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借腳尋魂
柴特特特儿
在萬物之中,水是無形的,人常說上善若水,也是道家的一種說法,同時,水法是道門法壇常用的一種法術,分為四大水法、二十四中水法、三十六小水法,雜水法更是不計其數。
一般而言,只要學會三十六小水法就能自成一派建立道門,退煞、起土、止血、化骨等等,都在這三十六小水法上打轉,聽起來雖然不比什么大水法中水法,但已經是相當厲害的法術。
而我們現在碗里的水,就等於女演員的靈體的實體,好吧,要是這么說的話,其實幺子說的也沒錯……應該這樣說,郝思嘉問我們女演員要在碗里呆多久,幺子說呆到碗里的水沒了,因為水沒了就魂飛魄散了,到時候肯定不在碗里,這樣說也很對啊!我特么都不得不佩服幺子的邏輯了!
但是聽我這么一解釋之後,郝思嘉干脆腿都軟了,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也別貧了,”我拍了幺子一把,“說吧,咱現在怎么辦?”
“現在啊,我是想先吃飯的,不過反正現在門也打不開,那你們說!我隨大流!”幺子說着,大手一揮,擺出了一副特大方特大氣的架勢。
剛剛趁着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那個女靈已經用女演員的身體逃跑了,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她逃跑之後會到哪兒去,去干嘛,反正不管我們要做什么,當下第一任務是把女演員的身體找到……不對,先開鎖。
時間是後半夜,我們仨無可奈何地在房間里湊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給物業打電話找人來開鎖,其間,幺子還不忘把我家冰箱洗劫一空。
鎖匠來的時候在外面猛敲門,我也是有點兒發懵,本能地擰了下門把手,然後,門就開了……
我跟鎖匠面對面愣了半天,鎖匠撓了撓頭發,“你找我有事兒嗎?”
“好像沒有。”
鎖匠“哦”了一聲,也是被我弄懵了,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進了電梯才反應過來,被幺子塞了十塊錢打發走了。
我看着門鎖,壞了?幺子一拍我肩膀,“別琢磨了,要是連你們家這大門都搞不定,人家當鬼都白當了。”
郝思嘉說她還有事兒要先走,扔下了我和幺子,“咱現在干嘛去?”
“出門兒,先辦一件關乎生死的大事兒……”
幺子捂着肚子說着,出門帶着我直奔餐廳坐下,胡吃海塞了一通之後,幺子才拍拍肚子,“行了……”
“那那個演員呢?”我瞪着眼睛,合着這孫子是吃飽了什么都不管了!
“我哪知道她干嘛去了!”幺子撇嘴,一臉理直氣壯,“特么這年頭女人能干的事兒多了,誰知道是逛街做頭發還是畫指甲!”
“那就不找了?”
幺子豎起一根手指頭,比劃了個噤聲的姿勢道:“噓……有些事兒,必須得晚上做……”
我和幺子干脆在家睡了一晚上,我做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夢,一睜眼睛就去看客廳里的那碗水,碗被我特意放在牆角陰涼的地方,本來就沒有幾滴水,生怕全特么給蒸發了,恨不得放冰箱里,但幺子說沒有冷藏鬼這一說,所以這個提議被他否定了。
碗里的水連一個碗底兒都不到,幺子說,如果不是被柳樹枝打到,估計還能稍微多一點,但是能撐多少,就要看這個女演員的造化了,要是在我們找到身體之前,她就魂飛魄散了的話,就算身體找回來,後半生也是個植物人。
倆人閑聊着,從這話題里,幺子突然提起來件事兒,說他當年剛跟着老爺子入行的時候,遇到過這么一件事兒,有一對兒老頭老太太來找老爺子,說他們的女兒遇到了一場事故,被送進醫院里,再出院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不對勁兒,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想找老爺子看看是不是碰上什么邪物了。
老爺子當時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女人是被鬼上身了,但是這個鬼並不是什么惡靈,上女人的身體也沒什么惡意,因為那個女人當時還沒死,就是魂魄不在了。
女靈也是陰差陽錯就上了人家的身,雖然很流戀人世,但女鬼也有良知,答應老爺子,如果能找到女人的魂魄,女鬼願意自己從女人的身體里離開。
後來呢,老爺子和幺子四處招魂,嘗試了好幾次,始終沒找到女人本身的魂魄,那場事故里死了不少人,女人可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鬼差來收魂魄的時候,迷迷糊糊跟着人家就走了,結果地府不收,在外面做了游魂,想找找不到,想喊也喊不回來了。
反正當時如果把那個女鬼從女人身上趕出去,這具軀體也注定後半輩子就是植物人了,老爺子當時和那女鬼商量一下,女鬼也是哭得挺傷心的,家里還有父母要孝順,立刻答應老爺子,只要讓她繼續用這具身體,女鬼願意把女人的父母當做自己的父母來孝順,以此作為代價。
由於女鬼畢竟是用別人的身體,總是會有些魂魄離體,每年都會來找我家老爺子幾次,讓他做點固魂的法事,一來二去,彼此也很熟悉,聽老爺子說,那女鬼占用女人的身體,不但經常去照看自己生前的父母,對這具身體的父母也跟對待親生爹娘一樣孝順,還在外面做公益做慈善,干了不少好事兒。
這樣的事情,也不失為一個好結果,老爺子常說,人有壞人,鬼有好鬼,不要因為是人或者是鬼就輕易判斷和決定一件事兒,人在這世界上並非站在食物鏈最高層的,造物主決定了鬼怪的存在,套用那句話來說吧,存在即是合理,那憑什么要因為一些壞人的利益,決斷鬼怪的生死?
