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心悅君兮
淺瓔
素王府的人才走不久,凌斐清又聽到了院子裡雜亂的腳步聲,以為是他們忘了什麼事情又折了回來,他打開門,走出去,沒想到看到的是幾張陌生的面孔。
雖然不是窮凶極惡的長相,但也可以輕易的辨別出這些人是懷著惡意來的。
「你們……是誰?」凌斐清的聲音明顯帶著害怕的成分,並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我沒有錢,真的,你們搜也搜不出的。」
那五個人哈哈大笑。
其中一名高個子男人的舉止比較文雅,輕輕的笑了一下,「我們不為劫財而來。」
「你……你們……很快就會有官府的人過來了,你們還是趕快逃吧!」凌斐清轉身,跑回屋子裡,插上門閂,用背部緊緊的頂住門。
高個子男人出乎意料的敲了敲門,溫文爾雅的開口,「放心,我們不會殺你的,我們接到的任務是摧毀你。」
有人破窗而入,在凌斐清驚慌的瞬間,甚至連反鎖的門都被人用斧頭劈開了。
那個看上去像老大的高個子男人逕自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坐下,並且神態自若的倒了杯茶水來喝。「你這裡什麼時候有人,什麼時候沒人,我們早就摸清楚了,所以等到明天早上下一批人來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玩。」接著,他一個眼神甩給其他人,「別客氣,動手吧!」
其餘四個人接到指令,立刻嘿嘿淫笑著朝凌斐清包抄過來。
凌斐清防得了一側,卻防不了四面,很快就被人從後面抱住。
那個麻子臉的左手繞過他的腰,把他扣在自己身上,右手伸過去捏在他的喉嚨上,將他的腦袋向後仰過來頂著自己的肩膀,低頭聞聞他的臉頰,「好香!聽說你很會勾引男人,不如你也勾引一下我們幾個,說不定咱們一高興,還能下手輕點。」
凌斐清的雙手雙腳亂打亂揮,拚了命掙扎,後面的麻子臉一時沒能壓制住他,被他逃脫。
可是隨後凌斐清就被一個肌肉男狠狠的掌摑,倒在地上。
藉著這個機會,其他人壓了上來,三兩下撕光了凌斐清的衣服,幾雙手在他的身上亂摸亂掐。
肌肉男的力道很大,一個耳光打得他的面頰紅腫,嘴角也裂開了,耳朵裡嗡嗡的尖聲鳴叫著。
雖然被一個耳光打得七葷八素,但凌斐清還是知道自己被扒光了,當然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是什麼……於是眩暈感還沒停止,就立刻奮力反抗,手腳均被壓制住,那麼就張口亂咬。
「真……真不乖,不聽……聽話的孩子就要……要挨打。」說話結巴的男人拿出他們帶過來的袋子,把裡面的東西在凌斐清旁邊倒了一地。
繩索、皮鞭、蠟燭、短棍、倒鉤帶……落在眼前的這些刑具讓凌斐清倒抽了幾口冷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肌肉男就已經翻轉他的身子,其他幾個人分別壓制住他的雙手雙腿,讓他趴在地上。
不知道那幾個人要做什麼,凌斐清已經驚嚇得說不出話,只感覺到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屁股,然後聽到肌肉男邪淫的評價──
「手感真好,就是太涼了。」一下掌擊就落在了他的屁股上,「不過很快就可以熱起來了。」然後一下下的掌擊如雨點一般落到了他的屁股上。
肌肉男的力氣很大,而他似乎也沒有留有餘力,才打了幾下,凌斐清雪白的臀瓣就全部紅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凌斐清還因為羞辱,咬著唇不肯出聲,後來擊落點持續落在左半邊屁股上,已經紅腫的屁股哪裡能再承受這樣的暴虐,後面的人卻還在鍥而不舍的打著已經因為疼痛而敏感得輕輕一碰就疼痛不堪的左半邊屁股,凌斐清扭動身子來回躲避,同時終於像挨打的小孩子一樣哇的哭了出來。
