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列表

本網站不支援IE瀏覽器,功能可能無法正常運作!

恭禧 金晶 獲得 月票,支持我就對啦!

恭禧 青微 獲得 收藏,哎喲,您可真識貨呀!

恭禧 桔子 獲得 月票,支持我就對啦!

恭禧 喬湛 獲得 收藏,哎喲,您可真識貨呀!

恭禧 朱輕 獲得 禮物,親,您人太好了!

恭禧 朱輕 獲得 收藏,哎喲,您可真識貨呀!

恭禧 千顏 獲得 月票,支持我就對啦!

恭禧 雪珈 獲得 月票,支持我就對啦!

恭禧 雪珈 獲得 禮物,親,您人太好了!

恭禧 雪珈 獲得 收藏,哎喲,您可真識貨呀!

首頁/文庫/神之國度《下》~眾神夢記 卷九/第十四章

第7章 第十四章
綠痕

第十四章

抬首仰望著坎天宮巨大的宮門,雪花紛紛落在夜色的面頰上,幢幢燈影下,她試著想像當年的黃琮,是如何在這麼一個也落著雪的深夜裏,站在宮門前等著晉見浩瀚,並央求浩瀚成全他的心願。

閃爍的燈火中,黃琮與解神,這兩名曾經深深扎根在她心中的男人,就像這宮門外的兩座先帝巨像般,正自上頭俯視著繼承了他們所有的愛與恨的她。

愛一個人能有多深,恨一個人又能有多深,她銘心刻骨地自他們身上明白了,可是將這些留給了她後就離開她生命中的他們,並沒有告訴她,她究竟是該將這些愛恨都收藏在心底,或是將那些遺憾與不甘都拋諸腦後。

她不知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做回那個原來的夜色。

守候在她身後的目光,絲毫沒有挪移過,請宮人去通報晉見的夜色,回首看著遭重重護皇軍包圍住的風破曉,即使是處在這種情境上,他面容上的神態依舊溫柔安詳,並沒有因此而畏懼或是動搖,他只是站在遠處默默地給她支持,並再次給她去面對的力量,就像當年他領著她去面對她那從未見過一面的生母天曦時一般。

在落雪的音韻中,巨大的宮門緩緩開啟,夜色側首看去,前來迎接她的,並不是一般的宮人,而是坎天宮的總管晴諺。

「將軍,陛下正等著您。」晴諺款款頷首向她致上敬意,再側過身子揚起一手邀她入內,「這邊請。」

「風破曉呢?」夜色站在原地未動。

「陛下亦邀風城主進宮,將軍不需煩心這點,請將軍先進宮。」

「不許動他。」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夜色,留下了這句警告後,便先行跨入宮門內。

「是。」

在送走了夜色後,晴諺朝遠處的護皇軍彈彈指,接著他們便押著風破曉來到她的面前。她低首看了身上所有兵器皆被搜走的風破曉,命人放開他後,再頷首向他示意跟著她一道進去裏頭,然而風破曉卻叫住她。

「就這麼放心於我,成嗎?」

「怎會不成?」先禮後兵的晴諺也不介意老實告訴他,「坎天宮宮內所有的弓箭手,眼下全都已挽弓將箭尖對準了你,無論你走至何處,只要你有絲毫心懷不軌,我保證,你絕對走不出這兒一步。」就算浩瀚壓根就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以為,她會任由一個陌生的神子輕易進宮嗎?

他抬高兩掌,「我無敵意,我只是陪她同來。」

「我知道。」晴諺多少也知道他與夜色之間的事,「走吧,進來避避雪。」

已有許久不曾與浩瀚在這種方式下相見的夜色,在來到宮中的大殿上後,見著了那個坐在金鑾之上的浩瀚看向她的目光,依舊與她在被流放至迷陀域前無所不同。當下,她不禁回想起,為了她,也為成全黃琮的心願,他是如何放她自由,並特意讓孔雀至天宮,只為告知她一聲「朕還妳家人」。

「參見陛下……」

跪在階底的她,在好不容易將這句話說出口後,她哽澀地發現,她沒有勇氣抬首看向那雙眼眸,她不知,究竟該如何回報既保全了天曦的性命,又讓她重回天曦身邊的他。

「起來吧。」

很高興能再見到她的浩瀚,在她仍是跪著動也不動時,眼尖地瞧見了她握拳的手,似乎正隱隱想要藏住顫抖,他想了想,大約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麼。

「朕打算重新命妳為北域將軍與第一武將。」既然不肯起來又不肯抬頭,那他只好單刀直入,用個較快的方法了。

滿面訝然的夜色果然迅速抬起頭。

「陛下?」他是忘了她犯了什麼罪才被他親自流放自迷陀域嗎?

