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重返墨雲
淺瓔
烈日當頭,舟車勞頓,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邊行進。
這是從琉夜國前往墨雲國附屬國的官路,平坦,冷清。
靜王爺龍燁被派到墨雲國的附屬國去做鎮南王,想那邊也曾經算是個泱泱大國,什麼東西也不會缺,所以他沒從府裡帶出什麼,甚至連下人都只挑了幾個用慣了的帶上。
隨行的人從頭到腳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可是王爺的馬車裡卻又是別有一番春光。
龍燁靠著椅背打盹。唉,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就是不行。
凌斐清則橫躺在寬大的座椅上,頭枕在龍燁的腿上,睡得香甜。昨天一夜歡愛,著實累慘了他。
車輪壓過了一顆小石子,馬車顛簸了一下,於是凌斐清被震得翻了個身,更加滾向龍燁,他的臉完全埋進了龍燁的大腿根部。
夏天的衣服薄,凌斐清呼出的熱氣穿透薄薄的布料,盡數噴灑在龍燁身上那最敏感的地方。
於是本來在打盹的龍燁倒吸一口氣,完全清醒過來,低下頭,看著凌斐清滿足的睡顏,有些哭笑不得。
搖醒他?他捨不得。
就保持這個姿勢讓他好好的睡?又太對不起自己了。
想來想去,龍燁決定推著他挪個姿勢,至少別再趴在那麼要命的地方睡……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盡量輕柔,但還是弄醒了凌斐清。
被吵醒的凌斐清有些不高興的扭了下身子,嘟嘟囔囔著依循本能反應去抗拒龍燁推他的手,說白了,就是努力回歸剛才睡得舒服的位置。
眼看他已經醒了,龍燁乾脆扳正他的臉,低下頭,吻住他柔軟的唇瓣。
瞬間被奪走了呼吸,凌斐清愣了一下,然後使勁想要推開龍燁。倒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怕這樣下去又會演變成控制不住的局面……他的腰直到現在還是痠痠疼疼的,沒有半分力氣啊!
可是凌斐清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枕著的地方已經不是龍燁的大腿了……偏偏他的腦袋還在不知死活的來回亂蹭。
「乖,別亂動了……」龍燁放開凌斐清的嘴唇,因為忍耐,所以氣息有些紊亂。
看到龍燁那略微瞇起的眼睛裡閃爍著熟悉的危險光芒,凌斐清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哪裡肯聽他的話,乖乖的任由他宰割?於是又蹭了兩下,終於翻身坐了起來。
可是他才剛坐起來,腳還沒沾地,又被身後的力量一拉,倒了回去,直接掉進了最危險的地方──龍燁的懷裡。
這時,龍燁已經徹底擺出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緊緊擁著凌斐清,迅速低頭,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下他的鼻尖,然後敏捷的翻身,把凌斐清壓在身下。
這個姿勢……完全暴露了龍燁的狼子野心。
「王……王爺,別……別胡來……」凌斐清竭盡全力的躲來躲去,不讓龍燁親到他,無論如何要保證自己的嘴巴不被立刻剝奪發言的功能。
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凌斐清那單薄的衣服已經有些鬆散了,領子敞開,隱隱露出晶瑩剔透的白玉鎖骨,勾得龍燁更加血脈僨張。
三兩下扯開了凌斐清的衣服,龍燁低下頭,輕輕囓咬他胸前的凸起,用舌尖討好他。
「唔……」該死!怎麼他最近這麼喜歡用咬的?
