你不相信,為什么還要說那里鬧鬼?”馬小妹面露不悅,走到吳革跟前說。
“我們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弄清楚這件事,而不是在這里猜測,老實說,我不僅僅是不信有鬼魂這回事,而且是堅決不信,世界是物質的,意識的存在也只是依附這物質,即便是再強大的意志,也要遵循客觀世界的規律,不然會處處碰壁,最後意志也會消亡。”吳革正視着馬小妹。一臉堅定地說。
“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討論好嗎。”杜玉昕突然插嘴說,“現在我們還站在別人家門口耶,拜托,我可不想這么沒禮貌。”
馬小妹轉過頭望了杜玉昕一眼,最後“哼”的一聲又瞪了吳革一眼,便轉身走在了前面。
杜玉昕等人見狀,沒有說什么,都跟了上去。
四個人在村口打了一輛的士,准備回賓館,在出租車上,吳革和馬小妹的爭論依舊沒有停止。
“按照你剛才說的意思,你是唯物主義者咯?那你能說說你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嗎?”馬小妹首先用帶着攻擊性的語言說。
“唯物主義者就不能帶着意義的目的做事?對了,抱歉,我是辯證唯物主義者,你說的可能是古代朴素唯物主義還是機械唯物主義,或者……”
“停停停,夠了夠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機械什么古代的,總之你是唯物主義對不對?”
“嗯,沒錯,唯物。”吳革說。
“好,你是唯物主義,那么請問,我們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既然你都認為世界是單純的物質世界,何必要來探索呢?”馬小妹問。
“為什么不能探索?探索就是我來這里的意義,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我要找到事件的本質真相。”
“什么才叫本質,什么才叫真相?難道我們所聽,所見不是真相嗎?難道這個世界不是真相?”
“你這是在鑽牛角尖,打個比方先打個比方,一把直尺插進水里,你的眼睛看見那把直尺是彎的,但是,你關於直尺的知識與你的光學知識告訴你:直尺不是彎的,是直的,你之所以看見它是彎的,是因為光的折射現象!這就是真相。”杜玉昕說。
“你……你別老用物理知識來駁斥我,我知道我物理學不好。”馬小妹臉憋得通紅,一副不甘心但又無法反駁的模樣。
杜玉昕司機旁,他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爭論的馬小妹和吳革,然後小聲地自語:“哎喲,我了個神啊,還討論起哲學來了。”
吳革一臉平靜地望着窗外,邊說:“你又情緒化了,太感性了。”
“怎么了?感性就有錯嗎?”馬小妹不服。
“這是理性的世界,感情都是虛無的,唯有理智才能看到世界的本質和規律,智慧的最高形式應該是沒有情感的,不帶情緒的,完全理性的。”吳革說。
周晴坐在馬小妹和吳革兩人中間,隨着兩人的對話,周晴不斷地扭頭左右看雙方,她面帶着微笑,沒說什么。
“呵呵,可笑,不帶感情?沒有感情的人那活着還有什么意義?”馬小妹說。
“你的感情都是大腦分泌激素刺激產生的,你的快樂是大腦一些多巴胺的刺激所產生的感覺,世界本身就是無意義的,意義兩個詞是人類賦予的,其實根本沒有意義這個東西。”吳革轉過頭來對馬小妹說。
馬小妹瞪大了眼睛望着吳革,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吐出一句話:“沒有意義,那你怎么不去死?”
“你說什么?”吳革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
“你看,你情緒化了吧?太感性了吧?”馬小妹說完,往座位後靠去。
吳革一聽,身子微微發震,張開嘴要說話,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後把嘴閉上不再說了,把頭扭向一旁,繼續望着窗外。
周晴則用手捂着嘴偷笑着,這個時候坐在前面的杜玉昕突然冒了一句:“我們的腦袋本來就是自然環境競爭進化產生的,它思考出來的東西本來就有問題,搞不好連真理的邊的不沾。”
出租車內很安靜。
“你們怎么不說話了?”身後突然沒聲音了,杜玉昕感到很奇怪,轉過頭來問。
“沒事,你說的很有道理。”周晴說。
“我?過獎了過獎了,哈哈!”杜玉昕得意地笑了笑。
不知過了多久,出租車終於開到了四個人所住的賓館大門前。
四個人回到了賓館後,都顯得很疲憊,各自回到自己的客房。
晚上十點,杜玉昕在自己的客房,洗完澡便躺在床上准備睡覺,不過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感覺怎么也不困,於是又起身走到電視機前打開了電視。杜玉昕躺在床上看着電視,他胡亂調了幾個台,卻發現都是自己不感興趣的綜藝節目和一些老舊的電視劇。不過杜玉昕覺得也沒什么,覺得綜藝節目勉強還能打發時間,也就沒有關電視的想法,默默地注視着電視屏幕。
“叮鈴鈴!”
杜玉昕床頭邊的電話突然響起了,把他給驚了一跳,杜玉昕想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打電話來?而且還是座機,應該是賓館服務台打來的,這樣一想杜玉昕也就猜到了什么。
“喂,你好。”杜玉昕伸長了手臂,因為電話離床頭有些遠,他好不容易才抓到電話。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服務嗎?”
電話那頭傳來甜美的女聲,杜玉昕愣了愣,瞬間明白了什么。
“不……不用了。”杜玉昕回應完,然後果斷地掛下了電話。
掛下電話後,杜玉昕臉頰有些微紅,他不敢想象自己和那個甜美的聲音對話下去會發生什么。
“叮鈴鈴!”
電話又響了,杜玉昕再一次拿起聽筒。
“先生您好,請問……”
還沒等對方說完,杜玉昕便掛斷了電話,杜玉昕知道很多賓館都靠這種“服務”另外謀利。
可是沒過幾分鍾,電話又響了。
“叮鈴鈴!”
杜玉昕惱怒了,他決定要狠狠地大罵對方一頓。
“你們是不是有病?我說不用了!不用了!聽不懂普通話嗎?”杜玉昕沖電話吼道。
“喂……”
這一次,電話那頭意外地傳來另一個聲音,是女人的,口氣低沉又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