話扯得遠了,我擺擺手,指着窗外,打斷了幺子的話,“天都黑了,你打算怎么辦?”
“你先給那個郝思嘉打個電話,讓她帶我們去一趟那個演員家。”
那個演員可以說是郝思嘉手里最有潛力的女演員,所以郝思嘉對這事情的態度也是跑前跑後毫無怨言,電話剛掛掉沒多久,郝思嘉就風風火火地開着車來接我們了。
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來個題外話,我認識很多演員導演制片人,反正就是那個“貴圈”的人吧,發現凡是這個圈兒里的,比較有錢的,女的,幾乎都對小跑格外青睞,別管貴還是便宜,性能好不好,反正必須是小跑。
我們就坐着郝思嘉這輛小跑到了女演員家,我一看,是一特高檔的小區,但是郝思嘉說,這房子還是女演員租的,她是外地人,在本地沒什么產業,這個圈兒的人嘛,都比較虛榮,破房子不想住,好房子買不起,總覺得自己能一夜成名,所以寧可在外面租高檔住宅,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直到不得已退出這個圈子的時候,仍舊一無所有,很多明星到最後混的比較慘,都是圈子太害人。
而且在這個圈子里,真正賺錢的,都是嶄露頭角的那些,其他所謂二線三線,都是行業的墊腳石,有些二三線的女演員,比較清高的那種,說實話,日子還沒外圍寬裕。
我們來到女演員家,家里裝修得還挺溫馨的,有點兒小女人,還挺萌萌噠,幺子一進門,脫了鞋就上了人家地毯,直接趴地上了!
“干嘛?”我在幺子屁股上踹了一腳,就看到幺子瞪大了眼睛在地毯上找着什么。
幺子在找女演員的頭發,無奈這女演員家里出奇的干淨,別說地毯上,我們在浴室里翻了一圈兒,也沒找到一根兒頭發,最後還是把床都挪開了,才找到幾根。
將頭發小心翼翼收好之後,幺子讓郝思嘉找一雙女演員經常穿的鞋,郝思嘉就拿出來一雙恨天高,幺子看了看鞋又看了看郝思嘉,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你穿多大的鞋?”
“比她大一號。”郝思嘉還沒明白什么意思,迷茫地應了一聲。
郝思嘉不明白,但是我已經猜出來了個大概,幺子是要借腳尋魂了。
我們找到頭發和鞋子後,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幺子伸了個懶腰,“就從這兒開始了。”
郝思嘉經歷過之前的事情,有些後怕,尤其這十字路口靠近郊區,人煙罕至,看起來有點兒瘮的慌,郝思嘉說想先走,卻被幺子留下了,“別啊,今兒你當女一號!”
說完,幺子拿出了提前准備好的紙燈籠展開,紙燈籠里還有一柄銅質的油燈,幺子把頭發綁在了油燈底座的蓮花瓣上。
幺子把燈籠遞給郝思嘉,這燈籠本來是暗色,燈被點亮之後,發出了瘮人的幽藍色,郝思嘉接過燈籠的時候有點兒猶豫,明顯是後怕。
“沒事兒,今晚上沒有動作戲,來!今晚上全看你的了!”
幺子讓郝思嘉提着燈籠,換上了女演員的鞋,幺子手拿黃紙點燃,在十字路口繞了個圈兒,地上落下不少紙灰,囑咐郝思嘉沿着紙灰的痕跡繞圈。
我就看着郝思嘉一圈一圈地走,已經看得我眼暈的時候,郝思嘉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了,呆呆地看着前方。
幺子扔掉了黃紙,對着郝思嘉喊了一聲,喊的是女演員的名字,只見郝思嘉呆呆地回過頭,和幺子對視了一眼,緊接着,就向南邊一條小道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