可是肌肉男並沒有因為他的眼淚而放過他,左半邊的施虐還在繼續,直到皮膚已經呈現凝血的深紫色,才轉換到右半邊……
最後一掌,落在傷勢最重的臀峰處。
不得不承認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人類用這種方法來懲罰犯了錯誤的小孩子,是因為這樣的懲罰最容易瓦解心理防禦,最容易喚出臣服之心。
這個時候,凌斐清已經哭都哭不動了,渾身癱軟,用不著其他人的壓制,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臉上有道疤痕的男人抬起凌斐清的下巴,「那個哥哥很喜歡打小孩子,等一下你要乖乖的聽話,不然還會被他打屁股,知道了嗎?」
隨後凌斐清被拖到老大的面前,架著他的結巴男和疤痕男才剛一鬆手,凌斐清因為身子虛到自己保持不了跪姿,於是直接趴到了老大的腿上。
稍稍抬起眼,凌斐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老大褲襠內的變化,於是驚悚的後退,結果跌坐在地上,「啊!」因為碰到了傷勢慘重的屁股,所以慘叫一聲,又在地上滾了一下,趴在那裡喘氣。
接著又被人抓起來,送回老大的面前,這時他已經解開了褲子,露出半抬頭的分身。
「含進去,好好舔。」麻子臉狠狠的把凌斐清的腦袋按了過去。
來不及設防,腥臭的分身就已經破口而入,哪裡肯忍受這樣的屈辱,凌斐清當下想也不想,直接咬了下去……
老大一巴掌將他甩出去,面色陰鬱得發黑,「小賤人,竟敢咬我?你們幾個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明白什麼叫聽話為止。」隨後又補上一句,「別打死就行。」
兩個人拿著鞭子,劈頭蓋臉的朝著地上的瘦小身子抽了過去。
凌斐清在地上亂滾,卻怎麼也躲不過鞭笞,無論滾到了哪裡,都有夾雜了風聲的鞭子落在身上,好疼……
因為鞭子的落點毫無章法,所以很多縱橫交錯的地方已經翻飛了血肉,背部、胳膊上、腿上,還有已經很可憐的屁股上,全都是亂七八糟的鞭痕。
最後凌斐清也已經沒有力氣躲了,抱著頭,把身體蜷縮起來,任由鞭子劃破空氣,親吻在身上。
見他不動了,打手也覺得無趣。
於是另外兩個人過來拉開凌斐清的手腳,讓他露出他的正面。因為一直蜷縮著,所以正面倒是幾乎沒有什麼傷痕。
隨即鞭子就落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疼得凌斐清又是一陣抽搐。
瞄準的地方是乳尖,卻總是打偏,於是繼續瞄準,繼續打偏……持鞭的兩個人居然比拚了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還有幾下抽在了脆弱的分身上,凌斐清整個身子都扭曲了。
意識逐漸模糊,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快昏過去了……
好燙!
等到朦朧的意識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凌斐清第一個感覺就是燙。睜開眼,他看到他們正拿著點燃的蠟燭,熱蠟滴在自己的乳尖上,火燒一般的疼……不一會兒,他的腹部和大腿根部都被蠟淚覆蓋,還有滴落在分身上的……
本來就燙,又是滴在血淋淋的傷口上,他在精神層面簡直已經崩潰了。
當這一切結束後,凌斐清突然聽到了自己心裡的喊聲,救我,快點來救我,龍燁救我……
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龍燁,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只要龍燁來了,這一切苦難就會立刻結束,想起他餵他吃粥時滿臉的溫柔,想起他端藥給他時眼底暗藏的心疼……大概在他死之前,是再也見不到了吧!