龍燁的一隻手滑過凌斐清的腰際,朝他的下體游移,隔著褲子,撫弄他雙腿之間漸漸甦醒的小巧器官。
「王爺,住手……這是在……在馬車上啊!不行……」本來是想理直氣壯的大喊,無奈弱點已經被人捏在手心裡,所以凌斐清張口也就夾雜了呻吟。
龍燁放過了正努力將其弄得濕潤的小紅豆,整個人壓上了凌斐清,貼住他的耳朵呼氣,然後欣賞他因為自己的動作而面紅耳赤的可愛反應。
「誰教你剛才不聽話,扭來扭去的,自己放的火,就要自己負責熄滅。」龍燁又咬了下他的耳朵。嗯,他發現咬這個小傢伙的口感真是不錯。
「外面全是人……會被聽到的……」雖然已經停止了自知無用的反抗,但凌斐清還是想要試試說服戰略。
事實上,凌斐清的口才更差勁。這些小事情是他龍燁會在意的嗎?真是好笑。
龍燁一把扯下凌斐清的褲子,這下子就將他完全剝光了,隨即卸除自己的衣物,纏了上去。
「別分心,他們聽不見的。還有,說了不許你再叫我王爺,剛才你叫了多少聲?該怎麼罰?」
馬車內,春光無限好。
至於馬車外隨行伺候的人,又沒有隔音裝置,怎麼可能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呢?但是……為了性命著想,當然得置若罔聞。
做為隨行護衛的基本職業道德之一,無論風將布簾掀起了怎樣的幅度,也絕對要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唉,從琉夜國到墨雲國,長路漫漫啊!
☆☆☆ ☆☆☆ ☆☆☆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後來凌斐清堅持把滄紫從後面的馬車調了過來,讓她時時刻刻坐在自己的旁邊,不再給龍燁動手動腳的機會。
雖然很不高興自己的馬車裡多了個小丫頭,但是看凌斐清和她一邊挑起簾子向外看一邊聊天,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龍燁也就不再反對了。
不過有的時候看到他們倆無知無覺的越挨越近,龍燁可就不肯再睜隻眼、閉隻眼了,總是找各種藉口分開他們兩人,比如說讓滄紫倒茶之類的。
畢竟不是出來遊山玩水,還是要盡快到達墨雲國才行。半年前收復墨雲國之後,就只是派兵駐紮,並沒有任何管事的人,還不知道那裡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更不知道應該從何處著手開始打理……想起這些,龍燁就頭疼。
這一夜,他們住在琉夜國邊疆的小城內。明天一早,踏出城門之後,他們就進入了墨雲國境內。
聽說這裡有很熱鬧的燈市,滄紫想要去看,又不敢私自跑出去,於是慫恿凌斐清一起去。
被滄紫說動了心,凌斐清卻不知道怎麼跟龍燁開口說要出去,雖然最近龍燁對自己很好,但是畢竟……想來想去,還是不行。
所以在吃晚飯的時候,凌斐清幾次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
滄紫在旁邊急得不得了,一個勁的偷偷給凌斐清遞眼神。他不去,她自然也就去不成了。
早就將兩個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也碰巧聽到了剛剛住進客棧時他們倆湊在一起小聲商量的話,龍燁不動聲色,想要等凌斐清提出要求。
雖然龍燁已經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了對凌斐清的遷就和寵溺,但是他似乎仍然在意著自己奴隸的身分,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僭越半分,就連讓他呼喚他的名字,都要在床上使勁的逼他,逼得他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才肯顫抖著小聲叫一聲,應付一下。
「呃……那個……王爺……」在滄紫的眼神攻勢下,凌斐清一鼓作氣的開口。
「嗯?」龍燁流露出鼓勵的眼神。說出來吧!只要你說出來,不管什麼事情,我一定馬上答應。
「沒事……」
凌斐清最終還是低下頭,拚命扒飯。
滄紫幾欲昏厥,於是繼續給他遞眼神,可惜他始終低垂著頭,拒絕接受信號。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龍燁主動挑起話題,「聽說今晚有燈市,想去看看嗎?」