「那三個朕管不住的傢伙,就交回去給妳了。」一直以來,那三個不時給他找麻煩的四域將軍,就是由她看管著的,有她在,他很放心,而他也不想再另外找人接手。

完全想不到來此見他,竟會獲得如此結果,夜色一手撫著額,有些不太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她困難地啟口,「但臣有罪在身……」君無戲言,他既判了她的罪,他就必須堅持他的立場,不然,日後他該如何向百官與全天下的百姓交代?

浩瀚微笑地解除她的自責與不安,「妳救駕有功,已不再是個罪臣了,朕會盡快恢復妳的功名。」

「但百官……」

完全不擔心這一點的浩瀚,刻意朝左右兩個大半夜也被他召來的日月二相瞄了瞄。

「朕想,他二人定會為妳找出個完美的藉口的。」既然他倆讓破浪受了傷,又在天宮辦事不力,那就給他們一點小懲罰也好。

苦著一張臉的日月二相,就知道在大半夜被找來此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猶愣在地的夜色,在聽完浩瀚的話後,一股熟悉的暖意緩緩在她心頭漾開來,這讓她總算是回想起,當年她為何會義無反顧地效忠於他。

那是因為,當年在頭一回見識到浩瀚的心胸之後,長久以來,處在黃琮與解神都容不下她的處境裏,她這才發現,她並不是永遠都得孤獨一人的,她也並不是永遠都不能得到半句讚美或是安慰的,她可以找個能夠容她之人,也可以尋找一片可讓她停泊之處,而就在那時,她看見了浩瀚為她伸出了兩臂,並讓她清楚地瞧了他那為她敞開的胸懷。

「起來吧。」浩瀚側首看向殿外,「朕聽說,風破曉也同妳一道來了?」

「是的。」不願天宮與帝國再次橫亙在她與風破曉間,打算在今夜解決此事的夜色,鼓起勇氣抬首望著他。

浩瀚聽了,他的反應就只是像是鬆了口氣般,這令夜色再次啞然無言。

「看來,日後朕不必替妳操心了。」如此一來,他也算是實現他對黃琮的承諾了。

站在殿上,聽他倆君臣的對話,聽得兩際劇烈作疼的日行者,不斷搖首再搖首,而也是一臉慘色的月渡者,則不忘適時提出尚未解決的公事要他收拾一下。

「陛下,您真不打算再進一步對三道進攻?」眼下三道都已是不堪一擊了,他卻硬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統統喊停,就連個理由也不給。

「嗯。」浩瀚隨口應著。

月渡者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陛下不怕三道再次造反?」

「三道反與不反,那都無謂,因要拿下三道,再輕而易舉不過。朕在乎的,只是這世上是否還有神人。」打從很久以前起,他就只有一個目標,至於接下來得面對的戰後瑣事,他並不認為以武制武就能解決一切,而他也不想只得到了版圖卻得不到民心。

「世上已無神人。」日行者小聲地在他身旁提醒他。

他愉快地揚高了唇角,「因此朕已得到朕要的結果了,至於三道,該怎麼處置,就由他們四人自個兒拿捏。」

「什麼?」又要交給他們四個?這到底是他們的天下還是他的?