可是這場劫難還沒有結束,有人拉開了他的雙腿,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反抗了,只得任由那些人為所欲為。
毫無潤滑,後穴被捅進了短棍,還毫不留情的來回抽插著,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擴張著入口。
當短棍終於被拔出去的時候,凌斐清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第一個上他的人……好像是那個老大……
老大拖過凌斐清,將他的雙腿向他的身子折過去,用自己已經硬得不行的慾望頂住他後面的入口。
背部大大小小的傷口在地上拖蹭過,變得更加嚴重,身上的蠟凝固成片,然後因為碰動而脫落,凌斐清早已面色慘白。
往前一頂,堅硬熾熱的肉刃連根沒入,接著就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猛烈撞擊。
凌斐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麻子臉在旁邊蹲下來,伸手捏住他雙腿之間那萎縮成一團的肉芽,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臉,「別裝死,睜開眼睛,好好的享受吧!」
因為老大帶動著凌斐清的身體劇烈顫動,而麻子臉的手卻是靜止的,所以造成的效果相當於凌斐清的分身被麻子臉捏在手裡一拽一拉。這樣的酷刑讓凌斐清緊蹙眉頭,雙手茫然的撥弄麻子臉的手,想要解救自己。
「媽的!跟姦屍一樣,沒勁!」老大突然停止了動作,衝著結巴男一抬下巴,「把藥給他餵下去。」
結巴男依言拿出了一只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然後撬開凌斐清的嘴,強行塞了進去,再托著他的下顎,強迫他嚥下。
藥丸有一股熟悉的蘭花味道……這讓凌斐清有了更加糟糕的預感。
果然,片刻之後,他在藥效的作用下,慢慢的染上了情慾,身子像著了火一樣,體內的充實感讓他覺得很舒服,分身也慢慢的有了反應,但同時因為身體更加敏感,所以每道傷口的疼痛都比之前強烈幾倍。
但是怎麼可以在這些強暴自己的混蛋面前有反應?凌斐清緊緊咬住嘴唇,不肯逸出一個音節的呻吟,牙齒割破了嘴唇,陷入血肉裡。
他的分身尚未完全挺立起來,被麻子臉一圈圈的纏繞上了繩子,繫了死結,這使得分身無法再脹大,勒得簡直要爆開了。
老大將肉刃抽出,然後翻轉過凌斐清的身子,把他擺成跪趴的姿勢,繞到前面,挑起他的下巴,卡住頷骨,使勁強迫他張開嘴,然後將自己的分身塞了進去。
大概是怕他再咬到自己,老大一直捏著他的下巴,不讓他閉口,同時在他口中宣洩著自己的慾望,一次又一次的頂到他的喉嚨。
而凌斐清的身後也立刻換上了肌肉男,他一面凌辱著凌斐清的身體,一面繼續拍打著他那早已腫得慘不忍睹的屁股。
疼痛,快感,交錯著襲來……狠狠的折磨著凌斐清的神經。
即使是在藥力的作用下,在凌虐中得到了快感,這件事情也比凌虐本身更加恥辱。
漫漫長夜,凌虐始終在持續。
☆☆☆ ☆☆☆ ☆☆☆
翌日清晨,龍素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靜王府,並且仍然是不等通報就自己去找人,見到龍燁便撲了上去。
「怎麼了?」龍燁的語氣裡竟也有些慌亂。
不是沒見過龍素氣喘吁吁的跑來找自己,只是沒見過他這樣臉色蒼白,似乎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凌斐清……」受驚加上狂奔,龍素氣喘不勻,話也說不出口。
但是才一聽到「凌斐清」三個字,龍燁立刻就急了,「他怎麼了?」
「凌斐清……出事了……」
這句話猶如青天霹靂,但更加青天霹靂的,是龍燁跟著龍素回到素王府,見到奄奄一息的凌斐清的時候。
他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幾乎看不出胸口的起伏,臉色煞白得跟死人一樣……龍燁看到他臉上的傷,又瞥見了床沿被單上沾到的血跡,早已心驚肉跳,一步上前就要掀開被子。