凌斐清有如獲救,立刻點頭。
「那就去吧!你記得要多帶幾個人,邊疆這裡不比京城,很亂。」
「王爺不一起去嗎?」
「我有點累,不去了。」龍燁心知肚明,如果沒有自己,他和滄紫玩得更盡興,所以也不去添亂,讓他們兩個人有所顧慮。
晚飯過後,凌斐清和滄紫出去了,後面跟著龍燁安排的幾個侍衛。
☆☆☆ ☆☆☆ ☆☆☆
本來以為好不容易被放了出去,說不定凌斐清會玩得忘了時間,說不定要派人去叫才能把他喊回來,龍燁卻沒想到他居然很早就回來了。
看得出來他還是很興奮的樣子,手裡拎著兩個漂亮的紙燈籠,不停的跟滄紫嘀嘀咕咕的說笑,然後他把一個紙燈籠給了滄紫,拿著另一個走到了他的屋子前。
凌斐清踮起腳尖,把紙燈籠掛在門外的鉤子上,退後兩步,端詳了一下,似乎是很喜歡的樣子,然後也沒進屋子,而是朝著另一邊跑了過去。
坐在屋子裡的龍燁覺得很不爽,見他回來後竟然不知道先到自己這裡來報到,而是到處瞎跑,於是乾脆放下書,走出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走到門口的時候,龍燁剛好看到凌斐清回來,手裡還端著一盆熱水。
「你幹嘛?」龍燁側身,讓凌斐清進屋,然後順手關上房門。
凌斐清把水盆放在架子上,邊把毛巾放進水裡浸濕邊回話,「聽他們說還沒人伺候王爺梳洗,奔波了一天,肯定累了,用熱毛巾擦一下,會舒服很多。」他擰乾毛巾,走到龍燁的跟前。
他不說話,也不阻止,由著凌斐清褪下他的衣服,然後拿著熱毛巾在他的身上擦來擦去。嗯,效果不錯,的確是感覺整個人有精神多了……雖然這種反應不一定是由於熱毛巾擦身子造成的。
衣服脫下容易,穿上可就難了。
等到凌斐清想要再幫龍燁把衣服穿回去的時候,龍燁可就不肯再老實的待著不動了,一把勾過凌斐清,奪過他手裡的毛巾。
「來來來,輪到我給你擦了。」
哈!要是讓龍燁把他的衣服扒了,那可就不僅是擦拭身子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凌斐清當然知道這點,於是想要逃。
哪裡還逃得掉?從他端著水盆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是把自己送到了大灰狼的嘴邊。雖然當時他的確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想要幫王爺消除疲勞。
扭來扭去,摸來摸去,親來親去,最後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床上。
凌斐清趴在床上,龍燁壓在他身上,然後開始逼供──
「今天出去都做什麼了?」總是要打聽清楚才好,畢竟放了他一整晚都跟一個聰明漂亮的小丫頭在一起。
「就是去看花燈,吃小吃,還放了個河燈……手不能再往下了……」凌斐清突然冒出完全不搭嘎的一句話,是因為他在說話的過程中,龍燁的手一直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摸,都滑到胯下了。
龍燁湊過去,親了親他燒紅的面頰。無論做了多少次,他總是這麼羞澀,真是可愛啊!
「那燈籠是你給滄紫的?」
「嗯,是啊!」滄紫每個月才能拿多少俸祿?所以她喜歡什麼,全是他拿王爺給的銀子買的。
龍燁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怎麼感覺上像是凌斐清拿著他的錢在外面養情人?他從凌斐清身上翻下來,然後拉著他也側過身子。
「那有沒有給我的禮物?」龍燁追問,同時手在他的臀部捏來捏去,然後慢慢的再一路繞到前面。
「沒……啊哈……」最後一聲驚叫是因為龍燁突然握住他的分身,然後懲罰性的稍微用力氣捏了一下,凌斐清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雙手緊緊抓住龍燁的胳膊,深怕他再弄。「王爺……」
「誰教你送丫鬟禮物,卻沒有我的份?」龍燁在他的鎖骨留下一個牙印。
「唔……王爺,疼……」凌斐清縮在那裡,沒處躲,只能小聲替自己求饒。
龍燁也不說話,只是一隻手按著他的上身不讓他動,另一隻手套弄他的下體。
不一會兒,凌斐清就有了反應,開始主動往龍燁的手蹭過去。
這時,龍燁卻放手。
頂端已經滲出透明液體的慾望得不到安慰,只能立在那裡可憐兮兮的顫抖著,凌斐清睜開變得朦朧的眼睛。龍燁為什麼會突然停手?