再度被賦予信任之後,方才還站在宮門外猶豫,且找不著自己的夜色,只覺得那些一直在她心底肆虐的風雪,已在這座大殿上停止且融化殆盡,此時此刻,一直覺得什麼都無法擁有的她,這才發覺,其實自己手中所擁有的,已是太多太多。

在浩瀚的給予下,她重新有了親情,她亦有了永遠都會站在她身後守護她的風破曉,她更找回了那三個多年來與她為伴的同僚,以及,那個可自傲地站在帝國最強一道防線上,為浩瀚守住江山的第一武將。

「臣遵旨。」不顧日月二相擺出一臉反態,直在浩瀚的耳邊仍是勸個不停時,跪在下頭的夜色立即接旨。

「去吧。」浩瀚眨眨眼朝她示意,「天冷,別讓他在外頭等太久。」

「臣告退。」

「慢著,夜色─」沒想到事情就這樣由他倆說了就算的日月二相,忙著追下殿想去問她,她到底想拿三道怎麼辦。

坐在椅上未動的浩瀚,默然地瞧著他們走遠的身影時,一雙小手自一旁環住他的頸項,而那自袖中露出斑斑傷痕的手臂,不意地暴露在浩瀚目光下。

「在生悶氣?」老早就命人送走客人的晴諺,一雙美目直瞧著他的側臉。

「怎會呢?」他淡淡地笑道。

不會才怪……晴諺無言地瞧著他臉上那騙過夜色、也可以騙過二相,獨獨就是騙不了她的假笑。

環首看了看四下,察覺殿上已無他人後,晴諺先是討好地在他頰上親了親,然而浩瀚依舊是坐在椅裏直視著遠方,這讓她不禁嘆口氣,傾身附在他耳邊再奉上一句。

「下回你若是又掉入湖裏了,我會第一個救你。」

「妳不救無邪了?」他微微瞥過目光,口氣酸溜溜的。

就知道他還在記無邪的仇。

「不救了。」晴諺彌補似地在他唇上用力親上一記。

「說話算話?」總算有些動搖的浩瀚,這才伸手輕撫著她粉嫩的面頰。

「嗯。」她伸手環住他的頸子,整個人側坐至他的懷裏,享受起他溫暖的懷抱,「因我還得同她搶位子呢。」

「搶什麼位─」本還搞不清楚她想說什麼的浩瀚,話才說了一半,便霍然明白她話裏指的是什麼。

「為了我,我想,你定會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晴諺舉起他的左手,柔柔地親吻起他的斷指。

居然跟他家表妹勒索他時說得一模一樣,她倆是串通好了嗎?就連勒索的內容竟一字也不差……遭人勒索的浩瀚,不語地瞧著懷中的佳人甜美的笑意。

「是不是?」晴諺偏首凝睇著狀似頭疼的他。

也知道自己遲早都得解決他們四人這樁情事的浩瀚,低首輕啄了芳唇一會後,滿足地看著她紅豔美麗的面容。

「就如妳所願吧。」

* * *

雪霽天晴,初春的腳步悄悄來到枝頭上,為滿園的樹木添上嫩綠的新裝。

朝中的文武百官們,在下了朝紛紛前來離火宮賀春送禮,將已有好一陣子沒再這麼熱鬧過的離火擠得水洩不通,只是,百官們在宮內找了許久,就是不見那四名早已返回離火宮的主人。

躲人躲到宮後園子裏的某四人,在被春陽曬得昏昏欲睡,又不願回宮或是回府給人堵個正著時,左臂已經復原的石中玉,頭一個耐不住無聊自草地上躍起身。

「咱們再來較量較量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再加上他們也有好長一段日子沒再交手過了,就當是提前驗收武藝也好。