龍素死命的攔住。
龍燁不解的看著龍素,以眼神探尋。
「早上去送飯的僕役發現了他,才剛把他抬回來,御醫還沒到,我也不敢讓人先行處理他的傷……所以……你還是先別看了吧!等御醫處理過……」
沒等他囉唆完,龍燁一下子將他甩開,掀開被子,露出了那傷痕累累的身體,真是觸目驚心。
渾身的傷口,乾涸的血跡,以及那散發出淫靡惡臭的黃色斑跡……
龍燁轉身,揪住龍素的領子,聲音近乎咆哮,「說!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龍素簡單扼要的說出事情的原委,可是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他安排凌斐清住在府外的私宅裡,然後今天早上發現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給我把人找出來,然後抽筋剝骨。」
龍素趕緊點頭答應,因為感覺到早已眼珠爆紅的龍燁似乎更想將自己抽筋剝骨。
「御醫呢?」
「已經讓人去請了,估計快到了。」
「快點!老傢伙走不快,就讓人把他綁了抬過來。」
「是是……」龍素急忙出去喊人去催,萬一遲一步救不活那小子……怕是自己的命也不保了。
龍燁盯著凌斐清慘不忍睹的身體,感覺心裡疼痛得快要窒息了。
以後……以後一定守在他身邊,親自保護他。
☆☆☆ ☆☆☆ ☆☆☆
夢境是黑暗的潮水,隨意掀起的浪潮也可以輕易的將人拉入無可掙脫的漩渦,所有的悲痛和絕望都會在這裡無限放大,夢裡的疼痛不會付諸肉體,卻在精神上烙下無可磨滅的痕跡。
永無休止的強暴,猥瑣下流的調笑羞辱,無情狠毒的鞭打……這已經結束的一切仍然在凌斐清的夢裡持續著,疼痛,害怕,除此以外,就是讓人顫抖的絕望。
他煞白的臉龐滿是虛汗,不安的在床上扭來扭去,床邊的人拚命想要壓制住他亂動的身子,深怕因為他的亂動而再次崩裂好不容易才處理好的大小傷口。
可是這樣的壓制適得其反,讓凌斐清掙扎得更加厲害,想要大聲呼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明明看到周圍來來往往許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看他一眼,看到龍燁走過來又走過去,卻怎麼尖叫也喚不起他的注意……
夢境的潮水退去。
凌斐清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抑制不住的驚恐。
「公子?公子,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床邊的人挨得很近,激動得想要伸手抓住他,卻又怕碰到傷口而不敢抓。
視線由模糊逐漸清晰,凌斐清看清了旁邊眼睛濕潤紅腫的女孩,張口想叫聲滄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御醫說你的喉嚨有出血,所以可能暫時失聲,不過慢慢會恢復的。」滄紫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擦拭他臉上的汗水,絮絮叨叨的說著,「公子,想不想喝水?」
凌斐清緩緩的搖頭,雖然只是輕輕一動,但是身體立刻產生了反抗情緒,渾身疼得都快散開了,他想要動動手腳,卻發現哪裡都不受控制。
「先別亂動,公子,你傷得很重,短時間還恢復不了……幾個御醫連續搶救了好久,才終於把公子的命從鬼門關前拖了回來……真是……嚇死我了……」滄紫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想到被人看到了那麼骯髒狼狽的樣子,凌斐清覺得還不如被他們折磨死算了……特別是像滄紫這麼清純的小姑娘,怎麼能讓她看到那麼噁心的東西?
這時,屏風後傳來了一道疲憊的聲音,「滄紫,妳在跟誰說話?」
「王爺,公子醒過來了。」滄紫急忙轉身,向著來人的方向說話,語氣裡有毫不掩飾的開心。
旋風一般,那個人衝到了凌斐清的床畔。
是龍燁!