龍燁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他。
凌斐清眨了眨眼睛,衡量了一下,雖然身體已經被他挑弄得興奮起來了,但是就這樣去求他實在是太丟臉了……所以他一咬牙,撫上了自己亟需愛撫的分身。
哼,果然如此。早已料到凌斐清寧可自慰,也不會求他,龍燁伸出手,拉開他伸向自己分身的手,不讓他如願以償。
最後,凌斐清的雙手被龍燁按在身體兩側,雙腿被龍燁用一腿壓制住,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困在床上。偏偏龍燁還彎曲了另一條空閒的腿,用膝蓋磨蹭他那已經腫脹的分身,似有若無的碰觸更加撩人,凌斐清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王爺……」
凌斐清那如泣如訴的眼神讓龍燁心軟,想著懲罰到這裡也差不多了,隨後又突然想起來,果然是還差一點點……於是,龍燁繼續用膝蓋挑弄他。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慾望在心裡燃燒著,因為挺立而變得敏感異常的分身想要得到更多的摩擦,卻遭到了冷淡對待,這讓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抗議,偏偏龍燁還總是似有若無的一下下碰著他,像被羽毛刷過那裡,又像被看不到的螞蟻啃噬,這種感覺是酥癢,還是疼痛,根本分不清……
此刻,凌斐清知道自己想要得更多,卻無人肯施捨。
見他似乎已經堅持到了極限,精神上差不多瀕臨崩潰了,龍燁才停了下來。
「你剛才叫我什麼?」
「王爺……」凌斐清的腦子混亂不堪。哪裡錯了?
「那你應該叫我什麼?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龍燁繼續誘導。
唔……應該叫什麼?凌斐清想不起來。
僅是略微的遲疑,龍燁又開始用溫柔的動作對他的分身施虐。
「唔啊……燁……龍燁……」
幾乎是立刻的,龍燁鬆開了凌斐清,大手撫弄上了他那顫巍巍乞求愛撫的分身,好好的滿足了他的需要,摸得他射了出來。
凌斐清靠在龍燁的懷裡,大口喘著氣,閉上眼睛,疲憊的想要睡去。
本來嘛!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又去燈市玩了一晚上,剛才又經歷了一場情事上的折磨,換了誰,都會覺得累了。
龍燁卻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弄得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怎麼能自己舒服了就睡覺呢?也替我想想嘛!」
「王爺……您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說累了嗎?」
「趁著你出去玩的時候,我已經休息過了。剛才你又叫我什麼?」逗了他半天,其實在這過程中,他也堅持得很辛苦。
於是龍燁撲了過去,開始正式享用美味的消夜。
長夜漫漫啊!
☆☆☆ ☆☆☆ ☆☆☆
出了城門就是墨雲國了,這裡還是殘留著戰火的氣息,到處都是燒焦的廢墟。要是想到達都城的話,騎快馬大概一天可到,如果是馬車的話,大約還要走上幾天。
不過這就不著急了,在前往都城的路上,可以稍微了解一下這裡的民情。
凌斐清掀開簾子往外瞧,只是才看了一會兒,又縮了回來。
「還記得這裡嗎?你的家。」龍燁挪到他的身後,擁著他,然後抬手撩開簾子,和他一起看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對於凌斐清來說,熟悉是因為他好歹曾經是這裡的王子,陌生是因為自從五歲被送往琉夜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幾乎完全沒有印象了。
對於龍燁來說,熟悉是因為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親自通過殺戮得來的,陌生是因為這裡已經遠離了他的家。
兩個人各懷心事,就這麼坐著出神。
馬車隊伍又向前行進了大半天。
突然,前面有紛亂的馬蹄聲,馬車同時停了下來。
龍燁想著,可能是都城裡的將領前來迎接了,所以掀開掛在車廂入口處的竹簾,就想探出身子。
刷的一聲,耀眼的白光自眼前晃過。
龍燁反應極快,立刻敏捷的向旁邊閃去。等到看清楚了,他不禁有些膽戰心驚,剛才刺進來的竟然是一柄亮晃晃的刀。
一擊未中,匪徒追進了車廂。
龍燁來回閃躲,避開對方的攻勢,然後找了個機會擒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扭,硬是弄傷了他的筋骨,藉此奪下了他的刀,刀鋒劃過頸子,立刻斃命。
他踹了踹匪徒的屍體,騰出地方,然後轉身,拉起早已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凌斐清,帶著他出了馬車。
看見外面的情形,龍燁也有些慌了。
居然被圍攻了!
