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減肥是一場毅力測試
李大悟
大條坐在我們身後的位置,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埋着頭吞着手上的盒飯。
“對於你的小身板,一開始的要求也不會太高,每天引體向上40個,雙杠臂屈伸50個,仰卧起坐100個,你可以分成幾組一天內做完,或者一次全部做完。”邊紅旗張口說了一連串的名詞,然後扭頭掃視了一遍整個地下室,“這里跑一圈應該有150米,做完我剛才說的內容後,跑十圈就可以了,這就是你的每天訓練內容。”
我聽着邊紅旗的話,目光從大條身上收了回來。
“就沒了?”我有些不敢相信所謂的特訓竟然就是這么普通的內容,拜托,這么多酷炫的健身器材,為什么我只需要用到小學校園里都有的單雙杠?
難道現在不應該給我負重個幾公斤沙袋然後開始慘絕人寰的極限挑戰嗎?或者你應該用殺死我的態度來和我對打,讓我超越自己啊!
“怎么了?覺得不夠?”邊紅旗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他兩只手抱在胸口,笑了笑,“你以為特訓是什么?難道像電影里那樣給你醍醐灌頂一下?或着把你丟進荒島森林里掙扎求生?踏實點,小道,肉體的基礎才是最關鍵的,我剛才說的一切是每一個中國軍人每天都要完成的最低標准,也是最科學的能夠讓你這個初中生強大起來的方法,只有肉體足夠強大,才能夠支撐更多的技巧,這一次特訓,我負責的就是你的肉體鍛煉,也是為杜丘和紙鴦鋪墊好足夠的基礎,所以少想些有的沒的,按照我說的做,堅持下去。”
“要做多久?”我被紅旗說的有點羞澀,結巴的問了一下,“這種鍛煉要堅持多久?”
“半個月,如果堅持下來的話,你會發現半個月後每天你不做這些內容會不適應。”邊紅旗一直保持着笑容,然後指了指外邊,“半個月後,杜丘和紙鴦會對你進行搏擊訓練。”
半個月?
我沒聽錯吧?
“你沒開玩笑嗎?紅旗...”我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游戲會給我們半個月的時間?”
“有時間遲疑,不如現在就開始做。”邊紅旗並沒有回答我的疑慮,他向着大條那邊走了過去,“時間哪怕只剩一天,你都要去這樣做,因為現在除了做這個,其余的任何鍛煉對你都完全沒有幫助。”
“你已經可以踢到別人的腦袋,但僅僅只是踢到而已,現在的你連讓別人頭暈一下的力量都沒有,除了耐力要超越同齡人,其余的一切你都只是個正常孩子的水平,我們不可能讓你半個月時間就變成搏擊高手,相比於現在就幫你提高身體靈活度,提高反應速度,提高搏擊技巧,直接提升你的身體素質和力量用處更大一些,況且長跑也有助於提升身體協調性,明白嗎?”紅旗耐心的和我說明着他做出這種訓練內容的理由。
其實他不用說明這么詳細的,畢竟我不會任性的不按照他說的去做,我也不會因為特訓內容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就鬧脾氣,我只是因為某種期望落空後本能的失落了一下而已。
“這兄弟說的很對,小逼。”大條吧唧着嘴,嘟嘟囔囔的看着我,“力量要比技巧重要多了,簡單粗暴,大爺我就是力量型選手。”
我沒有聽大條的逼逼,微笑着沖他豎了個中指,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轉身看了看眼前的單杠。
這單杠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我甚至需要用力的起跳才可以抓住。
引體向上,一天40個嗎?
