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說屍體被人動過，是怎么判斷的？”

　　一番努力的檢查過後，一無所獲的我只好厚着臉皮向金法求助。後者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順勢在我身邊蹲下來。

　　“你看，屍僵集中在腳底和胸口，”他耐心地講解道，“以這個體位絕不該是這種情況。而且你不覺得，這個姿勢，根本不像是被人謀殺致死？”

　　“倒像在沙發上小憩……”

　　“對吧。所以屍體是凶手從別處搬過來的，他試圖偽造一個假現場。”

　　我頻頻點頭，表示聽懂了。不過轉而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那他胳膊上有這么長一道傷口，血是怎么止住的呢？要是流到地上，可是會暴露行蹤的呀。”

　　“……或許……致命傷不在這里？”金法猜測道，“要是凶手想迷惑警方，轉移屍體後故意把動脈割開也不是沒可能。”

　　“這樣啊。那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他身上好像沒有其他傷痕……”

　　“這就很難說，只能等屍檢的結果出來了。”金法抱起雙臂，神色稍顯困擾。

　　我站直身體，輕輕跺了跺腳。看來只能等待了。

　　金法叫了兩名警員過來，吩咐他們把屍體抬到山下，用警用貨車送到屍檢科。兩人應了一聲，動作麻利地把死屍弄到擔架上。

　　“等等，我想再搜索一下他身上。”方怡忽然提出要求。

　　兩名警員對視一眼，點點頭，又把擔架放下了。方怡戴上手套，輕輕跪在一旁，俯下身子，用纖細的雙手檢查死者全身。

　　見此情景，我有了一些不好的聯想，趕快把頭轉開。

　　大約半分鍾後，方怡站起身，宣布“搜索結束”。那兩人便重新抬起屍體，下山去了。

　　樹下的枯葉堆里只剩下干涸的血跡，看着有些蕭索。

　　“行吧。這里就先交給你們，我可得走了。”金法指指自己右手提着的大大小小的證物袋，對我和方怡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

　　“好，那你先走吧。”我應道。

　　“雖說也查不出什么關鍵性的證據……”他小聲嘟囔着，腳步輕快地離去了。現場只留下幾名負責打掃的年輕警員。

　　我望了方怡一眼，給了個眼神，彎腰鑽出警戒線，向附近的一個土坡走去。方怡跟在我後面，我們在土坡上相對着坐下。

　　“接下來怎么辦？”我毫無頭緒，只能跟着方怡的思路走。

　　“既然他偽造了假現場，肯定也會准備相應的不在場證明……”她分析着。

　　我想了一下。

　　“是啊，不然就沒意義了。”我應道。

　　“那么，我們應該先把真正的現場找到，再去那個公司調查。”她說。

　　“……什么意思？”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凶手准備的不在場證明，應該就在真現場附近。他的想法大概是：先在那里殺人，然後在附近制造一個【我此時在這里】的證據，再把屍體轉移到這里。”

　　“所以——”

　　“所以，不在場證明在【真現場】附近的，就是凶手。”方怡總結道。

　　我一拍大腿，有點激動，仿佛凶手已經被緝拿歸案了。

　　然而，很快又冷靜下來。

　　去哪兒找【真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