破浪無所謂地聳聳肩,孔雀則是在夜色提著兩柄彎刀首先站上武臺時,命一旁候著的宮內總管去拿來計時的香炷。

一腳踏上武臺後,向來總是赤手空拳的石中玉,在其他兩人訝異的目光下,自身後亮出一柄長劍。

「嘿嘿……」祭出對付海皇的那柄神劍後,石中玉笑得一臉開心,「在有了這玩意後,頭頭,這回妳得很走運才行了。」

面無表情的夜色,只是相當不屑地瞥了那柄長劍一眼。

「我就不信有了這玩意我還會敗給妳!」石中玉興匆匆地揚起神劍,當空一劃,一開頭就使出全力對付她。

習以為常的轟隆聲響,自上頭的武臺上傳來,坐在下頭等著排隊上場的孔雀,在見識到神器的威力後,懶洋洋地問著身畔的同僚。

「你認為誰會勝出?」難得那顆石頭都把神劍用上了,搞不好這回他能在夜色手中討到什麼好處也說不定。

「夜色。」破浪只瞧了武臺上的兩人一眼,二話不說地就選夜色。

「……」孔雀挑了挑兩眉,慢條斯理地側首看向破浪。

不經意一瞧,即被他的目光給看得渾身上下極不自在的破浪,心虛之餘,他趕忙在他開口前,一手指著他的鼻尖警告。

「不要讓本王聽見此刻你心裏正在妄想的任何一字!」

他根本就什麼都還沒說……

孔雀一手撐著下頷,兩眼一轉,當下朝他笑得壞壞的。

「其實你是很佩服的她吧?」明明心裏就是佩服夜色萬分,偏又打死不承認……他們四人中,最彆扭的就屬他了。

破浪用力哼口氣,「笑話!」

孔雀不敢苟同地搖搖首,「輸給個女人,有這麼嚴重嗎?」他和石頭都認了這麼多年了,他幹啥就是打死也不認?他是和宮垣結拜過不成?

「哼,這話正是本王想說的。」破浪冷眼一掃,用一種奚落的目光瞧起他。

「喔?」

神態又再恢復囂張不可一世的破浪,毫不客氣將冷水往他的身上潑。

「本王可不似某人,遭人坑了,怒氣沖沖地前去興師問罪,結果非但什麼帳都沒算成,反而還得繼續委委屈屈地當個地下情夫。」這事在北斗與南斗的張揚下,早就傳遍離火宮了……嘖,簡直就是丟盡他們男人的顏面。

老臉當下掛不住的孔雀,微緋著臉,惱羞成怒地一骨碌自地上跳起,揚聲朝武臺上大吼。

「石頭,下來!」

「幹啥?」打到一半的石中玉,在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前,就遭孔雀硬是給拖下場,他忙著大叫,「我還沒打掛她哪!」

「反正你再怎麼打也打不掛她的,換人!」孔雀一手圈住石中玉的頸項,火冒三丈地扭頭改朝夜色叫著,「夜色,砍了他!」

兩刀插在地上靜候下一個對手的夜色,水眸一轉,一雙美目毫不猶豫地落在破浪的身上。

「求之不得。」聽風破曉說,這個破浪在北域時,似乎是忘了她的警告,若非是鳳凰救他一命,只怕風破曉早就死在破浪的一雙纓槍之下了。

老早就等著跟她算北域這帳的破浪,不客氣地迎上她的視線,取來一旁的雙槍之後,也不管一旁被捂住嘴的石中玉仍在抗議,就迫不及待地踏上武臺。

「正好,本王今日就雪恥給妳瞧瞧。」那時既要保住帝國大軍,又不能殺了風破曉之事,他今天就叫她害他滿腹嘔氣無處洩的罪魁禍首給他一個交代!

「就憑你?」遠遠比他還要來得目中無人的夜色,只是淡淡地朝他撂下了這句話,當下就全面點燃破浪的心火。

「本王受夠妳這女人了!」破浪氣極地抄起一槍將槍尖指向她,「今日在分出個高下前,誰都別想離開這裏!」莫名其妙就又成了他們的頂上頭子,還恢復了第一武將這功名,就算他再怎麼向浩瀚抗議也沒用……沒關係,此事既不能公開興師,他就給他來個私了!

「我不介意成全你。」夜色冷冷一笑,揚手就是一刀朝他擲過去。

被迫下場的石中玉,一手撐著下頷,面對眼前再熟悉不過的情景,他只是晾著白眼,低聲在嘴邊喃喃。

「真耳熟……」他們就不能改一下這個老詞嗎?

飛越過天際的彎刀,在湛藍的天際裏留下了一道燦白的光影,過了許久後,孔雀與石中玉雙雙抬首低望穹蒼,不禁憶起曾經浮沉在雲端的神之國度,和曾經出現在人間的神人們。如今回想起來,他們突然覺得那些往事都已變得很遙遠,一如天明即逝的夢境般。

「你想,那些神都哪去了?」孔雀拈起一朵草地上的小野花,將它插在耳際上。

「誰知道呢?」兩手枕在腦後,躺在地上的石中玉,放鬆地閉上眼享受春日的驕陽,「也許,這一切只是神子的夢而已,又也許,眾神的夢,也已經醒了。」
字型大小
背景顏色
章節目錄
章節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