「妳去告訴素王爺,說人醒了,然後讓他再把御醫院的人找來。」龍燁在床沿坐下,頭也不回的吩咐滄紫。
其實他們現在是在素王府,當時凌斐清傷勢嚴重,性命垂危,御醫說不宜移動,所以龍燁也就跟著在素王府住下了,然後又把滄紫帶了過來,還是只讓她貼身伺候凌斐清。
滄紫應了聲,隨即出去。
雖然睜著眼睛,但是凌斐清的臉上沒有任何生命力可言,是那樣脆弱的存在,彷彿只要一點點風,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龍燁深怕那雙好不容易才睜開的眼睛再次合上,於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沒想到卻遭到了凌斐清奮力的反抗。
也不知是從哪裡迸發的力氣,凌斐清掙扎著向後退去,滾了下,把自己貼在最裡側,幾乎都要趴在牆壁上了,背部朝著龍燁,把身子蜷縮起來,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就是不肯讓龍燁碰到。
「別怕,是我。」以為他潛意識裡把自己當作了那幫凶惡之徒,龍燁溫柔的出聲安撫著,同時想把他弄回來。
他的手才剛碰到凌斐清,凌斐清就是一陣劇烈的反抗,可是不抓不咬,只是一味的躲避。
實在是怕再弄傷了他,龍燁也不敢太過強求,只好起身,去拿了藥膏回來,然後耐著性子,溫言軟語的勸那個讓人心疼透了的人,「該給你擦藥了,可能有點疼,你忍著別動。」
他不顧凌斐清的掙扎,拉開被子。遇上這種必須做的事情,他就不會退讓半步,所以凌斐清那微乎其微、毫無作用可言的抵抗也就宣告無效。
見龍燁不肯住手,凌斐清只得盡量把身體蜷縮起來,雖然這樣拉扯傷口,全身連骨頭都疼。
不明白他為什麼非這樣跟自己過不去,龍燁也不問,用手指蘸了藥膏,細細的塗抹在他背部的每一個傷口上。
這幾天一直是龍燁親自做這種事情,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這麼做是因為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凌斐清的身體。
用的是特殊配方製成的最強烈的藥膏,既然藥效強,那麼伴隨而來的刺痛也成正比的增強。前幾天凌斐清昏迷,所以擦藥的時候不會有感覺,現在他清醒著,那麼這擦藥的過程也就演變成了又一場的疼痛折磨。
凌斐清緊咬著牙,忍耐著幾乎要讓他昏厥的刺痛。
察覺到手指下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龍燁也不忍心繼續,於是停手,「很疼嗎?我已經盡量輕了,你堅持一下,這藥不能不擦啊!」
凌斐清沒有反應。
難得用了這樣的耐心,偏偏對方還不領情,龍燁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藥膏往枕頭旁邊一拍,強行拉過凌斐清,讓他面朝自己。他怎麼敢再三無視自己?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雙不停流淚的眼睛。
即使哭,也已經哭不出聲。
怒意全消,龍燁嘆了口氣,俯身想要吻上那正遭受主人虐待的柔軟唇瓣,卻立刻遭到了身下人的全力掙扎,這次是真的瘋了似的掙扎,拳打腳踢,整張臉都因為恐懼而扭曲,眼淚流得更凶。
龍燁愣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要發情,也選個時間場合,行不行啊?」龍素大聲喝斥,衝上前來,一把拉開龍燁,甩向後面,「他現在怕得要死,你非要勾起他可怕的回憶是不是?你存心要逼死他是不是?」真是見鬼!才一進來,他就看見這個混蛋趴在小清身上,打算亂來。
龍燁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會被罵,他不過就是想安撫那個孩子的情緒,哪裡做錯了?
