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回廠上班
宁下涵
我搞不懂他這么一個人物為何要在我這種小角色面前作出這么一副宿命的樣子,自然我也沒興趣搞懂他。但他好歹是個長者,我要什么都不做又顯得失了禮數。
“陳老……”
我剛一開口這個老人就擺了擺手,另外一只手撐在額頭上,一臉痛苦。他輕聲說:“沒事,你先出去吧。”
我看他的樣子覺得是讓他冷靜一下的好,應了聲好就推門而出。出了門我突然意識到,卧槽,這門外沒人,誰帶我出去啊?
剛才一干人等都不見蹤影,只有我的鬼蘿莉陪着我。她見我出來一陣歡喜,在我的胸口蹭得我一陣癢癢。我摸了摸她的頭左右一看,發現無論是左還是右都是單調的灰白色走廊。我雖然自認方向感不錯,可一來沒個地圖,二又人生地不熟,亂跑說不好得迷路。最後我只好在門口蹲了下來,要么等人發現我,要么等着里面的陳局長一個人靜完出來。
我等了半天的人,沒來。手機沒信號了,電沒剩多少,我也沒法玩。鬼蘿莉不會言語,逗她自然有點意思,可不能陪着我說說話解悶我也無聊。我想着閑來無事,干脆做個契約得了,這樣她也成了我的小鬼了。
說這個契約其實是個非常麻煩大事情,不比古時候拜個把子簡單。首先要選良辰吉日,煉金術有自己的計量日子的系統,但和黃歷一比照卻有驚人的相似。就像我之前說過,本質上無論佛,道,包括煉金術,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分析這個世界。如果都是正法,自然殊途同歸。
選完日子後,要淨身,取精血。如果像這種有主的鬼,還要逼出這前任主人的精血,這就要看鬼的意願了。再把自己的精血點在這鬼上,這事才算完。
日子說到底我也不懂,淨身我聞了聞自己,衣衫也不整,還缺了半邊袖子。但我這人就是不信邪,我和鬼蘿莉也算兩情相悅,啊呸,雙方都肯,哪要那么麻煩。
我若有其事的問了問她願不願意以後跟着我啊,她好似能聽懂,拼命點頭。隨即我要破牙尖,取了精血,在她身上畫了一個煉成陣。
說這煉成陣,不僅分級,不同人還分不同的煉成陣。不同的煉成陣個有偏重。我現在畫的這個煉成陣和以往不同,煉成之後會注入更多我的部分。這很難解釋,就像留下一個印記一樣。這個過程顯然不好受,鬼蘿莉憋紅了臉。直到一陣金光過後,這才算完。
煉成之後她是滿頭大汗,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鬼還會流汗的。這時候我們她之間有了契約,她隸屬我。我能看得到她,借助她能看得到別的鬼。
對於這個鬼蘿莉顯然沒那么復雜,事後我問她的時候她說就像是哥哥變成了親哥哥。
這個過程原本可以持續個幾天,不過我去繁就簡,感覺還不錯。這時候門也被推開,陳局長邁了出來。他有點詫異看着蹲在地上像是個農民工的我,嘴里不住說哎,老了,都忘了喊人帶你走了。
我說沒事沒事。陳老你可好?
陳老沒有回答,轉身走了起來。我跟了上去。他沒回頭,說,鎏茫啊,雖說這一年不在我這局里,不如先把你人事遷進來吧,再給你個證件,備不時之需。
這話說的就像是我明年肯定就來一樣,我心里有點怨氣,這人也太自說自話了吧。
“不用陳局長,我又不是你局里面的人。”
“要的要的。事後我再給你個新的職業,你到時候去市南的一家公司報道一下,不用上班,每個月自有錢會打到你的卡上。那化工廠你就給辭了吧。”
他讓我想起我父親,並不是感覺像我父親,而是這種只用肯定句的說話方式,他像是根本沒給我選擇的余地。
跟着他走很快了出了這地方,走出去才發現這是個市郊廢場的地下室,真沒想到這地方還別有洞天。出去之後,林嚴和一部黑色桑塔納等在那里。
林嚴對他行了個禮,就像沒看到我一樣。隨即他說,小嚴,送鎏茫去市南。
顯然林嚴知道那個地方,應了一聲就打算上車。林嚴和陳局長關系不一般,這很明顯。但這種關系絕對不像齷蹉的情人,更像是師徒。林嚴對於陳局長很尊重,等上了車只有我就扳下臉來。
一路無話。她送我到地方,扔給我一套衣服就走了。我住在市北,原本還想着她送我一程。
好在附近有個公廁,我頂着路人詫異的目光和12月的寒風沖了進去。好不容易穿上一件完整的衣服,我走進了那家公司。那家公司類似個風水咨詢公司,法人姓陳,是個和我歲數相近個的女孩子。陳局長應該是招呼好了,我剛一進去她就簡單介紹自己姓陳,名字也沒報,就走起了程序。這程序無非填填表貼貼照片什么的。我說照片我沒有,她沒說沒關系,會有人給你補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笑了一下,笑的很好看。眼睛彎彎的,露出一點點雪白的牙齒。她算是那種很耐看的女孩子,乍一看不算美若天仙,可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氣質美女的一面,很像那些年里面火起來的陳妍希。她的笑讓我想起來一個人,林璃。她的笑如果不是沒心沒肺的傻笑,就好像這般樣子。
我看着愣了一下神,她見我久久不動盯着她看,又是一笑,說我今天臉色粉底沒擦勻嗎?
我也這流氓本性暴露了出來,就答她,沒,你太美了,看呆了。
本以為她會羞紅個臉,她卻大方的答我一聲謝謝。隨意封了文件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那么李鎏茫先生,你也算我們事務所的掛名員工啦。
見她沒有和我多說兩句意思,我自知沒趣說了謝謝就打道回府。回家路上我給家里報了個平安,媽媽急死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只說手機落在縫隙里,今天才找到。父親像是知道什么,他沒問,我沒說,只是招呼我小心。
帶着鬼蘿莉回家後我洗了澡就睡了一覺。那屋子大半個月沒待過人,我走前吃的方便面都發霉了,我正愁這亂七八糟該怎么收拾,而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這房子就煥然一新,垃圾都在垃圾桶,衣服都在衣架上,鬼蘿莉驕傲的看着我。
嘿!這小姑娘是沒白帶回來。
那天是周一,我想着那么久沒去上班了,不去露個臉估摸着人家都得以為我不來了。那家廠是我父親大學同學的,聽說當時有過幫襯。這場主姓顏,十多年來愁沒能報我爸這恩情。我去了對他來說是正好。他對我管的很松,看來也是知道我來這里不過是個周轉罷了。
有可能哪天就像廉價小說的劇情里一樣,我爸身體不適,喊我回去接班,多少對顏叔來說這是遲早的事。自然沒必要對我管的太嚴。
那場離我家近得很,十幾分鍾的路。鬼蘿莉見不太得光,就沒跟着去,留守家中。說實在這廠里還有點事情我沒處理完,也不知道大半個月過去了算完沒。
可我走過去,卻發現這廠門緊關。說這大白天的,還公休不成?我狐疑的繞了一圈,那時候我靈感不算很強,卻感覺到一點古怪。
都說是大白天,這陰氣怎么那么重?
我走了員工小門想進去一探究竟,剛把手放到門把手上,突然一個影子拉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顏叔。只見他神色凝重的對我說。
“小茫,鬧鬼了!”