或許是對40個引體向上完全沒有具體的概念,我竟然覺得或許並不難。
雙手掌心向外握住了單杠,我憋了一口氣,用力的拉起了自己。
我幻想着自己干脆一次性做完40個,然後開始下一項內容,順便讓邊紅旗感嘆一下我的身體素質有多勁。
然而我只是做了六個就已經到極限了。
雙臂隨着用力開始誇張的顫抖着,我想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扭曲,可是就算拼盡全力,我的身體依舊重重的垂在那里,我一動不動的吊在單杠上,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只做了六個就這樣了。
“沒想象中的簡單吧?”邊紅旗在我身後笑了笑,“慢慢來,你有一天的時間,如果完成不了,明天的量就翻倍。”
紅旗的語氣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而且似乎非常理所當然,我安靜的聽他說完,內心充斥的是極度的不甘心。
我想我是拒絕翻倍的。
於是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做到第十二個的時候我連握住單杠的力氣都提不起來,我想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大口的喘着氣,手一松仰躺着跌在了地上。
那姿勢一定很狼狽,我抬起自己的雙手到眼前,看着它們劇烈的顫抖着。
我終於意識到特訓的內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撇過頭看了看大條和邊紅旗,他們兩說說笑笑的點了支煙,並沒有關注到我的尷尬。
我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爽。
這不算什么,越困難越好,這才是我想要的特訓。
我有些倔強,也有些任性的這樣鼓勵着自己。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里,我都是在這樣斷斷續續的休息與鍛煉中度過。
每做幾個動作,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等身體稍微緩過來一些,就繼續做。
大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看着他,非常不滿我這樣拼死拼活的透支體力,他卻在那里自娛自樂的放松。
“大條,一起嗎?”我大口的喘着氣,提了一下自己的建議,汗水又一次滲透了全身上下,我想邊紅旗果然是對的,不洗澡是個明智的選擇。
“不了,擔心你自己就行了,小逼。”大條拍了拍自己,看着我,“大爺我實力派選手,你完全不用擔心。”
我眯了眯眼,雖然很想再反駁幾句,但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而且我竟然有些習慣大條的自吹自擂了。
於是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堅持着。
那種感覺很操蛋。
一個人堅持不懈的進行這些枯燥的動作真的很難熬,再加上對於第三場游戲什么時候開始的擔心,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
從第二場游戲結束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周了,第三場游戲卻一直沒有開始的跡象。
時間過得越久,心中的擔心就越強烈,我不停的醞釀着自己的心情,做了足夠的心理准備去面對可能突然發生的一切狀況。
然而又過了一周的時間,第三場游戲依舊沒有開始。
這一周我的特訓沒有一天停過,從第一天用了一天時間才完成所有內容並且累到氣喘,到現在只要半天就可以完成而且有不少余力,我想變化還是很明顯並且非常大的。
這一周紙鴦姐和杜丘一直沒出現過,邊紅旗告訴我他們兩回到了總部,由於很多設備已經陸續的安裝完成,以及和內輪回的溝通似乎還沒有達成一致,加上我的特訓離第一階段的結束還早,所以他們並沒有留在這里。
大條這幾天一直處在一個無所事事的狀態,他和邊紅旗兩個人經常拋下我一個人在地下室然後去到大廳自斟自飲,兩個人的交情也在這一周里發展的非常迅速。
除了要保證經常的壓腿,每天的特訓內容數量也在不停的增加着,邊紅旗並沒有絲毫的心軟,他一次次的提高內容上限,也精確的保證我每次做完都會精疲力盡,但我大腿內側的拉傷基本恢復了,已經可以隨便一個抬腿就劈到自己的鼻頭。
我沒有離開過酒吧,甚至沒有離開過地下室,這一周除了上廁所外,我連吃飯都是隨便就地一坐,匆匆幾口吃完邊紅旗或者大條打包來的盒飯。
這樣的堅持,也讓我的身體迅速的改變着。
我想我應該沒有讓邊紅旗失望,也沒有讓大條有鄙視我的機會,我略肥的肚腩迅速的消失,周身被已經明顯的微微鼓起的肌肉充斥着,這讓我感到十分的興奮,尤其是照鏡子的時候看到曾今的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會有的身材,我有些飄飄然了。
於是每一次的特訓都會懷着異常開心和放松的心情去做。
游戲似乎已經淡出了我的記憶里,如果它再不開始的話,我想我都快要忘記其帶給我的陰影了。