龍素轉身,俯首查看凌斐清。
當時他看著下人把凌斐清帶回來,簡直嚇得不知所措,從來沒見過這麼殘暴的手段……全身上下鞭傷無數,幾乎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黑紫色的臀部血肉翻飛,後庭嚴重撕裂,連分身都明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乳尖呈現潰爛狀,面頰高高的腫起,眼角烏青一片,渾身沾滿了腥臭的精液,肩膀處有一道深深的鞭痕,隱約可見森白的鎖骨……只有憑藉微弱的心跳聲,才能斷定這是個還活著的人。
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他救活,幾乎驚動了御醫院的所有人,也幾乎所有人都遭受了龍燁劈頭蓋臉的大罵,所以在這搶救過程中,整個素王府都籠罩在龍燁的雷霆之怒下。
萬幸,凌斐清活過來了。
「看夠了就先出去,我還沒給他擦完藥。」龍燁扯開目不轉睛的盯著凌斐清身體的龍素,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的視線。
龍素翻了個白眼。怎麼這傢伙吃醋也不分時間場合?話說上次胡御醫伸手到凌斐清的後穴內,檢查內壁傷情的時候,他差點要把人家的手剁下來。
「等會兒金御醫會過來。」說了這麼一句,龍素準備乖乖的暫時退場,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說明,「對了,上次御醫說每次擦藥都要把臀部的淤血揉開,別他醒了你就捨不得,若是不行,等會兒讓金御醫來做。」
龍燁黑著臉,把囉唆個不停的龍素丟了出去。
可是轉身再次回到床畔繼續擦藥的時候,他瞅著凌斐清那可憐兮兮的臀部,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忍心下手。
但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碰凌斐清的屁股!
☆☆☆ ☆☆☆ ☆☆☆
事情也驚動了龍玄。
天色將暗的時候,龍燁在素王府的院子裡指揮著人把東西搬上馬車,既然凌斐清的性命已經保住了,那就不該繼續賴在人家家裡,還是在自己家裡方便。
「趁我不在,你想把我府裡掏空啊?」龍素一回來就見到了這樣浩大的陣仗,嚇了一跳。
「誰希罕你的東西?!」
這些大箱子的確都是龍燁的,都是他從靜王府一點點搬過來的。雖然龍素也不明白,明明府裡什麼東西都有,他卻偏要不停的搬東西過來,彷彿沒有他搬過來的那些日常用品就過不下去。
龍燁抽空抬起眼,瞟了下龍素,卻立刻怔住了,因為他看見站在龍素身後穿著便服的,竟然是龍玄。
「皇上,您怎麼出宮了?」
「你總不來見朕,那朕就親自來見你囉!」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龍玄是為凌斐清的事情而來。
「凌斐清呢?」
「在睡覺。」
他最近能保持清醒的時間很短,平日裡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昏睡。剛開始龍燁總以為他又昏迷,所以大驚小怪的招來御醫,後來次數多了,也終於記住了御醫的解釋,說這是身體受創後產生的自然生理現象,機體修復一般都是在睡眠中完成的,所以多睡覺有好處。
按照龍玄的說法,龍燁和龍素兩個人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滿世界瞎通緝了,不如從親近的人處下手追查。
「皇上的意思是……這是自己人幹的?」龍燁皺起眉頭。
龍玄點頭,「下手這麼狠毒,分明是積怨已深,可是他自小在皇宮裡長大,後來又直接去了你府裡,哪有機會惹上旁人?」
「是不是老七惹上了什麼麻煩?」龍素插嘴。
「我惹上的,幹嘛不衝著我來?」
「虐待仇家的心愛之人比虐待仇家本人更有效……」龍素越說越小聲,因為龍燁才剛剛聽到「心愛之人」就已經變了臉色。