為了出行簡便,想著在琉夜國境內不會遇上什麼事情,到了墨雲國這邊也會立刻有軍隊前來接應,所以龍燁就只帶了幾個貼身侍衛而已。
可是就是這不到十個人,卻遇上了幾十人的圍攻,雙拳難敵四手,就算那些貼身侍衛再強,也敵不過同時撲過來的一群人啊!
好在昨天已經提前派人去墨雲國都城通知了,算了下時間,留守在那裡的將領也差不多該帶著護衛隊過來接應了,所以只要再撐過一陣子就好。
滄紫在另一輛馬車上,此時也已經被逼出了馬車,正由兩個侍衛保護著退到了樹下。
剩下的人統統聚攏在龍燁和凌斐清身邊,刀刃向外,過來一個砍一個,拚死保護著主子的安全。
但是這樣的陣式也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被打亂了。
龍燁把手裡的刀給了凌斐清,讓他也有武器來保護自己,緊接著就有侍衛將自己的劍拋給了龍燁。
他告訴凌斐清,緊緊跟在自己身後,準備帶著他殺出一條血路。
可是這條血路才鋪了一半,兩個人就都掛了彩。因為龍燁全力護著凌斐清,有時候只能靠身體去擋才行,所以他受的傷比較重,凌斐清相對好一些。
而且看那些人的樣子,似乎也不怎麼朝凌斐清招呼,所有的攻擊都是針對龍燁的。到最後,顯然是看他太護著凌斐清了,所以才聲東擊西,利用凌斐清來攻擊他。
「王爺!」
留守的將領帶人趕到了,由於參戰的人更多,局面更加混亂了。
龍燁這邊的人基本上都停手,退到旁邊,一是渾身都是傷,也實在沒有力氣了;二是將領帶來的護衛隊沒穿軍服,所以怕自己人傷了自己人。
「小清?」龍燁回頭,突然發現原本應該站在自己身後的凌斐清不見了,立刻左顧右盼的搜尋。
只見一個漢子正在將凌斐清甩上馬背,然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混蛋!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
「你們給本王抓住那個人!把凌斐清帶回來!」龍燁衝著那人離去的方向大吼,命令那些仍然在跟匪徒糾纏的士兵。
人都被那混蛋劫走了,他們就算把這些垃圾全殺了又有什麼用?
龍燁衝到旁邊,拉過一匹馬,準備也親自去追。
可是漂亮的上馬動作只進行到一半,下一瞬間,他就垂直的摔在地上。
在最不該昏迷的時候,龍燁昏過去了。
☆☆☆ ☆☆☆ ☆☆☆
龍燁再睜眼睛,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情。
這時,他們身在一個破落的小鎮裡,如果這樣一個掛滿蜘蛛網、毫無人跡的屋子也算是客棧的話……那麼他們現在就在客棧裡。
「王爺?大夫!大夫,王爺醒過來了。」滄紫伺候在旁邊,看見他醒過來了,立刻出去叫大夫。
還沒等大夫趕過來,龍燁就已經翻身坐起來了,低頭瞧瞧身上,被纏上了繃帶……真是的,不過就那麼點皮肉傷,不用弄得這麼誇張吧?