然後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我一直堅持着每天的定量鍛煉,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邊紅旗給我的每日任務已經上升到了引體向上60個,雙杠臂屈伸70個,仰卧起坐200個,以及繞地下室跑20圈。
神奇的是我完全堅持了下來。
這種成就感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就像減肥終於有了效果,健身終於出了腹肌,內心的喜悅是無法想象的。
一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紙鴦姐來到了地下室。
那一天我剛做完了所有的仰卧起坐訓練,這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地下室的生活,甚至在這里找到了家的感覺,整個人也隨便了起來。
就算大條和邊紅旗正在旁邊,我還是只穿了條內褲,渾身流着大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准備開始跑步。
然後紙鴦姐就那樣突然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大條本來正在和邊紅旗吹噓着自己年輕時多么叱吒風雲,接着他們兩就突然的不說話了。
我有些不習慣這兩個人不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所以停了下來奇怪的看着他們。
“怎么了?繼續聊天啊,你們兩不聊天,我都不習慣了。”我好笑的看着他們兩個,就見大條猥瑣的對我飛了飛眉毛。
“小道的第一階段特訓已經完成了。”邊紅旗對着門口的位置突然說了一句,然後他站起身,笑呵呵的看着我,“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超出我的想象,我以為他根本堅持不下來的。”
“第三場游戲沒有開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有些沒反應過來,扭過頭,就見紙鴦姐在那里正微笑着打量着我。
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害羞,慌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只穿了一條內褲,而且還印着各種卡通人物,僵硬的笑了笑,對紙鴦姐揮了揮手。
“紙鴦姐...”我猶豫着該怎么打招呼,伸手撿起了放在一邊地上的短褲往腿上套着。
“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第三場游戲一直沒有開始,就好像要給小道足夠的時間特訓一樣。”邊紅旗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尷尬,他撓了撓下巴,然後笑了笑,“不過這最好不過了,我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恩。”紙鴦姐點着頭肯定着紅旗的說法,可能發覺了我的尷尬,移開了目光看向紅旗,“我一直都相信小道可以做到。”
“哈哈,老子也相信啊!小丫頭。”大條像個流氓似的坐在那,用怪怪的語氣插了句嘴。
“大條先生,我再說一遍,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什么小丫頭。”紙鴦姐皮笑肉不笑的對大條呵呵了一下,淡淡的回答着。
我感覺紙鴦姐對大條有些沒有理由的偏見,但我也不打算幫大條說說好話,因為紙鴦姐對我的信任還是讓我有些上頭的。
“別理他,他這人嘴很皮。”邊紅旗哈哈笑着損了一下大條,然後看着紙鴦姐,“輪回那邊怎么樣?”
紙鴦姐聽到邊紅旗的問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政府給了內輪回那三個老頭很大的權利,那就是有資格集體投票更換輪回的組長,這給了哥哥很大的壓力,也許是這么多年輪回並沒有做出成績,政府已經失去耐心了。”
我漸漸平復了有些尷尬的心情,聽着紙鴦姐的話,有些不明白。
政府失去耐心?失去什么耐心?失去耐心也沒有理由更換輪回組長啊。
“政府不知道我們已經有了新的進展嗎?我們找到了小道,還有大條,我們已經越來越接近這場游戲了啊。”邊紅旗有些不解的訴說着,
“沒錯,但是那幾個老頭並不這么認為,他們不停的要求和小道見面。”紙鴦姐看了看我,然後又看向紅旗,“他們三個肯定是想架空哥哥然後當輪回的領導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慶幸的是我們目前還掌握着主動權,畢竟那三個老頭離開輪回太久了,這次雖然是哥哥請求他們的幫助,但他們也借着這次機會才可以回到輪回,所以應該不會立刻就做些什么過激的事...”紙鴦姐停頓了一下,她若有若無的瞟了我一眼,“只要能讓他們改變一些辦事方式,我相信哥哥不會在乎組長這個位置。”
“問題是那三個老頭會心甘情願的配合行甲嗎?我從加入輪回那天開始,就覺得那三個人完全不像正常人。”邊紅旗皺了皺眉,似乎也在苦惱着什么,“行甲得罪過政府嗎?我感覺不止這一次,政府似乎一直在想通過各種方法架空行甲的權力,這一次甚至給了那三個老頭高於輪回的權力,這明顯的是針對行甲啊!”
