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最初的的故事（二）
任别明
譬如：讓完不成作業的小孩露出肚皮趴在瓷磚地上補作業；慫恿全班同學寫“批評信”給讓班級扣分的小孩；下課時把上課調皮的小孩拎到走廊里罰站里並招呼別的小孩圍觀；讓早戀的小孩站在講台上念他自己寫的情書……
等等，千奇百怪，數不勝數，而李勝利小學時期的數學老師，恰好就屬於這么一類人。她的“獨特習慣”是：在她上課的任何時段不允許任何小孩以任何借口離開教室。
這項規定剛一出|台，小孩們還真沒怎么當一回事兒，不過時間一長，基本都有了“憋着屎或尿聽完大半節課”的體驗，方才知道這一規定的缺德之處，稍微機靈點的便都知道要在課前解決生理問題。
而陸雁的計劃，正是基於此項規定……
隔天，下午第一節課，李勝利他們班又體驗了一回“封閉式教學”。這一節課一共只有兩個小孩不好過，一個是小黑胖子，一個是他同桌。
小黑胖子的同桌眼看着小黑胖子坐在自己旁邊扭來扭去的，不知道他犯了哪門子病，一臉嫌棄地斜着身子，盡可能離他遠點。
經歷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小黑胖子終於還是喊了出來：“老師，我想上廁所！”
那女人正拉着一張沙皮臉、吊着嗓子講應用題，聞言竟是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已經很久沒有小孩敢於挑戰她的權威了，她甚至因此感到了些許乏味。
李勝利和陸雁的座位隔着好幾排，他們都聽到了小黑胖子的聲音，互相對了下眼神。那一瞬間，李勝利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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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打斷方怡的講述，“倆小孩，怎么搞到瀉葯的？”
方怡搖搖頭：“李勝利說是陸雁帶來的，我們又去問陸雁，他說完全不記得此事。”
“這陸雁怎么回事？”我皺了皺眉頭，“才三年級。”
“是啊，才三年級。”方怡應道。
“後來呢？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兒就一直跟着陸雁吧？那也太遜了。”
“當然不是，這只是個開頭。”
“那你接着說。”
“好，”方怡捋了下頭發，動動身子，換了個姿勢重新坐好，“就在這天晚上，李勝利心情愉快地回到家中，看到了這般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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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利跨步邁進樓道，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滿臉興奮，意猶未盡地回頭望着。夏天的雨真是說來就來，眨眼間就電閃雷鳴的。
李勝利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咧嘴傻笑着。他還沉浸在惡搞小黑胖子的快感中呢！他是如此開心，以至於完全解放了天性，頂着雨就跑回家了。
他回想着臟兮兮、臭烘烘的小黑胖子逃離教室時的狼狽模樣，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蹦蹦噠噠爬上三樓，一轉身，就到自家門口了。
然而與往常不同，今天的家門是敞開的，屋里隱約傳出女人的哭泣聲。濕淋淋的李勝利不禁愣在門口。一道閃電劃過，刺眼的白光透過樓道里的窗戶，照亮了小孩逐漸凝固的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