「凌斐清呢?」他張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滄紫眼圈一紅,隨後搖了搖頭,「龐將軍只顧得上先救治王爺,還沒人問過公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他……」
「本王不是說了,讓他們去把人追回來嗎?一個個都聾了是不是?」龍燁立刻大怒。
說話間,龐爾和大夫一起趕到了,隨行的還有龐爾的副將和幾個丫鬟。
他們才一進門就撞見王爺震怒,老大夫這下子終於踏實了。如果王爺出了半點差錯,說不定自己的腦袋也該搬家了,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王爺的精神好得很啊!
「龐爾,本王不是讓你去追人?人呢?」
「回王爺,按照當時的狀況,還是先搶救王爺比較重要,所以末將才沒下令去追匪徒。不過王爺放心,末將一定追查到底,將那夥匪徒擒拿歸案。」
「是凌斐清!本王讓你追凌斐清,他們把他劫走了!」
龐爾這才明白原來王爺問的不是那幫匪徒……不過凌斐清不是墨雲國的王子嗎?怎麼還活著呢?
「你看什麼看?!凌斐清人呢?」
這時候就算是武將出身的龐爾神經敏感度再差,也終於意識到王爺很在意那個凌斐清了……但沒派人追就是沒追。
「末將沒注意到有人被劫走了,也沒聽見王爺命令要去追……」
本來嘛!當時兵荒馬亂的,所有的人都在專心對付眼前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敵人,哪有空在意周圍的事情?所以即使龍燁大喊過了,也沒人會仔細的聽。
「派人去查,限你三天之內把凌斐清找出來。」
「是……」龐爾嘴上答應,心裡叫苦。這不是開玩笑嗎?就算是全員出動去搜索,三天也搜不完啊!雖然墨雲國只有琉夜國一半大小,但好歹也是一個國家。
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幫匪徒的來歷,是簡單的土匪強盜,還是墨雲國餘黨?是本國人,還是異邦人?到底要從哪裡查起啊?
龍燁正忙著擔憂,滄紫正忙著掉淚,龐爾正忙著發愁,可憐了在一旁等待的老大夫,被人無視了,還不敢開口。
突然,龐爾的副將好像想起什麼,「將軍,會不會還是之前那幫山賊?」
「山賊?」龍燁最先反應過來,發出疑問。
龐爾趕緊稟告,「前幾天都城那邊出現了一幫山賊,據說他們一直在墨雲國各地流竄,專搶良家閨女回去做壓寨夫人,但是那些被搶走的女孩子都沒幾天就會被棄屍……」
龐爾停在這裡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每說一句話,龍燁的臉色就難看一些,最終終於陰霾到了他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壓寨夫人?壓寨夫人!棄屍?棄屍!
「派人去找!給本王把人找出來!人手不夠,就把琉夜國邊城的軍隊先調過來。」龍燁徹底恐慌了。
才到達墨雲國的第一天,凌斐清竟然就丟了。
☆☆☆ ☆☆☆ ☆☆☆
凌斐清被人從身後以一記手刃劈昏之後,再次渾身痠痛的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扔進漆黑的小屋裡。
雖然沒有被捆綁著,但是仍然很害怕,他一個翻身,立刻坐了起來,豎起耳朵,繃緊身子,仔細的聆聽動靜。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既然自己被抓來這裡,不知道龍燁是不是也被抓了?
眼睛剛好適應了黑暗,於是凌斐清四處打量了一番,直到確定沒有見到龍燁,才安下心來。
他會不會也在找自己?還是嫌麻煩就不管了?他好像受了很多傷,也不知道嚴不嚴重?不過他是王爺,應該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吧?