“不會的..”紙鴦姐思考了一下,開了口,“哥哥這幾年一直專心於輪回上,不可能得罪任何人,更別說政府了,畢竟輪回可是為了國家辦事。”
我站在那里,聽着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完全插不上嘴,我甚至連自己該問些什么表現存在感都不知道。
行甲和政府有矛盾?這是我第一次聽說。
我也是從那天才開始意識到輪回的不和諧,自己將要面對的似乎不僅僅只是游戲而已。
但我還是沒有選擇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我覺得自己最好不要接觸這層陰雲比較好。
“算了,我們只要相信行甲就行了。”邊紅旗有些不爽的喃喃了一聲,然後拍了拍紙鴦姐的肩膀,“做好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剩下的特訓就交給你和杜丘了。”
紙鴦姐聽着紅旗的勸慰,點了點頭,然後紅旗就准備向外走。
“小逼,我就不打擾你了。”大條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我身邊,他摸了摸我的耳朵,怪笑着追上紅旗,路過紙鴦姐身邊的時候又停了一下。
“丫頭,你看看,他的身材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有樣子了?”大條肆無忌憚的指了指我的身子,然後紙鴦姐本能的順着他的手指看向了我。
大眼睛明顯的閃動了一下,她只看了一下就撇過頭,然後惡狠狠的看着大條。
“我數三秒,再不消失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你口中的丫頭的可怕。”我第一次聽到紙鴦姐這么霸氣十足的威脅人的口氣,大條聳了聳肩,竟然有些慫,轉身跟上了紅旗。
我其實有些不明白大條干嘛也要走,紅旗負責的第一階段已經完成了所以可以離開,你個虛度了半個月光陰的胖子跟着別人出去干什么?
“身體怎么樣?各個方面..和姐說說。”紙鴦看大條這個礙眼的胖子消失了,心情似乎好了一點,淡笑着向我走了過來。
這半個月我原本剃光的頭頂已經長出了一層薄薄的短發,頭頂靠後位置的傷疤也已經徹底愈合了,加上沒日沒夜的體能鍛煉,我想自己現在的狀態應該是非常好的。
“從來沒這么好過。”我握了握拳頭,肯定的回答她。
紙鴦姐看着我,很欣慰的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向一邊的一排椅子走去,伸手開始解着上衣的扣子。
紙鴦姐穿着一件比較正式的職場裝,扣子的分布並不算多,她只是解開了兩粒,然後彎了彎腰就直接脫了下來,衣服脫下時帶起了她及肩的長發,有些微微凌亂了起來。
脫下外套後的紙鴦姐身上竟然穿着一件很常見的黑色緊身T恤,她伸手從手腕上取下了一個發筋,將長發緩緩盤了起來,變成鼓鼓的一個小包依在了腦後。
她瞟了我一下,然後揚了揚眉毛。
“看什么?”她輕揚着語氣,問着我。
我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的氣質可以隨着簡單幾個動作和衣着打扮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可紙鴦姐卻做到了。
那一雙曾讓我第一次見面就失神的長腿此刻讓我又一次移不開眼睛,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呈現着完美到極致的弧度,或許因為她一直穿着很正式的職業套裝,所以我才發現紙鴦姐的身材竟然也如此標致。
唯一遺憾的就是,紙鴦姐是個不折不扣的平胸。
“沒...沒什么...”我結巴着回答了一下,慌張的移開了目光,喂喂,怎么這么突然就脫衣服啊,這對於我這個自制力極差又有戀足癖的未成年來說可是一個可怕的挑戰啊。
“是嗎?”她自言自語了一下,彎下腰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光着腳伸了伸腰,輕輕的壓了壓腿,腰部躬成了一個S形,“這半個月的成果讓姐見識一下吧,我不會留情的。”
“啊?”我有些沒反應過來,還在躲躲閃閃的用余光偷瞟着她的大腿,就見紙鴦姐已經做完了熱身,走到了我正對的幾米位置。
“我是軍校第一位女子搏擊冠軍,所以說不要掉以輕心,用心和我打。”紙鴦姐看着我,並沒有什么表情,“還是說你要休息一下?體力已經不行了?”
最後一句包含着很明顯的嘲諷語氣,我想這應該屬於激將法。
可我沒有聽錯吧?紙鴦姐要和我對打?
拜托,太突然了吧,我們姐弟兩好不容易見一面,為什么就要對打啊,杜丘呢?為什么不是他來?
“嘖,那我動手了哦。”紙鴦姐看我依舊一副呆傻的樣子,小聲提醒了我一句,撇了撇嘴,身子一低,雙腳輕輕的踩在地板上發出讓我聽起來很舒服的響聲,直接就向我沖了過來。
“等...等下,紙鴦姐。”我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展開,我怎么可能對你出手?
大男子主義?又或者某種無法確定的心情,我想我的拳頭根本不可能揮向紙鴦姐。
然後紙鴦姐已經沖到了我面前。
迎面撲來的是那股熟悉的奶茶味,我吸了吸鼻子,就見紙鴦姐一只腳向前一邁,另一條腿搞搞的抬起,毫不留情的直接一個抬腿就照着我的腦殼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