「行了,這個時候你們倆就別鬧了。」龍玄出聲止住了即將上演的口舌之戰,然後看著龍燁,「那些進貢來的藥材隨你用,畢竟他也不是尋常的人。雖然官府的人馬你也可以調動,但是此事還是別張揚比較好,因為凌斐清身分特殊,上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萬一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你還讓他怎麼活下去?」
治癒身體上的傷畢竟算是容易,比這更難的是心理的傷。
☆☆☆ ☆☆☆ ☆☆☆
送回龍玄,龍燁準備帶凌斐清回家,然而此時又碰上了難題。
龍燁打算把凌斐清抱上馬車的時候,他剛好睡醒,通過這幾天的經驗,總結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凌斐清是害怕男性碰觸的,比如龍素。龍素可以離得很近跟他說話,但是絕對不能動手,否則他就驚慌失措,渾身顫抖。
第二,凌斐清是害怕龍燁靠近的。只要龍燁接近他一米範圍內,他總是盡可能的向後躲避,儘管龍燁為此大發雷霆,強行抱他,還是溫言軟語的哄他,他都只是靜靜的流淚。
以上導致龍燁很鬱悶,怎麼看都是凌斐清跟龍素比跟自己更親一點。
雖然次次碰壁,但龍燁還是不斷的嘗試。
「小清,咱們回家吧!」龍燁一面說,一面緩慢的靠近凌斐清,同時觀察他的反應。
和以前一樣,凌斐清還是死活不肯讓他靠近。
「我就坐在這裡不動,保證不動。」貼著床沿坐下,龍燁舉起雙手,再三重複著保證。見他安靜下來,才又繼續誘導,「咱們打擾三哥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你自己走不了,我抱你上馬車,好不好?」
凌斐清不點頭,也不搖頭,完全沒有反應。
按理說,已經過了這麼久,受傷最輕的喉嚨應該已經痊癒了啊!照御醫的說法,他應該可以開口說話了,但是一直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龍素怕龍燁一激動便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所以跟過來監視他,看到這樣的局面,趕緊上前打圓場,「你在我這裡住得不習慣,要不就先自己回去,小清由我來照顧。」
這番好心卻立刻遭到了龍燁的瞪視,「交給你?我才把人交給你幾天,就變成這樣子了?」
一針見血,直戳痛處,龍素立刻閉上嘴。嘆了口氣,轉身出去。
龍燁又把注意力轉回凌斐清身上,「你也當心些,這幾天下來,傷口好不容易都結痂了,別再弄破了。」
凌斐清看著他,不說話。
「咱們回家,好不好?」
凌斐清還是看著他,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凌斐清就是不說話,可是龍燁伸出手要抱他,他又開始拚命的掙扎。
其實經過這段時間,連著擔心到自責,白天要操心,晚上也睡不好,龍燁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極限了,本來也沒多少耐性,好不容易忍耐著積攢下來的耐性也被凌斐清全磨光了。
當下龍燁也不理會凌斐清的掙扎,連人帶被強行把他抱了起來,然後起身就要往外走。才寵著他幾天,他就學會蹬鼻子上臉了,這樣下去還得了?小孩子就是不能貫!
凌斐清被按在了他的懷裡,吸了幾下空氣,聞到的全是他胸膛的味道,於是突然也不亂動了,隨後竟然揪著他的衣襟,嗚嗚的哭了起來。
雖然只是小聲的嗚咽,卻讓龍燁震動了。他……他竟然能哭出聲音了!
龍燁趕緊轉身,再把他放回床上,低頭確認,「小清,你能發出聲音了?喉嚨不疼了嗎?」
凌斐清卻只是抓著他的衣服哭泣,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裡,好像所有的委屈終於得以宣洩。
龍燁也只能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無論如何,他總算是肯抱著自己了,這樣看來,就比龍素略勝一籌了,畢竟他不肯讓龍素碰。
唉,現在他腦子裡想的仍然是這樣離譜的事……
直到凌斐清哭夠了,趴在他的懷裡,小聲的說:「為什麼要把我送走?」
就是這句話,讓龍燁的腸子都打了結。
凌斐清淚眼婆娑,聲音沙啞的反覆問著這句話,大滴眼淚繼續往下掉。
龍燁卻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