凌斐清慢慢的站起來,繞著屋子轉了一圈,試圖尋找逃出去的辦法,可是四周都是封閉的,連個小缺口都沒有。
他就獨自在這裡被關了三天,每天會有人送來水和食物,卻沒人跟他說話。
時間在黑暗和不安裡被無限的拖長,每一天都漫長得像是過了幾年。凌斐清幾乎以為自己會被關在這裡直到死為止,沒有經歷過漫長黑暗中禁閉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那種時時刻刻心驚膽戰的疲憊和絕望。
直到有一天,吱呀一聲,門開了,光線投射進來。
凌斐清下意識的抬起手,遮住眼睛,避免被強烈的光線刺傷了瞳孔。
等到眼睛慢慢的適應了,他才看清楚門口站著一個清瘦高大的男人。那個男人戴著半張面具,目光落在他身上,感覺好像潮水般濕潤深遠,熏得心底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凌斐清發現自己好像並不害怕這個人,而且似乎心底原本的恐懼也在跟他四目相接的時候消失殆盡,他篤定了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先讓他出來吧!出來才能看清楚……哎喲!」
聲音是從面具男子背後發出來的,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從他背後滾出一個小人。
「輪得到你多嘴嗎?小賤人!」站在面具男子後面的幾個屬下打扮的人大聲責罵,一腳朝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小人踹過去。
對於這樣的施暴,面具男子好像並不在意,朝著凌斐清招招手,「你過來。」
凌斐清依言走了過去。
恰好地上的小人爬著支起上半身,正仰起頭看凌斐清。
只那一眼,凌斐清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驚鴻一瞥、傾國傾城。
那人唇紅齒白,柳葉細眉,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裡閃著委屈的淚光,薄薄的衣服將單薄的身形恰到好處的勾勒了出來,居高臨下從領口看過去,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突兀鎖骨,一頭瀑布般的青絲散落下來,別有一番韻味。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
凌斐清看得有些癡了,簡直不能相信那麼漂亮的一個人竟然會是男孩子。
「你好像對我的寵物很感興趣啊?小傢伙。」面具男子上前,勾起凌斐清的下巴,強迫他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喜歡的話,我把他送給你,好不好?」
被他捏住下巴,凌斐清的腦袋根本動彈不得。
「哎喲!好大的架子啊!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啊?」若是拋開這種綁架的背景,面具男子的聲音很好聽,具有蠱惑力。但是他終究沒再為難凌斐清,放開他的下巴,「你叫什麼?」
「凌……」凌斐清猛然住口。凌斐是墨雲國的國姓,所以怎麼可以把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他?一時之間又編不出什麼謊話,只好一語不發。
「零?」面具男子重複了一遍,聲線上揚,露出嘲諷的笑容。「零,從今天起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你可以叫我墨。」
地上那漂亮的男孩立刻發出抗議的聲音,「主人……」
墨置若罔聞,仍然只看著凌斐清,「聽說你以前也是個奴隸,那麼應該知道怎麼服從命令吧?」
凌斐清卻沒有看著墨,注意力被墨身後的幾個人吸引,從那些人的眼睛裡,他分明看到了野獸般的光,那是毫不掩飾的猥瑣笑意。
「我不……」他打定主意,暗自做好準備,一旦他們非禮自己,就咬舌自盡。
像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墨立刻伸出手,卡住了他的頷骨,使勁一拉,讓他的下巴脫臼。
因為疼痛,凌斐清跪在地上。
「別怕,我不會讓你做什麼太難的事情。」墨蹲下身,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手指插入他柔順的長髮中,一直掃到了尾端。
凌斐清喊不出疼,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墨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幫他托上了下巴,聲音溫柔的說:「別再想什麼自盡的事情了,不然我就先割掉你的舌頭,看你怎麼咬舌!」
自己內心的想法被識破,凌斐清有些慌亂,感覺自己像是可以被那雙有魔力的眼睛一眼看穿,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失去鎮定。
「我懂讀心術。」墨再次看破他的想法。
「我不過是個小奴隸,你抓我來也沒用……」
「聽說琉夜國的王爺很寵愛你,所以想讓你幫我做件事情。」墨說。
「什麼事?」
「殺了龍燁。」
墨清清楚楚的看到凌斐清的瞳孔因為自己說的這句話而驟然縮小,然後不疾不徐的伸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凌斐清不要開口說話,聽他說。「先別急著拒絕我,總有一天,你會幫我殺了他的。」
站起來,不再理會凌斐清,墨轉身,吩咐其他人,「給他弄點傷痕出來,然後就可以把人叫過來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來得及跟著一起走掉的漂亮男孩,連同凌斐清,被其他人圍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